藍天白雲,花草小溪,一對神詆男女擁抱在一起,原本是祥和寧靜的畫麵,然而空氣中卻流淌著絕望和冷漠。(..tw好看的小說)


    驚鴻定定的看著緲葉,看著那張縹緲的容顏,良久,眸子裏一片清涼,無波無瀾。緲葉被她無波的眼神看的有些窒息,但是依舊沒有停止分解生靈氣息。


    這一個擁抱,他竟然已經肖想了幾千年!


    原來,他也是有心的。隻是不承認罷了。


    驚鴻忽然扯開一個微笑的弧度,輕輕的閉上眼睛。緲葉一怔,突然間感覺她似乎距離他更加遠了。


    但是,很快緲葉便平靜下來。


    那些生靈氣息中,記載著驚鴻在天地間的點點滴滴。封鎖驚鴻的記憶,她可以解開封鎖想起過往。但是,失去生靈氣息,那些記憶那些情感便與驚鴻再無瓜葛!


    此時的驚鴻,安靜,平和。完全看不出一絲絕望和痛苦。


    當生靈氣息越分越少的時候,驚鴻頭一歪,便倒在緲葉的肩膀上,徹底的失去意識。緲葉麵上閃過一絲憐惜,但是很快便被堅定代替。手指一揮,草地上一朵野花以肉眼的速度逐漸變大,有兩米長的寬度。抱起驚鴻,將她輕輕的放在花朵之上,伸手,慢慢的解開驚鴻衣衫的腰帶。


    ——


    幻城,雖然人煙稀少,但卻是一個資源豐富的寶地。傲憲與大鈅的戰爭,一大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幻城的問題。幻城雖然接壤傲憲,卻屬於大鈅的地境。但是在幻城的資源還未被開發的一百多年前,經常有匪徒搶劫傲憲與大鈅之間的來往商旅。大鈅雖然派了兵馬剿匪,卻並沒有將幻城放在心上。最後還是傲憲的軍隊損傷了一萬精兵才將傲笑與大鈅的通商之路打通,名義上幻城依舊歸屬大鈅,實際上卻是傲憲的軍隊在管理。


    直到幻城豐富的能源被開發,大鈅才重視起來,意圖將傲憲的軍隊趕出幻城。可惜,幻城的居民百年來與傲憲軍隊相處得極其融洽,大多數人還是站在傲憲一方。


    遂,大鈅與傲憲之間的戰爭便由此而來。


    寬敞的官道,踏馬而來一名黑袍男子。男子約三十歲左右,精致的黑袍款式利落,體型健碩,腰間別著一把精致的小刀。頭發是利落的碎發,頭上戴著一條黑金的布箍,露出光潔的額頭,因為策馬揚鞭的緣故,男子的碎發有些淩亂,棱角分明的輪廓有著男子特有的剛毅,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清澈而深邃,長相成熟,大叔氣質。眉宇間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


    突然男子勒緊韁繩,警惕的望著四周。深邃的眼睛裏有著謹慎。


    這時,似乎是驗證了男子的警惕心,突然間天空中出現兩個傲然而立的身影。男子一愣,眯縫著眼睛細細的打量。


    隻見一名白衣男子飄逸如雪,俊美的側麵看上去儒雅淡漠,手中的一把長劍竟然泛著金紅的光芒!那光芒,陽剛,神聖,莊嚴,充滿正氣!


    而與白衣男子傲然對立的是一抹唯美若幻的紫紅色!鋪天蓋地的紫發絲絲入扣,水紅衣衫驚豔而隱隱透露著聖潔的氣息,就像是蓮花的感覺。那張完美至極的側麵邪魅而清純,完全是兩個極端的矛盾卻如此的融合。令人驚訝的是,如此驚豔的紫紅色竟然是一名男子!


    那一雙紫眸中的淩冽和睥睨,令天地黯然失色。仿佛,一個小小的天地全然不在他的眼中。


    此二人,正是花盡淚與冉樂。


    男子有一瞬間的失神,思考著是繼續趕路還是停下看看情況。幾乎是在一瞬間男子便決定停下。畢竟,如此年輕有為的人物在流光大陸絕對是璀璨的明珠!


