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還得自己想辦法,煙如絲咬了咬下唇,一邊應對著四個黑衣人,一邊在再想如何找尋突破口,才能解開這僵著的局麵。


    然而打了好一會,卻依然是難分難解的狀態。隻是黑衣人和煙如絲韻音不同,他們是準備充分地等在這裏,而煙如絲和韻音從錦州日夜兼程地趕到榆林鎮,人早已疲憊,不過是心底的那口氣支撐著。隻有紫七因為從客棧走時拿了食物的,後來在路上倉促吃了一些,這會還依然體力充沛。


    此刻,煙如絲越發覺得氣力不足,已經掩飾不住開始喘氣,額頭上也布滿了密密的汗珠。這一切都被黑衣人看在眼裏,就等著她一個不慎,便要發起致命的攻擊。


    另外一邊,和韻音紫七纏鬥的黑衣人已然發現了解決辦法。隻見他忽然轉身,絲毫不理會紫七的攻勢,直直地撲向韻音。


    紫七麵色大駭,忙跳起追了過去。韻音體內辦點鬥氣都沒有,黑衣人一擊就能要她的命。


    一時間,韻音嚇呆了,眼看著黑衣人的劍朝著她的刺過來,卻毫無反應。


    煙如絲心急如焚,卻分身不得,忙大聲喊道,“匕首。”


    韻音身子一抽,忽然想起匕首中的機關,忙按住手柄那裏,正要啟動時,卻又忽然猶豫了。她怕自己射偏,機會隻有一次,不然就等著赴死了。


    怎麽才能確保萬無一失呢?韻音目不轉睛地盯著黑衣人,腦袋飛快運轉,忽然間,想到了個險中求勝的辦法。她緊緊地抿了抿嘴,深吸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


    眨眼的功夫,黑衣人已經到了韻音的跟前,長劍潮鳴電掣般朝著她的胸口刺去。他們已經顧不得留活口了,同伴的相繼死亡讓他們失去了理智,心裏眼裏手裏隻剩報仇。


    紫七的速度到底慢了黑衣人兩分,這會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黑衣人的劍刺向韻音。煙如絲的心猛然停止了跳動,機械式地應對著四個黑衣人的攻勢,陷入了深深的懊悔中。不該逞強,硬要攻進來,如果一開始嗅到了危險就走未必來不及,要是韻音真的死了,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驀然之間,仿佛天地傾塌,來見證一個好女子的香消玉殞。


    就在四個黑衣人翹首企盼,紫七忐忑恐慌,煙如絲差點魂飛魄散時,黑衣人的劍已經刺入了韻音胸口三分,白駒過隙間就要躍進心髒,劍卻忽然停止動了,就像閃電雷鳴,暴風雨沉沉,看著要從空中傾盆而下,卻驟地戛然而止,天空放晴,一切隻是彈指之間,那麽不可思議,影移物換。


    倏忽,黑衣人晃晃悠悠兩下倒地了。韻音迅敏地拔掉身上的劍,接著往嘴裏塞了顆凝血培元的藥丸,胸前的傷口馬上停止了流血,開始愈合起來。


    黑衣人還隻當韻音依然殺死了他們的同伴,開始發瘋般攻向煙如絲。


    原本以為韻音必死無疑的,看到她竟然奇跡般地活下來了,而倒地的卻是黑衣人,煙如絲心裏頓時湧上一股劫後餘生的狂喜。


    然而,就是煙如絲失神的這半秒,黑衣人已經的利爪已經伸了過來,眼看劍刃就要貼到她的衣服了。等她反應過來時,已來不及安然無恙地化解這次襲擊。


    看到煙如絲被圍困的險狀,韻音和紫七急忙朝著她那邊奔去了。


    無暇多想,摒棄所有顧慮,麵色一橫,煙如絲本能反應地揮著手中的幻劍,主動朝著迎麵而來的兩個黑衣人飛去,至於身後的兩個黑衣人她已經顧不上了。就算要死,她也要再拉兩個人陪葬。


    正麵的那兩個黑衣人沒有料到煙如絲竟如做如此選擇,一時間有些被震住了,原本狂猛的招式忽然間紊亂起來。


    在這間不容發之時,一個念頭、一個眨眼就足以扭轉乾坤。


    煙如絲一劍將右手邊的黑衣人攔腰砍斷,鮮血霎時噴了她一臉,心跳的功夫,她又朝著左邊那個黑衣人攻去,幻劍忽然變得柔軟,再度化作遊蛇,將黑衣人的脖子死死纏住。因為幻氣耗費過多,此刻已經無法將黑衣人冰凍住了,隻能拚勁力氣用力地拉扯著,加上幻劍的鋒利,黑衣人痛苦地掙紮了幾下,終於還是身首異處。


    這一切都在幾秒間完成,彼時煙如絲已經來不及抵抗身後撲過來的兩個人,他們的劍抵住了她的背後,沒入身體半寸多,已經觸碰到了骨頭,還發出輕微的碎裂聲,眼看就要兩劍貫穿,即刻斃命。


