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岑麵色極其複雜的看著悟金手中的靈芝,咽著口水難以置信的問道:“你說,元寸師兄平日用來燒火的就是這些靈芝?”


    悟金不知為何杜文岑突然變得古怪駭人,隻得小心翼翼的說道:“是啊,師叔說過用這些靈草為引,祭出體內真火烹飪出的食物最為美味不過”


    杜文岑心有不甘的看著悟金手中的靈芝,大腦一時無法運轉。對於見錢眼開的他來說,用這些銀子去給那死胖子做柴燒火,那是極大的浪費,他現在恨不得立刻掐死那個貪吃的胖子。


    但同時也堅定了杜文岑搜刮太仙山天材地寶的決心,在他看來這些寶物與其浪費掉,還不如讓自己取走換取真金白銀來的實在。


    “等等!你方才稱呼那胖子師兄?”悟銀突然醒悟過來,吃驚的看向臉色陰晴不定的杜文岑道。


    杜文岑此時心中正盤算如何搜刮走太仙山的寶物,並沒有去在意悟金、悟銀驚恐的表情,隻是敷衍的應了一聲。


    可這一聲在悟金、悟銀耳中就如同炸雷一般,驚得兩人連連後退,心中翻騰起了無數的念頭,但是始終不能相信這位被他們認定為小師弟的傻小子會是師祖新收的弟子,也就是自己的小師叔。


    悟金麵色古怪的對著悟銀使著眼色,但悟銀卻是無奈的搖搖頭,如果杜文岑真的是師祖新收的徒弟,那麽自己兩人先前對他的態度可就……要知道太清宗門人弟子禮節十分的重要,低代弟子必須對高代弟子做出應有的敬重。


    但杜文岑並不知道悟金、悟銀心中的苦悶,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有些不舍的說道:“師兄,既然木柴已經找到,我們還是趕緊給那死胖子送去吧!”


    悟金、悟銀急忙搖手苦笑,開玩笑如果杜文岑真的是師祖新收的徒弟,那地位可要比自己高上許多,自己又怎麽能被稱為師兄呢?


    不過好在悟金兩人的尷尬很快就被化解掉了,一個與他們一樣頭紮發髻的小道士急匆匆的跑到了三人身旁。


    “悟金、悟銀大事不好了!”小道士氣喘籲籲的說道。


    悟銀立刻鬆了口氣,急忙問道:“出了什麽大事,看你這樣的慌亂”


    杜文岑此時已從先前的驚愕中緩過神來,也好奇的看向神色慌忙的小道士。


    “打,打起來了!”小道士結結巴巴的說道。


    “打起來了?何人敢打鬥,你倒是說清楚啊!”悟金皺著眉頭問道,太清宗平日管教極其嚴格,門下弟子可是嚴禁私鬥的。


    “是我搖光峰新收的弟子與開陽峰的師兄們!”


    “先前我做完功課便聽見門外有吵鬧之聲,出門就發現開陽峰的師兄們正在太虛橋處圍攻一人。聽龍駒師兄的話,那人好像是我搖光峰新收的門人弟子”小道士清秀的臉上露出擔憂之色,皺著眉頭解釋道。


    “你說什麽?龍駒!”杜文岑突然蹦了起來,抓住小道士的肩頭質問道。


    小道士被抓的生疼,呲牙咧嘴的說道:“哎呦,是,是啊……你是誰?”


    杜文岑沒有解釋,鬆開了小道士,也不顧悟金悟銀疑惑的眼神,飛快的向太虛橋疾奔而去。


    看著疾馳如同腳下生風,仿佛是在禦空飛行一般的杜文岑,悟銀麵色驚恐的低語道:“這等功法……莫非他真的是師祖新收的徒弟?”


    悟金也顯然被杜文岑的速度所嚇倒,要知道修煉者的速度自然要快於常人,但像杜文岑這樣如同低空飛行一般的,卻根本就不存在!雖然他的速度根本比不上禦劍飛行,但同樣也是十分的駭人聽聞了。


    隻有小道士不知發生了什麽,揉著肩膀疑惑的問道:“悟銀他是什麽人啊?”


    悟銀緩過神來,看著悟金點點頭,然後轉過身對著小道士說道:“你快去通知元寸師叔,這可不是小事情,要是被師祖長老們知道了,那可就完了!”