    “虛無之境?看來,我小看你了。”冉樂此時的表情說不上驚訝也說不上擔憂,隻是一種慣有的冷漠,偶爾眸底會閃過一絲愧疚。


    虛無,也為無虛。主要是領悟‘虛’‘無’的意境,那麽心為所動,意為所想,修為提升不止是一個質的升華,還是天與地的飛躍。冉樂在冥界一招秒殺花盡淚時,花盡淚還是無極之境。沒想到這麽快就是虛無之境。


    “哼。”對於冉樂,花盡淚並沒有好感,冷哼一聲,手掌的魔氣迅速凝聚,正要發動攻擊時,突然心髒一陣悸動,隨之而來的是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花盡淚手中魔氣驟然消失,直直的從空中墜落——


    嘭——!


    花盡淚重重地摔在地上,濺起一陣飛塵,痛苦的捂著心髒的位置,紫眸裏一片擔憂和痛苦。是鴻兒——一定是鴻兒出事了!


    他與驚鴻心脈相連,根源是同一顆心髒,一定是驚鴻出事了!


    花盡淚想要瞬間轉移到幻境,然而魔氣卻因為心髒的疼痛而受到限製,隻能勉強的支撐著身子。


    冉樂不明所以,收起真陽劍驟然降落,“你怎麽了?”


    雖然因為龍小凝他必須殺了花盡淚,但是看到花盡淚如此的痛苦,他直覺的認為此事與驚鴻有關。


    “滾開!”花盡淚大吼一聲,魔氣一出,直直的襲向冉樂。後者一躍,閃身避開,那股魔氣竟然直直的衝向遠處騎馬的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一驚,下意識的反應策馬避開,然而那股氣息太過疾快,男子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應,隻能靠著身體的本能做出動作,一躍而起。嘭——!健壯的馬匹被魔氣彈飛十丈有餘,一擊斃命。可見那股力量的強大。


    “娘子……”花盡淚甩出那一掌,便站起身子,踉蹌著向環幻境的方向走去——之所以說是走的,皆因為心痛難忍,心髒因為剛剛的一擊像是蹂躪成一團般,根本使不出任何的力氣。隻能用最原始的辦法——走。


    但是即便是走,花盡淚也步伐踉蹌,十步一跌。


    “是不是驚鴻出事了?”冉樂追上去,拉住花盡淚的手臂,語氣依舊冷漠卻有一絲焦急。


    “滾開……”本來一句霸道有力的話由於虛弱而綿綿無力,花盡淚紫眸中閃過心痛——恨極了他竟然那麽放心讓鴻兒一個人進去——也恨極了他的沒用——


    “驚鴻是我的朋友!我帶你去!”冉樂的眸子劃過堅定,不顧花盡淚的掙紮扛起他就是一個一通白光閃過。留下不遠處那名發怔的黑袍男子。


    男子眼神複雜的望一眼消失無蹤的官道,瞥一眼那匹命已歸西的馬匹,走過去,手掌撫摸著馬頭,聲音低沉有力,像是那種發號施令般的硬朗嗓音,“安息吧。”


    男子站起身,思量著盡快在天黑之前達到下一個城鎮,這時,又是兩道光驟然降落,竟然是兩名謫仙飄逸的一男一女!男子有些納悶,今天是怎麽了……怎麽隨隨便便遇到的人都是那麽的俊美無雙?


