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船艙裏,楚濤正靜臥於榻上,先前俊逸的神采此刻隻剩了虛弱憔悴。(..tw無彈窗廣告)<-》他雙眉緊蹙,暗暗咬著牙,忍著呻吟。劉思仁小心翼翼地取下白犀皮護手,卻見內裏纏指的白紗竟已是一片絳紅。天知道這一路是怎麽死撐過來的。


    謝君和實不忍見,明明闖了進去卻又退了出來,呆立在門外許久。


    直到劉思仁端著一盆血水出來,對他使了個眼色,他才深呼吸一口,進屋。


    黯淡的鬥室裏,楚濤斜靠在榻上,迷離的雙目,與略頹散的,帶著些誘惑人的魅力。躺著倒也悠閑。雙手重又裹上了厚重的白紗。望見君和,不由自主地又笑了:“別跟見了鬼似的。坐吧。”


    謝君和臨著船窗而坐,故意地,把目光投向外麵的蒼茫,不看他。<h1></h1>


    “你有話問我?”柔緩中透著直指人心的犀利,楚濤的每一個指令都讓人沒法招架。也難怪相幹的不相幹的人都願聽他使喚。他嗬嗬地笑,連程雲鶴這種死心塌地為齊家拚命的人都肯暗中幫他,服了。


    “沒什麽,你好好休息。”原本想問,沈雁飛到底何方神聖,想問沈雁飛棚屋密謀時那個未露麵的幕後之人是不是他,更想問,沈雁飛要殺的那個人究竟是誰,與他有否牽連。但是現在,這些在他心裏纏繞已久的黑雲終是被拋到了腦後。他更願意相信眼前的這個家夥比陽光更燦爛的笑。


    “可曾是為雁飛?”楚濤反而問了起來。


    謝君和也不掩飾:“他幫我從齊家的船上消失,幫我通消息聯絡你,自然不會是為了今天把我們一網打盡。”


    楚濤笑了:“他應該不會與你說更多吧!”


    “他說,如果楚濤願意開口,自不必他大費口舌,如果楚濤不願開口,他便隻可沉默。”


    楚濤閉目,似乎是放心,又似乎帶著難言的惆悵:“我也得沉默,對不起,君和。”


    謝君和卻是早不打算追問了,不在意道:“北岸對沈雁飛不利的言辭越來越多了,連程雲鶴都看出不簡單,需不需要提個醒?”


    楚濤搖頭道:“他看到淩遠聲與我們同行,自然想得到李洛的懷疑。多此一舉,反致其遭猜疑。”


    如此回答,倒是坐實了楚濤和沈雁飛之間的聯係,謝君和嗬嗬冷笑著,倒是實在沒想到楚濤居然那麽老謀深算!他把玩著手中的紫石頭,偷瞟著對麵榻上的人,暗暗罵了聲:“狐狸的祖師爺!”


    楚濤目如新月般彎成了溫暖的弧線,深邃裏藏著甜美,他的心計,當不至於行毒辣之事吧!謝君和突然有點兒後怕,也許自己先前真是醉糊塗了,不聞不問地,就幫著這個不知根不知底的南岸人做事。如果他當真不是什麽好人?或者一開始,他就沒覺得楚濤身上有什麽讓人看不慣的邪氣吧。


    吭吭地,楚濤又咳了起來,一咳便又是血濺白帕。心口劇烈的疼痛扭曲了他俊美的臉。


    謝君和一臂將他扶起,替他端過桌邊的茶。茶碗卻被他的手臂擋開。望著那雙纏著紗的手,謝君和默默放下茶碗,深深知道這不肯示弱的家夥此刻怕是連個茶碗都端不穩。


    “怎麽傷得那麽重?齊恒那小子可沒這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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