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溪話落,隨之一道厚重的馬鞭之聲抽過半空,劃出呼哧的響聲,隨之有人尖叫出來。


    很顯然這公主對著花府的下人使性子了,花疏雪臉色難看至極,幾大步走了出去,站在石階之上的長廊中,一眼便見到長廊之外的空地上,高據馬上的百裏溪,穿著一襲大紅色的騎馬裝,手中揚著一把黑色的馬鞭,那馬鞭通體油光發亮,一看便是好東西,被她盤繞在手上,煞氣重重。


    一張嬌豔的小臉蛋,布著憤怒嫉妒,眼裏騰騰的冒著火焰。


    百裏溪一看到出現的花疏雪,二話不說,一甩手中的馬鞭直接向花疏雪所站的方向抽去,隨之另一隻手策馬向前,還伴隨著她惱羞成怒的叫聲。


    “本宮抽死你,抽死你,看你還敢到處亂勾引男人。”


    紅欒臉色一變,一伸手就欲護住花疏雪,花疏雪卻一把拉開她的身子,她是個做奴婢的,若是落到公主的手裏,可是對她不利的,但是她可不怕這百裏溪,眼裏烏光一暗,花疏雪手指一伸便快速的對準那遊龍似的馬鞭抓去,一抓得手,馬鞭的末端牢牢的握在她的手中,她隨之陰驁的開口。


    “公主把這裏當成什麽了,竟公然闖進花府,打傷了如此多的人,難道闌國就沒有王法了嗎?”


    花疏雪臉色冷瑩瑩的,因為先前練了內功,出了汗,所以一片冰肌玉膚之上透著淡粉色,為她增添了不少的姿色,雖然有一隻眼睛的長著黑色的胎痣,不過卻並不讓人討厭。


    這認識,讓公主百裏溪更失去理智了,拚命的拉扯著被花疏雪握著的馬鞭,尖銳的叫起來。


    “花疏雪,你竟然膽敢抓住本宮的馬鞭,你是想死嗎?”


    “難道我花疏雪的命是你一個公主說要便要的嗎?”


    花疏雪眼色冷冽異常,並沒有因為對方的身份而有半分的妥協,同時更緊的一握手中的馬鞭,冷冷的開口:“公主今日難道不該給我花疏雪一個說法嗎?為何闖進來便打人。”


    “放手,我打的便是你這個賤人。”


    百裏溪隻要一想到軒轅玥竟送了十顆頂級的夜明珠給花疏雪,她便怒火三丈,恨不得生吞活剝了這女人。


    論身份論美貌,她百裏溪哪一樣不比她花疏雪強,可是現在那雲國太子對她不聞不問,竟然來討好花疏雪,還送了她十顆頂級的夜明珠,這讓她如何不生氣,所以今兒個她是鐵了心要教訓花疏雪的,定然要讓這賤蹄子知道知道她是個什麽身份,給雲國太子提鞋都不配。


    花疏雪覺得和失去了理智的妒婦是講不出道理的,所以她不打算再和她講道理,手下陡地一個用力,百裏溪整個人便被她拉下馬了,隨之向上拋飛,直線般的往地上栽去。


    百裏溪一向驕縱無法無天,哪裏知道竟然有人知道她是公主,還敢如此對待她,早嚇得花容失色的尖叫起來,馬鞭脫手而落。


    “啊,花疏雪你個賤人,竟然膽敢算計我。”


    百裏溪剛從馬上落下來,院門前便湧進來一大堆人,有花府的人,還有宮中侍候百裏溪的奴才和太監,先前公主出宮的時候奪了侍衛的一匹馬便直闖出宮了,他們隻得在後麵追趕著,此時總算一路氣籲喘喘的趕了過來,沒想到一進花疏雪住的暖雪閣裏,便看到花疏雪奪了公主的馬鞭,直接把公主給拋下了馬。


    侍候百裏溪的一個太監忍不住尖細著嗓子叫了起來:“大膽,花疏雪人,你個刁婦,竟然膽敢打公主,你找死不成?”


    百裏溪一看有人過來為自已撐腰,也顧不得疼痛,直接發起威來,指揮著宮中的幾個人命令著:“快,給我把這女人抓起來,竟然膽敢打本宮,本宮饒不過她。”


    那幾個宮中的人一得到公主的命令,早領命閃身飛奔過來想抓住花疏雪。


    長廊中,花疏雪冷笑一聲,並不懼怕,周身的冷寒之氣,手中的馬鞭一揚,黑色馬鞭像一條騰飛的巨蟒直甩向那幾個迎麵奔來的人,那幾個人本來仗著是宮中的人,所以以為花疏雪會忌撣,所以才敢不怕死的往上衝,這會子見那黑色的馬鞭直衝他們而去,幾個人早嚇壞了,掉頭就跑,可惜那馬鞭好像長了眼睛似的,直追著他們的身後而去,啪啪的幾聲響,不時的有人尖叫出聲,跌倒在地。


    院子裏亂成了一團,百裏溪沒想到今兒個自已竟然吃這麽大的癟,整顆肺都要氣炸了,朝著花疏雪尖叫不已。


    “住手,住手。”


    花疏雪哪裏理會她,就好像沒聽到她的叫聲一般,既然膽敢找到這裏來,便要承受她的怒氣,馬鞭繼續啪啪的直擊向公主身邊的一眾手下,這些狗奴才,自家的主子如此刁蠻任性也不知道攔著擋著,平素還不時的添火加柴的,所以該打。


    那些宮中的太監和宮女被抽得哀叫連連。


    “公主,救救奴才們啊,救救奴才們啊。”


    百裏溪眼看著花疏雪跟瘋了似的完全停不下來,自已的叫聲對她也沒有用處,照這樣打下去,這些侍候她的人,不死也要去掉大半條命了,百裏溪四處亂轉,很快便看到了院子裏站著的很多花家的人。


    以花家老夫人為首的一眾女眷,都被眼前的場麵嚇傻了,張大嘴巴誰也說不出話來。


    隻覺得腦子嗡嗡的作響,再無任何人的反應,唯有一個念頭,花疏雪瘋了,她瘋了,竟然連公主都打了,這下她們花家還有命嗎?、


    百裏溪看到了花老夫人便想抓到了救命草一般,叫了起來:“花老夫人,還不讓花疏雪住手,你是想讓你們花家統統的被處死嗎?”


