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挎院,暖雪閣,仍是花疏雪住的地方,暖雪閣的名字也是她自已起的。


    正廳裏,花疏雪坐在上首,下麵站著兩個妾侍,沒有花疏雪的命令,她們兩個不敢坐,雖然王府內很多女人背後都笑話花疏雪醜顏,棄婦,可是真要麵對花疏雪的時候,她那周身的冷然氣勢,卻沒人敢當麵刁難她,再怎麽樣,人家的身份是肅王府的正妃,而她們這些女人仍是別人送進肅王府的小妾,若是招惹了王妃一個不高興,她完全有權利把她們攆走,或者送給別人。


    好在一年中,沒有人被攆出去,這也可以知道花疏雪並不是善妒殘狠的女子,所以一直以來大家相安無事。


    但是現在側妃花疏雨進門了,一切恐怕就不一樣了,所以十五夫人和十八夫人過來是為了表忠心的,表示她們是和花疏雪站一隊的,絕對不會站到側妃娘娘的身後。


    上首的位置上,花疏雪捧了茶,不緊不慢的開口:“坐下吧,你們不是說有話要說嗎?說吧。”


    她可沒有心情和她們這些人一直耗著。


    十五夫人和十八夫人謝了恩,便坐了下來,兩個人相視一眼,最後由十五夫人開口:“王妃,今日王爺迎娶側妃娘娘,那陣仗可真大啊,妾聽到小丫鬟們的稟報,說比一年前迎娶王妃的儀式還要隆重,妾知道後,很為王妃不平,王爺怎麽能這麽做呢,這不是置王妃的臉麵不顧嗎?以後妾一定會追隨王妃娘娘的身後,不管王妃讓妾做什麽,妾絕不遲疑。”


    十五夫人說完,十八夫人也連連的點頭,那嬌豔的麵容上攏上了堅定的色彩:“王妃,妾也會緊隨王妃的身後的。”


    花疏雪自顧喝茶,等到十五夫人和十八夫人說完,抬眉,奇怪的開口:“難道你們兩個人就為了說這些話?”


    十五夫人和十八夫人麵麵相覷,一時間竟拿不準花疏雪是什麽意思,難道她不生氣嗎?一個側妃進門,竟然搞得比正妃的儀式還隆重,這分明是不把她放在眼裏啊,若是換成她們任何一個,非要氣瘋了不可,一定會去找王爺算帳的,一定會大鬧今兒晚上王爺和側妃娘娘的洞房的,但是王妃卻完全的無動於衷,而且跟她沒關係一樣,讓人實在摸不清她是怎麽想的。


    十五夫人不由得有些心慌的站起來:“王妃?”


    花疏雪臉色陡的一沉,眼神陰森冰冷,陡的把手中的茶盎往桌上狠狠的一擲,發作下麵的兩個女人:“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如此善妒,不但不為王爺高興,竟然還跑到本王妃這裏來挑撥是非,要知道王府的家規第十條,挑撥是非者打二十大板,王府家規第十八條,善妒惹事者逐出王府。”


    本來還以為這兩女人聰明一些,沒想到竟然是這種幼稚的做法,想挑得她和花疏雨姐妹相鬥,而其她人坐山觀虎鬥嗎?真是好笑。


    下首,十五夫人和十八夫人臉色陡變,飛快的起身跪下來,慌恐的哀求起來。


    “王妃饒命啊,王妃饒命啊,妾隻是心疼王妃,沒有想那麽多,請王妃給妾一個機會,以後妾再也不敢做這種事了,王妃饒命啊。”


    正廳裏,花疏雪的眼裏冷意慢慢退去,攏上了溫和,她才懶得收拾這些女人呢,百裏冰的後院,他自個愛怎麽打理便怎麽打理,隻要這些人不來招惹她便行。


    “這是第一次,本王妃先饒過你們,若是再有下一次絕不輕饒。”


    “謝王妃,謝王妃。”


    十五夫人和十八夫人連連的磕頭謝恩,兩個人的心裏別提多懊惱了,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本來還想挑撥呢,結果挑撥沒成功,卻成了耙子,別人可就沒有她們兩個笨了,誰都不敢第一個前來西挎院,隻有她們自認為聰明,所以來了,卻不想第一個遭殃,看來這王妃不是那麽好招惹的,不但冷,而且十分的聰明。


