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韻音急匆匆地將毛巾放在熱水裏熨燙一番後遞了過去,然後目不轉睛地盯著劉學武。巫蠱術的神秘她早有耳聞,這次又親眼所見,她要看看他是如何解蠱。


    劉學武麵露慍色地皺了下眉頭,遲遲未接毛巾,冰冷的語氣生硬得像冬日裏的寒冰,“把他全身上下擦一擦!”


    “啊?”韻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張著嘴反問。


    劉學武不滿地白了她一眼,“你不擦難道我來擦?”


    慕容凜急忙上前,拿過韻音手中的毛巾。韻音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悄然退下了。


    煙如絲、韻音和胭脂慌忙別開臉。脫掉伯隱的衣服,慕容凜快速地幫他擦拭了好幾遍。


    懶懶地抬手試了試伯隱的體溫,感覺到熱氣後,劉學武木然道,“嗯,可以了!”


    頓了幾秒,劉學武又道,“幫他蓋上被子。”


    聽到慕容凜蓋好被子的聲音後,煙如絲他們才轉過臉來。


    溫度回升,伯隱體內的蟲子又開始熱鬧地活動起來。它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將伯隱的肚子撐得高高鼓起,雙腿開始劇烈地抽搐起來。


    劉學武不慌不忙地看著伯隱,似乎並不急於解蠱。


    慕容凜眉頭緊鎖,一臉焦急地道,“何時開始?”


    “要不你來?”劉學武微眯著眼,冷冷地看著慕容凜。


    煙如絲皺了皺眉,在慕容凜發作之前將他拉了過來,望著劉學武陪笑道,“全賴大師了!”


    劉學武捋了捋兩撇小小的胡須,斜視著煙如絲,點了點頭,臉上露出絲吝嗇卻滿意的笑容。


    慕容凜的雙全緊緊地握住,強忍住心中的怒氣,暗道:要是你治不好大哥,我一定滅了你密宗一族。


    過了會,伯隱全身發熱,抖動得更加厲害,連痛苦地擰著,雙手用力地在床上胡亂地抓著,錦繡床單很快就被他抓了幾個破洞出來。


    眾人不忍目視,尤其是慕容凜,簡直心如刀絞,要不是煙如絲按著,恐怕大手已經欺上了劉學武的脖子。


    這時,劉學武從衣袖裏掏出個玻璃瓶子,上揚的嘴角浮出吟吟笑意。瓶子裏麵裝著一條褐紅色的蟲子,正挪著臃腫的身子在裏麵來回蠕動,它腹下長著無數的細腿,密密麻麻地像螞蟻一樣。除了眼色外,和伯隱體內那條黑色的蟲子簡直如出一轍。


    煙如絲嘴裏泛出酸水,差點吐了出來,慕容凜見狀抬袖擋住了她的視線。


    胭脂和韻音臉色煞白,不自然地咽了咽,眼睛卻一動不動地盯著那蟲子,就好像被人施了法似的。倒是饕餮麵色如常,眼中還閃著饒有興趣的光芒。


    劉學武掏出個帕子,將伯隱的左邊耳朵堵住,又將他的兩個鼻孔都堵住,接著把瓶口對著伯隱的右邊耳朵,然後打開瓶子,露出個細縫。


    莫非他是想將這條蟲子送入伯隱體內,然後讓兩條蟲子相互毆鬥?韻音和胭脂深深地吸了口涼氣,喉間像卡著什麽,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慕容凜瞪大眼睛,一臉驚愕,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手,想要去阻止劉學武,但又恐打擾了他救伯隱,隻能掙紮地站在原地。


    沒有了遮擋物,眼前的一切赫然映在眸中,看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蟲子,煙如絲本能地掩住了長大的嘴,全身汗毛瞬息豎立起來,一陣陣地發麻。