    此話一落,花家老老小小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清醒了過來,隨之以老夫人為首,餘次是大夫人顏氏等人,全跪了下來,黑壓壓的一層,個個哀求起來。


    “疏雪,快住手,快住手。”


    花疏雪一看這場麵,總算住了手,一收馬鞭,扔在了百裏溪的腳邊,公主百裏溪先前由馬上被拋起來落馬,所以小腿受了傷,一時根本爬不起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居高臨下俯視著的花疏雪,此刻的她總算感覺到了一些後怕,所以不再開口罵花疏雪,不過那氣勢卻沒有低,時不時的嘟嚷一句。


    “花疏雪,你給本宮等著。”


    花疏雪蹲下身子,冷冷的和百裏溪直視:“公主做事最好三思而後動,我花疏雪自認沒有得罪公主半分,公主一路騎馬闖進花府,怒打花府的下人,現在是我花疏雪要向公主討要一個說法,不是公主向花疏雪討個說法?”


    百裏溪睜大眼睛,張嘴結舌,好半天說不出話來,她是太驚駭了,這女人在肅王府的時候,沒看到她有如此的能耐,可是這會子怎麽如此的可怕啊,想著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花疏雪直起身子,並沒有同情百裏溪,她知道這百裏溪隻是眼下妥協了,後麵恐怕還會報複她的,想著便吩咐紅欒:“把公主送進太子府去,就替我問問太子殿下,這闌國是否還有王法,還是公主便是王法?”


    此言一出,百裏溪止住了哭聲,這一下不但但是憤怒嫉恨了,而且恐懼了。


    花疏雪若是把她送進宮去,不管是皇上還是皇後,她都不會有大礙,唯獨是送進太子府,那太子皇兄不會徇私枉法,他一定會查明真相,稟公處理的,那她還要如何向花疏雪討要公道。


    想到這,百裏溪咬著貝齒,狠狠的開口:“算你狠。”


    花疏雪一揮手,紅欒便走了過去,一把拽起地上的公主,然後輕輕鬆鬆的一甩便像拋麻袋似的把百裏溪給拋到了馬上去,因為她動作太過於粗魯,所以疼得百裏溪再次的叫起來。


    宮中來的幾個奴才雖然人人受了不輕的傷,但眼看著公主離去,他們哪裏還敢留下,紛紛掙紮著跟著公主的馬後麵離去。


    花府上上下下的人便癡癡呆呆的目送著公主等人悲壯狼狽的從視野中消失。


    花疏雪走到花老夫人的麵前,伸出手去扶她起來,她的手一碰到花老夫人,清晰的感受到花老夫人身子一繃,竟然輕顫了一下。


    這老夫人算是被嚇住了,然後抬首望著花疏雪,按照以往的道理,她是該指著花疏雪狠狠的教訓的,人家是公主,公主啊,皇家的金枝玉葉,現在竟然被你嚇成這般模樣了,你說皇上會如何收拾她們花家的人啊,老夫人是越想越心涼,不過又不敢對花疏雪發作,這丫頭實在是太恨了,連公主都敢對付的人,何況是別人。


    “好了,沒事了,大家都各自回去吧。”


    花疏雪才懶得理會別人怎麽想,扶了老夫人起來後,便對著跪了一地的花家人開口。


    不過她的話沒有得到反響,人人臉色驚懼,心中嘀咕,你說沒事就沒事了啊,還不知道皇上會如何的大發雷霆之怒呢,一個小小兵部尚書府的庶女,竟然膽敢惹怒皇室的公主,這罪若是論起來可是不輕啊。


    雖然那公主確實太可恨了,可是說到底,權大一級壓死人啊,何況不知道大了多少級。


    不過這麽一堆的人,剛才都是見識了花疏雪的狠的,所以雖然氣憤,卻也不敢再多說話,想想之前的趙庭被打,根本就是小事一樁了,連公主都惹了,何況是一個小奴才。


    “我們回去吧。”


    老夫人心痛的出聲,其她人紛紛應聲,左扶右攙的離開了暖雪閣,很快整個院子裏空蕩蕩的一片。


    除了暖雪閣這邊的幾個小丫頭,其中有兩人被公主打傷了,所以花疏雪揮手示意兩個丫鬟去敷藥,然後自顧走進房間去了。


    青欒跟著花疏雪的身後,一邊走一邊擔心的詢問:“主子,你說公主會不會再來找麻煩?”


    “找麻煩是肯定的,不過短時間內應該不會。”


    因為這女人落到了太子百裏潭的手中,百裏潭是最講究公正無私的,今兒個的事一定會查得清清楚楚的,所以她們用不著擔心。


    青欒點了一下頭,想到先前老夫人等人的臉色不由得笑了起來。


    “主子,剛才你可是嚇壞了老夫人她們了。”


    “她們膽子有點小。”


    花疏雪點頭,走到房間裏取了衣服去浴房洗盥,先前她練玉縷心經的時候,全身出了汗,還血脈亂竄,所以現在要好好的泡泡,青欒趕緊侍候著主子去沐浴。


    晚上紅欒回來稟報了情況,她把公主百裏溪親自交到太子百裏潭的手裏了,太子百裏潭很生氣,並讓紅欒帶了話給花疏雪。


    “代本宮向花小姐道聲謙,公主做事有失禮儀,本宮一定會嚴懲不貸。”


    花疏雪勾了勾唇角,並未有所表示,紅欒輕聲的開口:“主子,我們離開樊城,回靈雀台暫避一陣風頭吧。”


