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哪怕我不收手,也傷不到你不是嗎?”右刀咳了兩聲,艱難地說道,“這一次我來這,就沒打算活著回去,既然殺不了你,何不讓自己死的舒服一點?可惜,沒有想到我堂堂閃電刀,最後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


    閃電刀!


    周圍的記者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但是護在陳浩然身邊的兩個特警,臉上卻是泛起一抹驚恐之色,然後這驚恐變成了難以置信的震驚。


    閃電刀,十幾年前,凶名赫赫的國家一級通緝犯。


    一手刀法快如閃電,沒有人知道,他的刀藏在哪,更沒有人見過他的刀,傳聞見過他的刀的人都已經死了。


    閃電刀,之所以凶名赫赫,源自於十數年前,一場震驚國際的滅門慘案。


    當初閩省沿海,有一個叫王岩寨寨子,民風彪悍,家家戶戶都有獵槍,堪比舊社會的土匪窩,改革開放之後,整個村子集體走私,富得流油的不說,方圓幾百裏,也是凶名赫赫,除了幾歲的小孩,幾乎每個人身上都背著命案,可以說,王岩寨的名聲,完全就是打出來。


    甚至曾經的到那地方上任的官員,都要過去拜山。


    外地人私下,偷偷喊王岩寨是‘閻王寨’。


    但是這個閻王寨,卻在十幾年前,被閃電刀,血屠。


    除了少數幾個移居海外的人,整個閻王債,老弱婦孺,無一生還。


    這還不算,但凡跟閻王債有糾葛的官員,都被抹了脖子。


    後來被警方數次圍剿,都被這個人逃了出去。


    也正是如此,閃電刀這個名號,響遍了大江南北,黑白兩道,無不聞風喪膽。


    甚至移居海外的閻王寨人,在道上發布了懸賞,並且花費上千萬,請殺手。


    可是閃電刀卻活的一次比一次瀟灑。


    直到十來年前,天國高層動怒,派遣特種小隊出手,閃電刀才徹底銷聲匿跡。


    很多人都以為,閃電刀被國家秘密處決了。


    但是隻有他們知道,閃電刀還是逃掉了。


    十多年來,一直杳無音訊。


    可是他們怎麽也想不到,今天,閃電刀會出現在這裏,刺殺陳浩然!


    而且還被陳浩然廢了。


    如果單單如此,也就算了,可是右刀的話,徹底把他們震懵了。


    他竟然承認,哪怕偷襲也不是陳浩然的對手,特別是現在,在陳浩然麵前,更是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


    這陳哥得恐怖到什麽地步?


    先是a+高手阿泰,緊接著是這個十數年前,就已經聲名赫赫的閃電刀。


    一時間,兩個特警的腦子再次不夠用了。


    至於其他記者,看著兩個特警,驚恐加震驚的臉色,也猜測到了右刀的不凡,一時間閃光燈閃個不停。


    可是陳浩然卻不為所動,神色複雜的看著右刀,“為什麽?”


    眾人再一次眩暈。


    但是右刀卻懂陳浩然的話,“我不是什麽好人,但是我這一輩子,自認為從沒有錯殺過一個人,若不是為了報恩,若不是你殺了左刀,我也不會出手。因為你是一個真正的英雄,所以最後我還是下不了手,哪怕我已經做好了,把這條命賠給你的準備。”


    “為什麽?”陳浩然瞳孔一縮。


    “不為什麽,既然無法報恩,無法報仇,那我隻能用自己的命去償還。咳咳……”說到這裏,右刀又咳了起來,每咳一聲,都會吐出一灘帶著腥臭味的黑血。


    “咳……”陳浩然深深歎了一口氣,“如果你不收手,我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躲開那一刀,哪怕躲開了第一刀,也躲不開第二刀。你還有什麽遺願嗎?”


    陳浩然看著臉上泛起一股黑色的右刀,深色複雜的說道。


    “遺願?”右刀的目光,穿過小禮堂窗戶上的縫隙,看向了外麵的天空。


    陳浩然的話,勾起了他埋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想起了,那本以為已經忘記的身影。


    師父的嚴厲,那鐵血無情的竹條,每次師父發怒之後,自己背後那鮮血淋漓的血痕。


    還有每一次幫自己敷藥時,師妹那含淚的雙眼,以及那粗粗的麻花辮子。


    “曾經,我說過……咳咳……要好好保護她一輩子,可是……咳咳……”右刀一邊咳血,一邊說道,“還是沒有保護好她,也許這就是老天爺,對……咳咳……違背誓言的懲罰,也許,到了那個世界,我就可以好好……咳咳……保護她了。”


    聽到這些話,所有人都沉默了。


    雖然隻有隻字片語,但是他們卻可以腦補出一些畫麵,這些畫麵,讓他們無言以對,感情豐富的人,忍不住開始抹眼淚。


    甚至先前,還恨不得,把右刀大卸八塊的人,突然覺得右刀有點可憐。


    而兩個特警,臉上卻充滿了不可置信之色,十多年前,那一場滅門血案,直到現在,都沒有結案不說,就連被滅門的動機,都無人知曉,一切都存在於推測之中。


    可是現在,通過右刀的隻字片語,他們終於知道了真相。


    殺人qi女,活該被滅門。


    活該!