    劉學武低著頭,溫柔地看著褐紅色的蟲子,軟言相哄道,“小紅乖,快把它叫出來!”他臉上綻放著和煦的光輝,眼眸中盡是得意興奮閃爍。


    那蟲子像真的能聽懂他說什麽似的,慢慢地爬到瓶口,張開嘴,吐出團黑氣。那黑氣便如煙霧般嫋嫋地順著耳朵飛入伯隱體內。


    接著,大家就看到伯隱的身體不時地起伏,不用想他們就知道是大蟲子在裏麵移動,從肚子到胸口,到脖子,到臉部……


    眾人緊閉嘴唇,大氣也不敢出半口,仿佛生怕蟲子會忽然跳入他們的嘴裏,或者吞噬伯隱的腦髓。不過是幾秒鍾的時間,卻宛若過了一輩子,黑色的蟲子沿著伯隱的耳朵緩緩地爬了出來,徐徐地爬進瓶子裏。


    劉學武眼中閃著燦爛的光芒,咧開嘴,無聲地笑了下,快速關上瓶子,然後將伯隱耳朵上和鼻子上的手帕拿掉。


    想不到人體內還能藏這麽大的一條蟲子!饕餮大吃了一驚。


    瓶子裏麵兩條蟲子交織在一起,正打得火熱。一翻纏綿後,黑色的蟲子這才想起它還有大批的孩子遺留在伯隱肚內,想要折回去時,卻為時已晚,任憑它如何撞擊瓶子,瓶子仍舊紋絲不動。


    恍惚過來的慕容凜他們卻無暇關注這個,齊齊大步上前。慕容凜急切地查看著伯隱的狀況,胭脂和韻音也順著他的目光在伯隱身上流轉。


    “大師果然厲害!”煙如絲笑容可掬地讚道。


    劉學武哈哈一笑,銳利的眼光上下掃量著煙如絲,鏘聲道,“我看你很適合學蠱術,有沒有興趣拜我為師?我可以破例收你為徒,將一身本領傳授於你,怎麽樣?”


    這麽恐怖惡心的東西她可學不來!煙如絲暗暗咋舌,到底不好直言拒絕劉學武,情急之下一把拉過韻音,嗬嗬道,“我對這些一竅不通,韻音她倒是很喜歡研究,不如你收她為徒吧?”


    韻音眼中閃著期待的光芒,殷切地看著劉學武。


    本來有些不悅,但目光轉向韻音時,劉學武愣了下後卻容光煥發,一邊點頭,一邊笑道,“不錯,不錯!”


    “你肯教我蠱術嗎?”韻音興奮地問道。


    “女娃子確實是塊好料!”劉學武由衷地讚道。


    煙如絲大鬆口氣,轉眼見伯隱還是昏昏未醒,挑眉問道,“敢問大師,我大哥體內的蠱毒是否完全解了?”


    大夥齊刷刷地看向劉學武,皆是一臉疑問。


    劉學武慢條斯理地道,“他中的是空空蠱,這種蠱蟲很難存活,得養在特殊的環境裏才行。空空蠱無法單獨種下,因為它和人體無法兼容,必須隨著其他的毒一起下入人體內,等其他的毒解除後,才會觸動空空蠱的引線,將它喚醒。種此蠱者十日內若無法解蠱,全身上下就會被蠱蟲侵蝕,潰爛而亡。”


    太狠了,怕毒害大哥不死,還留著後招!慕容凜狠狠地咬了咬牙,他已經能斷定下此毒手的肯定是慕容桓。


    劉學武接著道,“因為這種蠱極難培植,下蠱過程又很複雜,所以我們密宗一族很少有人會修習這種蠱術,除了我和我師兄外,應該再沒有旁人能下空空蠱。隻是……”


    說著,劉學武眉頭緊皺,陷入了沉思。


    “你師兄如今在哪?”慕容凜急問。


    劉學武搖搖頭,“我師兄已經消失很久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裏。”


    慕容凜惋惜地抿了抿嘴角。煙如絲又問道,“那我大哥體內的蠱毒是否完全解除了?”


