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九章地下電廠(一)


    沈城一行幾無收獲,黃司令時而糊塗時而明白,說話詞不達意,眼淚鼻涕直往出流,想必是快到大限了。(..tw無彈窗廣告)所有關於“十年異案”的事情我都無法提起,隻好叮囑二虎和十虎好生照料他,一有什麽風吹草動及時通知我。


    這期間又去了一趟源城三院康複中心,丁奇峰的病情沒有任何發展,當然也沒有如我想象那樣康複,每日隻坐在輪椅上傻笑,老中醫說這病就是老年癡呆症!


    我讓金鎖撤回清城,支付了幾萬元的護理費,委托劉漢雄好好伺候著,就當那是養老院了。丁奇峰的病是沒有希望治愈的,但總比瘋死了好,至少待機會成熟後我能讓春燕姐和薑八綹去相認。


    我和毛毛正膩在床上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是杜富貴打來的,說是公司要開年終工作會議,要我參加。


    “雨,我好長時間沒上班了呢!”毛毛嬌嗔道。


    自從一個多月前我讓毛毛呆在家裏,直到現在她也沒去,這段時間天天“伺候”著我,還真是憋悶壞了。


    “公司明天開年終會議,一會得去內保部準備一下材料,我半年都沒上班了!你怕個啥?”我撫摸著毛毛胸前柔軟的肉團笑道。


    毛毛最近出落得愈加豐滿了些,白皙的脖頸泛著紅暈,柔膩的身子躲在被窩裏麵,我的手一用力,便嚶嚀一聲縮進了被窩:“你好壞!”


    我收拾利落便出門而去,到了小區門口,杜富貴正靠在轎貨車廂上抽煙,看見我才蹦跳了一下:“額的神!兄弟,這段時間你出國了啊?”


    我當胸捶了他一拳,嗤笑到:“咋啦?”


    “內保部都鬧開鍋了,你不知道?”


    我眉頭一緊:“怎麽回事?”


    “上車再說!”老杜一蹦便上了車:“廠子要進行年終述職,大喇叭準備好了稿子卻找不見你!”


    就這事兒?我看了一眼杜富貴:“沒這麽簡單吧?”


    老杜一腳油門,轎貨如同摔跟鬥一般衝了出去:“草!皇上不急太監急!”


    到了內保部辦公室,我坐在沙發上四處看了看,辦公室收拾得極為幹淨,老杜沏了一壺茶遞給我,然後便開始撥電話找人開會。


    好幾個月沒上班,我對這裏的環境真有點生疏了。不一會汪大喇叭喘著粗氣進來,手裏拿著兩頁稿紙:“小金啊!找得你好苦,明天要會上述職,你看看我寫的行不?”


    “不看了!明天我有事去不了,你代我念稿吧!”


    “日!你又幹嘛去?”杜富貴臉色微紅看著我問道。


    我最煩的就是在眾人麵前念稿子,工作成績都擺在那,對錯任由評點,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叨咕個屁啊?


    “二位,一會陪我去查崗!”我喝了一口茶水,看了看大喇叭拿過來的車票子,還有一大堆紅頭文件,這些東西我也是最煩的,一股腦給了杜富貴:“你了解一下就行了!”


    杜富貴訕笑道:“我可沒有你的水平,大字不識半籮筐!”


    “那明天讓大喇叭述職去,你跟著我巡邏!”我站起身來活動一下筋骨便下樓,杜富貴跟在我身後一蹦一跳地笑道:“兄弟,年底了咱內保部不發點什麽福利?”


    “發!沒人2000元錢,自己買去!”內保部一共也沒幾個人,這錢我還是拿得出的。


    老杜嬉笑著鑽進了車裏:“是你給發還是廠子給?”


    “當然是廠子!”我詭笑道:“咱倆去地下電廠!”


    “去那地方幹嘛?”


    “巡邏查崗!”


    “哦!”


    環山鬼道兩側的積雪汙穢不堪,老林子裏麵枯樹橫陳。二十分鍾後我和老杜便到了地下電廠,深山林靜,一條鏽跡斑斑的鐵路線橫在我麵前。


    我凝神看著前麵的兩座大山,心下不禁緊張起來。薑八綹說這條鐵路線就是鬼道,但我卻沒有發現什麽蹊蹺之處,也沒有聽說這線路上發生什麽暴死的案子。


    走到大門崗前麵,我趴著窗戶往裏麵看,根本沒有人!


    “老杜,人呢?”


    老杜吸了口煙,向院子裏麵張望了一回:“兄弟,估計是回家了!”老杜說完踹了一腳大鐵門,發出“桄榔”的聲音。我仔細看了看大院,整個山坳都是電廠的院子,裏麵擺放著各種殘損的設備構件,亂七八糟的。


    “老杜,這段時間你來過沒有?”


    “沒有!”老杜黑紅著臉應道:“這地方大白天瘮得慌!”


    “把門弄開,咱們進去檢查一下!”我點燃一支煙靠在門崗旁邊,老杜遲疑了一下,回車上取來大扳手,衝著鐵鎖就是一下,鎖頭應聲而落。


    “草!就這鎖頭能擋住賊嗎?”老杜一腳踹開鐵門,梗著脖子罵道。


    院子裏麵寂靜無聲,對麵的大山洞被封得很嚴實,山洞周邊長著茂密的灌木,寒風吹過發出“颼颼”的風鳴來。鐵路線穿過大鐵門向洞口上爬去,鏽跡斑斑的鐵軌帶著凝血一般。


    “老杜,都說這裏遍地是錢,怎麽沒有人來偷啊?”我邊走邊問道。


    老杜臉色一暗:“兄弟,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以前這院子裏麵有老多鐵管銅條什麽的,都讓人給偷沒了,現在連個鐵絲都找不到!”


