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語才不知道謝夔現在是發的什麽瘋,她剛才是在謝夔親她的時候狠狠地咬了後者一口舌頭,但是現在也不用他這麽狠命地報複自己吧?


    等到這個激烈無比的親吻結束後,鶴語捂著自己的唇,她是覺得舌根都已經被謝夔吸得發麻,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雙透亮的眼睛裏,已經布滿了水光,眼尾還有點泛紅,看起來可憐兮兮,又讓人蠢蠢欲動,恨不得將她壓在身下狠狠欺負。


    “謝夔!”鶴語嗬道眼前的人,可惜那聲音就像是她人一樣,嬌氣要命。這聲怒吼,聽起來更像是在謝夔耳邊撓癢癢。


    謝夔看了一眼,就飛快挪開了目光。


    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有些念頭就忍不住。


    “嗯。”謝夔神色自若,絲毫沒有因為剛才自己親了鶴語的心虛。雖然,現在他覺得自己被鶴語咬傷的舌頭好像變得更痛了,就因為剛才他忍不住深深品嚐了一下麵前的人的味道,糾纏著折騰她的小舌。


    “怎麽了?”


    鶴語氣得一張臉通紅,這個人竟然還有膽子問她怎麽了?難道謝夔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下流!”鶴語氣咻咻說。


    謝夔舔了舔唇,那樣子看起來像是一隻饜足的獸,危險中,好像又帶著點充滿力量感的迷人。


    “嗯。”謝夔對她的指責,全盤招收。


    鶴語:“……”


    這人怎麽能這樣?每一次都讓她感覺到自己使力後,打在了棉花上。


    鶴語站起來,想狠狠地給謝夔兩拳頭,但是她才剛掄起自己的拳頭,又注意到被謝夔現在那張鮮紅而有些水潤的唇襯得更加蒼白的臉色時,鶴語又訕訕放下了拳頭。


    誰讓她實在是沒有辦法欺淩“老弱病殘”?


    若是謝夔沒有受傷,她自然會毫無負擔地出手,可是現在,偏偏謝夔受傷了,還要死不活地躺在床上


    鶴語覺得自己沒那麽可惡,還要趁人之危。


    “過分!登徒子!”


    “啊啊啊啊!等他好了我再找他算賬!”


    “要死不活還色膽包天!”


    鶴語走在前麵,身後提著燈籠的珍珠和瑪瑙麵麵相覷,兩人誰都不敢說話。


    剛才鶴語從書房裏出來後,就是這般模樣。


    那話裏,聽起來好像是在罵駙馬?


    這可就不是珍珠和瑪瑙能插嘴的事,兩婢女安靜地跟在了鶴語身後,然後就聽著在回擷秀樓的一路上,她們家平日裏最是注重儀態禮儀的殿下,碎碎念了一路。


    鶴語離開書房的時候,儼然已經忘記了自己前不久說的今夜就要留宿在集虛齋,她被謝夔弄得有些怕了,罵了謝夔不要臉後,連來之前拎著的食盒都忘了帶走,氣呼呼地便離開了書房。


    珍珠和瑪瑙二位婢女見她心緒不佳,當然不會主動提及在書房的事,隻是默默地將湯婆子放在了鶴語的床上。


    等到了上半夜時,珍珠正打著哈欠守夜,卻聽見外頭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她陡然驚醒,睜開眼睛。在有些昏黃的油燈下,她看見了一道頎長的身影。


    謝夔的聲音便是在這瞬間傳了過來的。


    “是我。”謝夔說。


    鶴語從宮裏帶出來的金瘡藥的確是有奇效,他從書房走來擷秀樓,也沒有感覺到腰間傷口的崩裂。


    “我過來看看她,你們先下去吧,寅時在派人過來。”謝夔接著道。


    顯然這種事情對於珍珠而言,也是一回生二回熟,她在轉眼之間就明白了謝夔過來的原因,還不是因為擔心她們家殿下夜裏覺得涼,睡不安生?


