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石近前一步,溫存地扶起她的肩膀道:“別哭了,彩鵑姑娘若泉下有知,定不忍見小姐哀痛至斯。”


    哭聲漸弱,燈籠的光映照著蒼白娟秀的臉,更顯得楚楚可憐。“都怪我,如不是讓彩鵑去屋外,就不會……”


    “一切皆是凶徒詭計,彩鵑若不出屋,凶徒必另有他謀。給我一點時間,我必嚴懲凶徒,為彩鵑姑娘報仇洗冤!”


    手與手緊緊相握,子君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收住了淚。


    冷鳳儀的示意下,老夫人歎息著退行遠去,畢竟還有很多事需要張羅。


    不遠處的地上,白布下靜躺著一具屍首,蒙了臉,身形格外矮小。(..tw棉花糖小說網)必是雲鶴口中“彩鵑”。楚濤向程雲鶴點頭致意,得了允許,便查驗起了屍首。


    屍身尚有餘溫,一柄飛刀正穿喉而過,擊碎了頸骨。血早已凝結。除此,別無傷痕。俯身,血的氣息與火的殘跡交融,一股淡淡的香氣幾乎被掩蓋,卻隱隱透著恐怖。楚濤已經太熟悉這種氣息了,熟悉得一旦遭逢便下意識扣緊了劍柄――紫依蘭蕊香。


    木葉,是,這陰魂不散的殺手。


    木葉分明已經死去,卻隨著這香氣借屍還魂一般回到人間,帶著永遠散不盡的仇恨。楚濤警覺地抬頭望長空,後腰處的舊傷似再一次隱隱作痛,一直連通到他似被冰凍的心。是為木葉複仇而來的麽?


    奇怪的還不止這些,這飛刀的造型也是別具一格,無柄,隻有刃,卻如寬大細薄的蝶翼。一刀掠去,猛力之下,足可碎石。


    更奇怪的在屍身周圍的腳印裏,分明夾雜著黑色的泥,更有些許鵝黃色花瓣混在其中。花瓣下,一粒淡粉色珍珠深陷在泥淖。


    翠色的步搖微微晃動,閃出華光點點。粉紅色的霓裳,珠花點點,在他身後飄然欲仙。“如何?”冷鳳儀緩緩靠近,一貫地平靜著。


    “木葉!”楚濤一邊擺弄著手中飛刀一邊低聲道:“薇蘭從古醫書上查到,此香可致人迷幻甚至斃命。與其他香料混合,則有提神之效――也許這就是木葉屢次用此香料迷幻對手自身卻安然無事的原因。糟糕的是,木葉之後,紫依蘭蕊香不絕――”


    “是有人為木葉報仇麽?”冷鳳儀道。


    楚濤搖頭:“複仇一言,說來容易,然而,數十年之恨,豈止為一人?”


    “你是說……”冷鳳儀一陣緊張而起的哆嗦:“他?”


    楚濤轉過身,清冷的眸子終於投射在她身上,抑製不住的淡淡的柔情,如溫暖的煙雲。冷鳳儀驚恐地側過了臉,躲閃開正麵的相逢。楚濤的目光,有著任何一個女子都無法抗拒的淡雅溫存,足以讓她沉溺癡醉。更何況此刻,似暗藏著欲言又止的憂傷――與其說是憂傷,不如說是質問。


    楚濤的嘴角輕輕一勾,低語道:“你似乎比見江韶雲更怕見我。”


    冷鳳儀毫無還擊之力:“楚掌門,我請你來隻為……”


    “可否借步問子君小姐幾句話,少夫人?”楚濤直截了當地打斷了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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