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莫道無情


    我想我是不是有點狠了點?一個素昧平生的人,雖然劫錯了人,也不至於給人家一電筒,還給電暈了!不過我還算有點良心:不是扔下100塊錢的壓驚費麽?


    有情無情另當別論,我認為自己做的對!認為自己做的過火的,都是如杜富貴那般豬頭一樣的人!試想:有誰知道我必然要走那條路?有誰敢與鬼共舞尋求機會劫持陌生路人?又有誰能夠在那種情況下竟然說出幕後的指使?


    這一切都是針對我而來!之所以我對那小賊說劫錯了對象,我是在迷惑那小子:你劫錯了就是劫錯了!我打你理所當然,給你錢壓驚是我仗義,道上的都是明白人――我不是軟柿子,誰捏一把都行的!


    我早就認出來那台子上一共就三個假人!如果是真人的話哪個女人能穿著裙子大半夜的在台子上跳舞?還三個人,你以為是鬼呢?鬼也有個鬼道道兒不是?所以我認定那個從台麵上站起來的人是真人,隻不過我被那電線給絆住了腳,他才有機會開動電閘,把三個假人給啟動起來,以為能把我嚇尿褲子!大概他還不知道我若是狠起來,“鬼”都怕我!


    我繞了老大的彎子才回的家,誰也不知道有沒有第三個人在現場,作為薑八綹的徒弟,這點花活我還是會玩的!回到家我一照鏡子,才發現自己滿臉都是血!活像個僵屍!


    我笑了笑:人要是狠起來,血並不可怕!


    我洗幹淨了臉,疲憊地脫去羽絨服,坐在沙發上發呆。(..tw好看的小說)竟然有人劫我!我想這肯定是有人耍的陰謀,隻是沒想到我會這麽狠。如果我走那條近道,相信“黃泉路”的鬼道上也是有人埋伏的,我肯定是這樣。


    要想捉“鬼”,自己得先變成“鬼”!我抓起電話給薑八綹打過去。薑八綹似乎已經睡下了,我把方才自己的經曆向他匯報了一遍。薑八綹半晌沒說話。


    “你肯定是衝著你來的?”


    “肯定!”


    “是二毛驢子指使?”


    “那兔崽子說的!”


    薑八綹沉默一下道:“明天中午,紅門酒館,不見不散!”


    我掛斷了電話,陷入一種混沌狀態。我為什麽會成為設伏的對象?我和薑八綹已然一個多月沒有調查那案件了,不會因此而得罪某些人。我也不認得二毛驢子其人,跟他也是無仇無怨,不會主動打劫我。


    除非有一種可能:對方先行開始行動了!或許對我的打擊隻是一種策略,主要的目標並非是我,而是薑八綹!畢竟我跟隨薑八綹調查的事情隻有他知道,且行動也僅僅限於春燕和那次探康樂宮!相對於薑八綹,我手裏並沒有任何籌碼,他們也絕不會認為我是一個威脅,而薑八綹就不同了:他們有直接的衝突,老丁失蹤便是導火索!薑八綹連續調查兩年不可能手裏一點也沒有線索,這才是主要原因!


    敲山震虎有時候是一招臭棋,因為同時也會打草驚蛇!我想我得全麵思考一下自己的計劃,明天還要和薑八綹好好商談一番。我忽地響起來一個人:杜富貴!這是個豬頭一般的小人,從他入手會不會取得什麽我所要的東西呢?


    世紀廣場紅門酒館。我一眼便看到昨夜的那隻大台子,我走近台子,微眯著雙眼看著台上的三個穿裙子的女人。我勒個去!可真太有才的,正如我所預料,那三個穿裙子的女人竟然是用塑料模特做成的,關節處有聯動的支架,穿著紫色的裙子,模特腦袋上都帶著假發,在黑夜裏看見了就跟真人一樣!


    “真邪性!誰想的這個鬼主意呢?欠揍!”我嘟囔著向紅門酒館走去。薑八綹此番總算大方了一回,挑了個單間,點了四個菜,見我來了,便笑著給我讓座。


    我心裏也是氣憤難擋:我可是替你擋災了的!


    “一是新年小聚,二是給你壓驚!”薑八綹苦澀笑道。


    我靠!還給我壓驚?我他媽的被嚇得好懸沒尿褲子,摔了滿臉的血,還給人家100元錢,繞了半個清城才回的家!你說我容易麽?


    “師傅,你太客氣了,都是自家人!”我淡淡笑著說。


    薑八綹點點頭:“來,先吃點菜!”


    “我說師傅,我再把昨天的事向你詳細匯報一下,免得一會我喝多了什麽也不知道!”我笑著說到。


    “今天咱什麽也不談!就談談這酒!”薑八綹看看我說。


    談酒?“一杯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酒有什麽好談的?


    “就是糧**,越喝越年輕啊!”薑八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他說的對,我一喝完酒心裏就敞亮,腦子也異常好使,就感覺自己年輕了好幾歲一樣。我心裏想著下回再去調查之類的,最好是先喝點酒去!


    “師傅,我還得跟您說個事兒,是關於杜富貴的!”我看來一眼薑八綹。


    “難道是告訴你他褲子丟那檔子爛事?”薑八綹微眯著眼睛問道。


    我點了點頭:“不是,我又有了個新發現!就是關於蕭四那事。”


    “說說看!”


    我理清了一下思緒,看著薑八綹。


    “杜富貴說哪個二毛驢子投靠了江陽!而昨天那小賊說是二毛驢子指使的,現在又和你在一起喝酒,這事兒您思考一下是怎麽回事!”我盯著薑八綹說到。


    薑八綹喝了口酒,看了我一眼道:“花花腸子,咕叨心兒!”