    說時遲,那時快,煙如絲危在旦夕之刻,紫七和韻音前後腳及時趕到了。


    紫七朝著黑衣人的肩膀狠狠地劈了下去,一劍將他分成了兩半。


    同時間,韻音閉著眼睛,用匕首不停地插著黑衣人,然而黑衣人仿佛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或者說是想來個玉石俱焚,全然不顧,奮力地把劍往前推動。煙如絲一口鮮血吐出來,身子微彎,頓了半秒後撲倒在地上。


    “嗯……”劇烈的疼痛感忽然又襲上來,慕容凜忍受不住發出一聲悶悶地低吼。


    到底是怎麽了?慕容凜的眼皮開始急速跳動起來,接著腦袋嗡嗡地響,像鑽子鑿般痛不欲生。


    再一眨眼,各種不適又忽然消失了。隻是這回慕容凜卻不能當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他忽然生出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這種沒來由的預感讓他坐立難安。他起身在房間內來回踱著,臉上盡是憂心忡忡的表情。


    在牆角閉目養神的小狸聽到沉重的腳步聲,懶懶地睜開眼睛,就看到慕容凜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他這是怎麽了?難不成怕小絲絲在外麵玩得太開心,不願意回來?


    想到這裏,小狸心底悶悶地呼喚:小絲絲你要走,可別忘了我。


    慕容凜此刻心裏所想的全是這種難以名狀的煩躁感,怎麽沒有察覺到小狸的心思。忽然之間,他的眼睛落到一旁的架子上,上麵掛著件雪白的鬥篷。這是煙如絲穿過的,走的時候她還開玩笑地跟慕容凜說,把鬥篷掛在房間顯眼的位置,看到鬥篷就是看到她了。


    腦海中浮現出煙如絲臨走時說那話的嬌俏模樣,慕容凜浮躁的心漸漸平和下來,不禁自嘲地勾了勾唇。最近他真是太愛胡思亂想了,後天她就回來了,一切都會好的。


    不過想起坊間狐仙娘娘的傳聞,慕容凜又會心一笑,心裏蕩起甜蜜。他的小如真是到哪裏都“驚天動地”,這回還兼帶懲罰了大貪官,真是……


    聽到“咚”的聲音,韻音才睜開眼睛,目光所及是一片殷紅。黑衣人已經被她刺得血肉模糊,鮮血汩汩。


    韻音一個顫栗,烙燙般地鬆開手,悚然地咽了咽,瞳孔後知後覺地放大。接著,她的眼睛又晃道煙如絲身上,心緊緊縮了縮,忙跳上前。


    “王妃……”韻音的聲音帶著哭腔,顫抖地伸手探了探煙如絲的脈搏。失控之下,她已經完全忘了名稱的忌諱。


    還好,活著!韻音喜極而泣,但見煙如絲雙眼緊閉,臉色慘白,又恐懼擔憂起來。一時間張皇失措,竟然忘記了醫者的身份,怔怔地愣在那裏,眼裏嘩啦嘩啦地往下掉。


    “怎麽樣?”紫七關切地問道。


    韻音嗚咽地道,“不知道。”


    紫七微蹙眉頭,急聲道,“還是趕緊找大夫。”


    韻音這才如夢初醒,慌慌張張地在身上翻找著,除了凝血培元的藥丸和毒藥,竟再無其他。她暗自咒罵了自己,為何偷懶懈怠,走的時候居然把藥材都丟進王妃的域戒裏了。此時王妃人事不醒,這域戒的東西也取不出來。想到這裏,她差點嚎啕大哭起來,心裏滿是懊惱。


    要鎮定,要鎮定,不能急,不能急!韻音用力咬著下唇,雙手緊緊攥住,一遍遍地提醒自己。頃刻,她終於冷靜下來。忙將凝血培元丹喂給煙如絲吃下。


    接著,準備撥開煙如絲傷口處的衣衫,看一看傷勢。可是眼睛一接觸到貼著血肉的衣服,韻音就不認直視。這該多疼呀!咬了咬壓,她輕輕地撥弄著煙如絲的衣服。然而她的手才動了一下,煙如絲的身體就本能地一挺。


    韻音淚眼模糊,喃喃道,“忍著點……”她的額頭滴著豆大的汗珠,把心一橫,用力地扯開被鮮血浸染的衣服,露出深可見骨的傷口。她仔細地查看了下,幸虧黑衣人刺偏了,沒有傷到心髒,而是擦邊而過。她忙從自己身上扯了兩塊幹淨的布,緩緩搬動著煙如絲的身體,將傷口緊緊纏住,以防惡化。


    做完這一切後,韻音麵色凝重地看著紫七,鄭重其事地囑咐道,“好好看著公子,我去配藥。”


    紫七點點頭,抿了抿堅毅的嘴,“你放心。”


    韻音看了看煙如絲,溫柔地幫她擦了擦臉上的血跡,這才起身。然而還未走幾步,就聽到急促的腳步聲。


    韻音和紫七相視一看,心皆“砰砰砰”地狂跳起來。要是再來一個黑衣人,他們逃無可逃,再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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