    珍珠臉上掛著笑,飛快退了下去。


    當謝夔躺在床上,將就差把自己縮成一隻鵪鶉的鶴語撈進了自己懷中。


    鶴語在睡夢中,像是感覺到了身邊忽然多了一團讓人歡喜的熱源,毫不客氣地貼了上去。


    黑暗中,謝夔短暫地皺了皺眉。


    那上好的金瘡藥也隻是能暫時保證他在從書房走到擷秀樓不讓傷口崩裂流血,但也不是仙丹,能讓他的傷口瞬間愈合。所以,謝夔在抱住鶴語這具柔軟的身子後,傷口處貼上鶴語的細腰,撞擊著,嚴絲合縫,又怎麽可能不疼?


    自找的。


    謝夔心道。


    他嗤笑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譏諷自己。


    偏偏現在他似乎還甘之如飴。


    第二天,鶴語醒來時,她抱著被子聞了聞,總覺得有股藥味。


    不過,太醫院給她配的藥,那些味道她都很熟悉,鶴語隻當做是自己昨日給腿側上藥,殘留在被褥中的味道。


    坐在桌前時,鶴語捂著唇,打了個秀氣的哈欠。眼睛裏也因為這個動作,帶上了幾分生理性的淚水,看起來波光瀲灩,嬌媚動人。


    後一秒,謝夔就出現在了鶴語的視線中。


    今日的早膳還挺豐富,香香嫩嫩的蓬糕,櫻桃奶酪餅,蛋餅小銀魚,還有一道鵝炙。


    前麵兩樣都是鶴語喜歡的,隻是不論是蓮蓬還是櫻桃,在北地幾乎都看不見,稀罕得很。


    她早上就隻動了幾筷子,夾的都是前麵兩樣。至於後麵的葷菜,鶴語受不了早上吃太油膩,果斷放棄。


    倒是謝夔,見她喜歡吃甜點,沒有跟她相爭,就夾著她不喜歡的,大口大口著。


    這動作,看得鶴語一陣皺眉。


    “你就不能吃慢點?”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這麽要求謝夔。


    謝夔:“……行軍路上,你吃慢點試試?”


    “現在又不是你在行軍路上。”鶴語不滿道。


    謝夔:“習慣了。”


    “那你改過來。”鶴語理直氣壯說。


    這幾乎是他們每頓飯都要上演一次的場景,反正最終都會以謝夔妥協收尾。


    “我今日什麽時候出門?”鶴語問。


    謝夔睨了她一眼,“什麽時候同意我跟在你身邊,什麽時候你可以出門。”


    這是昨晚他就提出來的,不然就免談。


    鶴語沒好氣看他一眼,簡直搞不懂這個男人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不就是拳腳功夫嗎?非得要跟唐堅分出個高低才滿意?


    “行吧。”鶴語勉強同意說。


    謝夔:“不用帶你婢女,我這兒正好有個人,安排給你。”


    鶴語:“誰啊。”


    沒多久,鶴語就見到了謝夔口中說的那個人。


    對方看起來身形跟珍珠和瑪瑙差不多,不過,仔細一看的話,還是比二婢更加強健一些。


    珍珠和瑪瑙的瘦,是純粹沒幾兩肉的纖細。而眼前的女子,則是勁瘦,聊起衣袖,露出臂膀的話,還能看見手臂上流暢的肌理線條,看起來孔武有力。


    “這是青船,日後就是你的貼身婢女。平日裏你出門,珍珠和瑪瑙帶一個,另一個,就帶著她。她會些拳腳功夫,護你周全是沒問題的。”謝夔說。


    青船對著鶴語抱拳行禮,“殿下。”


    鶴語下意識道:“啊?可我有唐堅呀。”


    唐堅跟了她很多年,從來沒讓她受過傷。


    鶴語也不知道是自己那句話觸碰到了謝夔敏感的神經,在這一瞬間,男人的臉色變得有些出奇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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