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錚:“你現在是在威脅孤?”


    “太子殿下若是一定要這麽理解的話,臣也無話可說。”謝夔一副坦然的樣子,“臣隻不過是想要接回自己的妻子而已,朝堂上的那些權利紛爭,臣不想參與。但是若是太子殿下一定要站在臣的對立麵,雖然臣這些年一直在邊關,但若是大家真要拚個魚死網破,太子殿下大約也討不到什麽好。”謝夔麵上掛著淡笑,隨後又很快說:“想來不需要等到那個時候,太子殿下也能知道孰輕孰重。”


    謝夔根本不在乎什麽名利,對於他而言,做一位名留千古的朔方節度使,還是一朝叛亂的權臣,都沒什麽區別,他隻想要用手中的刀劍,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


    現在,鶴語就是在他心裏排在首位的那個需要守護的人。


    誰都別想將鶴語從他身邊搶走,哪怕是當今的儲君也不行。


    裴錚捏緊了拳頭,“你覺得你這樣私自將小五留在自己身邊,真的對嗎?朔方境內有不少戰事,你讓她這時候回來,就是將她置於危險之中。你若是真的愛護她,就知道你現在的行為有多自私!”


    謝夔差點沒直接對著裴崢吹一聲口哨,為了他這聽起來光明正大的流氓理由,“難道我不將我的妻子帶在身邊,反而要她在你身邊嗎?”


    “有何不可!”


    謝夔在聽見裴錚這話時,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隻是向前送了一拳頭。


    “有何不可?”謝夔咬著牙,“你心裏有什麽齷齪的心思你自己難道不知道?你不知道她為什麽寧願在懷有身孕的情況下也要離開京城?誰在逼她離開,你心裏也不清楚?”


    謝夔接連著發出三個問題,一個問題便是一拳。


    他看在裴錚身份的份上,已經忍了很久了,現在是真的忍不了。


    裴錚也沒有站在原地等著謝夔對自己出拳,他心裏更憋屈,兩人很快再一次爆發了一場純肉搏的戰鬥。


    沒有用內力,沒有用任何刀槍劍戟,就隻靠著拳頭,用最原始的武力,雙方都不遺餘力地朝著對方身上揮拳。


    片刻後,兩人都坐在了地上,氣喘籲籲。原本好好的節度使和太子,現在看起來,渾身都沾滿了泥土,哪裏還看得出來半分氣度?


    謝夔伸手擦了一把嘴角處的破口,他“嘶”了聲,“太子殿下下手挺狠。”


    裴錚此刻捂住自己的肩頭,掌心裏濕漉漉的,鼻翼間也都是血腥氣。聽見這話,裴錚抬眼,語氣裏也帶著幾分譏諷,“謝大人也不賴,專攻孤的傷處。”


    不用多說,兩人心知肚明,謝夔就是故意的,裴錚同樣是故意朝著謝夔臉上招呼,二人半斤八兩,誰都不比誰手軟。


    謝夔發泄了一通力,這時候終於覺得有些疲憊。


    “太子殿下如今也看見了,今日你是絕不可能從臣手中將公主殿下帶走。”謝夔說。


    頭頂的蒼穹已經被染上了一層暮色,他也累了,顧忌到鶴語的身體,謝夔不想在外麵耽誤太長時間。冬日的北地原本氣溫就很低,到了夜間,隻會更冷,他是怕鶴語在這冰天雪地裏凍壞了。


    裴錚此刻也沒了之前的意氣風發,接連著在鶴語身上遭受到的打擊,這是比跟謝夔交手後還要令他心灰意冷的事。可能在來之前,裴錚心裏就已經有預料到這樣的結果,隻不過他一直沒有放手,大約還是因為不甘心。


    不甘心跟自己從小一同長大的鶴語,就這麽幹脆地頭也不回地堅定地離開了自己,轉投向了另一個男人的懷中。這種挫敗,讓他覺得難以忍受。他拚命想要將鶴語留在自己身邊,似乎就是為了證明自己在鶴語心裏,是比眼前這男人重要一般。


    “孤說過,你照顧不好她。”


    謝夔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塵土,從地上站了起來,“太子殿下不是鶴語,又怎麽知道她在我的照顧下,究竟過得好不好?這一次,她是主動離開京城,隻是為了從你身邊逃走。”


    謝夔的最後一句話,直接擊潰了裴錚心裏最後的防線。


    不等裴錚反應過來,謝夔人已經走到了裴錚跟前,他俯身,在後者的耳邊又說了一句話,這才轉身離開。


    而聽見謝夔剛才的話的裴錚,還坐在地上,半天都沒動彈。


    謝夔走回來時,鶴語已經從青船身邊跑開,到了他跟前。


    鶴語神色擔憂,尤其是在看見謝夔臉上都已經掛了不少彩後,眉頭更是皺成了一團。


    “你們怎麽又打架?”鶴語問,她在說這話的時候,忍不住朝著身後看了一眼。就算是心裏對裴錚有再多的意見,但是從前兩人在坤寧宮一起長大,這麽多年的兄妹情誼,也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隻不過鶴語轉頭後沒多久,就感覺到頭頂放上來一隻大手,又將她的腦袋轉了回去。


    謝夔眼裏帶著幾分不滿,他都還在鶴語跟前呢,她的注意力為什麽要落在別的男人身上?


    “男人之間沒什麽是打一架解決不了的,一次不行,那就兩次。”謝夔隨口說。


    他當然不會告訴鶴語,自己就是故意的,因為他看裴錚不順眼很久了,就是想動手。


    鶴語有些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那你們解決了嗎?”


    “當然。”謝夔說,然後他伸手攬著鶴語的腰,便朝著不遠處的馬車走去。在路過唐堅時,他示意唐堅可以將趙玉放了。這麽個小太監,也掀不起什麽風浪。


    趙玉這頭一得了自由,幾乎是立馬朝著裴錚跑了去,“主子!”


    謝夔已經將鶴語扶上了馬車,同時讓鶴語可以將她手下的公主府的護衛都叫回來了。


    隻不過,謝夔自己帶來的親衛卻還沒有動彈,死死地壓製著裴錚帶來的東宮侍衛。


    鶴語見狀,不由問:“他們還留在這裏做什麽?”


    “以防反撲,懶得再打一次。”謝夔說,隻不過他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很是隨意,這回答落在人的耳朵裏,也顯得不那麽正經。


    鶴語:“……你剛才不是說都已經解決了嗎?怎麽解決了還這麽防備?”


    謝夔失笑,他人現在也跟著鶴語一起上了馬車。原本寬敞的馬車因為他進來,似乎一下就顯得狹窄了不少,他長腿隨意支在地上,“我那不是不放心他的人品嗎?”


    他,自然是指的裴錚。


    鶴語無語。


    放眼大鄴,可能也就隻有謝夔說得出來這樣的話。


    “那他們什麽時候回來?”鶴語問。


    謝夔:“入了朔方境內,他們能算到我們的腳程,自然也會放了那些人。”


    鶴語:“……你膽子還真是夠大的。”


    光天化日之下,攔截太子的人,簡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事後還這麽不給裴錚臉,鶴語估計這一遭,她皇兄是要徹底恨上謝夔。


    謝夔笑了笑,沒有否認。


    “那最後你們是怎麽說的?”鶴語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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