    杜文岑此時極力的催動體內的元氣,快速的向太虛橋跑去,當他聽到龍駒的名字,就知道事情不妙。如果杜文岑猜測不錯,那麽龍駒圍攻之人就是石偲了,可石偲不是去抓仙鶴了嗎,又怎麽會與龍駒遇上。


    杜文岑知道那龍駒自從在江郡城之後,不知什麽原因就一直記恨著石偲和自己,現在又被他遇到,那麽石偲自然沒有什麽好果子吃。


    雖然石偲天生有著一身恐怖的蠻力,但對方畢竟是修道者,杜文岑經過三尺道人的傳授,深知修道者可並不是力量上麵的異於常人,而是對天地的感悟,換言之就是他們有著玄妙的功法,而這些功法的運用是常人用蠻力所無法抵抗的。


    石偲是老石頭托付給自己的,而自己也把他當做了兄弟一般,杜文岑可不想看見石偲出什麽事情。


    想到石偲麵對眾多修道者的圍攻,杜文岑不由背骨發涼,腳下的速度也提升了許多,穿梭間身體竟快到變成了殘影。


    而此時太虛橋上,石偲背負仙鶴,手持元寸的飛劍正一身殺氣的看著龍駒等人,一雙虎目散發著冷冷的寒光。


    “你這隻螻蟻竟然獵殺我太仙山的仙禽,你可知罪!”龍駒猙獰的吼道。


    誰知石偲並不理會他,仍是一副冰冷的樣子,隻是嘴角微微的下垂,像極了一隻準備撲殺的餓虎。


    龍駒見石偲沒有理睬自己,心中怒氣更盛。他始終記恨著石偲,這個山野村夫在江郡城散發的煞氣,竟然讓自己這個開陽峰三代中的翹楚都為之膽寒,這不由的挑動了龍駒心中的那股傲氣。在他想來石偲定是妖邪,要不然常人的氣勢怎麽會讓自己這個修道奇才都敵不過?


    龍駒原本以為隻要把石偲兩人抓回師門,師祖們肯定不會放過這兩個與妖邪有說著不清關係的山野村夫,自己也算是報了仇。


    可誰知師祖們不但沒有懲戒他們,空星師叔祖更是把他們收入了門下,龍駒為此心生惡氣。


    好在這股惡氣現在可以釋放出來了,那個渾身煞氣的螻蟻竟然大膽到來開陽峰捕捉空中的雲鶴!這可是犯了太清宗的忌諱,太清宗最講究天道自然不可枉殺生,但眼前的螻蟻不但殺生,而且殺的還是太清宗靈獸,可謂罪大惡極,龍駒自然不會放過這天大的機會。


    不再多說龍駒冷哼一聲,雙手突生烈火,腳下生風,麵色猙獰的衝著石偲揮打過去。


    但石偲一直觀察著龍駒的言行,如同守候已久的猛虎,見龍駒率先發動攻擊,石偲也不做猶豫,低吼著拿起元寸的飛劍迎敵而上。


    龍駒冷笑,他手上的可是天玄火,能焚化世間之物,又豈是一個螻蟻所能抵擋住的?


    龍駒並不退縮,高舉燃燒的右手想要融化石偲手中的長劍,進而穿透他的胸膛,焚化眼前的螻蟻。


    劍手相撞,出乎龍駒的意料,自己的天玄火竟被對方抵擋了下來,而且隱約間有穿透天玄火的跡象,麵帶冷笑的龍駒此時笑容僵在了臉上。


    “怎麽可能”龍駒難以置信道。


    石偲也有些驚訝的看向手中的寶劍,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龍駒手上那團火焰的暴虐,自己並沒有想到手中的寶劍竟能抵擋下來。


    石偲是那種搏殺拚命之人,性格如同野獸一般,雖然驚愕元寸的長劍,但是依然沒有停止淩厲的攻勢,雙手舉起寶劍狠狠地向龍駒劈過去。


    龍駒慌亂間急忙躲閃了過去,臉色十分難看的又祭出天玄火對著石偲轟殺過去,雙拳的火焰比方才更盛了幾分。


    石偲敏銳的感受到那火焰充滿著力量,立刻後退一步,雙腿成弓狀伏下身,揮舞著長劍想要攔腰截殺龍駒。


    龍駒此時怒火十足,先前的進攻著實讓他在師弟麵前受辱,自己可是三代中的翹楚,攻擊竟會被眼前的螻蟻所化解,自己的臉麵可是丟盡了!