    隻見那名女子十七歲左右,一襲雪衣,發似瀑布,容貌精致,隻是眼神有些高傲,隱隱有些冷漠的感覺。而那名男子二十二三年紀,一襲青衣,貌似潘安,瀟灑飄逸,眼神看向女子時候會有一絲暖意。這兩人氣息皆是不俗,至少不似一般人。


    “喂人類,有沒有看到什麽奇怪的人?”那名女子一降落,便衝著黑袍男子遠遠的問了一句。


    人類?黑袍男子失笑,敢情你們不是人類?不過,如此詭異的功夫,確實不像是人類所有。


    倒是那位青衣男子有些禮節,走到跟前,抱拳一握,淡淡道,“公子不必害怕,我們沒有惡意。剛剛我和師妹聽到這廂有打鬥聲,不知道公子有沒有看到。”說罷,男子的眼睛瞟一眼那匹死馬,不等黑袍男子搭話,便走近那匹死馬,伸手,一道青色的光束探向那匹死馬,片刻之後收回手。對著黑袍男子淡淡一笑,“抱歉,我和師妹還要趕路,先行告辭了。”


    雪衣女子與青衣男子又似來一般化作兩道光消失無蹤。黑袍男子摸摸鼻頭,有些吒疑今天的奇遇,不過男子並未放在心上,畢竟他還有要緊的事情要做。


    且說那一男一女。


    “蕭哥,我明明感覺到有魔息的。”雪衣女子鬱悶的嘟著唇。原想著他們還能降服個魔界中人什麽的,回到天界大大的吹噓一番,誰知竟然什麽都沒有。


    “縈妹,你感覺的不錯,的確是魔界的氣息。但是,那股氣息太詭異,有佛光的氣息,所以我們還是快點找到什麽驚鴻的為好。”蕭然回想起剛剛在死馬的身上感覺到的氣息,眸中閃過一絲凝重。原以為在天界他已經是天之驕子了,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人界,隨便遇到的魔竟然如此的詭異,是天界消息閉塞了嗎?也對,不知道為什麽,整個天界似乎比其他界的時間慢了近萬年的時間。尤其是人界,竟然發生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


    此次他和師妹雪縈接受師門任務,尋找負責流光大陸時空的天神——驚鴻。


    奇怪的是,天界雖然顯示流光大陸的守護女神是驚鴻,然而卻沒有一個天神聽說過驚鴻此人。


    “一個小小的魔而已。哼,師兄你都是神君巔峰了!說不定下一秒就晉級神尊!就算是魔界魔皇,也不一定是師兄的對手!說不定,嚇得求饒呢……”雪縈嘟著小嘴,抱著蕭然的胳膊,對於魔界嗤之以鼻。蕭然感受到師兄的讚揚和崇拜,心情莫名的好了許多。想想也對,整個天界除了神皇聖南大人是神尊級別,還有幾位隱居的老君是神尊之外,一些有名氣的天神大多都是神君或者連神君都沒有達到。


    而那些神君級別的天神,恐怕一生都無法突破神君了。畢竟,千萬年都過去了,依舊還是那個樣子。他蕭然不同,他還年輕,有的是機會。


    畫麵再回到黑袍男子那裏。黑袍男子失去馬匹,一路上幾乎都是用輕功,餘光裏官道兩旁的景物一閃而過,風聲呼呼,又亂又靜。


    因為呼呼聲,他的聽力限製不少,然而心卻很靜。腦海中一直想著昨日的奇像。


    天空之中,竟然幻化出一幅幅逼真的畫麵!畫麵中的內容有多麽震撼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最後一幅畫麵,那名被天光擊倒的女童,竟然小時候承諾做他妻子的‘小鬼頭’。


    雖然最後畫麵有兩個一模一樣的女童出現,但是他清楚的知道,和小男孩扭打一團的女童才是他心中的小鬼頭。(..tw棉花糖小說網)


    十五年前,他十五歲,已經是傲憲小小的將領。帶領著傲憲國的禮物前往大鈅為大鈅先皇祝壽。在禦花園被一名小鬼頭撞個滿懷,並且很不客氣的摸了他的——之後又理直氣壯的說,既然摸了,那就是我的人了,記住,你的妻子隻有我一個人。


    為了那一句話,他至今未曾立後。多方打聽那名女童的下落,卻因為不知道人家的名字而失去消息。昨日——他竟然在天空中看到了!


    他心中的小鬼頭!


    嘭——!