    不明白!我真不明白!薑八綹“咂”地一口酒,“叭嗒”一口菜,怡然自得的樣子。你才是花花腸子呢!我是上了賊船,騎虎難下!


    “師傅,說說你的想法!”


    薑八綹看我一眼:“將計就計!”


    我勒個去!還詭計攻心呢!我差點沒被人算計了,您老還在運籌帷幄呢?我端起酒杯一仰脖子,一口杯三兩多白酒直接喝掉,口中瞬時就麻木了,一道熱線直入肺腑,臉色變得通紅。鄙人不才,就這點能耐!


    “各個擊破?”


    “是!”


    “先是誰?後是誰?”我問道。


    “你說呢?”


    我說?要我說直接拿出你的證據,把江陽先扇兩個嘴巴子,這活您老最精通,無論是打杜富貴還是自己,都是輕車熟路!


    “杜富貴!”


    “為什麽?”


    “他貪杯!”


    “嗯!然後呢?”


    “先是地痞流氓小混混!然後是一丈青地頭蛇,再是……”


    “江陽!”薑八綹一口也將杯中酒全部喝掉。


    我勒個去!這老頭子酒量就是非同凡響!我瞪著紅眼珠子看著薑八綹。


    “你就異想天開吧!”薑八綹臉色怪異地盯著我。


    我“嘿嘿”一笑:“咋啦?還不行讓我過過嘴癮啊?!”


    薑八綹也訕笑了一下,不再言語。


    “還有一件事,我們應該弄點裝備來!”我小酌了一口酒說到。


    “什麽裝備?”


    “手機,錄音筆!”


    薑八綹點點頭。手機是用來聯絡的,總不能用bp機吧,看著著急的玩意,有一次弄得我四處找電話,愣是從九蹬山上的現場跑到山下的電話亭!要是殺人的話,都死了n回了。


    “你說的對!我去買!”薑八綹說道。


    “出正月咱們就開始正式行動,不過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歎了口氣說到。


    薑八綹眼色凝重地看了看我:“可要計劃精心點兒!”


    他說的對,我感覺我們所麵對的對手是很可怕的。從康樂宮那次到昨夜遇伏,我總是感覺一張網已然迫不及待地張開了,盡管我不知道那網中的目標是誰!


    “杜富貴就交給我吧!”我開始比較喜歡起陪酒、陪聊這種生活來。


    “你確信能處理好麽?”薑八綹疑惑地問道。


    “嗯!”我胸有成竹地回道。


    薑八綹點點頭:“杜富貴是個好同誌!”


    我勒個去!還好同誌呢!上“紅玫瑰”喝酒泡妞,還把褲子給喝丟了,丟人丟到家,這樣的人最令我佩服!


    我們又談起春燕的事,我告訴薑八綹,年前我發現春燕好像精神好多了!


    “春燕這孩子太苦了!我沒盡到責任啊!”說完薑八綹神色暗淡下去。


    春燕這事實際在我心裏還是占據相當大的位置的。我不會說什麽“生命的救贖”之類的,我就認為這麽漂亮優秀的女孩子應該得到自己的幸福!僅此而已。


    “第三個我們要搞定的人,就是吳心!”我看了一眼窗外。外麵的雪依然在下,整整兩天了還沒停。


    薑八綹盯著我,猩紅的眼珠子似乎要瞪出血來。


    “很久沒見到吳心了!”薑八綹說到。


    “我最後看見他時候就是在紅門酒館,他說他上圖城了!”我忽然又想起那夜我和薑八綹去康樂宮冒險的事情來。師傅那條詭異的信息,讓我從心底就升起對任何人都不會有信任之心,包括薑八綹,包括吳心!


    “唉!我眼下隻能想到這些事情了!”我歎了口氣,拿出香煙點燃,吸了一大口。


    薑八綹沉思著看了看我:“你和毛毛怎麽樣了?這個沒有?”薑八綹邊說著便做“親嘴”形狀。


    我勒個去!這個老不正經的!我紅著臉盯著薑八綹:“謹遵師傅您的話,規規矩矩做人,求真務實戀愛!”


    薑八綹笑了笑:“那就好!”


    我知道薑八綹的意思,隻是不好說破罷了!我看了眼薑八綹疲憊的臉色,心裏也不是滋味,為了查出老丁的下落,薑八綹已經近兩年沒有睡個安穩覺了。


    “師傅,我問您一個問題!”


    “你說!”


    “假如,我們查了幾年若都查不出來老丁的事情,您會一直查下去麽?”我的意思很明顯:兩年過去了,老丁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總不能一輩子耗在這一件事上吧?退一步而言,我們的對手遠非小蟊賊所能比擬,兒就連老丁這樣的警界幹將都如此,你我兩個普通人能夠繼續下去麽?


    薑八綹深深看了我一眼:“一直查到我死!”


    我忽地哆嗦一下,這話可夠狠的!


    走在大街上,我幾乎是寸步難行!頂風冒雪不說,關鍵是腳下的路已經被大雪封住了,隻是還有酒的力量在支撐著我。


    我忽然又想起康樂宮那次跟蹤的事情來。說實在的到現在為止,我也未曾發現那裏有什麽古怪。但是總不能放棄這一切,或許隻堅持一小步,我們便會知道什麽是“海闊天高”!


    冷風帶走了我身體內極少的熱量,回家的路似乎更為難走。我哆嗦著冥想著:雪過天晴之日,便是我再探康樂宮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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