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禾隨即感到一股大力把她從範仲懷裏扯了出來,並且用力一甩,差點將她甩到地上。


    “清禾,沒事吧!”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同時,她被一雙手給扶住,淡雅的香水味混著酒味迎麵而來,她知道,這是郭錦兒,她也喝酒了?


    她搖搖頭,微皺了眉,這個時候,難道郭錦兒不更應該關心她的丈夫嗎刀?


    而那邊,蕭伊庭已經一拳將範仲打翻在地,並且完全失控地怒吼,“你個混蛋!竟敢用你的髒嘴碰我老婆!今天老子不打死你就不姓蕭!恍”


    吼完,上前去照著地上的範仲狠狠踩了一腳,範仲雪白的衣服上沾上泥塵……


    蕭伊庭顯然猶不解恨,連續幾腳踢在範仲身上,範仲倒在地上,任他踢得翻滾,卻一直沒還手。


    葉清禾被嚇住了,唯恐他打出事來,上前去拉他,卻被狂怒的他再次一推而推遠。


    “你給老子起來!起來還手啊!”他嗓子都吼破了,一把揪住範仲的衣服,將人從地上提起,朝著他的腹部又是重重一拳。


    範仲臉上被擦破了,泥沙和鮮血混在一起,這一拳下去,一口血從嘴裏吐出來,噴在蕭伊庭的肩膀上。


    蘇芷珊也覺得大事不好,和葉清禾一起上前一人一邊拖住了蕭伊庭,打紅了眼的蕭伊庭手被她們抓死了動不了,兩腳還是不斷踹向範仲。


    範仲躺在地上,再不是那個始終幹淨講究,不染塵埃的美好男子,一身汙垢,滿麵狼狽,肮髒的臉上,血汙模糊,偏偏的,還衝著蕭伊庭一笑,低啞地道,“這樣被你打死,卻也是個好結局……”


    那一個笑容,如潔白的風信子墜落泥地,汙濁卻淒美地開出最後的芳華……


    葉清禾呆住了,蕭伊庭卻瘋了,大吼著,“你給我閉嘴!”一腳更重地踩在範仲胸口。


    “二哥!你別打了!真的會把他打死的!”葉清禾摟著他,大聲製止他,同時對呆在一邊的郭錦兒喊,“你趕緊把範仲弄走啊!快啊!先送他回去!”


    郭錦兒如夢初醒,把地上的範仲扶起來。


    範仲卻極嫌惡地看了她一眼,伸臂一推,“給我滾開!”而後,自己腳步趔趄地走了。


    郭錦兒猶豫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蕭伊庭,最終尾隨他而去。


    蕭伊庭揍人也揍得累了,在原地喘著粗氣,望著範仲離去的方向,憤怒未退。


    “二哥,我們……”她想說,二哥我們回去吧。她沒有從他身上聞到酒味……


    哪知,話沒說完,他噴火的目光就瞪著她,而後揪住她的胳膊拖著她就走,咬牙切齒地從嘴裏擠出一句話來,“回去再收拾你!”


    他如此生氣,甚至於忽視了一旁的蘇芷珊,連招呼都沒跟她打。


    蘇芷珊也被這一幕給驚住,老半天才回想起來,剛才蕭伊庭稱葉清禾,竟然是稱的“老婆……”


    原來,他們終歸還是在一起了,她一直就覺得,他們才是最有默契的兩個人,她的直覺沒有錯……


    真好,至少還有一對是幸福的……


    夜色中,灰暗彌漫了她的眼……


    蕭家。


    蕭伊庭鐵青著臉把葉清禾拽了進去,往樓上拖。


    這一路的,他始終臉色如此,葉清禾的手腕,快被他扭斷了……


    “你們……這是幹什麽?”薑漁晚見了,詫異地看著他倆上樓的背影。


    蕭伊庭也沒答,直接把她拽進了房,拽進浴室,打開水龍頭,還不等水熱,就按著她的頭在水下衝。


    “你幹什麽呀?!”她閉著眼用力躲開水的噴/射,嘴裏也進了水,一邊說話一邊吐著。


    “我幹什麽?我幹什麽!?”他疊聲地吼著,“你知不知道範仲那個人有多髒?!你讓他親你!你還讓他親你!?”


    他完全被氣糊塗了,扭著她的頭,繼續放在水底下衝,還用手用力搓著範仲親過的地方,“我警告過你沒有?!你自己說!我怎麽跟你說的!?我讓你一句話也不要跟範仲說!你倒好,不是跟蘇芷珊一起的嗎?怎麽和範仲混一塊兒了?”


    水流終於變得溫熱,她抹去臉上的水珠,耳朵又麻又疼,快被他揉掉了……


    tang


    “我沒跟範仲一起!我隻是碰見他……”


    “碰見?碰見不會繞道走嗎?誰讓你湊上去的?!”他猶自不罷休,手上沾了沐浴乳,在她耳朵上揉,頭發全揉得亂糟糟的。


    “他喝醉了,還開車……我怕出人命而已……”


    “人命?!”他索性用力揪了一把她的耳朵,“他那種人就該死!死了少個禍害你知道嗎?”