    絲毫沒有理會石偲的動作,龍駒瞬間渾身爆發出驚人的火焰,此時他如同穿著一身燃燒的道袍一般,向石偲衝殺過去。


    石偲始料不及,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虎嘯一聲石偲迎著烈火揮動長劍迎殺過去。


    一瞬間兩人碰撞,輕輕搖曳著的太虛橋都不禁劇烈的晃動起來,更是驚的周圍靈獸四處逃竄。


    石偲雖有寶劍在手,但是正如杜文岑所擔憂一般,修道者的攻擊常人根本就無法抗衡,雖然元寸的寶劍化解了龍駒的些許攻擊,但那些烈火還是無情的擊打在了石偲的身上。


    石偲自從與黑衣人一戰後,上身的虎衣早就四分五裂,此時受到龍駒的天玄火攻擊,身上更是留下了令人恐懼的灼傷,赤露的前胸此時如同焦炭一般。


    看著單膝下跪不斷喘息的石偲,龍駒得意的笑了起來說道:“螻蟻就是螻蟻,就算給你法力通天的靈寶你也傷我不得,哈哈!”


    龍駒身後一直觀戰的師弟們也極為配合的笑稱師兄好功力,竟能把那天玄火運用的如此純熟,不愧心法已經修煉到了第三層!


    龍駒很是受用,抬起右手遙指掉落在石偲身旁的飛劍道:“此等仙寶到了你的手中如同廢銅爛鐵一般,就讓我教教你該怎麽用它!”


    說話間,飛劍似乎通了靈性一般,竟自行飛了起來,搖搖晃晃的飛到了龍駒身旁,然後劍峰一轉,竟朝向了石偲。


    龍駒是有意賣弄道法,他禦劍的本事並不深厚,甚至說來懂的不過是皮毛,但在自己師弟的吹噓下,龍駒不由的就想賣弄一番,用那螻蟻不知哪裏得來的飛劍羞辱他一番,放能解心中的惡氣。


    龍駒嘴中默念法訣,眼看飛劍就要向石偲擊殺過去,可就在這時,空氣中突然傳來了劈啪的聲音,似什麽東西在爆裂一般。


    片刻後一聲清嘯響起,一道白色的人影突然竄到了龍駒的身前,那道身影極快,在龍駒尚未作出反應之時,竟一把奪去了虛空中的飛劍。


    “龍駒仙長你真是好大的本事!”杜文岑麵色冰冷的怒喝道。


    杜文岑疾奔而來奪走飛劍不過是片刻,龍駒慌亂間並沒有看清來者何人,此時他才發現奪去飛劍的竟是另一隻螻蟻。


    “怎麽會是你!”龍駒驚怒道。


    所謂禦劍,就是運用自身的元氣溝通天地元氣去駕馭飛劍,用體內自身元氣包裹飛劍,讓飛劍與自己心神相通,做到得心應手。


    龍駒雖然並沒有真正的掌握禦劍,但方才他把自己的元氣包圍著飛劍,也可以說是掌握了飛劍的一切,可突然衝到自己身前的螻蟻竟然破了自己的元氣奪去了飛劍,這完全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杜文岑隻是心急,方才他遙遙看到龍駒想要用飛劍刺殺石偲,便不由奪下了飛劍,但是他心中知道對方是太清宗的仙人,也就是修道者,自己與石偲根本就沒有任何勝算,也隻能壓下心中的怒火質問龍駒而已。


    杜文岑見龍駒驚魂不定的看著自己,也就不再理會他,急忙跑到了石偲身旁,慢慢把他扶了起來低聲問道:“石頭你怎麽樣?”