    這百裏溪乃是皇家的公主,雖然太子說了嚴懲她,可是今兒個她吃了癟,未必肯放過主子,以後主子要想安生是不可能的,所以不如離開。


    花疏雪幽暗的瞳仁中一閃而過的犀利,她是要走,但絕對不是現在,現在她還有事沒做呢,再一個那三夫人說要告訴她關於身世之事,她總要知道這其中究竟是怎麽回事,要不然是不會甘心的,再一個難道她要放過當初宮中對她下藥的人,不,如果她現在走了,就表示自已是個懦夫。


    “我不怕她。”


    燈光下,花疏雪揚眉而笑,清冽溫柔,可是眼底卻是寒光一片。


    紅欒不再說什麽,廳上一片安靜。


    闌國皇宮。


    蘭貴妃住的幽蘭殿內,此時正響起不依的大哭聲,伴著憤怒的尖叫聲。


    “不,母後,我不甘心,我一定不會放過花疏雪那個賤人的。”


    大殿一側,公主百裏溪正趴在榻上,她的母妃蘭貴妃正在給自個的女兒上藥,看到一向引以為傲的女兒竟然受人這等的欺淩,蘭貴妃的臉便扭曲了,花家好大的膽子,花疏雪,這個刁婦,定然是因為冰兒休了她,所以乘機報複到公主的頭上。


    一個小小的被休棄的庶女竟然膽敢把堂堂皇室的公主從馬上掀下來,太可恨了,這筆帳她一定要和蘭府的人算清楚。


    蘭貴妃一邊想一邊動作輕柔的給百裏溪上藥。


    隨著她的動作,百裏溪再次叫了起來:“母妃,兒臣好疼啊,你一定要為兒臣做主啊。”


    “知道了。”


    蘭貴妃悶哼,臉色難看,本來女兒被花家的那個小賤人欺負就夠委屈的了,沒想到的是太子百裏潭,不但不幫助自個的妹妹出頭,竟然還命太子府的侍衛打了溪兒二十板子,這讓從小嬌生慣養的公主如何受得了,所以屁股早血跡斑斑的了,再加上身上的傷,堂堂皇家的公主,便成了一個傷人兒。


    大殿外,響起了太監尖細的叫聲:“皇上駕到。”


    蘭貴妃立刻飛快的給女兒整理好衣服,然後衝著百裏溪使眼色,百裏溪心領神會,趴在蹋上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痛苦的數落著。


    “母妃,兒臣不想活了,兒臣沒臉見人了,兒臣乃是堂堂皇室的公主,現在竟然被一個庶女打,太子皇兄不但不幫助兒臣,還幫助那女人來打兒臣,母妃,你讓兒臣死吧。”


    殿內,響起了百裏溪要死要活的聲音。


    殿門前,一道明黃的身影走了進來。


    蘭貴妃趕緊的迎上去,恭敬的行禮:“妾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惠帝百裏臻沉悶的聲音響起來,隨之不理會蘭貴妃,徑直往大殿一側走去,居高臨下的望著自個的女兒百裏溪。


    百裏溪身為皇室的公主,從小便生得花容月貌,再加上嘴巴甜,很會說話,所以一直以來深得惠帝的喜愛,乃是惠帝心中除了太子百裏潭外,最為喜歡的孩子之一,此刻一看到女兒如此淒慘,身為闌國的皇帝,不由得大怒。


    “好你個花疏雪,竟然如此膽大妄為,皇室的公主都敢動,找死。”


    雖然先前太子百裏潭已進宮把此事稟明了惠帝,此事是公主百裏溪的錯,她火氣衝衝的騎馬闖進了花府,打傷了花府的一眾人,花疏雪雖然把她從馬上掀了下來,並沒有出手傷她,眼下七國的來使齊聚闌國,為免公主百裏溪的行為引來非議,所以他下令打了公主二十板子,以示懲罰。


    本來百裏臻認為太子的處罰很得當,可是一看到百裏溪此刻的淒慘,心中的天平便有所傾斜,早怒火衝天了。


    幽蘭殿上,百裏溪一聽父皇的話,不由得大喜,哭得越發的傷心了。


    “父皇,你可要為兒臣做主啊,若是兒臣挨打這件事傳出去,你說別國的使臣如何說我們闌國的人,堂堂的公主竟然被一個小小的庶女欺淩,你說人家會不會笑話我們闌國?”


    百裏溪話落,惠帝的臉色越發的陰驁難看起來,陡的朝殿外命令:“來人。”


    宮中的一隊侍衛飛快的閃身進來,恭敬的領命。


    “立刻去花府,把花疏雪給朕抓起來。”


    “是,皇上。”


    侍衛應聲,迅速的往外退,準備離開。


    幽蘭殿上,蘭貴妃和百裏溪飛快的相視一眼,母女二人的唇角同時的勾出了笑意,不過百裏溪一動,牽到了屁股上的傷,整張臉再次的苦了下來,其實花疏雪先前雖然掀她下馬了,不過並沒有打她,她屁股上的傷是太子命人打的,想想這個,便忍不住咬牙。


    太子皇兄實在是太過份了。


    侍衛退出去不大一會兒,便聽到殿外太監的叫聲響了起來:“皇後娘娘駕到。”


    蘭貴妃和百裏溪一聽到皇後駕到,臉色同時的一暗,這皇後武淩君可是個厲害的主子,這麽多年來,表麵上溫和與世無爭,但蘭貴妃不是傻子,知道這女人十分的厲害,手段比起她可要高明得多,偏偏惠帝就吃她的一套。


    殿外,一身大紅鳳錦裙的皇後武淩君雍擁華貴的從走了進來,一直走到皇帝百裏臻麵前。


    “臣妾見過皇上。”


    武淩君一出現,百裏臻的憤怒消了一些,不過臉色依舊不好,點了一下頭。


    “起來吧。”


    “臣妾請皇上饒恕,先前皇上派出去的侍衛被臣妾攔了回來。”


    武淩君並沒有起身,依舊跪著,而且神態從容不卑不亢,完全沒有攔阻皇上旨意的恐慌不安。


    蘭貴妃和百裏溪一聽武淩君的話,臉便冷了,她們就知道有這女人在,她們做什麽事都不順,想到這,百裏溪便吃疼的哼了起來:“父皇,兒臣屁股疼。”


    惠帝一向寵愛武淩君,聽了她的話並未發怒,不過聽了百裏溪吃疼的叫聲,還是有些生氣的,沉著臉望向武淩君。


    “皇後此舉何意?”


