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煥恩餓的實在不行了,接連報了好幾次號,最後在放風場連哭帶嚎的,弄得王大隊連著躲了他好幾天,最後實在是沒辦法了,隻好給他調了號。其實像他這種人,到哪個號裏人們都也不願意要,純粹是垃圾一灘。看守所就這麽惡毒,如果想折騰一個人好人都能給折騰傻了。


    出了正月後,號裏這些人的案子基本上都也有了定局。劉凱因是未成年犯罪,法院指定律師,而且馬上就要開庭。張慶玉已經開完庭,賠償隻賠了大約三分之二,他不是主犯,又是未成年,律師私下裏說也就判個15年左右,這基本上在預料之中。張海、竇超、徐磊、毛毛、吳世海這幾個人也都進入庭審階段,估計很快就會有結果。王凱已經到了起訴階段,估計也判不多,頂多也就三、五年的事。王全喜進來的比較晚,案子還在刑警隊上。


    這些日子,看守所裏幾乎每天都有開庭的,也許是過年的時候案子都積攢在一起的緣故。由於未成年號的放風場朝著主路,站在放風場裏就能看到看守所的大門,每天進進出出的人刺激著張垚的心,他不知道自己今後的路怎麽走,對自己的前途更是迷迷茫茫的一片。


    (八)


    過年後第一批往監獄發的人今天走了。早晨吃完飯,本應該早就送到號裏來的料和幹活的工具遲遲沒有送來,張垚的心裏就感覺是個事。果然,八點多的時候,看到勞動號忙活著找打大鐐,就知道要往外發人。


    張垚喊住一問,才知道這一批要發往西牆監獄。往西牆監獄發人監獄裏要給看守所每個人1600元錢,而往別的監獄發人隻給看守所每個人800元,所以所裏一般情況下都是發往西牆監獄。西牆監獄據說是一個煤礦監獄,雖然苦點、累點但是待遇很好,一去就給減三個月的刑,每個月還有工資吃的也挺好。當然這一些僅僅是聽他們這樣說,真的假的就不知道了,但隻要這麽說應該不會有很大的出入。


    張垚站在柵欄前,看看有沒有相熟的人發走。不一會的功夫,就聽見鐵鐐嘩啦嘩啦響的聲音,一共發走8個人,兩個人一副繚。這幾個人張垚基本上都認識,他和他們打著招呼,讓他們在西牆監獄等著他,幾個月以後他也去。


    該走的都走,劉煥恩也調了,號裏又恢複了平靜,該幹啥的還幹啥。張林龍因為是追逃的時候抓回來的,這幾天提審特別的忙,幾乎天天不斷。號裏的人都呆的時間長了,彼此都熟悉也就不好意思相互折騰,唯一時間短的就是張林龍了,於是這幾個人又把目光盯住了張林龍。


    這天晚上睡覺時,不知是誰吹牛逼吹到了嫖娼上,吳世海提議讓張林龍自己擼一管,劉凱也在一邊起哄。張林龍滿臉通紅,說什麽也不幹。張慶玉對他說:“你上這號裏來真是燒了高香了,不信你可以打聽打聽,隻要是強奸犯子進了號,不但要天天給自己擼管,隔三差五還要給別人擼,像你這麽白淨的小青年,放到別的號裏早就讓人給爆了菊花了。”


    張林龍憋得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哼哼唧唧的不願意,拉開被子就要往裏鑽。張慶玉一把從後麵抱住了他的腰,死活不讓他進去,嘴裏說道:“說的是還沒辦呢,你往那跑,你要是不擼今晚我就辦了你。”


    “好,好,我這就去這就去。”張林龍叫嚷著推開張慶玉就往廁所裏跑。


    “哈哈哈”號裏的人在一片笑聲中各自鑽進了被窩,張慶玉說“我去看看,”拿了張衛生紙跟著也去了廁所。過了一會,張慶玉和張林龍笑著從廁所裏回來,張林龍滿臉通紅,有些不好意思。張垚問:“完啦?”


    “完啦,”張慶玉回答道。


    “睡吧,別折騰他了。”張垚說。


    又過了大約一星期的時間,張慶玉被告知拿判決,他的那些同案都去了。回來後張慶玉說他的那兩個同案都是死刑,隻有他一人是無期,當時他的兩個同案臉都白了。平時對於死刑都是嘴上說不在乎,什麽死就死吧、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但真正輪到自己頭上的時候就不是那麽回事了。張垚看著張慶玉的判決書,說道:“你小子也就是占了未成年的光啦,要不你也就完了。”


    張慶玉的心情明顯要比他的兩個同案好很多,微微笑了笑說:“這就放了心了,判個無期總比打眼強,最起碼還有出去的那一天。”


    張垚說:“無期也就能打個十三、四年差不多就出來了,那是你才和我現在差不多年紀,最多也就個三十四、五歲,正當好時候,啥也耽擱不了。”


    劉凱在一邊不安的問:“我也得判無期嗎?”


    張垚推了他一把,說:“別在那瞎咧咧,慶玉是故意殺人,你們是傷害致死,不是一個性質,我估計你也就判個十五、六年了不得啦。”


    時間過得飛快,往前看感覺日子是這樣的漫長,可往後看看又是過的那樣快。張慶玉的案子因為有死刑,已經進入上訴程序,下來後還有一個高院的複核,真正走完還早著呢。劉凱庭審早已結束,馬上就要接判決。他們那些人也已經陸續即將走完程序。


    這一天的下午,號子裏的喊話器突然響起,要全體人員到放風場集合,不用說這是有遊監的來了。張垚領著人在放風場站了沒一會,就見王大隊提著一根半米多長的皮管子,在後麵押著一個戴著大鐐,後麵還拖著一個大鐵球的人走了過來。原來不是別人,正是以前調走的劉煥恩,在號子前站了一會,做了一頓檢查,就有去了下一個監舍。


    王大隊走了以後,張垚就把猴子喊了過來一問才知道,劉煥恩從這裏走後,連著調了兩個號,每到一個號裏就和別人幹一架,連著幹了三場架王大隊煩了,拖出去要打20皮管子,結果打了10下就告了饒,王大隊弄著他遊監呢。


    張林龍不明所以,就問張垚:“垚哥,這還打皮管子嗎?”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誰要是犯了嚴重的錯,就要被帶到辦公室那裏,脫了褲子趴在地上,然後讓勞動號那著皮管子打屁股,”張垚不緊不慢的說道,“關係好的,打的時候皮管子伸得長一些,管子頭落在地上,光聽見啪啪的響,沒多少勁。關係不好的,那可就是實落落的打在上麵,一下是一下,而且皮管子大在屁股上發黑,不爬個半月二十天的你就下不了地,太狠了。想不想嚐嚐什麽滋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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