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蘭這輩子能聽人羞辱自己,但是卻聽不得半句有人詆毀都拉克。


    幾乎在鶴語話落的瞬間,朵蘭就像是發了狂一般,恨不得掙脫身邊兩人的桎梏,朝著鶴語張牙舞爪襲來,“你懂什麽!我不準你這般說我王!”


    她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在一旁的鶴語忽然明白過來什麽,那張沾染的血跡的小臉上,此刻露出燦爛的笑。


    對於敵人,她還講什麽道義?


    她紅唇一開,用著輕慢的語調,說著殺人誅心的話。


    “難道你王不是不要臉之人嗎?要臉的話,他怎麽會在靈州城裏安插弱質女流做探子?要臉的話,他怎麽會想到下毒這種下作的手段,卻不敢光明正大同我夫君打一仗?要臉的話,他現在又怎麽沒有本事來將你們接回去?所以,他什麽都做不到,我看不僅僅是不要臉,還很窩囊,是個草包,沒點本事。”鶴語笑盈盈說。


    當看見朵蘭那張快要變成了豬肝色的臉色時,鶴語更是笑出了聲。


    眼看著朵蘭開口,那樣子是要準備反擊,又或者破口大罵時,鶴語忽然一聲令下,“堵住她的嘴,我不想聽不要臉的人胡說八道,汙了我耳朵。”


    在鶴語這話話音剛落時,夾著朵蘭身邊的護衛,已經直接塞了一團髒布在朵蘭口中,讓對方頓時隻能發出“唔唔”這種無意義的聲音。


    鶴語心裏痛快,自打朵蘭出現,操控王芙開始,她心裏可不就憋著一股氣嗎?現在這股氣終於有了發泄的地方,她的臉色自然也變得好了不少。


    倒是朵蘭,看起來又像是要被自己氣得吐血。


    她就是喜歡這種對方氣得要死又把自己無可奈何的樣子,口不能言,手不能打,就隻能乖乖聽著自己罵。


    鶴語朝著看鬆軒的門口走去,前麵自然有人給她開路推門。


    當外頭的日光照進來時,鶴語抬頭,微微眯了眯眼睛。


    春日都快要結束了,但在靈州,還沒體會到炎熱,這太陽落下來,照在人身上,還覺得暖和。


    世道就應該是這樣,所有的陰霾,就合該被陽光照耀,然後消失。


    看鬆軒這邊這麽大的動靜,何況,還有剛才城門示警用的狼煙,在水閣的女眷們,也感到了不安。


    鶴語在離開前,就對水閣內的眾人做好了安排。即便是她短時間內不在水閣,但是席上有瑪瑙,她相信後者能穩住所有人。


    鶴語走出看鬆軒時,就看見玳瑁在門口等著自己。


    玳瑁顯然是被瑪瑙從宴席上派過來的,一看見鶴語,後者眼下的模樣,讓她將原本想說的話盡數咽回了肚子裏。玳瑁一臉驚恐上前,看著現在渾身沾滿了血跡的自家殿下,七魂六魄都被嚇得隻剩下一魂一魄。


    “殿,殿下!”玳瑁上前,她還沒抖落出來半句,就已經被鶴語先打斷。


    “我沒事。”鶴語像是知道身邊的婢女準備說什麽,她率先開口。現在她這模樣看起來有些駭人,自己最開始也不太習慣,“水閣那邊現在是什麽情況?”


    玳瑁:“瑪瑙姐姐在安撫眾人,也讓武婢看守在四周,不讓任何一個人離開。隻不過剛才上空的狼煙,還有看鬆軒這邊傳來的動靜實在是有些大,不少夫人擔憂在看鬆軒的大人,有那麽一兩個出頭的,瑪瑙姐姐有些快要控製不住。”


    她就是因為這樣,才前來尋鶴語,請示對方自己現在應當如何。


    鶴語抿唇,皺眉。今日的動靜是鬧得有些大了,不怪在水閣裏的一些夫人坐不住。她眉眼一冷,對著身後的護衛和謝夔的親衛道:“先隨我一道去水閣,我看一眼就走。”


    眾人自是沒有任何異議。


    當鶴語來到水閣時,裏麵傳來了幾聲爭執聲落進了她的耳中。


    “瑪瑙姑娘這是何意?難道我等來參加節度使大人的春日宴,就是要將我等禁錮在這府上嗎?不僅如此,甚至還是貴府這麽一處小小的水閣?節度使大人和公主殿下究竟是何意?”這道中原話,聽起來不是那麽正宗。


    這時候跟在鶴語身邊的玳瑁,立馬在鶴語耳邊解釋道:“婢子出來時,這位金夫人就已經在鬧事,非要瑪瑙姐姐將您請出來。她是小月族的族長夫人,今日女眷這邊,就她一人前來赴宴。”


    鶴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這時候,耳邊又落下了幾聲瑪瑙溫和的勸阻聲。


    “還請夫人諒解,今日府上可能有些不太平,殿下讓各位夫人和小姐在此地,也是為了保護你們。”


    “保護?”又是剛才那道金夫人的聲音,“大家看看周圍,這麽多人圍著我們,誰知道你們公主殿下究竟是想要保護我們,還是囚禁我們啊?!”


    這話一落進人群的耳中,多多少少還是引起了一些震蕩。


    “是啊,瑪瑙姑娘,公主此舉,意欲何為啊!”


    “就算是外麵危險,那我自己帶著護衛去找我夫君,這為什麽也要攔著我們?”


    “請公主殿下出來吧,你不過是公主身邊的婢女,說話如何能讓我們安心?”


    瑪瑙站在人群中,聽著耳邊四麵八方傳來的質問聲,她麵上看起來仍舊鎮定。


    她們這些鶴語調教出來的身邊人,即便是心裏已經慌成了一片,但是麵上卻始終叫人看不出破綻。


    瑪瑙在心裏打著腹稿,正想著要認真勸說,還是粗暴一點,直接讓周圍的武婢和護衛把幾個挑事的拎出來。


    她家殿下離開前就說了,節度使府上養了這麽多護衛和武婢,不是擺著好看。遇見道理講不通的人,胡攪蠻纏的,直接拿下,哪怕是天塌了,也有她頂著。


    做鶴語的身邊的婢女,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低姿態?


    就在瑪瑙還在抉擇時,水閣外麵忽然呼啦啦地湧入了一大群人。


    為首的,自然是鶴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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