    武淩君跪著溫婉的開口:“皇上,先前太子進宮來探望臣妾的時候,已經和臣妾說了今兒個發生的事情,此次公主闖進花府,分明是公主行為不端,眼下七國的使臣齊聚在闌國,皇上若是把兵部尚書花莊的女兒抓進宮來,必然引起不小的震動,皇上莫非忘了一件事,公主此次之所以闖進花府,便是因為那雲國太子軒轅玥送禮給花疏雪,所以皇上認為若是把那花疏雪抓進宮來,雲國太子會坐視不理嗎?何況除了雲國太子還有一個夏國太子也送了禮的。”


    武淩君話落,大殿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百裏溪聽了武淩君的話,心中是嫉妒得快抓狂了,蘭貴妃卻不敢說任何一個字,因為牽扯到國家的大事,皇上可是六親不認的。


    果然,武淩君的話一落,惠帝的臉色瞬間變了,狠狠的瞪了百裏溪一眼,隨之在大殿內踱步,最後走到武淩君的麵前,扶起了武淩君。


    “皇後起來吧,幸好你提醒了朕一聲。”


    惠帝知道武淩君說得沒錯,百裏溪之所以憤怒的闖進花府,並打傷了花府的人,就是因為雲國太子軒轅玥送了頂級夜明珠給花疏雪,所以她才嫉妒得抓狂,一怒衝進了花府,那雲國太子軒轅玥是何許人也,他是斷然不會因為自已的事而牽連到花疏雪的身上,那麽到時候此事可就越鬧越大了。


    武淩君起身,恰如其分的不再說話,反正她此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她身為闌國皇後,她兒子做了的事情,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惠帝百裏臻經過了最初的憤怒惱火,這會子冷靜了下來,也知道自已這個女兒的個性一向刁蠻任性,明明眼下七國的來使全在闌國內,竟然還生出這種事來,越想越生氣。


    “百裏溪,從今日開始,在幽蘭殿內好好的反省,什麽時候七國聯誼賽結束,什麽時候你再出來。”


    百裏臻說完一甩手便領著人離開了幽蘭殿。


    皇後武淩君也緊隨其後的離開了,殿上的蘭貴妃和百裏溪都快咬碎了一嘴的牙,卻無計可施。


    明明是於她們有利的,怎麽一眨眼便又於她們無利了。


    百裏溪直接朝著蘭貴妃哭了起來:“母妃,我不甘心。”


    蘭貴妃心煩意燥的揮手,沒想到最近的事情竟然如此的倒黴,冰兒被人刺殺,現在還沒有好,而且聽宮中的禦醫說,他很可能一隻腳有問題,這件事被她隱瞞了下來,皇上還不知道這件事,若是知道,冰兒以後可怎麽辦?還有他若是一隻腳有問題,還有機會和太子百裏潭爭搶太子之位嗎?


    蘭貴妃隻覺得未來一片昏暗,哪裏還有心情去理會公主百裏溪,沉聲朝殿外喚人:“來人。”


    殿外,有太監閃了進來候命,皆是蘭馨的心腹。


    “立刻去蘭府,悄悄傳蘭大人進宮。”


    她要看看兒子這件事如何收拾,眼下皇上不知道,但是很快便會知道了,紙是包不住火的。


    “是,奴才這就去。”


    ……


    花府,此時籠罩著一片愁雲慘霧,兵部尚書花莊回府後,知道了早上府裏發生的事後,直接腦子一熱,眼一翻昏死了過去,這下本來就亂套的花家更亂了,從來沒有過的亂。


    槐院的老夫人知道兒子氣昏了,也差點昏過去,好在最後支撐了過來,直接捶著桌子喘氣低吼。


    “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啊。”


    先前她還以為這花疏雪可能為花家帶來福音,沒想到這福音沒等到,眨眼的功夫,便大禍臨頭啊。


    堂堂皇室的公主竟在這花宅內被打了,皇帝如何饒得過他們花家的人。


    老夫人在房內長籲短歎之時,忽地聽到外麵響起了急切的叫聲:“不好了,不好了,宮中來人了。”


    這下饒是老夫人再堅強也撐不住了,來得好快啊,皇帝這是下旨來抓他們了嗎?眼一翻昏了過去,一口氣沒了。


    侍候老夫人的貼身丫鬟伊珠不由得嚇哭了,上前一步便掐老夫人的人中,傷心的叫起來:“老夫人,你醒醒啊,老夫人醒醒。”


    這一掐總算把老夫人掐醒了,昏昏沉沉中,一身的冷汗,直覺得三魂七魄,已失了兩魂六魄,周身的無力,迷迷糊糊中張嘴便問:“宮裏來人了?”


    此時門外的下人已經進來了,正跪在地上,一聽老夫人的問話,趕緊回話:“是,老夫人,宮中的太監正在前麵的正廳候著呢,已有人去通知老爺了,現在小的過來通知老夫人,請老夫人移駕前麵的正廳接旨。”


    老夫人周身的無力,哪裏還動得了,伊珠等貼身侍候的丫鬟趕緊的上前扶住老夫人,就這麽把人給架了出去,一路出槐院,前往花府前麵的正廳。


    而暖雪閣這邊,花疏雪用了晚膳後,正準備休息,聽到下人稟報說宮中來人宣旨了,讓她去花府前麵的正廳接旨。


    紅欒和青欒二婢皆有些心驚。


    “主子,不會是降罪的旨意吧。”


    來得如此的快,想必不會是什麽好事。


    花疏雪周身的冷霜,清豔的麵容上攏了輕紗,一雙犀利的黑瞳中閃過寒芒,今兒個她命人把公主送進太子府,便是賭太子百裏潭可以處理好這件事,沒想到現在宮中竟然有旨過來,難道當真是皇帝欲降罪花府嗎?


