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鼎鼎父親沒有過世之前她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可是父親過世家裏一切就變了,母親改嫁之後家裏多了一對哥姐,不知道別的再婚的家庭是如何,她媽媽再婚之後就直接把人家的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而金鼎鼎擇成為了放羊的孩子。


    *


    “我真上火,你說鼎鼎這孩子的成績,倒數?我就沒有見過這麽笨的丫頭。”母親金蔡氏,不,現在應該是張蔡氏絮絮叨叨的說著,還好家裏還有一個大兒子能讓她出去揚眉吐氣去。


    “你那女兒頭腦本來就不好,你要求也不要太高了,過得去就是了,對她抱希望?你還不如對一坨狗屎抱希望來的快。”繼父瞄著屋子裏淡淡的說著,這個孩子沒的本事他是沒有看出來,對他這個給她出錢供她念書,供她吃飯的人,她倒是有些事情記得挺牢的。


    張蔡氏也不嘟囔了,知道嘟囔也沒用。


    “下個月讓她把補課停停吧,不是我這個做繼父的無情,而是你女兒心裏不是恨我嘛。”男人淡淡的說著,絲毫不覺得自己跟一個小孩子計較有什麽不妥。


    屋子裏的金鼎鼎聽著外麵的人的話,咬著自己床子的被單,不能怪她不識好歹,母親和這位繼父早早就有來往了,後期父親臥床幹脆母親都挑明了進出繼父的家裏,金鼎鼎把這些都忍了,因為不想父親走的不平靜,她翹課,吸煙她染發,她叫所有人頭疼,她感到快樂。


    沒錯,金鼎鼎就是一個不良少女,頂著一頭的黃色雜毛。


    “媽,我要吃飯。”踩著拖鞋從屋子裏蹭到外麵。


    張蔡氏聽見女兒的拖鞋在地上蹭啊蹭的,轉過身順手就把放在料理台上的塑料碗對著金鼎鼎就砸了過去。


    “都說多少次了,走路把腳抬起來,你爸說了讓你把你補習的那些課程都停下來,反正你也不樂意學。”張蔡氏偷瞄了一眼女兒,就怕這個小神經病在挑起來說什麽混賬話。


    金鼎鼎坐下身,臉上畫的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麵目了,看了一眼裝看報紙的人,心裏不屑的想著,你看得懂嗎?裝什麽啊?


    “行,沒差了,反正我念書也等於白念,你們要是覺得我浪費錢,那就讓我出去工作吧。”


    一個星期至少逃課五天也挺沒意思的,她還覺得上學累呢。


    張蔡氏小聲的埋怨著:“你這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吃毒藥了,你爸對你那麽好……”


    “誰爸?”金鼎鼎把褲兜裏的小刀拿出來直接關在了桌子上。


    這輩子對於她來說父親這個詞很偉大,不是誰都可以被稱為爸爸的。


    “不像樣子,我養你還養出錯了?金鼎鼎你個小白眼狼,你要是不希望我養,你就滾,現在就滾。”繼父指著大門大聲的嗬斥著,張蔡氏帶了一些為難,小聲的勸著:“行了,行了你進去睡覺吧,我來收拾她就行了。”


    “你收拾,你怎麽收拾?你就是太慣著她了,我今天得好好教訓教訓她。”


    “誰怕誰啊,又不是沒有教訓過。”金鼎鼎抿著嘴仰著下巴就對著繼父幹上了。


    張蔡氏看著女兒也來氣了,你說她低個頭能死嗎?老是嘴巴那麽硬,她是吃誰的,用誰的?


    繼父不滿地對著張蔡氏發火:“老娘們家家的,你給我進去。”


    張蔡氏也怕繼父發火,灰溜溜的就進了屋子裏,外麵無論繼父怎麽打,金鼎鼎就是那個勁兒,不說話,不求饒,你怎麽打我,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服。


    繼父下手挺狠的,打到最後看著金鼎鼎還是一點不求饒,幹脆就直接拿著洗衣板照著金鼎鼎的腿砸了過去,一邊打一邊罵:“我養你們娘倆我還錯了?你跟你那個死爸是一樣的。”


    金鼎鼎抬眼看他:“是嗎?”沒哭反倒是笑了,笑的挺誇張的,眼睛裏都是含著淚花:“沒有我爸,有你們今天?你說你出錢養我了,那些錢是我爸的,不是你的,你拿給我那是應該的,我鄙視你。”


    繼父一被激馬上又激動了起來,下手更加的很,鼎鼎的鼻子破了,滿地的血,屋子裏的張蔡氏聽著外麵東西打在身上的聲音也是眼淚往下落,可是心裏也是恨,你說這孩子,到底在強什麽啊?挨打也是活該,她真不知道應該拿這個孩子怎麽辦了。


    金鼎鼎是無論誰打都打不服的,倒是才進門的大哥張子聰看著滿地的血,過去拉自己父親的手,把父親推到一邊。


    “爸,你跟一個小孩子過不去,叫別人看見了,得說什麽啊,鼎鼎就是那個個性,算了吧。”


    金鼎鼎知道張子聰和張子纖對她都不錯,可是因為這個繼父她沒有辦法對所謂的哥哥姐姐好,沒有辦法當他們是自己的親哥哥親姐姐,反正她媽對他們也比對自己好,她別扭的扭過臉去,她不解釋,不開口,就這麽躺著。


    繼父被兒子給推進了屋子裏,在屋子裏還是罵罵咧咧的,外麵張子纖進門一看滿地的血,沒有多說趕緊去拉金鼎鼎,然後對著屋子裏躲起來的繼母不高興的說著:“媽,鼎鼎是你女兒啊,我爸脾氣就那樣,你怎麽不攔著啊?”