    “別急!”劉學武嗬嗬一笑,接著道,“他體內的是母蠱,我剛才將它引誘出來的那條是公蠱。母蠱有自我繁衍能力,恐怕已經在他體內產下了無數的卵蟲。”


    “那該怎麽辦?怎麽才能殺死那些卵蟲?”慕容凜促聲詢問。


    “算下日子,那些卵蟲還未長成蟲形,所以你們不必擔心。沒有母蟲哺育,蟲卵很快就會死掉,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給他服下這顆藥丸吧。”劉學武說著掏出顆黃色的小藥丸。


    接過藥丸遞給慕容凜,煙如絲不解地問道,“這個是做什麽的?”


    劉學武咧嘴一笑,道,“強效打蟲丸。除了成形的蠱蟲外,不管什麽樣的蟲子,一顆下去,統統隨著大便出肚。”


    慕容凜滿眼憂慮地看了看藥丸,“可是那些蟲卵都緊緊地扒在他的肚壁上,隻服一顆,能徹底將它們打下來嗎?”


    劉學武豎起眉毛,不悅地質問,“你這是懷疑我的能力嗎?”


    煙如絲瞪了慕容凜一眼,笑嗬嗬道,“不是的,我們絕不敢懷疑大師的能力。他隻是太擔心了,畢竟那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大哥。”


    這話似乎觸動到劉學武心內的什麽東西,他臉上的表情馬上軟了下來,暗歎了口氣,肅然道,“放心好了,這藥碗有很強的吸附能力和殺傷力,吃下去那些蟲子馬上死絕,不肖半個時辰就會隨著大便排出體內。”


    見他信誓旦旦,慕容凜才喂伯隱服下藥丸。過了幾秒後,為了安全起見,他又握著伯隱的手,緩緩地注入鬥氣在裏麵檢查了一翻,見那些蟲卵果然紛紛剝落,再無半點生命跡象,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他什麽時候可以醒?”煙如絲問。


    “過幾分鍾就能醒來了。”語畢,劉學武轉向韻音,和藹地笑問,“丫頭,你到底要不要和我學習蠱術?”


    韻音頭如搗蒜,連連道,“要,要,當然要!”


    劉學武開懷一笑,拍了拍韻音的肩膀,“好,回頭我們進行正式的拜師儀式。”


    話音才落,伯隱的眼皮就開始跳動起來,大家俱屏氣凝神地盯著他。約莫過了半分鍾,他終於睜開眼睛。


    “凜……”伯隱有氣無力地道。


    “大哥,你醒來就好了,醒了就好了!”慕容凜激動不已,眼眶一片潮濕。


    “既然蠱毒已解,那我也可以走了。”劉學武道。


    怕還有什麽後續事情,煙如絲忙給韻音使了個眼色。韻音心領神會,一把挽住劉學武,“師傅,您就去我府裏住吧。”


    “好,好。”劉學武燦然一笑。


    “絲絲,那我們先回郡主府了,有事的話讓人通知我。”韻音道。


    煙如絲點點頭,看了劉學武一眼,意有所指地道,“那你有好好地招待招待大師。”


    “放心好了!”韻音抿嘴一笑。


    “尊主,那我也先走了。”胭脂說完走到伯隱床頭,仔細叮囑道,“伯隱,你一定要好好休養,回頭我和追風來看你。”


    “謝謝,我會的。”伯隱露出淡淡的笑容。


    饕餮眼珠一轉,過來扯了扯煙如絲的胳膊,小聲道,“我也想出去逛逛。”


    反正大哥的毒已經解了,饕餮一個大男人留在宮裏也實在不好。想到這裏,煙如絲笑著點了下頭,道,“你去吧。這幾日就先住在胭脂那裏。”