    如若真是這樣,太子百裏潭還真是讓人失望,一邊想一邊領著暖雪閣這邊的下人往前麵而去。


    一路上,見到不少花家的下人,個個愁眉不展,哀聲歎氣,有些膽小的甚至還哭了起來。


    整個花府籠罩著一層死亡的氣息,似乎這裏馬上就要變成一座死亡之城,花疏雪望著這一切,不由得歎氣,皇帝如若降罪,也至多降她一個人的罪,真不懂這些人如此害怕做什麽,眼下七國聯誼賽馬上就要開始了,皇上無論如何也不會把花家一門全都處死,何況花莊還是皇上麵前的紅人,所以說這些人是想得太多了。


    花家的正廳裏,燈火明亮。


    宮中侍奉皇上的太監手捧明黃的聖旨站立在廳中,居高臨下的望著花家的一幹大小。


    兵部尚書花莊和花老夫人以及大夫人等花家的幾位主子,臉色一片慘白,人人驚悚。


    花家的大大小小的奴仆更是人人膽顫心驚,諾大的廳堂內死一般的沉寂,此時若是掉一根針地上都能聽得見。


    忽地,廳門前響起了輕慢的腳步聲,眾人齊齊的望去,隻見花疏雪一身白色長裙,臉罩白色的輕紗,悠然如天邊的流雲,優雅的走了進來,全然的不似花家其他人的驚慌失措,淡定不卑不亢。


    宮中侍候皇上的大太監和泉不禁心中暗自佩服,這女人就是為娘娘妃子也不差,這等的沉穩淡定,不是尋常人可比的,隻是可惜了這樣通身的氣派,出身不好,再加上長相醜陋,所以要想入東宮為妃怕是難事,不過世事無絕對啊。


    和泉眼裏一閃而過的幽光,尖細的聲音響起:“你就是花疏雪。”


    花疏雪點了點頭,並不懼這手捧聖旨的太監。


    這太監她上次進宮見過一次,是近身侍奉皇上的人,不過看他雖然年紀不輕,眉目卻清雋,並不見戾氣,所以很顯然的皇上所下的聖旨並非降罪的旨意,想到這,花疏雪鬆了一口氣,優雅有禮的開口。


    “見過公公,臣女正是花疏雪。”


    和泉點了一下頭,又自打量了一下花疏雪,然後視線落到了花家一眾人身上,看到兵部尚書花莊的臉色一片慘白,還有花家老夫人的臉色也是青鬱鬱的,和泉心中不屑起來,冷哼一聲。


    “既然花府的人全都到齊了,那麽灑家該宣旨了,花大人接旨吧。”


    一聽接旨二字,花莊的腿哆嗦了一下,隨之支撐著身子開口:“臣花莊領著合家大小接旨。”


    說完率先跪了下來,花老夫人等緊隨其後的跪了下來,一時間,花府的正廳內,黑壓壓的跪了一地。


    和泉清了清嗓子,打開了聖旨,宣讀起皇上的旨意來。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慶安公主百裏溪私闖花府,打傷花府奴仆數名,朕心甚怒,今特賜鹿角一對,龍骨一對,千年靈芝一枚,欽旨。”


    大太監和泉宣讀完旨意,隻見諾大的花宅正廳內,無一人有動靜,不由得奇怪的挑眉,不悅的開口:“花大人,接旨了。”


    兵部尚書花莊驀然清醒過來,先前他是完全的呆了,本來以為這聖旨乃是降罪之旨,沒想到現在情形急轉直下,皇上不但沒有怪罪花府,還下了旨意慰問,並賞賜了幾樣名貴的藥材。


    “臣叩謝聖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花府的正廳上,一下子雲開霧散,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如雷的叫聲同時的響起:“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和泉走到花莊的麵前,伸手虛撫了花莊一下,然後把聖旨遞到花莊的麵前,輕輕的調侃:“花大人的身體似乎不好,是否要灑家進宮向皇上請旨,調一名禦醫出來為花大人好好檢查檢查?”


    花莊捧著聖旨趕緊搖頭:“謝公公的掂記了,下官身子還好。”


    “那就好。”


    和泉點頭,然後轉身準備離去,花莊趕緊領著兩名下人送了這大太監往外走去,路上偷偷的塞了銀票給和泉,然後把和泉一直送到花府的門外去,和泉因得了花莊的好處,臨離去的時候,意味深長的開口。


    “灑家進宮侍奉皇上二十年,什麽樣的人沒見過,府上的這位恐非池中之物啊。”


    他說完便吩咐宮中的太監駕車離去。


    花府的門前,花莊仔細的回味著大太監和泉的話,和泉在宮中生活了二十多年,早就練就了一對火眼金晴,他看人可謂入目三分,有時候就是那些做主子的也沒他們看得清楚,所以他的提示是?


    花莊轉身往花府走去,此時諾大的花府內,早就一掃先前的死氣沉沉,人人欣喜起來。


    老夫人的精神也恢複了過來,不過終因所受的驚嚇太大,所以沒什麽力氣,領著人回槐院去了,大夫人顏氏等人也領著人離開了。


    花疏雪領著暖雪閣這邊的丫鬟浩浩蕩蕩的回暖雪閣,一路上,後麵的小丫鬟們高興的嘀咕著。


    “沒想到皇上竟然沒有降罪我們花府。”


    “是啊,皇上果然是有道明君。”


    “那也是因為我們家大人是皇上身前的紅人,若是別家,隻怕早就被降罪了。”


    花疏雪一言不發的聽著身後小丫鬟的話,唇角微微勾出笑意,今兒晚上皇上下旨賜東西,既不是因為百裏臻公正無私,也不是因為花莊是皇帝的紅人,而是因為此事牽扯到雲國太子軒轅玥,百裏臻再憤怒也不會選在這種時候和雲國對上,所以隻能忍下心頭的怒氣,下了這安撫的旨意。