    突然之間,男子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擊中,男子瞬間做出反應,左腳點右腳作為支點一躍而起,在看清擊中他的‘東西’竟然是一抹水藍的時候,男並且那抹水藍由於慣性的原因即將要擊向地麵,男子忽然心下一沉,毫不猶豫的衝過去,在水藍快要接觸到地麵的瞬間接住那抹身子。


    但是由於衝力太大的緣故,男子與那抹水藍雙雙倒地滾落幾番。


    當男子終於穩住身形,抬眼望去,那抹水藍已經躺在不遠處,安靜不動。


    男子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暗暗腹議今天這是怎麽了。


    走近,清晰的看到那抹水藍的樣貌,男子淡定的臉上露出一抹驚豔。


    饒是剛剛他見到過俊美無雙的白衣男子,邪魅純淨的紫紅男子,容貌精致的雪衣女子以及貌似潘安的青衣男子,他都沒有過多的情緒。然而,眼前這抹水藍,卻那般輕易的撞進他的心裏。


    比花至美,比水至冰,銀白的發絲美若美幻,一抹水藍宛如天仙,冰美的容顏淡靜淡然。或許,真正的神詆,也不過如此!


    有些猶豫,但是男子還是抱起女子的身子,探探鼻息,感覺到有規律的氣息,男子的心有些放鬆,低沉的聲音下意識的輕柔許多,“姑娘?姑娘醒醒……”


    水藍女子的睫毛輕輕的顫動,在男子砰砰砰的心跳中,幽幽的睜開眼睛。


    霎時,天地失色,男子的眼中隻看得到那一雙清冷而淡漠的眸子。


    “你是誰。這是哪裏。我又是誰。”


    女子的聲音如同她的眸子一般清冷,沒有詢問的口氣,也沒有甩開他給他一個巴掌大叫非禮,而是淡淡的問了三個問題。


    姑且稱之為問吧。


    失憶?


    男子一愣,深邃的眸子裏有片刻的複雜,隨即輕聲道,“我叫雲斂,這裏是大鈅國境,你叫……清兒。”


    清兒?女子明顯對這個名字很陌生,垂了垂眸子,並沒有看到雲斂眸中一閃而逝的心虛。女子推開他的懷抱,站起身,與雲斂對立而戰,清冷的眸子淡淡的看著他,後者的臉刷地有些微紅,不知道是心虛還是羞澀。“你是我的什麽人,可知道我聽不到聲音。”


    雲斂一怔,眸中閃過一抹驚愕。這抹驚愕被女子輕易的捕捉到,清冷依舊,並未有什麽反應。


    聽不到?雲斂有一瞬間的驚愕,隨即心湧起一股叫做憐惜的情感。麵對那雙清冷的眸子,雲斂忽然發現他就像是透明人一般,但是他依舊重重的點頭,“放心清兒,無論怎樣,我都會治好你的聽力!”


    不管真假,女子都不再過問。“我們現在去哪裏。我能看懂唇形,你可以繼續說。”


    看懂唇形?雲斂暗暗思索著女子的可能身份。這個世界太大了,有很多不知名的附屬小國,並不排除有銀發人的存在,而且女子那清冷的氣質,淡然的心態,哪怕麵對失憶這種突如其來的意外都沒有任何慌張,那麽,她很有可能是哪國的公主或者……妃子。一想到最後一個可能,雲斂的心有些堵的慌。


    “大鈅都城。你……”雖然說不清為何如此卑劣的欺騙一個女子,但是雲斂依舊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大鈅——小鬼頭。


    “嗯,既然如此,趕路吧。”女子並沒有理會雲斂眸中的複雜情緒,徑直走過去,淡然沉靜的步伐與周圍的景象極為不合,卻同樣祥和。行了兩步,女子轉過身,淡淡道,“雲斂,是這條路嗎?”