    就在這時,右刀艱難地把手伸向懷裏。


    這個動作,下了所有人一跳,記者們呼啦啦的往後退。


    兩個特警護住更是陳浩然的同時,抬起手槍,就想把這個凶徒直接擊斃。


    可是還沒等他們把槍對準右刀,就被陳浩然攔了下來。


    “南哥!”兩個特警焦急的喊了一聲。


    陳浩然搖了搖頭,目光緊緊盯著右刀,身為高手的直覺,現在的右刀不會對他不利。


    否則,在最後關頭,右刀不會閉上眼睛,將即淬毒匕首收了回去。


    右刀艱難的從懷裏,掏出一本破舊的線裝書,然後盯著陳浩然的雙手,似期待,又似祈求的說道:“我對不起……師父,相信你……不會辱沒了他。”


    陳浩然看著右刀手裏的東西,眉毛一抖,通過右刀的話,他隱隱猜到了這是什麽。


    不僅僅是他,兩個特警也猜到了。


    兩個特警羨慕的看著陳浩然,接過了右刀手裏的線裝書,然後退回了陳浩然兩側。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骨灰,可以埋回去,如果不行,就麻煩你,撒到大海裏麵……”


    右刀的目光慢慢發散,臉上慢慢泛起一抹,純粹而安詳的笑容,好似穿梭時空,回到了那最讓他懷戀的時代,又或者穿透空間,看到了,隔著奈何橋,與他遙遙對望的麻花辮……


    “咳……”陳浩然看著右刀的屍體,心情突然變得無比惆悵,一時間,好像對什麽都失去了興趣。


    當下隻能隨意的擺了擺手,“你們該幹什麽就去幹什麽吧!我累了。”


    “南哥!”無論是特警,還是蘑菇頭,又或者其他記者,無不揪心的看著陳浩然。


    “沒事,就是突然之間,很累。”陳浩然盡量想要擠出一絲笑容,卻突然發現,在這一刻,連假笑都很難。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跟右刀,何嚐不是一種人?


    右刀為了給老婆報仇,血屠閻王債。


    而他,也曾為了死去的兄弟,血屠一個小鎮。


    今天右刀,死在這了這裏,誰知道未來某一天,他是不是也會有類似的結局?


    甚至有可能,還不如右刀。


    “不好出事了!”


    就在陳浩然轉過身,想要離開時候,藍牙耳機裏麵,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趕快疏散記者,趕快疏散記者!又有兩個殺手,從電梯衝了進去。”特警隊長,一陣抓狂的咆哮。


    “怎麽回事?”陳浩然怒吼一聲,同時指揮記者們,兩邊疏散,避開電梯。


    “他們劫持了人質,身上還幫著炸彈,我們沒有辦法。”特警隊長,有些難以啟齒地說道。


    “混蛋,狙擊手沒有就位嗎?荊棘花小隊,被你們扔哪去了?兩個狙擊手,吃白飯的?”陳浩然咆哮著,雙手一動,如同魅影一般,就從兩個特警腿邊,抓出了兩把手槍。


    然後雙手一抖,同時打開保險,進入射擊狀態。


    這一下可把兩個特警嚇壞了,“南哥,你幹什麽?對方身上有炸彈!而且他們的目標是你,萬一電梯門一打開,他們就引爆炸彈怎麽辦?”


    “我是一個軍人。”陳浩然頭也沒回,怒吼了一聲。


    遠遠推開的記者,瞬間眼睛就濕潤了。


    “南哥,你趕緊過來,你身上沒有防彈衣!”蘑菇頭聲音裏帶著哭腔。


    “是啊!南哥,你趕緊過來,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你的粉絲們怎麽辦?”王導。


    “南哥……”


    一時間,《天使之音》和記者們,焦急不已的呼喊聲,響徹了整個樓層。


    “都給我閉嘴!”


    陳浩然看著電梯上變動的數字,神經繃的越來越緊。


    他們這些話,他怎麽會想不到?


    但是正如他所說,他是一個軍人。


    無論是他自己,還是死去的兄弟,又或者呆在平江的爺爺,都不允許他,在這個時候,不戰而逃!


    “四!”


    “五!”


    “六!”


    就在電梯地道六層,電梯門打開的刹那!


    陳浩然突然手臂一抖,扣動了扳機!


    砰!


    砰!


    刺耳的槍鳴聲,不僅僅震懵了,他身邊的特警,更震懵了那些記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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