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的時節,玄冰城裏沒有人去關注天雨的東升西落,人們都呆在家裏麵,一邊乞求上蒼對玄冰居民的憐憫,一邊也不願去看鄰裏間那些閃爍的眼神。但是唯有主城外的別館側門旁,蹲坐著一個少年,慘白的臉上一副精致的五官,雙手瑟瑟發抖的捂著胸口,身上的衣裝並不起眼,嘴唇上染著一角淤血,而門扉上還插著一把微紅如玉的利劍,少年想艱難的爬起來,可是試了好幾次都沒法站起,便驚恐的看著漸漸推開的門扉。


    “吱呀”門裏走出一對男女,男的臉上有些不解,女的戴著遮著半邊臉的金鳳麵具臉上有些憤怒,而且手中還握著那把原來插在門上的紅玉長劍,長劍指著眼前的少年,冷冷的哼了一聲,男的自然是向緣墜,女的也就是龍小小。


    “你們殺了我吧!”少年的臉色突然變的堅定,因為他發現眼前的兩個人似乎比起自己也不是年長多少,再加上剛才聽到屋裏的談話,對這對男女的事情也有些了解,如此說來自己也隻有一死。


    龍小小往前踏出一步,臉上似冰霜,卻沒有了剛才的怒火,行為做事也是有些手段,似乎有些不屑,不過嚴刑逼供她雖然做不來,但是要讓這個人說出自己的來曆來也並不是什麽難事,輕蔑的一笑便問道:“你來探聽,隻要不說我們的秘密,那麽自然可以放了你,不過我問什麽你就要答什麽,不然我肯定就殺了你。想想,你才多大?而且我看你,應該還是玄冰城當地的人,犯不著跟外麵的那些人勾搭,謀害自己的族人。”


    “哼!你不用說了,我是不會說的,反正都是一死,你動手吧。”少年咬著牙,鮮血從手縫流出,染的雪地一片腥紅,好像開著的一朵怪花,隱隱約約張著血盆大口,下一刻便要吃人一樣。


    向緣墜聽著少年的對話,踏前一步開口就要說話,卻被龍小小示意了一眼也就閉口不答了,而龍小小依舊輕蔑的口吻,徐徐說道:“你既然敢來,我自然知道你有什麽憑借可以讓自己悍不畏死,但是你有想過麽?你死了你的家人就能平安了?不要以為自己死了就能不去看自己族人的消亡,親人情人的覆滅,告訴你,我們就是劍魂,自然知道人死的靈念還在,所以你還會繼續看著你所守護的親人會死在你眼前。那麽我不介意你選擇死亡,而或親眼看著那些你願意作為叛徒所要保護的人死在你麵前。”


    這一番話刺痛了少年的心,為了母親,他在玄冰城做了奸細,借用一職文書,在玄冰城各地打探不少消息,每次都會跟一個神秘人交接,一邊受到自己母親親筆寫的信筏,一邊將新的資料傳到神秘人的手裏。這樣一來,作為一個玄冰城從小長大的孩子來說,看著那些不懂事的鄰家弟弟妹妹,自己的心就莫名的痛,如果玄冰敗,自己必然就是亡國奴,玄冰勝利,自己母親也必然會死,忠孝兩全?為什麽那個該死的家夥就要抓了自己的母親呢?


    龍小小看著少年陰罹的臉,知道已經讓他動容了,那麽隻要自己再語言追擊,那麽必然能夠成功,從第一眼看,她就知道這個人不是專業的奸細,隻是搜集資料的小腳色,但是就是這種小腳色才能挖出幕後的大家夥,既然這樣,那就沒有什麽值得擔心了,佯裝溫怒實則心中已經大定,輕哼一聲道:“說出你的苦衷,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跟你們的親王殿下也能給你做主,救出你的親人。”


    少年咬著嘴唇,眼中閃出一絲希夷,慌張的問道:“此話當真?”


    向緣墜應聲道:“當然當真,小筱跟我的關係,在門外你也聽到了,她說的就是我說的,而我也相信,現在的城主對於我說的話,應該還是有些願意聽從的,既然如此,你有什麽不相信的?”