    眾人一路回暖雪閣,一場驚天動地的風波總算過去了。


    一夜過後,樊城內再掀新風向,闌國慶安公主被花府的庶女,前肅王妃花疏雪打了,聽說皇上不但沒有怪罪這位花家的庶女,竟然還賜了東西進花府,一早上整個闌城議論紛紛。雖然公主做得不對,騎馬闖進了花府,可是再怎麽樣,她也是堂堂皇家的金枝玉葉,要打也輪不到花家的一個庶女動手啊。


    百姓第二個感興趣的話題是這位花家的庶女,明明是被肅王和離掉的女子,按理該挾著尾巴做人才是,但現在看來,這位花家小姐和之前的她竟是天差地別的轉變,現在的她可成了闌國樊城內的名人了。


    先前有三國的太子送出了天價的禮品,現在她竟然敢出手把公主從馬上掀下來,這等的氣魄不是尋常女子敢做的。


    她究竟是怎麽回事?每個人的心中,這花家的庶女花疏雪成了一個謎,一個讓人捉摸不定的謎。


    花府的暖雪閣裏,花疏雪習了玉縷心經後,開始用早膳,紅欒便把樊城內的各種話題稟報到她的耳邊。


    花疏雪一邊用膳,一邊挑眉,對於外麵各種各樣的傳聞不置可否。


    這事她是無辜的好不好,難道就因為百裏溪是公主,所以便可以打人嗎?當時的情況是如若她不出手,自已便要挨百裏溪的鞭子抽,難道她真的動也不動任那囂張刁蠻的公主怒打一通嗎?所以她握住她的馬鞭隻是不讓自已受傷罷了,至於後來掀她下馬,實在是被她一口一聲的賤女人惹到了,所以便掀她下了馬。


    對於自已掀百裏溪下馬的事情,花疏雪並不懼怕。


    別說百裏溪,就是她哥哥肅王百裏冰,那條腿也是她廢掉的。


    花疏雪想著,眼裏陡的升起了煞氣,她不想招惹人,但是別人也別招惹她,尤其是想要她性命的人,難道她也要善待這些人嗎?


    一頓早膳便在沉默中用完了,膳後,天色已經不早了,陽光灑滿了整個的小院。


    花疏雪領著紅欒和青欒二婢出了房間,站在長廊上,一眼便看到院子右邊靠牆的地方,有一架小小的秋千,不由得來了興趣,笑意盈盈的往廊外走去。


    秋風輕起,滿院細細縷縷的樹葉墜落,花疏雪坐在待秋千架上,身後的兩個婢子一人一下的推她,十分的歡快。


    此時的她,就像一個不問世事知足永樂的小女人,紅欒和青欒相視一眼,心微微的有些酸,這一年來,主子改變了很多,相信將來,她終將成為一代霸主。


    主仆三人正玩得開心,忽地聽到不遠處響起了腳步聲,除了腳步聲,還伴隨著守門的丫鬟小蕊變了質的尖叫聲。


    “小姐,小姐有客人來了,老爺陪著客人過來了?”


    花疏雪挑起了眉,不知道什麽樣的客人,花莊竟然親自陪客人過來了,心中想著,便吩咐紅欒青欒停下,自已慢騰騰的從袖中取出了一麵薄紗,戴在了臉上,然後從秋千架上躍下來。


    小蕊已經飛快的跑到了麵前,激動興奮的開口:“小姐,是雲國太子,雲國太子來拜訪小姐了,老爺正陪著他一起過來呢?”


    花疏雪蹙了眉,自已和闌國公主百裏溪交惡,可都起源於這位雲國太子啊,若不是因為他送了那夜明珠過來,那百裏溪恐怕還不會嫉妒得抓狂,從而騎馬闖進花家來。


    現在這人倒是出現了,她就想問問他究竟想幹什麽?雖然之前他是幫了她,但現在他的所做所為可是為她帶來了不少的困惑,而且她實在想不清楚,這雲國太子為何一直盯著她。


    她花疏雪是樊城人人知道的醜女,又是花府不得寵的女兒,按理他雲國太子和她是兩條天平線,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才是,但現在這男人一直關注著她,不但如此,還縷縷的插手到她的生活中。


    “主子。”


    紅欒輕喚了一聲,提醒雲國太子等人已經進來了。


    花疏雪應了一聲,抬首望去,隻見小院門前,走進來一堆人,為首的人正是邪魅慵懶的雲國太子軒轅玥,軒轅玥一進這院子,狹長的峰眉便挑了起來,周身瞬間籠上了冷氣,雙瞳泛起寒芒,直射向兵部尚書花莊。


    兵部尚書花莊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不知道自已什麽地方得罪了這尊大神,趕緊打著哈哈開口:“雲國太子這是哪裏不滿意了?”


    軒轅玥暗磁低沉的嗓音響了起來:“花莊,你就是這樣對待自個的女兒的?”


    說完一雙鳳眸隨意的掃了一眼不大的院子。


    花莊生生的一顫,趕緊的回話:“雲國太子想多了,其實這是疏雪自已要求的,老臣本來想幫她換院子的,她不肯。”


    花莊的話落,一道淡然的聲音響起:“沒錯,這是我自已要求的,雲太子還有什麽要問的,可以直接問我?”


    先前雲國太子和花莊說話的時候,花疏雪已走了過來,此時正站在一堆人的麵前,麵紗覆臉,看不清她臉上的神容,光是聽聲音聽不出來她的心情,不過一雙眼睛在麵紗之後,卻出奇的深邃幽暗。


    軒轅玥一聽花疏雪的話,收回怒瞪著花莊的懾人視線,回首望向花疏雪的時候,邪魅立體的五官上布上了波光瀲灩,唇角一勾,便是惑人的笑意,溫磁愉悅的嗓音和之前的陰沉完全不同。


    “本宮前來拜訪花小姐,不知道是否打攏到了花小姐?”