    饕餮眉開眼笑,一溜煙地跟著胭脂走了。


    “凜,我到底怎麽了?”伯隱滿臉疑惑地問道。他隻記得自己被毒蛇咬了,然後中途醒來了,像是毒解了,然後不知為何又昏死過去了。


    慕容凜將事情的原委細細地說了一遍。


    “大哥,你可記得是誰將你引到冷宮那邊的?”慕容凜沉聲問道。


    “我……”一語未了,伯隱臉色忽然大變,急忙抬手捂住肚子。


    慕容凜還以為他體內毒素未清,大驚失色。伯隱卻匆匆掀開被子。


    煙如絲“啊”地一聲叫了起來,尷尬地轉過頭。原來伯隱身上一縷未掛。


    伯隱驚覺,訕訕地躲進被子裏,心裏如同萬馬奔騰,臉上火辣辣地發燙。


    慕容凜不好意思地道,“剛才劉學武要我用熱毛巾幫你擦身子,所以……”


    伯隱輕輕頷首,示意自己知道怎麽回事。


    “大哥,你沒事吧?”慕容凜一臉憂色地問道。


    伯隱搖搖頭,貼到慕容凜耳旁小聲道,“我想如廁。”


    慕容凜恍然大悟,急忙起身。


    “那個,大哥,我先回去了,等會再來看你。”煙如絲聲若蚊蚋,說完急匆匆地走了。


    出宮,走了兩條街道,韻音又看到趙泉,見他神色匆匆,形跡可疑,思及昨天出宮遇到他後就莫名其妙地被人跟蹤,她不禁心下起疑。


    “胭脂,你幫我查一查那個人,看他到底去哪裏,做什麽。”韻音小聲道。


    順著韻音的目光看過去,胭脂一眼認出趙泉就是當初王府的管家。


    “好,有消息就再找你。”胭脂話落,一個閃身追了過去,至於饕餮一出了宮就跑得無影無蹤,不知去哪裏閑逛了。


    看著手中的飛鴿傳書,烏戈的臉色越來越沉。想不到白慕雲的修為這麽厲害,還有一群同樣厲害的朋友,曼哈那麽多死士都全軍覆沒,還沒傷到他分毫,真是不可思議,看來不能小看以前的塔拉,如今的白慕雲。


    不過烈焰死了倒是意外的驚喜!想到這裏,烏戈的心情才稍稍舒展了些。


    花弄影悄然走到烏戈身後,雙手環繞著他的腰,將頭輕輕地靠在他背上,幽幽地問道,“怎麽了?冕城又有什麽事?”


    “沒什麽,小事一樁,不用管他!”烏戈淡然一笑,將手中的布條塞入袖中。


    花弄影暗歎了口氣,小聲道,“我不是那種不通情理的女子,你要是有事的話就回去吧。”她不想綁縛他的手腳,隻是心裏卻很是不舍,他不過才來一天而已。


    烏戈轉過身,捧著花弄影的臉,鄭重其事地道,“真的沒什麽,如今在我心目中最重要的就是你。”


    他緩緩地俯下身,在花弄影的唇上印了長長的一吻。


    “如果有一天,你要離開的話,請悄悄地走,不要跟我道別,也不要給我留下什麽書信之類的,好嗎?”花弄影目不轉睛地看著烏戈,認真地道。


    再驕傲灑脫的女子,一旦沾染上愛情就會變得多愁善感。


    躊躇半餉,烏戈薄唇輕啟,應道,“好。”美人他要,江山他也要!


    將所有的蟲卵都排出後,肚內空空,整個人輕鬆一截,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湧上心頭,伯隱感慨萬千地歎道,“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都幾次大難不死了,也不知有什麽後福等著我。”隻可惜,再多的後福他都沒法等待了,還有大半年他的生命就要到頭了。


    說著,他釋然地笑了笑,看著慕容凜由衷地道,“凜,謝謝你,還有絲絲。”他多想和凜一樣叫她小如,可惜這種想法隻能永遠埋藏心底,他必須掩飾得很好,才能不讓人發現,才能不傷害兄弟之情,不失去所謂的弟妹之意。


    然而,縱使伯隱自認為掩飾得極好,卻仍然無法瞞過慕容凜的眼睛。


    對不起,大哥,什麽都可以讓你,唯獨小如不行!慕容凜抿了抿嘴,一臉篤定地道,“大哥,放心,你還有很多時間可以去追逐自己的幸福。”


    很多時間?伯隱暗自嗤笑了聲。


    這時,煙如絲來了。


    “大哥,你好些了沒?”煙如絲細聲問道。剛才的事真是尷尬!