    她耳朵被揪疼,忍不住輕喲了一聲。


    “喲?!這回長記性了?!下次再讓我看到你跟範仲在一起,看我怎麽收拾你!”他威脅道,卻終於鬆開了手,這才發現,她的樣子實在狼狽,心中頓時軟了下來,可憋著那口氣,隻站在一邊看著,任她自己收拾。


    她努力把自己整理整齊了,心中始終有個疑問,這一回,他對範仲的反應實在太大,從前還在念書的時候,她跟範仲不是沒有過接觸,可他也沒這麽大反應,竟然說要讓範仲去死,這得是有多大的仇恨啊?


    僅僅隻是因為他沒有給郭錦兒幸福嗎?所以他就肮髒?所以就該死?想著範仲所說的話,卻是對郭錦兒一點也不在乎的,那麽,範仲愛上了別人?


    她覺得這是合理的,因為出軌,才會肮髒……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真的不願意把這兩個字往範仲身上聯係,也不知道為什麽,即便到了現在,她仍然覺得,範仲的氣質,給人的感覺仍然是風裏一朵最潔淨的白色風信子,她甚至不願相信範仲會是這樣一種人……


    她搖搖頭,為自己的莫名其妙而歎息,她不過和範仲有幾麵之緣而已,固執於這樣的念頭真是毫無來由!莫非她也是顏控了?


    “搖頭晃腦幹什麽?不服氣?”他倚在門邊,虎視眈眈地看著她。


    她橫了他一眼,“我有什麽不服氣的?蕭大律師說什麽就是什麽唄!可是你為什麽也在那裏?”


    這麽巧就遇上他了?不過,還幸好遇上他了!不然,就被範仲給輕薄了……


    想到輕薄,她才意識到,這麽久以來,她自己都忽視了這個問題,範仲為什麽突然發瘋要親她呀?


    “我跟錦兒在那邊,正好出來,就看見那個混蛋抱著你……”那一幕重現,他說不下去了,惱火地罵了句,“你個白癡!”


    她努了努了嘴,“你才白癡!還不是因為你才遇見範仲的!”


    她的想法是,難怪範仲會出現在那個地方,還不是因為他和郭錦兒在一起,範仲去跟蹤的,可是不對啊,範仲不是說不在乎郭錦兒嗎?


    她越想越糊塗,卻聽他突然緊張起來,握住她的肩膀問,“你知道什麽了?”


    她一頭霧水,“我……我知道什麽啊?”末了,也對他今晚的態度有些惱了,把他往外一推,“你出去!我洗澡了!”說完,把門關上。


    他在外敲著,急了,“別啊!洗澡關什麽門……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就知道你天天和郭錦兒在一起還騙我跟委托人!”她要不要把今早範仲拍的照片拷過來給他看?法律講究的不是證據嗎?


    他在外,聲音一滯,而後,便許久沒有聲音了……


    她微覺奇怪,以為他生氣了,忍不住打開門一看,卻見他撐在門框上,對著門傻傻地笑,她這一開門,便撞進他傻傻的溫柔眼神裏,那樣柔軟的目光,讓她忍不住心頭一跳。


    “傻笑什麽?”她問。


    “嘿嘿……”他繼續傻笑,“你吃醋了?”


    她一聽,臉色騰的泛紅,砰地一聲,再度把門關上,“誰吃醋?我沒有!”


    他悠然敲著門,笑,“吃醋也沒錯啊!我願意受審,坦白從寬,我馬上坦白,乖,我之前是真的跟委托人在一起,後來錦兒才打我電話的,開門。”


    “不開!愛跟誰在一起跟我沒關係!”


    “……還說沒吃醋!酸得說話都倒牙了!乖,開門!小妹妹乖乖,把門兒開開……”他邊說還邊唱起來了。


    “……”就不開!


    “真不開?那我告訴媽媽去!”他在外笑道。


    “……”他到底有沒有搞錯啊!三十歲了!還告訴媽媽?她嘩地一下拉開門,“你要告什麽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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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嘻嘻一笑,“我就說你不讓我上/床睡覺啊……”


    “……”真是服了他……


    他動作敏捷地一個閃身,鑽進了浴室,“好了,不生氣了,要怎麽審我怎麽罰我,現在我脫光了任由你處置!”


    “……”誰要看你脫光啊……


    (吉祥忍不住要跳出來了,真的忍得好艱難沒忍住,不喜歡看到吉祥的親請無視我吧……妹妹,你不想看,可是好多se姐姐躲在評論區想看啊啊啊……)


    “怎麽樣?想好玩什麽樣的了嗎?溫柔點的?還是粗暴型的?我都能接受!”他自我欣賞地褪去全部,攬著她到浴室的鏡前,完美的體型映在鏡子裏,披著柔和的燈光。


    這個人,到底臉皮有多厚?