    這一次中算是詢問的語氣。雲斂尷尬的點點頭,走上前,與女子並肩而行,是不是偷瞄女子的反應。然而女子似乎隻有那麽一個表情,很淡漠。


    話分兩頭,冉樂攜帶著花盡淚一個閃身便已經驟然出現在幻境之中。花盡淚一落地,一把推開冉樂,冷峻著臉,深深的看他一眼,淡淡道,“謝過。”


    冉樂未置一詞,嘴巴張了張,什麽都沒有說,隻是跟在花盡淚的後麵。


    花盡淚捂著胸口,踉蹌著走幻境之中憑著感覺走。那是和驚鴻之間的心靈感應,一直到走了不知道多久,終於,那種感覺越來越清晰——


    往前邁一步,周圍的換麵瞬間變換,藍天白雲,青草野花,還有潺潺小溪。


    突然看到一朵碩大的野花中央,懸浮著的跳動的血紅,花盡淚的心仿佛被狠狠刮了一刀——


    “鴻……鴻兒?”花盡淚不敢置信的望著那顆血紅還在跳動的——那是心髒!那竟然是心髒!


    冉樂踏進來,也被眼前的景象驚愣的說不出話來。突然,花盡淚跪倒在地,紫眸中湧出血淚,嘴巴張得老大,然而卻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


    有人說,痛到極致是無聲的。


    花盡淚伸出手,無聲的望著那顆心髒,想要抓住什麽——突然,一道柔和的光線襲進心髒之中,那顆跳動的心髒驟然碎成粉末,隨風而逝。前方,出現一抹飄渺的身影。


    “緲葉!為什麽!為什麽這樣對待驚鴻!”冉樂率先衝過去,卻被一股力量彈開,連那抹身影都靠近不得。


    緲葉似乎沒有聽到冉樂的質問一樣,飄向花盡淚,在花盡淚伸手夠不到的地方停下,就那樣懸浮在他的麵前——花盡淚此時什麽也看不得,腦海中不斷的回複那顆心髒被刺碎的畫麵——


    “她竟然將自己交給這麽一個醜陋的生命?嗬嗬……”淡漠之極飄渺之極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卻能想象其中無盡的輕蔑和不屑。


    緲葉很想就這麽一伸手,輕輕的毀滅這個沾染他的東西的生命。但是他不能,身為宇宙之神他不能傷害天地間任何生靈。更何況,驚鴻不允許。


    是的,緲葉的確有得到驚鴻的想法,事實上他也那樣做了,隻是沒有成功罷了。當他解開驚鴻衣衫的時候,清晰的在驚鴻的身體上感覺到了不屬於驚鴻的氣息——一顆心髒!


    他曾經聽驚鴻提過,她有了心。原來真的有了心。


    當從驚鴻身體中費分解出那顆心髒的時候,緲葉是前所未有的憤怒。那竟然是一整顆完整的心髒!即便花盡淚曾經將自己的心髒一分為二,強行籠入驚鴻的身體裏,驚鴻有的不過是半顆心!什麽時候?那半顆心竟然如此的完美!


    緲葉原本打算清除驚鴻靈魂內的忘川水,但是他忽然將複生之水也融入驚鴻的靈魂之中,忘川水的效用一番為二,這也是驚鴻完全失去記憶的原因。當他做好這些,決定捏碎那顆心髒的時候,天空之中,驟然降落兩名孩童阻止了他的行為。那兩名孩童,明顯是龍鳳胎,法力修為竟然完全沒有底線!與宇宙之神的他完全不相上下!更令他惱怒的是,那名女童長相偏向邪魅,紫發妖嬈,紫眸邪肆,有著花盡淚的影子!而另一名男童氣勢清冷,眉眼之間隱隱有著驚鴻的三分淡漠!