    花疏雪唇角抿了抿,她就不信他不知道自已有沒有打攏她,不過既然他過來了,她正好有事和他商談。


    “雲太子此話真是折煞疏雪了,請。”


    花疏雪一側首讓了開來,請軒轅玥往小院內走去。


    花莊望了望軒轅玥又望了望自個的女兒,直到此刻,他算是徹底認識到了和泉所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了,這雲國太子他見了,都是恐慌不安的,但是這個女兒卻不卑不亢,完全不懼這位雲國太子,比起他來,可要厲害得多了。


    想到這,心底暗叫一聲慚愧,然後趕緊出聲:“雪兒,你好好招待雲國太子,為父還有事情要辦。”


    花疏雪點頭,反正她所說的事,也不希望被花莊聽到,既然他不樂意留下,正好。


    花莊又自向軒轅玥告了安,然後領著幾名花府的手下,迅速的離開,那速度從未有過的快。


    花疏雪好氣又好笑,這花莊好歹也是兵部的尚書,怎麽就沒些定力呢,這雲國太子再厲害,他也是個人,你好好的不招惹他,怕他做什麽?


    想著,再次不卑不亢的請了軒轅玥:“雲太子請。”


    軒轅玥微微的點頭,懶散的隨了花疏雪的身側,二人一起往裏麵走去。


    一人身著紫色的織錦長衫,外罩著白色錦袍,腰垂著碧綠通透的玉佩,隨著行動間,染盡了天下間的芳華,光芒萬丈,令那些小丫鬟看得臉紅心跳移不開視線。


    而另外一人身材纖細,穿一襲明黃的百褶裙,腰係同色係的錦帶,飄飄逸逸的在腰間擺動,雲鬢鬆鬆挎挎的輕挽著,說不出的隨意柔雅,二人走在一起,竟然說不出的登對,一路往裏走去。


    身後的數名手下皆看得有些呆愣,好半天反應不過來。


    直到花疏雪的命令聲響起:“今日天氣不錯,紅欒,擺了桌椅在院子外麵的樹下,讓我招待雲國太子。”


    她說完望向軒轅玥,悠然的開口:“希望雲國太子不要嫌棄才好。”


    軒轅玥慵懶的一笑,整個人荼緋得就像一朵白玉蘭花,周身上下皆有淡淡的幽香,那聲音也是分外的好聽。


    “既然花小姐不拒泥,本宮又豈是拒泥禮教之人,今日就讓我們樹下品茶,共暢人生之事。”


    軒轅玥話落,花疏雪的臉色有些黑,她哪裏想和他共暢什麽人生之事,她就想把那夜明珠還給他,還有一個請他以後不要再摻合到她的生活中來了,她一沒得罪他,二沒招惹他,何來的非要死死的盯著她啊。


    紅欒聽了主子和軒轅玥的話,閃身便飛跑著去準備了。


    軒轅玥和花疏雪不緊不慢,一先一後的往裏走,一邊走一邊還不滿的開口:“這地方確實是太差了,你怎麽就要住在這種地方呢?”


    花疏雪挑了一下眉,淡然的解釋:“我喜歡安靜,這裏是整個花府最安靜的地方,所以便選了這個地方,我這人,是不喜與人交際的,更怕人打擾。”


    花疏雪說到最後,便意有所指的開口,然後望向軒轅玥,隻見此妖孽似乎不知道她說的意思,見她朝他望過去,唇角一勾,便是性感邪魅的笑意,本就是光華如玉的人,再如此風情萬種的一笑,花疏雪忍不住被電了一下,好在立刻收回了心神,倒是沒陷進去,不過心底還是惋惜了一下,這樣出色的男人,若是生在現代,那要風雲全球了。


    等到一行人走到小院門前的樹下時,紅欒等人已經把桌椅都擺好了,茶水點心的一應俱全。


    “雲國太子請,主子請。”


    紅欒恭敬的開口,花疏雪點了一下頭,然後請了軒轅玥坐下,自已隨後陪坐在一邊,下人皆退得遠遠的守著,保持著眼觀鼻,鼻觀心的狀態。


    花疏雪親自給軒轅玥敬了茶,奉到他的麵前,然後淡然的開口:“不知道雲國太子此番登門,所為何事?”


    他一國的太子,總不會無緣無故的登門來探望她吧。


    軒轅玥捧了茶慢慢的喝了兩口,然後抬首笑望著花疏雪:“聽說昨日闌國慶安公主闖進了花府怒打了花府的下人,本宮查到詳情,知道那慶安公主竟是因為本宮送了夜明珠給花小姐,所以才會一怒闖進花府,本宮深為不安,所以特地前來探望花小姐,想看看是否有什麽可以為花小姐做的?”


    他一向不喜因為自已而使得哪個女人吃虧,所以一聽說了昨兒個的事情,他便生氣了,今日更是過來探望花疏雪,本來他還想等夏國太子等人登門後,再來探望她呢,可是發生了昨兒個的事情後,他理該先來探望才是。


    花疏雪一聽軒轅玥的話,心裏大喜,眼裏更是升騰出耀眼的光芒,直視著對麵的軒轅玥。


    “雲國太子如此一說,疏雪還真的想到了一件事,想請雲國太子幫忙,不知道雲國太子可願意?”


    軒轅玥一聽花疏雪的話,沉穩的點頭,隻要她開口,他定然會幫助她的,就算讓他出手殺了百裏溪,他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雲國太子,能請閣下把那夜明珠收回去嗎?另外以後離我們這些小人物遠一些好嗎?像你這種高據雲端之上的人,是我們這些雲泥之下的人用來瞻仰的,千萬不可靠近,靠近便是褻瀆,以後請永遠保持著一種距離,讓我們用來瞻仰。”


    花疏雪的話如江河之浪前景遠大,隻可惜追其目的隻有一個,以後離我遠點,我受不起你這等的關注。


    軒轅玥的瞳仁攸的一暗,不悅之意溢在眼底,可是想想花疏雪的話,不禁又有些玩味,雙瞳一眨不眨的盯著花疏雪,本來他還以為她會乘這個機會請他出手收拾那百裏溪呢,沒想到卻是自已想錯了,唇角不自覺的勾起來,心情再次愉悅。


