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踏上了歸途。


    隻是,這回程之路和來時全然不同,她似變了一個人,心事重重,對他更是不理不睬,過會兒之後,想起什麽來,又向他道歉……


    他摸不著頭腦,卻又不願勉強她,隻陪著小心守護在她身邊竭。


    回到家的時候,正好遇到微微提了煲湯盒要出去,看起來臉色很不好,隻跟他兩人略略點頭,便擦身而過了襞。


    薑漁晚在客廳,蕭伊庭沒見到老大,便問,“媽,大哥呢?”


    薑漁晚歎了聲,“生病住院了!微微這兩天情緒不好,你大哥整天陪著,倒把你大哥給累病了。”


    說著,又看了葉清禾一眼。


    葉清禾並沒有從薑漁晚眼睛裏看到怪責,不過,這事多少跟自己脫不開幹係,她不免低了頭。


    蕭伊庭有意開解她,便下意識握住了她的手,道,“宋成徽這事兒也怨不得別人,他是犯了法,咎由自取。”


    薑漁晚便不樂意了,瞪了兒子一眼,“你們學法的人當然這麽說,可站在家屬的角度,卻是宋家倒了根頂梁柱。微微媽媽很早就跟她爸離婚了,一個女人當了那麽久的全職太太,就靠著離婚那點錢吃老本,人又脆弱,全是宋成徽幫撐著,宋成徽也非常疼愛微微,雖然這些年來基本都在雲南,但微微小時候,宋成徽這個舅舅是盡父職的,所以,出了這樣的事,微微總得要時間去消化,畢竟是至親,一個人倒了,便是這個家散了,這親人心裏能好受嗎?”


    她說話的時候,葉清禾始終是低著頭的,聽見“畢竟是至親,一個人倒了,便是這個家散了”的時候,全身都顫抖起來。


    他坐於她身側,明顯感覺到了,輕問,“怎麽了?”


    “沒……事……這空調有點冷,我先上樓了。”說完,她站起便去了樓上。


    薑漁晚看著她的背影,略顯詫異,嘀咕道,“這是怎麽了?這麽沒禮貌?”


    “媽!清禾也感冒了,這兩天又想起父母,心情有點低落,您就別指責她了!”蕭伊庭也起身追了上去。


    薑漁晚一個人坐在客廳裏,被兒子搶白以後愣愣的,半晌才怒氣衝衝,“娶了媳婦忘了娘!這叫什麽事兒啊!”


    想著這季節也易感冒,家裏多出倆病人來,得讓雲姐煮點防感冒的茶了,又去了廚房。


    蕭伊庭原本打算第二天就出發去辦事的,也跟葉清禾說過要去出差,可見她這番模樣,倒生了推遲之意。


    尾隨她進了房,發現她又蜷縮在椅子裏,坐在窗前發呆。


    他走過去,俯下身來,想摸她的額頭,神情恍然的她,在他靠近的時候突然就閃開了,像躲避瘟疫一樣。


    他莫名其妙,橫下心來握住了她肩膀,逼她對著自己,“你到底怎麽了?突然就討厭我了還是怎麽的?”


    她凝視著他,眼眶忽然就紅了,轉向一邊,硬撐著沒讓眼淚流下來,“沒有……”


    “還說沒有?今兒一天你對我都是不冷不淡的,我說過,有情緒全發在我身上我很高興,可是我也很著急,你能告訴是為什麽嗎?”


    她的目光,穿過窗戶的玻璃,看著那些桂花樹,這一季的桂花,還沒到花開的季節。


    花開九年,年年相同,年年不同,然,繁花終有枯竭時,是今年抑或是殘喘的數年之後?


    她輕輕搖著頭,“跟你沒有關係,是我自己。”


    “你自己怎麽了?總得讓我知道是不是?”他性子原本張狂暴躁,若在從前,已經炸毛跳腳地不耐煩了,這幾年的曆練,加上對她一日勝似一日的疼惜,此刻卻是無比溫柔的。


    她閉上眼來,臉貼在自己膝蓋上,悠悠長出了一口氣,“我想一個人待著,讓我靜一下。”


    他無助地放開了她,站在她對麵久久的凝視。


    她的樣子,就像一隻受傷的小貓咪,而作為她最親密的人,他卻不知道她的傷在哪裏,他是否太無用?