    在打鬥中,那名女童眼看久攻不下,竟然將力量擊向驚鴻!而驚鴻也在那股力量的推動下瞬間消失——龍鳳胎或許是見驚鴻得救,看了一眼那顆心髒便消失了。


    這一些想法僅在一瞬間,緲葉緩緩伸手,一股混沌的飄渺氣息湧動在手掌和花盡淚的胸口之間,幾個鼻息間,一顆鮮紅的心髒從花盡淚身體中浮出,期間冉樂似乎想要阻止緲葉,卻被一股力量彈開,靠近不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緲葉將花盡淚的心髒取出,分解,擴散,化為粉末——


    “她不是很愛你嗎?她生你生,她亡你亡?嗬嗬……很感人的故事。”飄渺的聲音依舊沒有任何情緒,卻令人感覺到冰冷的可怕。


    瞄一眼倒在地上似乎死不瞑目的花盡淚,緲葉輕輕的笑了。驚鴻,我為了你殺害了天地生靈呢。


    緲葉似乎不願意多做停留,確定花盡淚的魂魄已經魂飛魄散永無複生的可能,他才消失。緲葉一離開,冉樂衝到花盡淚身邊,望著那一具毫無聲息的身軀,冉樂忽然跪倒在地,俊美的臉上有痛苦有後悔,還有愧疚。


    “咦?聖境?”突然,一聲濃重鼻音的聲音響起,冉樂一驚,猛地抬頭望向一棵樹下方,隻見龍小凝懶懶的爬起來伸個懶腰,迷糊的眼睛望著周圍的環境有些發懵。


    “凝兒!”龍小凝隻聽到一聲熟悉的喊叫,她下意識的準備逃跑,卻突然落入一個寬厚的懷抱。“凝兒!太好了~!你沒事太好了!”


    冉樂就是因為知道宇宙之神不能傷害幹涉天地間的生靈這一保障,才認定龍小凝在緲葉這裏並沒有多大的危險,頂多他不聽從緲葉的指令便將龍小凝帶到宇宙之中,然而今天他才發現,緲葉實在是太瘋狂了!竟然濫用宇宙的力量傷害天地生靈!


    “咳咳……可愛的師兄……您能不能放開一下下……”龍小凝也說不清對這位師兄是什麽感覺。前段時間突然來了一個和師兄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對著師兄就是一掌,她親眼看到師兄的魂魄被男子打出並且歸入冥界。為了救回師兄,她冒死闖入冥界!並不是她有多麽的敬愛師兄,反而因為師兄很有可能就是龍門下一任族長,她自己不想當族長,師兄自然不能死。誰知到了冥界竟然睡著了——一覺醒來,已經回到了人界——奇怪的是,師兄已經活過來了,並且性格大變!纏著她不放!眼神猥瑣!令她頭皮發麻!以前她一直覺得師兄變態,現在忽然間發現還很猥瑣——怎麽辦?逃唄!不知為何,她對與人的容貌很容易忘記,然而活過來後的師兄,出奇的她一下子就記住了!


    “不放!永遠不放!”冉樂不依,語氣中竟然有些小孩子氣——令龍小凝愣得忘記了掙紮——


    那廂上演著煽情的戲碼,而在兩人都沒有看到的地方,一股濃濃的黑色氣息籠罩在花盡淚身上。若是驚鴻在此,定會認出那黑色煙霧,正是冥界時候驚鴻炸開千城殿的時候,空中出現的太極圖形中的黑色!正是宇宙間的黑暗氣息!


    等到龍小凝好不容易脫離冉樂的禁錮時,冉樂才發現——花盡淚不見了?


    他自然不認為花盡淚還能活著,畢竟他是親眼看到花盡淚心髒粉碎,魂魄毀滅——隻能說,竟然有人在他的眼皮底下劫走了花盡淚?


    “師兄帥哥,你怎麽了?”看到冉樂猛地變了臉色,龍小凝還是有些怕怕的。


    龍小凝警惕的眼神令冉樂回過神來,溫柔一笑,“凝兒,師兄有一件事情必須要做。你要不要和師兄一起?”


    做——好吧,龍小凝邪惡了。裂開嘴呲牙一笑,“好嘞!”