    他發現隻要和這丫頭待在一起,就沒有心情不好的時候,這樣讓他感興趣的人,他又豈會保持距離呢,想著伸出修長如春筍的手,靠近唇邊,妖惑的搖了搖頭,華麗的光芒不經意的便流瀉出來,令人止不住的眩暈。


    花疏雪幸好早就對他有了很強的免疫心裏,所以才能幸免於難,否則一定潰不成軍。


    眼見著這男人搖頭,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不由得眨了眨眼睛,再次出聲。


    “這不是什麽難事吧,雲國太子為何搖頭。”


    軒轅玥悠然懶散的開口:“本宮一向很少對人感興趣,現在難得的有一個感興趣的人,是不會讓她用來瞻仰的,而是用來做知已的,古有千金易得,知已難求的話,這話正是本宮此刻的心理,你說本宮會答應嗎?若是你讓本宮幫你殺人,倒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花疏雪不禁咬牙,臉色罩上了冷霜,她可以想像得到,未來若是再和這位雲太子保持聯係,自已會有更多的麻煩上身,所以保持距離才是明智的,和他這樣的人交朋友,豈不是自找麻煩。


    “雲國太子先前不是說幫疏雪一個忙嗎?為何現在又出爾反爾,這可不是一國太子所為的事情。”


    看來隻能拿話激他了,總之她隻想離得他遠點。


    軒轅玥不以為意,眉眼擒笑,淡然的搖頭:“本宮說過的話豈會出爾反爾,不過花小姐認為自已所說的事是幫忙嗎?”


    花疏雪有點無語,這家夥看來是軟硬不吃了,既然不保持距離,那麽退而求其次吧,夜明珠總要收回去吧,想著便沉聲開口:“那麽請把夜明珠收回去,花疏雪無功不收祿,不敢收雲國太子如此大的禮,這會折煞疏雪的。”


    “區區一盒夜明珠便折煞你了?”


    軒轅玥的神情擺滿了不信,不但不信,那唇角的笑意還愈來愈深,最後陡的開口:“本宮送出去的東西從來沒有收回的,若是花小姐不喜歡,大可毀掉便是。”


    毀掉?花疏雪差點咬到自已的舌頭,那麽值錢的夜明珠,到他嘴裏竟成了不喜歡便毀掉,當真是個敗家子。


    花疏雪還想說什麽,軒轅玥明顯的不太高興了,周身攏上了冷寒的氣流,輕輕的把玩著自已的手指,慢吞吞的開口:“今日本宮來探望花小姐,本來是一片好心,沒想到竟得到如此的對待,難道這是花小姐的待客之道?”


    花疏雪歎氣,最後不得不承認,這一次,她敗下陣來了,這男人軟硬不吃,所以她是沒辦法了,想著扯了扯唇:“不知道雲國太子認為什麽樣的招待方稱為待客之道。”


    “取茶暢飲,談詩論道,不如花小姐陪本宮下棋如何?”


    軒轅玥話峰一轉,來了興趣。


    花疏雪很想告訴他,自已不會下棋,不過她嘴一張,對方便知道她想說什麽,懶懶的開口:“疏雪不會說不會下吧?”


    這一聲疏雪,低磁暗沉,再加上深不可測的雙瞳緊盯著她,花疏雪認命的閉嘴了,朝不遠處的紅欒命令:“取盤棋來,我要陪雲太子下棋。”


    “是,主子。”


    紅欒應聲,飛快的去取棋盤過來,很快擺好,然後安靜的退下去。


    軒轅玥伸手做了一個請字,隨之還十分客氣的開口:“本宮讓你兩子。”


    花疏雪想說不用你讓,不過想想,這雲國太子的棋藝恐怕十分的厲害,自已若不想死得那麽難看,就別逞強,想著不再說話,開始伸手執子下棋。


    寂靜的小院中,陽光溫煦的籠罩著樹下下棋的兩人,悠然清雅,兩個人不論是神韻還是氣度都是極其相似的。


    不遠處守著的手下,誰也不敢打攪他們。


    下棋的兩人全然的陷入了棋局中,完全的忘了身遭的人。


    花疏雪不得不承認這軒轅玥的棋藝確實高超,自已的水平和他的比起來根本就是天差地別的境界。


    “好,我輸了。”


    花疏雪認命的開口,一子走差,全盤皆輸,即便輸了,也要做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不過這男人的腦子確實是聰明,但看這下棋便如行雲流水一般,滴水不漏,每走一步都是步步為營,前三後四的輕鬆自應,永不使自已陷入絕境。


    下棋如觀人生,雲國太子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軒轅玥聽了花疏雪的話,勾唇一笑,這丫頭倒是能屈能神,確實不虧是他感興趣的人。


    “再來一盤。”


    雖然她的棋藝不高,但是棋品不錯,而且行棋不悔,不錯,不錯。


    不過花疏雪卻沒有他的這份好興致,明明不如別人,若是再下依舊死得很難看。


    “算了,不下了。”花疏雪搖頭否決,然後抬頭看看天,這一下天色已不早了,雲國太子不會想留下來用膳吧,她這小地方可沒什麽好東西招待這尊大神啊,正想找個理由把這人請走,便看到不遠處的院門外走進來兩個下人,紅欒已走了過去,幾個人小聲的嘀咕著,很快,紅欒走了過來,湊近花疏雪的身邊,小聲的低語。


    “主子,慶王爺來訪,老爺正在前麵接待他呢,那慶王爺有事要見小姐呢?”


    “見我。”


    花疏雪對這位闌國的慶王爺實在沒什麽好感,而且上次他和三夫人發生那件事後,皇上讓他禁足一個月,這會子怎麽又過來花府了。


    “你就說我有客呢。”


    相對於這位慶王,花疏雪寧願麵對軒轅玥這尊大神,至少軒轅玥乃是堂堂的男兒身,絕對不會做慶王那些小人的勾當。


    不過她吩咐後,紅欒並沒有離去,而是再次小聲的稟報:“老爺說了,王爺有要事見小姐,所以務必請小姐去前麵一趟,否則那慶王爺不會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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