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掌門難道就不擔心父親留有後手?連我都看出此舉暗藏鋒刃。”


    “他還敢吃了我?”楚濤打趣道。


    “莫不是你也?”秦石略擔心著。


    “我哪知道?紫玉令在君和手裏,此刻,我可管不著他!”


    經了這麽一提醒,秦石才猛醒似的:哦,難怪總覺得忘了什麽東西,原來是這個不曾回來的謝君和啊!不過這痞子能在暗地裏謀劃什麽呢?他不過是個殺手,最大的動靜,莫非是要從望江台把楚濤劫走?他笑自己的念頭荒唐無聊。


    “秦大少不必多想,時機,可遇而不可求。”楚濤一邊玩弄著手裏的棋子,一邊端茶自飲。舉杯的手仍僵硬,隻是那神采已與晚霞一起,融進了絢麗的天空,自在飛揚。


    “少主,冷少夫人求見!”章漢秋瞟一眼楚濤,謹慎稟報。


    “機會來了。”楚濤停下了數棋子的動作,一拂袖向院落深處而去。紫衣飄拂,宛若出塵。“若她是來尋我,就說我不見!”


    “這……”秦石略一吃驚,細細揣摩著他的話,終不得要領。此人之謀,實難揣摩。


    “知道了,請她偏廳等候。”


    章漢秋竟遲疑未行:“冷少夫人要見的確實是楚掌門。”


    騎虎難下。秦石倒吸一口冷氣,往偏廳走。


    空曠的殿堂,佳人獨立,斜光漏過琉璃瓦,投射出一地古雅。金釵玉鈿,花映嬌容,素白羅裙與珠花盡顯旖旎。


    望見秦石,突然那美麗的容顏便晦暗下來,若西施捧心,顫聲道:“他……”


    “少夫人若有話,我代為轉達。”


    “他為何不見?”


    秦石咽下傳話之人的苦惱,淡笑道:“他自覺雙手已廢,頗為頹喪。就連逐羽劍派的劍客也不肯見的。”


    “嗬!”鳳儀冷笑一聲:“楚濤是什麽人?頹喪?罷了,我自知傷他太深。秦大少不必尋這種借口打發我。”


    “少夫人倒是爽快……”秦石鬆了半口氣。


    “我是來下帖子的。多虧逐羽劍派相救,我才得以從烽火嶺脫身,故三日後在花月樓設席,款待逐羽劍派眾英雄,並北岸眾俠。可不能少了楚掌門!”


    秦石一聽,麵露難色:“恕我冒昧,楚掌門若偏不去呢?”


    “你便原話告訴他,莫不是怕了冷鳳儀一介女流?”明擺著犀利的激將法,秦石咋舌無語。立刻,大紅的信封裏夾著一張粉色的畫箋,幹淨利落地被拋到秦石手中。


    “另外,家兄與楚掌門私交甚好,過南岸時領受南岸鑄劍師吳越子鍛造白羽神劍一柄。曾有約,楚掌門有一日若到北岸,便以冷家至寶一件相贈。如今隻遺此物,冷家非背諾之人,願使家兄走得安寧。”


    待秦石回過神,佳人已信步而出。隻留滿屋脂粉餘香,還有矮桌上一錦盒。


    無奈,哪怕是裝著一錦盒的火藥,他也隻好原封不動給楚濤送過去。


    “去!珍饌佳肴,鶯歌燕舞,美人賠笑。為何不去?”楚濤在自己的屋裏笑出了隻屬於謝君和的無賴。


    秦石被他整出一臉黑。心道,不見的是你,要見的又是你,糊弄人也不帶這麽過分的啊!想起來自己剛才笨拙的借口,苦笑。難道你連冷鳳儀想設宴款待你也能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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