    幻城。


    當雲斂與水藍女子——水藍女子正是被紫眸女童推開消失的驚鴻。


    當驚鴻和雲斂走到幻城翡翠縣時,已是黃昏時分。行走了近乎兩個鍾頭的雲斂,氣息雖然還算平穩,然黑袍已經沾染塵埃,隱隱有些發灰。而驚鴻,氣息依舊沒有波動,水藍衣衫美幻之極絲毫沒有風塵的跡象,發絲不苟,與雲斂形成鮮明的對比。對此,雲斂暗暗驚訝,卻並沒有表現出來。


    自從驚鴻二人進入翡翠縣開始,便吸引了路人的注意力。畢竟女的似仙,男的俊朗。


    找了一間裝潢還算雅致的客棧,驚鴻與雲斂便暫時住下了。


    “清兒,我叫了些飯菜,你梳洗過後就到我房間來吧。”雲斂在進入房間之前,便對著驚鴻一字一句的說道。最後一句,雲斂的臉上明顯有些泛紅。並不是他有意為之,實在是驚鴻太過惹眼,他不希望驚鴻出現在大堂接受各種目光。遂,便叫小二將飯菜做好了之後端去他的房間。


    驚鴻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進入廂房,還算整潔。驚鴻身上並沒有行禮,眼睛掃了一下,看到梳妝台上有一麵銅鏡,她才走過去,坐下,淡淡的看著銅鏡中熟悉而陌生的容顏。


    清兒?她雖然不知道雲斂為何欺騙她,但是雲斂並沒有惡意,而且她的確什麽都不記得了,那麽就當是適應這裏,隨著雲斂四處走走也好。對於她和雲斂之間的關係,雲斂僅用一句遠房親戚說明,看樣子並不想多提,驚鴻也不問。


    隻是……摸摸胸口,清冷的眸子閃了閃。這裏,為何空空的。


    進入雲斂的房間,四菜一湯已經準備好了,有葷有素。雲斂已經換了一身幹淨的黑色袍子,也白天的衣服異曲同工,瞥一眼黑色袍子精致的繡工和不凡的布料,驚鴻走過去坐下。


    雲斂的吃相很優雅,透著一股貴族氣息,不時的為驚鴻夾菜,說一些大鈅的風土人情,以及一些平常人沒有經曆過的事情。說的時候雲斂一直注意著驚鴻的反應,但見她依舊淡漠,偶爾淺淺一笑,並未有什麽特別的反應,雲斂也就放心許多。


    吃晚飯,雲斂將一個青色包裹拿出來,望著驚鴻,硬朗的臉上有些窘迫和緋紅,“清兒,我見這幾身衣服挺好看的,而且天冷了,你的衣服太過單薄,就擅自給你買了幾身。也不知道合不合適,如果穿著不合身,你扔了也行……”


    驚鴻並未接包裹,而是淡淡一笑,“謝謝,先放在你這裏吧。晚安。”


    直到驚鴻已經離開了,雲斂才沮喪的歎一口氣。她這樣,是收?還是不收呢?


    夜,月隱星稀,天色暗淡,晚風清涼。驚鴻已經熄了燈,靜靜的站在窗戶邊,望著天空稀少的星星,一瞬不瞬。


    她不好奇自己是誰,也不好奇她有沒有家人有沒有朋友,是什麽人。她好奇的是,為何心的位置,空空的。


    突然空氣中有所變動,驚鴻一怔,緩緩轉身。


    狹小的房間已經亮了起來,不是燭光,而是一種能量。亮光將昏暗的房間照的一覽無餘,也將那名不速之客照的清晰無比。


    那男子,完美到五官,虛無的神情,飄渺的氣質,還有一股不符合周圍氣息的波動。


    “你認識我。”沒有疑問,而是肯定。驚鴻瞥一眼那名男子,便走過去坐下。


    男子點點頭,並不說話,眸子裏閃爍著驚鴻看不懂的情緒。


    “我叫什麽名字。”


    男子一頓,似乎有些遲疑,良久才淡淡道,“驚鴻。”


    驚鴻……不知為何,聽到這個名字,驚鴻有些釋然。她相信,這就是她的名字。


    “你找我何事。”


    “想你了。”這一句回答沒有遲疑。驚鴻一愣,似乎有些意外他說的話。想你了——如此曖昧的話,她和他之間,有什麽嗎?


    “你是誰,我們之間是什麽關係?”


    “緲葉。記住,我叫緲葉。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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