    石偲已做好迎擊龍駒的準備,見杜文岑奪去了飛劍,便放下了戒備,憨厚的笑道:“沒事,我隻是因為有些累”


    杜文岑知道石偲的意思,他先前與黑衣人的大戰才剛剛結束沒過多久,當時他可是用蠻力抵抗了整個區域的元氣,現在與龍駒打鬥肯定會十分的吃虧。


    無奈的歎著氣,杜文岑有些羨慕石偲那驚天的蠻力,但是當他看到石偲胸前如同焦炭一般,便立刻驚跳起來,然後劍眉怒皺質問龍駒道:“龍駒你身為太清宗的仙人卻對一個凡人下如此重手,你還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


    龍駒依然十分驚愕飛劍被奪,但是在他心中杜文岑與石偲一樣不過是螻蟻而已。雖然傳聞他們現在被空星道人收為門人,但在龍駒想來,定不會是什麽重要弟子,或許隻是看守搖光峰的小童而已,所以龍駒根本就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見螻蟻質問自己,龍駒的火氣立刻就被點燃,怒極反笑道:“你們這些妖異又怎麽會是常人!你們不但與邪派有著甚密的關聯,而且那妖異竟然在我太仙山開陽峰之上獵殺靈獸,這樣凶殘暴虐的妖異,我龍駒定要誅之而後快!”


    杜文岑有些無奈的看著石偲身後的雲鶴屍體低聲詢問道:“你怎麽跑人家地盤上抓雲鶴?”


    石偲麵色古怪的說道:“不是我啊,是先前那胖子用一陣怪風把我吹到了那裏……”


    杜文岑這才想起的確是元寸用輕風把石偲送了出去,不由氣急敗壞的罵道:“該死的胖子!”如果不是元寸那吃貨貪吃,又怎麽會惹出這樣的事情來。


    “哼,師弟們與我把這兩個妖邪抓回我開陽峰,師祖回來後定不饒恕他們!”龍駒冷哼道。


    依龍駒的心高氣傲本是不願讓他人插手,但先前杜文岑破掉了他的元氣生生奪走了飛劍,這給龍駒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他始終猜測不透為什麽眼前的螻蟻竟能有如此修為,所以才會心生謹慎,讓師弟們與自己一起圍捕眼前兩隻螻蟻。


    杜文岑與石偲又豈會坐以待斃,見眾人漸漸把自己包圍起來,石偲一聲冷笑,如同饑餓的野獸舔舐著嘴唇,眼露凶光麵色不善的盯著龍駒,似乎隨時就要撲打過去。


    可就在這時,眾人背後突然傳來了一聲歎息,一個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慢步走了過來。


    那男子生的極為平凡,黑色的長發整齊的盤在頭上,麵容清瘦略白,顯得十分瘦弱,可就是這樣的一個平凡瘦弱的男子卻帶給了眾人發自內心的威壓感,讓人絲毫不敢動彈。


    男子走的極慢,如同一個步履蹣跚的老者一般,可杜文岑卻清晰的感覺到那黑衣男子的每一步都充滿了爆炸似的力量,那是一種隱藏極深的力量,常人根本就看不出,但杜文岑自從習得三尺道人的心法後,不知為何對此卻感覺的十分清晰。


    在那一聲歎息後,黑衣男子並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就算是他踏上太虛橋的那一刻也沒有任何的聲響,簡直如同鬼魅一般,而始終搖曳的太虛橋此時也不知為何竟停固了下來。


    深深的看了眼杜文岑,黑衣男子停下了腳步問道:“你們是搖光峰的弟子?”


    杜文岑不知來者何意,但那男子的氣息十分詭異,平和中卻到處充滿了危險的氣息,杜文岑不敢大意急忙說道:“我們是空星仙長新收的弟子”


    黑衣人男子波瀾不驚,隻是簡單的哦了一聲,隨即對著身前的龍駒等人說道:“你們速回開陽峰吧,這件事情我們搖光峰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龍駒早就被中年男子壓製的不敢有絲毫動作,但見來人竟是搖光峰的弟子,而且言語之中毫不客氣,生性高傲的龍駒不由提起膽子,眉頭微皺質問道:“你們獵殺了仙禽還要驅趕我們,好沒道理!”


    “開陽峰的三代弟子就如此猖狂嗎?”黑衣男子仍是麵無表情,聲音低沉的說道。


    龍駒聽後有些猜測不到來者的身份,起初他還以為對方不過是搖光峰的三代弟子。他的氣息雖然古怪,但龍駒感覺實力卻與自己不相上下,所以龍駒言語間並沒有退縮之意,反而多出了一些憤懣責怪。


    但誰知那人並不為所動,龍駒就不得不猜測起那人的身份了。


    “你是何人?我們開陽峰還由不得你來責備!”龍駒麵色不善冷哼道。


    “搖光峰無歸”中年男子仍是麵色不改,如同一尊石像般低沉的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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