    她不敢看,扭過頭去,“不玩!我不會!”


    “我教你啊……”他把她抱起來,放在洗臉台上,開始吻她,“或者,我們等會兒共同學習?”


    “……”學習什麽?她才不要!那畫麵,真是惡趣味!想起來就臉紅,“不要!你走開!”


    “別啊!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不要這麽固步自封……”他笑著說。


    “你個臭流.氓!拜托你是律師!蕭大律師,你是法律工作者好不好?”真是越說越不像話了,這家夥的老師別是蒼.老師吧?


    他看著她低得抬不起的頭,看著她滿麵紅暈,愈加心動,“妹妹,蕭大律師,他首先是個男人……你知道他守身如玉有多苦嗎?”


    一個“苦”字,隱沒在模糊的音色裏……


    她身後貼著冰涼的鏡子,胸前,是溫暖的濕熱,閉上眼來,擁住了伏在胸口的頭,因為苦過,所以,甜,來得如此不易……


    她沒有吃醋,更不會刨根問底他究竟和誰在一起,早上在範仲車內親眼看著他和郭錦兒出來,親眼看著郭錦兒倒在他臂彎裏,那時的心情,便和多年前想明白他換下的內.褲裏那個tt是怎麽回事後一樣的……


    多年前的親密無間,隻是因為他是她的二哥;後來的遠赴美國,也是因為他是她的二哥;最後的歸根,還是因為他是她的二哥。跟任何旁的人,一點關係也沒有……


    範家。


    郭錦兒把車開了回來,範仲一身汙垢,靠坐在副駕駛的椅子上,閉著眼,也沒下車,臉上的泥沙和血汙混雜,車上就放了餐紙,可郭錦兒並沒有給他擦。


    “到了。”郭錦兒冷冷地說。


    他沒說話,也沒睜開眼,不知是睡著了,還是裝的。


    郭錦兒嫌惡地看了他一眼,下車進屋,範仲的父母都在,她也沒叫爸媽,直接說,“範仲喝醉了,在車裏,我弄不動。”說完,便上樓去了。


    範仲父母相視一眼,濃濃的悲哀……


    二人隻好自己起身,出門去接兒子。


    打開車門,看見範仲如此狼狽的樣子,範母眼淚一湧,掩麵哭了起來。


    “哭什麽哭?依著我,幹脆把他扔出去,就當沒這兒子算了!”範父雙眉糾結,分明是在訓老伴,可雙目晶亮,聲音亦是顫抖的……


    範仲卻在這時候醒了過來,衝著父母嗬嗬一笑,“放心,我還沒死呢……要扔屍還早了點……”


    範父聽了,一巴掌扇了過去,怒吼,“活成你這樣!不如去死!”


    範母嚇壞了,抓住他胳膊,流著眼淚斥責,“你瞎說什麽呢?我們就這麽一個兒子!”


    “這樣的兒子!不如沒有!”範父盛怒,一甩袖子,把範母甩開,怒氣衝天地進了家門。


    留範母一人,眼淚婆娑地扶兒子下車,“來,仲兒,慢點兒,你這是上哪弄成這樣啊?家裏不是沒酒喝,想喝就在家喝,就算在外麵喝醉了,也打個電話回來,讓司機來接你就是了,摔成這樣,媽媽這心裏……”


    “媽……”始終充滿冷笑和嘲弄的他的眼睛,終於泛起紅暈,“別說了,我自己來,您休息吧……”


    說完,輕輕推開母親的手,自己一腳高一腳低地進了家。


    範母看在眼裏,疼在心上,又怎忍心讓他一個人走?趕緊追上去扶住他,哭道,“傻孩子,你就改了吧!改了好好跟錦兒過日子,媽求你了……”


    他悶聲不語,任由母親扶著他回到房間。


    郭錦兒在房裏,看見他以後嗤地一聲冷笑,“喲,範大公子竟然光顧我這兒了?我是不是該叩謝隆恩啊?”


    範仲頭有些暈,是母親把他牽引來這裏的,定睛一看,轉身就要走。


    “別走!”範母強硬地拉著他的胳膊,對郭錦兒道,“怎麽說話的?你這麽說著你自己臉上又有光了?”


    一句戳中郭錦兒要害,郭錦兒怒道,“我臉上沒光?我一沒出牆,二沒出.櫃,我有沒什麽沒光的?沒光的是你們範家!我上了你們當才嫁進你們家來!你們家就跟這個人是一樣的,外麵看著光鮮,實則一團汙垢!”


    範仲眼睛裏射出冰寒的光,冷冷道,“你可以滾啊,沒人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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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確實有加更,可是吉祥烏龜爬的速度,你們也是知道的,所以不會太早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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