    “好多了,這次幸虧有你們,不然我就要去見冥王了!”伯隱急忙從床上坐了起來,自嘲地說笑著,卻不敢多看煙如絲的眼睛。


    “不會的,大哥你還要長命百歲地活下去呢!”煙如絲堅定地抿著嘴角,說話間將域戒中的洗骨丹拿了出來。


    “來,大哥,快把這個服下去。”慕容凜取出一顆洗骨丹,遞到伯隱麵前。


    “這是什麽?”伯隱詫異地問道。


    “洗骨丹,能徹底治好的身子,快點把它吃下去。”慕容凜小聲催促道。


    仙丹?莫非是在迷幻瑤池拿的?原來凜堅持要去迷幻瑤池是為了他。伯隱心頭一時間被感動漲得滿滿的,可想到他心裏竟然對煙如絲有那種想法後,他又覺得十分愧對慕容凜,覺得無臉服下洗骨丹。


    “大哥,快吃下去吧,吃下去了你的身子就能完全康複。”煙如絲殷切地看著伯隱,軟言細語地勸道。


    他若是不吃下去,他們恐怕無法安心,既如此,就讓他用餘下的一生來守護他們的幸福吧!伯隱接過仙丹,毫無猶豫地放入嘴裏,吞了下去。


    仙丹入腹,身體馬上發生劇烈的改變。一種叫人飄飄欲仙的感覺才在心頭蔓延開來就瞬息消失,緊接著就是無法忍受的巨痛感,好像有無數個錘子在敲打著骨頭,無數個管子在把他的血液往外抽,筋脈不停地膨脹緊縮,五髒六腑都在挪動……


    再也忍受不住,伯隱抱著頭痛苦地喊叫起來,蜷縮著身子在床上不停地翻滾,那模樣簡直是生不如死。


    “大哥,你怎麽了?”慕容凜大驚失色,正準備催動鬥氣讓伯隱強行鎮定下來時,煙如絲及時將他拉住了。


    “這是洗骨丹在發揮功效,大哥體內的骨肉血液和器官都在重造。”煙如絲凜聲道。


    慕容凜強忍住了,但伯隱的叫聲實在淒厲,聽得他心一顫一顫。煙如絲亦是如此,別開臉,閉上眼睛,盡量讓自己去想別的,這樣才能忽略伯隱的叫聲。


    大概過了兩分鍾,伯隱的叫聲終於停止了。慕容凜和煙如絲反應過來,匆忙上前查看。隻見伯隱滿頭大汗,臉色卻比以前好多了,再不是慘白慘白的。


    兩人巴巴地看著伯隱,伸長脖子,齊聲問道,“大哥,你感覺怎麽樣?”


    伯隱睜開眼睛,緩緩地坐了起來,展顏一笑,“很好。”那種無力和虛弱感煙消雲散,再不用生活在時時可能如斷線風箏從空中跌落的忐忑中,這種踏實的感覺讓人很安心。


    煙如絲大喜,慕容凜一把握住伯隱的身體,用鬥氣感受著他體內的變化。


    脈息沉穩有力,筋骨煥然一新,整個人精神奕奕!慕容凜露出欣喜的笑容,激動地道,“太好了!”