    “下去吧,沒事別來打攪本王妃。”


    “是,王妃。”


    十五夫人和十八夫人緩緩的起身,領著各自的丫鬟退了出去,兩個人都有些狼狽,先前連連的磕頭,使得頭發有些淩亂,衣衫也有些不整,直到走出門外,才敢整理衣服,隨之走出了西挎院。


    正廳裏,紅欒和青欒一人上前給花疏雪輕揉腦門,一人收拾東西。


    花疏雪閉目享受著紅欒纖手柔柔按壓她腦門所帶來的舒服,正廳裏,格外的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不過紅欒呼哧呼哧的喘著氣,分明是很生氣的,花疏雪豈會不知道,勾了勾唇開口:“有什麽話想說就說吧,別憋著了。”


    若是一直讓這丫頭憋著話,恐怕她非憋出毛病來不可。


    紅欒聽了花疏雪的話,很生氣的開口:“主子,剛才你就不該對那兩女人客氣,什麽東西啊,竟然還想利用主子對付剛進門的側妃,就憑那進門的側妃也配主子動手嗎?那側妃王爺即便再寵愛她,她也隻是個妾,怎麽能和主子相提並論呢?”


    在紅欒和青欒的眼裏,主子是世上最珍貴的人了,所以才會如此的生氣。


    花疏雪笑了起來,抬手輕輕的摘了臉上的麵紗,露出了麵紗之下的麵容,一張不大的臉上,黑色的胎痣覆蓋了一隻眼睛,又圓又大堪稱熊貓眼,雖然另一半的臉精致出色,可是和這熊貓眼組合到一起,怪異無比,一點美感也沒有,反而在花疏雪笑起來的時候有些猙獰。


    “紅欒,你說我犯得著懲治這兩個女人嗎?這可是肅王的家事,讓那些女人去蹦達去吧,要操心勞累的該是肅王爺不是嗎?隻要她們不來招惹我,我犯不著髒了自已的手,省得落了什麽善妒啊,容不得人啊等等的罵名。”


    花疏雪說完,廳上沒有了聲音,紅欒很快就反應過來了,臉色好看多了,還是她家主子聰明,她是沒辦法和主子比的,主子看一個問題可是深刻得多。


    “是,紅欒知道了。”


    正廳裏,沒人再說話,忽然,綠欒發出了一聲驚呼,手裏拿著一張紙條走了過來,臉色有些陰驁難看,很快把紙條遞到了花疏雨的麵前。


    “主子,你看,先前十五夫人和十八夫人坐的地方竟然有張紙條。”


    花疏雪接過紙條,隻見那紙條上寫著幾行雋美陽剛氣十足的小楷字,雪雪,想我了沒有,我想你了,一年來你為什麽不來找我呢?我心痛徹,盼明日惜陽樓一見,雪雪若是再不來找我,我就去肅王府找你,落款處寫著你的澤。


    沒想到這紙條上竟然寫著這麽肉麻話,花疏雪的臉色不由得冷了,眼裏更是一片涼薄,一句話不說。


    “主子,這是怎麽回事?”


    花疏雪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一年前,她穿越到花疏雪身上的時候,並沒有繼承花疏雪的記憶,雖然這一年中,很多事情她都了解也打聽清楚了,並不擔心出錯,但是現在這人又是誰?是有人設局給她鑽,還是真的有這麽一個情人,如若有人設局,是誰?這紙條是在十五夫人和十八夫人坐的地方發現的,可是依她們的膽子應該不敢對她出手才是。


    可是要說真的有這麽一位情人,為什麽一年的時間他都沒有出現,恰恰在這種時候出現呢,這人又是誰,十五夫人和十八夫人之中難道有一位是這人的人?


    若說有人設局她倒是不懼,因為她自認有能力對付,最怕的是以前的花疏雪真的有這麽一個所謂的情人,若是這人撕破了臉皮找到肅王府來,那她的名聲可就不堪了,她可不希望以這樣不堪的臉麵離開肅王府。


    花疏雪滿臉的深思,一時還真吃不準接下來如何做,是赴約,還是不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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