    他和她一起生活了九年,形影不離,不止一次在同一張床上睡過,甚至見證過彼此青春期最尷尬的事,他摸過她發育不良的胸,見過她生理期的樣子,也在這兩天親手褪下她全部衣服的遮蔽,可是,他從來就不懂她心裏在想什麽。


    最熟悉的陌生人……


    tang


    他忽然想到有這麽一首歌,這歌名還真真貼切。


    不過,有一點他還是了解的,無論她心裏裝著多麽悲傷的往事,也無論她內心裏是否有脆弱的一角,可她,從來都是那麽堅定頑強永不言敗的,小小的身體,巨大的能量,昂著頭的樣子,就像一個鬥士,即便受了傷,也會像貓咪一樣,舔舐完自己的傷口後又充滿勇氣和力量……


    她,不需要他……


    有些傷感,可還是退出了房間,沒有關門,便於自己隨時可以看得到她。


    晚上,她沒有下樓吃飯,就連蕭城興來叫她,她也隻推說不舒服,不想吃。


    於是,蕭伊庭給她送了飯上來,這一次,發現她入了魔怔在練字,寫著那首《蘇幕遮》,一遍又一遍……


    她沒有吃晚飯。


    後來,他照例給她擦藥,也被她拒絕,那樣的神情,他不忍再和她強下去。


    當晚,他也沒能順利在她房間睡覺,而且,房門後來緊閉了。


    他焦躁不安,一個晚上折騰不停,一會兒來她房間門口聽動靜,一會兒回自己房間躺著,躺著也睡不著,又來她房間門口聽。


    第二天一早,她打開門,他靠在門扉上,差點栽了進去……


    她背著背包,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你去哪兒?”他站穩了,問。一顆心懸了起來。


    “要論文答辯了,這些天我想去學校住,好好準備一下。”一夜之後,她再一次變回那個冷靜的她,看不出昨天發生了什麽。(..tw好看的小說)


    “我陪你去吧,住我們原來的地方?”他怎放心她一個人住在外麵?“感冒好些了嗎?”


    她點點頭,“睡一覺沒事了,你不是要出差嗎?還是去出差吧,不用陪我。”


    “我可以不去……”


    “不,你還是去吧,我也不想在校外住,查資料不方便。”她輕輕淡淡地,拒絕了他。


    他沉默。


    最終無助地笑了笑,“好,那我送你去吧。”


    “不用了,你還是去忙你自己的事吧,律所最近很忙,我理解的。”說完,她就越過他,往樓下而去了。


    他凝視著她單薄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忽然有一種被遺棄的感覺……


    葉清禾回到學校宿舍,換回了北京的手機卡,聯係穆川,專心準備畢業答辯。


    期間,接到兩個電話,一個是江家打來的,說是江之永要結婚了,請她去參加婚禮;另一個,則來自蘇芷珊,她和王哲終於分手了……


    蘇蘇的結局,讓她掛了電話以後很久都沒有緩過勁來,終是沒有一對能走到頭嗎?曾經說好的,永遠在一起,到底還是天真年少時的妄言罷了……


    她約王哲見麵,可是,王哲卻在外地,電話裏,她把王哲痛罵了一通,誓言呢?不是答應她要好好照顧蘇蘇的嗎?


    王哲在電話那頭的沉痛卻不亞於蘇蘇,“清禾,我知道你要罵我,我沒有照顧好她。”


    如今的王哲,早已不是當年在學校附近開小店的小老板了,公司風生水起,在電腦熱的如今,資產已不是她可以估量的了……


    “為什麽?怎麽會走到這一步?你負了她?”聽多了窮相守富背離的故事,而這樣的故事裏,大多是男人得誌而左擁右抱,王哲也是這樣嗎?蘇蘇並沒有對她說得很清楚……


    王哲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清禾,我也不知道我們怎麽就走到了今天這一步,我從沒有想過跟她分開,真的,就算是現在,我也不想,可是……就這麽分了……”


    “既然這樣,就沒有轉寰的餘地了嗎?你有沒有對不起她?”她聽著王哲無奈而蒼涼的聲音,心中也極不好受,她曆曆在目的,依然是蘇蘇為了愛他,不顧一切的模樣。


    王哲的苦笑聲傳來,“是吧,算是吧……”


    什麽叫算是?他這是在模糊什麽概念?


    王哲那邊有了聲音,應是有人和他說話了,他便道,“清禾,我這兒來人了,不方便說,回來我再找你,找你訓我吧。”


    人生之中,能有幾個可以袒露一切見不得人的隱私主動求罵的朋友?葉清禾握著手機,對王哲和


    蘇蘇這份感情,倒是痛心多過憤怒了……


    放下電話,她立刻去赴蘇蘇的約。


    較之上一次見麵,蘇蘇精幹了許多,脫下了小女人化的浪漫長裙,換上了職業裝,頭發也盤得一絲不亂,倒是她自己,還停留在學生階段,衣著隨意。


    “清禾,還是你最好,這麽多年還保持著本色不變,我們……”她苦笑著,攪拌了一下咖啡,“我們都已經走得太遠了……”


    葉清禾到現在為止,仍然弄不清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又是誰的過錯導致的分手,兩個人說話都含含糊糊,約她出來也似乎不是為了解決問題……


    “咦,清禾,你結婚了?”她還沒和蘇蘇談王哲,蘇蘇卻已經發現了她無名指上的戒指。


    她下意識地把手指藏了起來,“沒有……隻是生日禮物……我喜歡就戴起來了……你見過結婚戴紅寶石戒指的嗎?”


    “也對……”蘇蘇相信了她的話,歎了聲,“清禾,你有男朋友了嗎?你也不小了啊,別讀書讀傻了!不會還要考博吧?”