    “大件兒的怎麽沒人拿?”


    “草!你能拿得走嗎?”老杜站在一個大齒輪上向山上望去。


    一條精細的小道在殘雪之間蜿蜒著爬上大山,隱約可見數十座墳包在灌木叢裏麵。我心下一緊:這地方果真是瘮得慌!


    地下電廠是國家的211工程,據說是在備戰的時候建造的,整座大山被掏空了,所有的設備都埋在了地下,外麵隻露出個大煙囪。據說當年機組運行的時候,外麵根本看不出來這裏的蹊蹺,本以為能阻擋美國佬的攻擊,不曾想電廠還沒建設完,人家的衛星已經發現了這個地下工程。


    “那片亂葬崗便是開鑿山洞死的人,有好幾百!”老杜跳下來咋呼著。


    張園主說是死了六十多人,到了老杜嘴裏就成了好幾百人!我點點頭冷笑著望向洞口。洞口是兩個弧形洞連接在一起的,高約兩丈,每個門洞寬約兩丈有餘,中間是水泥平麵,上麵印著暗紅油漆的標語:“階級鬥爭高於一切!”


    這是兩個連體山洞,估計是為了增加強度。洞口前麵擋著高大的鐵門,裏麵則堆滿沙子和碎石頭,擋住了我的視線。


    “老杜,這裏麵你進去過沒有?”


    “進去過,裏麵跟迷宮一樣,弄不好就會迷路!”老杜苦笑道。


    丁奇峰就是進到裏麵才出了事的,不過他是因為對電廠不了解,所以才會迷路,誤闖九曲龍溪。


    “敢進去不?”我訕笑一下問道。


    老杜的臉色立即變了變:“兄弟,不是我不敢進去,是不能進!”


    “為什麽?”


    “裏麵有鬼!”


    “放屁!大白天的哪有鬼?”我笑罵道。


    老杜扶著大鐵門搖晃了一下,發出一震低沉的“轟隆”聲,片刻後便從洞裏麵傳來了回音。


    “估計有四百米遠!”我自語道。


    “有多遠我是不知道,不過裏麵能走火車!”


    “你瞎掰吧!”我笑著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那火車道真的是從大鐵門進去的,被小山一般高的碎石掩埋了。


    “關鍵是裏麵有多深我不知道,也沒下去過!”老杜點燃一支煙凝重地看著我:“你要進去幹嘛?”


    “這是十年異案的源頭,也是丁奇峰失蹤的第一現場,我要進去探探底!”


    老杜沉默了一下:“不能進!裏麵有鬼!”


    “今天不進,我想看看門口究竟是什麽環境!”我拿過老杜的大扳手,走到左側的大鐵門旁邊看準了大鎖頭邊砸了起來。估計砸了十幾下,那鎖頭才掉落在地上,我將鐵門打開一道縫隙,拎著扳手邊走了進去。


    “兄弟,等我一會!”老杜驚懼著跟在我後麵。


    腳下便是碎石山,不過靠著洞壁處並沒有完全封死,留著一條縫隙。我攀上碎石仰頭向洞頂望去,距離洞頂還有一丈多高!走到碎石堆上,我抬眼向裏麵望去,一片漆黑。從洞裏麵吹出森森寒氣,凍得我直哆嗦。


    “兄弟,再走50米便是汽輪機廠房!”老杜指點著說道。


    正在這時候,隻聽到裏麵傳來一震轟鳴,我的耳朵開始動了起來,過濾去風聲雜音,拿奇怪的轟鳴聲愈加清晰起來。好像是冰裂的聲音,但卻比那聲音沉悶得多,震得耳膜生疼。


    “聽到是什麽聲音了麽?”我疑惑地問道。


    老杜搖了搖頭:“好像是風!”


    那聲音絕對不是風吟,也不是冰裂聲音,好似幾百頭大象在荒原上奔跑發出的“隆隆”山響,不過老杜是聽不到的。我凝重地點點頭:“是風!”


    我剛要探身往碎石堆下走,忽然聽到大鐵門“轟”的一聲巨響,片刻後從洞中傳來連續不斷的回音,衝擊著我的耳膜。老杜嚇得“啊”的一聲,一屁股邊坐在了碎石上,爬起來便往回跑。


    我也嚇了一跳,轉身向大鐵門望了一眼,大鐵門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關上了,洞口死寂沉沉,沒有任何異常。我轉身向回走去,耳中又傳來一震轟鳴,是從洞裏麵傳出來的!


    老杜一腳踹開大鐵門,伏在地上喘著粗氣:“草!真他媽的見鬼!”


    我走出洞口,仰望了一下山頂。這裏是山的陰麵,沒有半點陽光,而且現在雖然白天,院子裏已經暗了下來。


    “不是鬼,是風把大鐵門關上了!”我點燃一支煙笑道。


    “兄弟,風能關門?那大鐵門是鏤空的,重達幾百斤,你以為是颶風啊?!”老杜終於平靜了氣息,連珠炮似的問道。


    我凝神看了一眼那鐵門,老杜說的對,風是關不上這麽大的鐵門的,除非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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