    少年眼神迷茫了一陣,突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不停的磕著頭,一邊磕一邊乞求道:“親王殿下,求您救救我的母親……我願千刀萬剮,求您救救我的母親……”


    向緣墜的心淩亂了,母親,這個神秘的字眼,自己現在的身價有一半都是因為自己那個未曾謀麵的母親而來,母親?心裏軟了下來,攙起少年,問道:“說說那些人的情況,我看看能不能幫你。”龍小小白了向緣墜一眼,兩眼也有些發澀,看這少年的眼神也變得有些憐憫。


    經過少年的解釋,原來少年名虹,玉田被破,少年的母親被抓,自己就被強製的扔到玄冰城作為臥底,靜觀其變隨時支會聯軍,而同樣作為難民回到玄冰城,城中軍隊也沒有過多幹涉他們的生活,這樣也就有了機會來偷聽來來往往秘史的談話,而他們這些人更是聽命來偷聽那些不容易發現自己行蹤的角色,而這次隻是接到情報說有重要人物需要監視,而同樣作為第三頭目臥底的虹,便第一時間趕到這裏偷聽對話了,誰知到發生了這樣的情況。


    能從百十名的難民成為間諜,再從這些間諜中脫穎而出,虹的應變能力可見一斑,不過他的表現不會讓人覺得矯揉造作,但是向緣墜的心裏開始犯嘀咕了,不過因為母愛,他便狠狠的反駁了自己這種思想,強迫讓自己接受這個少年,沒等龍小小說話,便問道:“這座城中還有多少人?我要將他們全部抓起來,看看有什麽隱情,然後將那個臭老頭抓起來!”


    虹欣喜的站了起來,解釋了一通,主張帶著向緣墜等人去找那些自己的同伴,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傷口,絲毫不在意潺潺流血的切口。


    龍小小皺著眉頭,總覺的那裏不對頭,可是看著向緣墜此時的熱心勁兒,又不願打攪他,便跟著他一同去了。


    行人稀少的街道上,一夜一晝的積雪上點點滴落的鮮血顯得那麽難以入眼卻又那麽和諧,好像這個城鎮本來就應該這樣,三行腳印反而讓人覺得多餘。


    一所空洞的住房,門牌不顯,卻有些讓人摸不著東西,顯得極端的寂靜,讓人心中生寒,伶仃的破碗蘸著雪水,屋簷滴答滴答的滴落,三兩個小孩兒卷曲的偎依在一塊,那麽孤零零,土灰色的破布衣遮羞尚且不足,他們竟然湧來取暖,瑟瑟發抖的樣子,看的向緣墜跟龍小小心裏一陣難受,前者想起少時自己深淵的孤苦生活跟眼前如出一轍,不過當初的自己隻有自己,其間的酸苦隻有自己知道罷了,而後者見到此景,想到的是當初一路西逃到的陶然,其間種種,隻覺得過眼如煙,而在此見到這個情景,便想起了當初的自己,心中隱隱有些酸楚。


    “大哥、二哥,快出來,見貴人了!”虹興奮的叫著,不過往前跑了兩步便不再往前走,臉上詭笑著,好像常年吃骨頭的野狗看到了新鮮的肉一樣,嘴角陰邪的一翹,還有些玩味。


    向緣墜看了龍小小一眼,見到她並不驚訝,便釋然了,剛來的時候就知道這小子沒那麽簡單,如此一來更加落實了自己當初心裏的那一絲不安,不過不安?這一點向緣墜付之一笑,似乎眼前的這個男子還不足以讓自己擔心。


    “老三?你怎麽受傷了?這個是?喝!不錯嘛老三,竟然還釣到了大魚,不錯不錯。”屋子裏麵走出一個男的,臉上淨是刀疤,比之當年的馮刀疤還要嚇人,不過廝殺過了的向緣墜此時看來也就那麽一回事了,甚至有些希夷的覺得眼前的男人有些讓自己有些不爽。


    “大哥,他們跟如仙大人修的是同種功法,要小心點。”那個紅一邊後退一邊提醒自己的老大,青澀的臉龐下竟然藏的這麽深,龍小小有些無法理解,而向緣墜雖然能夠理解,卻不得不讚歎,這是一個真的奸細,而且是最難打掉的奸細。


    這位老大虎軀一震,雙手隨手一抓便將身邊幾個圍躺著的幾個孩童朝向緣墜扔了過去,嘴角揚著一摸笑。


    “如仙?師姐,竟然又和你有關係,看來,現在這場戰爭已經跟我們有了掛鉤,難道真的要波及到玄冰城麽?千千萬萬的生命在你們看來就這麽不值錢麽?”向緣墜咆哮了,他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從小帶著那隻小兔子生活,他自然知道適者生存的道理,正因為如此,他更知道生命的可貴,沒有人願意去死,弱小的生命者,比強大的人更渴望生,而如仙這些聯盟的下屬似乎根本不拿這些人的命不當回事,如此的敵人根本沒有值得尊重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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