    “凜,絲絲,謝謝你們。”伯隱感激地看著慕容凜和煙如絲。


    “都是一家人,何必說這種見外的話,若是換做我們,大哥也會這樣做的。”煙如絲笑盈盈地道。


    一家人?伯隱微微愣了下,旋即揚唇一笑,“對,我們是一家人。”雖不能以那種關係做一家人,但起碼能以現在的關係做一家人。


    煙如絲忽然想起饕餮送給她的百毒丹,忙拿出來,“這是百毒丹,服下以後能百毒不侵。”


    “我身體已經完全好了,不需要這個,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伯隱極力推辭道。


    煙如絲咧開嘴角,滿目柔情地瞥了瞥慕容凜,“我有凜保護,不會需要這個。”


    “大哥,這是小如的一片心意,你就吃下去吧。”慕容凜笑著道。


    “好吧。”猶豫片刻,伯隱接過百毒丹一咽而下。


    “大哥,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麽中毒的嗎?”慕容凜麵色凝重地問道。是時候解決這件事了。


    伯隱仔細回想著,“那天下午看完奏折後,我就想去禦花園逛逛。可出了秋爽齋沒一會就聽到一陣很悅耳的簫聲,我聽到簫聲很淒美,像什麽人在哭訴似的,還帶著股詭異的氣氛,就很好奇,不由順著聲音找過去了。”


    說著,伯隱的眉頭緊緊皺起,“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開始的時候我還很清醒,也不知過了多久,就恍恍惚惚,腦海中盡是那簫聲,雙腿也無法控製地往前走,等我恍然醒來時,簫聲已經消失,隻聞到一種刺鼻的香氣,等我一看發現自己竟在冷宮附近時,正準備離開時,忽然不知從哪裏竄出來一條紅色的大蛇,一口咬在我的肩膀上,我當場就昏迷過去了。”


    “可是為什麽你身上沒有看到毒舌咬的傷口呢?”慕容凜百思不得其解。


    經他這麽一說,煙如絲也覺得十分奇怪。


    “大哥,你可有看到那個吹簫的人?”慕容凜又問。


    伯隱閉上眼睛,在腦海中仔細地回想著那天的事情,半餉後他驀然睜開眼睛,揚聲道,“我好像看見過一個穿綠色衣裙的小宮女,正是她在吹簫,隻是一時片刻卻記不清她長什麽樣子。”


    “我知道她是誰。”慕容凜陰沉著臉道。


    “你知道?”煙如絲詫異地問道。


    慕容凜點點頭,“這兩天暗影和引路查到了些線索,都是指向一個叫春桃的宮女,她住在綠茵閣,那裏和冷宮隻一園之隔。這個叫春桃的精通音律,尤其擅長吹簫,我曾經找過她問話,她也承認當天見過大哥,卻偏偏說自己不懂音律,還說聽到的是笛聲。”


    煙如絲略一沉思,頷首道,“如此看來她確實很有可疑。”


    “大哥,如果你看到她能夠認出來嗎?”慕容凜凜聲問道。


    “應該可以。”伯隱肅然點頭。


    “那好,我馬上讓暗影把她帶過來。”語畢,慕容凜匆匆離開了。


    偌大的屋子裏一時間隻剩伯隱和煙如絲。


    想起剛才看到伯隱裸體的事,煙如絲很是赧然,倒不知開口說些什麽。恐她尷尬,伯隱掙紮著起來。


    “你別動,就好好躺著!”煙如絲急忙將他的肩膀按住。


    “我沒事,吃了洗骨丹,身子已經大好了。”伯隱淺淺一笑。


    “那也不行,怎麽說也是大病了一場,必須好好養養。”煙如絲一臉堅持地道。


    伯隱嘴角勾起縷滿足的笑容。


    煙如絲不時地回頭張望,伯隱定眼看著她,心裏湧起無限的滿足感。他多麽希望這一刻能夠永遠地定格下來。


    過了會,慕容凜回來了,還帶著春桃。


    一看到伯隱,春桃就嚇得臉色煞白,“咚”地跪在地上求饒,“王爺饒命,皇上饒命,皇後饒命,春桃也是被人逼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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