    躲在屋子裏的張蔡氏終於出來了,滿臉的不好意思,畢竟被繼女這樣說她很沒有臉麵,匆匆說了一句。


    “鼎鼎的個性你也不是不知道,就是打她,都打不服也難怪你爸生氣。”


    張子纖忍不住的顫抖,這到底是誰的親媽啊?


    金鼎鼎覺得圓滿極了,她還有什麽值得期望的?躺在地上一臉的血,她伸出手胡亂的抹抹,現在是因為起不來,渾身都疼,等能起來了她就會出去,這裏不是家,隻是客棧,她現在沒有地方可以去,所以她必須忍。


    “鼎鼎,先起來。”張子纖試著要扶起來金鼎鼎,鼎鼎突然惡意的推了張子纖一把,果然張蔡氏一看金鼎鼎動手了就上前一個耳瓜子打了下去:“子纖你起來,不用管她,好賴不知。”


    張子纖明白金鼎鼎心裏的不舒服,可是都過了這麽多年了,還不足以讓她忘記嗎?做人何必那麽執著呢?


    屋子裏的張子聰出來的時候將門帶上了,看著張蔡氏也是一臉的不認同:“媽,鼎鼎到底是你親生的,你和以前的叔叔有什麽不和的,不要把怨氣都撒在孩子的身上,鼎鼎是無辜的。”


    張蔡氏臉上有點尷尬,這兩個孩子今天到底是怎麽了,一個個的對著她教育。


    就算是心裏真的那麽想的,她也不可能去承認。


    “你們想多了,我就是被她給氣的,我不願意管她啊?你看她成天的逃課,一個女孩子穿成什麽樣子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雞呢?我說什麽她肯聽嗎?當我是仇人,我是她親媽,我能害她嗎?”張蔡氏一直覺得自己也挺委屈的,她的委屈她能跟誰說?


    金鼎鼎逃課的問題確實很叫人頭疼,張子聰看著躺在地上的金鼎鼎,他就不明白了,她要是恨,努力做出來成績不就得了,她呢?


    就跟爛泥似的,怎麽否扶不上牆,也懶得去看她,轉身進了自己的屋子裏。


    張家是三室一廳的老房子,張蔡氏和繼父一間,張子聰一間,張子纖一間,金鼎鼎睡客廳,當時張子纖的意思是要讓金鼎鼎和她睡一間的,結果繼父不幹,張子纖學習很好,將來是要上大學的,要是和金鼎鼎一間影響了自己女兒怎麽辦?張蔡氏也覺得就一個房間,有沒有能怎麽樣?


    可是張子纖堅持,後來張蔡氏和繼父沒有辦法,隻能在陽台給金鼎鼎間壁出來了一個小房間。


    金鼎鼎終於能動了動,起身擦擦嘴角就那麽出去了,她不怕別人看見,她巴不得別人都看見,家裏都不怕丟臉她怕什麽?


    張蔡氏指著門口,手都抖索了:“你看看,你看看,子纖她就是一個白眼狼,你對她也是白對她好,她心裏就記掛著恨我,恨你爸,我和你爸在一起之後她叫過一聲人沒有?就算是為了讓她自己的媽媽好過,她也應該叫的吧,可是她呢?她做什麽了?”


    金鼎鼎把家裏的門甩上,嗬嗬的笑著,什麽是家啊?


    她就是一個多餘的人,她就是爛,她就是扶不上牆,氣死誰了,那是活該。


    下樓的時候對麵家的鄰居正好買菜回來,看著金鼎鼎這樣知道肯定又被削了,活該,一個孩子天天弄成這樣,不打她都對不起自己。


    “鼎鼎……”


    鄰居的孩子跟金鼎鼎是一個學校的,看著金鼎鼎的臉上有血,詫異的叫了一聲。


    “別那麽多廢話,趕緊回家寫作業去,跟什麽人學什麽樣,你想跟她似的?”


    金鼎鼎唇角續著笑,不羈的聳聳肩,表示自己一點不在乎,願意怎麽說就怎麽說被,她也不會掉塊肉。


    張蔡氏本來要做飯的,這麽一弄也沒什麽心情在繼續弄了,你說被兩個孩子給說了,她心裏能痛快?


    可是看在老張麵子上她也不敢對人家的孩子不好,金鼎鼎小的時候她還能拿自己的孩子出出氣,現在金鼎鼎長大了,一點不聽話,甚至敢對她瞪眼睛,惹急了也說不好就敢動手了。


    張蔡氏跑到鄰居家,鄰居一看張蔡氏這個樣子就知道氣的不輕。


    “我剛才上樓看見你家鼎鼎了,你說你怎麽就生了這麽一個孩子?”


    張蔡氏就怕別人知道繼父打金鼎鼎,畢竟他們還要在這裏住,要是老張人品被人質疑,他們家還能跟誰來往啊,所以所有的屎盆子她都是往金鼎鼎的頭上扣的。


    “別提了,對著我們家老張就瞪眼睛,說的哪些話啊,不堪入耳,老張實在沒忍住就打了她兩巴掌,結果這孩子你看,非把自己弄成那樣下樓,就怕別人不知道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家老張對她怎麽不好呢,你說她小時候她爸爸就沒了,就剩我們孤兒寡母的,要是沒有老張,她吃什麽,她念書的錢哪裏來的?”


    張蔡氏一臉的苦相,弄的跟真的似的。


    鄰居是從以前就聽張蔡氏這麽說了,所以心裏對金鼎鼎已經定型了,認為她就是這樣的孩子,一點都沒懷疑過,你看金鼎鼎那個小太妹的樣子,她像是好人嗎?頭發染的跟鳥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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