    葉清禾微微一笑,前路如何,她第一次迷茫了……


    “別說我了,你最近還好嗎?”不敢直接問她和王哲的感情,來了個俗套的開始。


    蘇芷珊叫她出來,自然就是來談感情問題的,九年深情,一朝分手,誰也不是那麽容易放得下的……


    蘇芷珊紅了眼眶,“清禾,你還記得當初你對我說的話嗎?我現在才真正領會到其中的意義,我和王哲愛得太早了,也太輕易地交付了彼此,愛情這東西,就如一棵樹,抽芽長葉,開花結果,隻有經曆了青澀的成長期再去品嚐成熟的果子,才會領略到它的甘甜,我們這莽莽撞撞一路走來,彼此成長後,才發現原來對方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人……”


    “蘇蘇……每個人在不同的階段表現的特征和追求的目標都是不同的,由此而導致的生活方式也是不同的,最關鍵的,是珍惜對方,就能一起走下去啊……”她覺得,這兩人好像都還是愛著對方的,可是為什麽要分手?


    蘇芷珊搖搖頭,“清禾,你別勸我了,我知道你的意思,這麽一段感情結束,我比誰都痛,可是我在試著走出來,我約你,也隻是想要你陪陪我,像從前那樣,不是要你開解我的,感情的事,冷暖隻有自己知道,所以,清禾,把你今天的寶貴時間給我好不好?你的二哥不會又跟屁蟲似的跟著來吧?”


    她微怔,笑著搖頭,“不會……”


    那天,她陪著蘇芷珊逛街吃飯,一如從前某些時刻,蘇蘇和王哲吵架,也是這麽拉著她去發泄的……


    蘇芷珊是家裏的寶貝女兒,一有不順心就用購物和美食來化解她的悲憤,有條件的話,這未嚐不是一件好的發泄方式,往往錢包空了,氣也就消了……


    可是,這一回,蘇芷珊的卡嘩嘩地刷了出去,也沒有刷走她眼裏的悲傷。


    成熟時的分手和年少時的吵架,是完全兩個不同的概念啊……


    盡管如此,在晚上分別時,蘇蘇還是對她說了謝謝,隻為這些年全心全意為王哲一個人活著的時候,還有葉清禾這一個朋友……


    江之永的婚禮,她必然要去參加的。


    那晚,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打扮得確實像要去參加婚禮的樣子,這也是對主人家起碼的尊重。


    結果剛出校門,就看見蕭伊庭的車開了過來,看見她以後,停靠在路邊,等她。


    她站在原地看了很久,也沒有上車,最後,他下車了,走過來迎她。


    她便低下頭來,看著自己穿著半高跟鞋的腳尖。


    “很漂亮。”他讚她,低頭想親她的側臉。


    她再次躲開了,還有些倉惶。


    他深吸了口氣,“真的這麽討厭我了?”


    “不是……這是在外麵……”她承認,這是她的借口,可是,她該怎麽說?大拇指輕輕去觸那顆紅寶石戒指,心,卻倏然疼了一下。


    “好!那上車,我送你去。”他說。想去牽她的手,看她說著話又退了一步,和自己保持著距離,這手也沒敢伸出去。已經受了一次打擊了,不是嗎?幾日不見,她沒找他,應該也更沒想過要對他說什麽,他想佯裝一切都沒發生過,輕鬆歡樂地再聚首,她卻如避蛇蠍……


    她知


    不知道,其實他這幾天根本就沒有出差,所有的時間都用來跟著她。這樣的她,讓他匪夷所思,也擔心焦慮,很想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是跟了她好幾天,她除了泡圖書館以及出去見了一次蘇芷珊,什麽也沒幹……


    她看了眼他的車,捋起垂落的頭發,遲疑著,“我是要去江家參加婚禮的……”


    “我知道!我也是!上車吧!”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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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知:1.解讀清禾活動到今天就結束了,吉祥讀了所有親的評論,為親們才華歎服的同時也深深感動,有那麽多認真品讀清禾的親,是清禾的幸運也是吉祥的幸運,真的謝謝大家的參與,可是,之前說好的隻有一本贈送,這讓吉祥真是糾結了老久啊,忍痛取舍後,選中了“小微雨燕雙飛”同學的,雖然不完全和吉祥心中所想契合,可是卻是最接近的一個,所以恭喜小微,可以得到《在遺忘的時光裏重逢》簽名書一套,請注意和吉祥聯係哦~!微博私信和q群都可以。


    2.《撲倒》在連載的時候,吉祥舉行過競猜活動,有一大批的親獲獎的,現在是兌獎的時候,可是為什麽沒有親們來報名呢?所以隻好辛苦vian同學重新去查,查出以下親親是有簽名書贈送的:vian-li、劉恒園、15101521909、xiaohu99、honey果果、糖果嘟嘟、雪兒18033、ss433、錦夏安年、zhajs請這些親,如果還在跟新文,如果看見這個通知,在群裏就在群裏呼吉祥和vian,如果不在,請速去評論區置頂貼報名,等待吉祥把簽名書寄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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