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蘊槿唇上一笑,很似滿意這位東城統領的跪拜,那是隻有給皇後娘娘才有的朝拜,但是他卻很是明白,穩穩的跪了下去。輕聲道:“東城統領先起來回話。”


    東城哪海這才起身,不等風蘊槿開口,自己先開口道:“臣剛才一路過來,聽碧玉姑姑說了個大概,是臣管教屬下不力,還請長公主恕罪!”


    自東城哪海出現都沒有正眼看過惠貴妃,這讓她很是受氣,想著這小小的大內統領竟敢不把她放在眼裏,一會她一定要去皇上那兒好好說說!


    “本宮不是有意要為難統領,但今日本宮無故受打,這是何罪,還請東城統領說說,一來讓別人聽聽,二來也好告訴後人,別再犯錯。”風蘊槿此時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東城哪海,然後輕輕的訴著。


    東城哪海再次跪下,稟道:“若是親人之間玩笑,便不算罪,若是奴才們以下犯上者誅九族!”


    一聽完東城哪海的話,劉麽麽已經暈厥過去。雖她在宮中橫行多年,可是以後那誅九族的話,都是她對別人說的,如果好了,竟然有一天用在她的身上。


    惠貴妃自小由劉麽麽帶大,亦是有些感情,當然不會輕易讓東城哪海說誅便誅,怒聲道:“放肆,劉麽麽是本宮的奶娘,自小本宮是由奶娘帶長,如本宮半個親娘,你一小小統領亂放什麽厥詞?本宮看要誅九族的是你!”


    東城哪海也不著急,穩聲道:“娘娘說錯了,臣隻是按律辦差,何來九族之說?”


    “你……”東城哪海明顯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這讓惠貴妃氣得臉色發青,你了半天竟什麽也說不出來。


    風蘊槿這才淡聲道:“東城統領不覺是起來速去辦差吧。明日到鳳儀宮給本宮個說法便是,今日便先到此。”


    “臣領旨,送公主!”行禮完畢,東城哪海這才起身,朝跪在一邊的屬下下令道:“還不快將這犯婦拿下?”


    那兩名侍衛這才爬起身,二話不說,便去拿人。(..tw無彈窗廣告)


    惠貴妃則準備上前攔住,東城哪海往她身前一站,擋去了她的去路,再以眼神示意她身後的宮人,不要命的就上前,結果誰也不敢上前。


    兩名侍衛拖著暈過去的劉麽麽離去後,東城哪海這才讓開身,隨著那兩名侍衛而去。惠貴妃則一直怒目看著這一切,卻無能為力,等東城哪海轉身離去後,她也沒有停下,急急叫了人,便往始帝那兒去。


    碧玉跟銀環都讓剛才的事嚇得不輕,離開了禦花園後,碧玉小心看了看風蘊槿的臉色,見她當無事般朝映雪宮而去,想開口,半天卻是不敢出聲。倒是銀環,看了看碧玉,再看看她們主子,輕咳了聲道:“主子,您要不要回宮去處理一下臉上的紅印再去打六公主與九公主?”


    嫣然一笑,風蘊槿淡然道:“無事,今日咱們怕是出不得宮去看二公主,一會定會有人前來尋我們。”


    兩人聽了,不解的同時看向她們主子,這次碧玉是再也忍不住先開了口道:“主子的意思是:難不成皇上還會因為這事尋人來?”


    “本宮覺得這沒什麽不可,現在惠貴妃可不比平時,外有她哥哥撐腰,內有她們的家臣,想來父皇也得做出個表態來,才好讓惠貴妃消氣啊。”風蘊槿走了一會,慢慢靜下來,覺得今日之事,怕是要鬧大了,而按如今的情形,隻怕皇上多半是護著惠貴妃的。除非她真的能變身成為她的母後……,但那是萬萬不可能之事。


    果不,沒一會的功夫,隻見皇上身邊的小太監急急尋來,看到風蘊槿時像是鬆了口氣般,才開口道:“長公主請留步,皇上有請!”


    看了一眼那小太監,風蘊槿心上一涼,如今怕是福公公都避嫌不敢親自前來了,揚唇淡聲道:“林公公,本宮正等著公公呢!竟是父皇有請,那便走吧!”


    聽到風蘊槿的話,林公公有些不好意思,他怎麽能不知道這長公主的意思,隻是那又如何,皇上的脾性誰又能說得清拿的住,別看平時皇上對這位公主寵愛有加,可有些事,再寵愛也是有個度的。(..tw好看的小說)微笑著朝風蘊槿道:“那還請長公主隨奴才走一趟,剛才來的路上福公公讓奴才帶個話給公主,福公公說:若是皇上臉色不對,還請公主暫時委屈一下自己,千萬別跟皇上對著幹才是。”


    “嗯,代本宮謝謝福公公,他一把年紀,還得為本宮勞心,倒苦了他,林公公前麵帶路吧。”風蘊槿淡然一笑,仿似什麽也沒有般。


    身後的碧玉與銀環二人看了看情形,亦是不敢說些什麽,隻是低著頭乖乖跟上。


    她們幾個隨便著林公公一路走來,快近皇帝的寢宮時,遠遠的便聽到裏麵哭得嗚咽聲,風蘊槿微皺了一下眉頭,隨後抬頭大步往前走去,碧玉、銀環緊緊跟上,卻聽得風蘊槿對她們二人道:“碧玉去取玉簪,銀環去請一下六殿下。”


    碧玉銀環一聽,同時收住腳步,然後都帶著擔心看向她們的主子,不知道是聽還是不聽。


    風蘊槿沒有回頭,仿佛也知道她們的擔心,隻淡聲道:“裏麵本宮自會應付,都快快去吧。”


    兩人這才退了開去,林公公卻出聲道:“銀環姑姑還是去請賢貴妃吧!奴才去請長公主之時,李公公已經讓人去請六殿下,這會兒怕也差不多到了。”


    碧玉與銀環都抱以感激的朝林公公福了福身,這才再次離去,風蘊槿則首:“今日之事,有勞李公公與林公公費心了。”


    林公公恭敬的道:“李公公是奴才的幹爹,幹爹說以後長公主與六殿下的事,才是大事兒,讓小林子好好服侍二位主子,為長公主辦差,是應當的。”


    “福公公有心了,隻是,你們畢竟服侍著皇上,一切還是以皇上為重,如若不然,因本宮連累你二人,本宮倒心裏難安了。”風蘊槿深歎了口氣,李福自小看著她與風紫夜長大,自然是與對代別的皇子公主不同的。但若以她們兄妹二人為重,若讓肖小之人聽去,怕要惹殺身之禍。


    林公公雖常聽李福說起風蘊槿的種種,可是還是第一次這麽近的與風蘊槿說話,如今見她一點公主的架子都無,反而句句對他們這些奴才透著關心,心下已經是感激不已,恭聲道:“公主說的事,奴才以後說話注意些,多做事少說話,這是李公公常教奴才的。”


    看這位林公公,年紀不大,卻處處一點便明,風蘊槿微微一笑,她知道福公公這位幹兒子沒選錯,不是那些個拿勢看人的奴才,隨後朝林公公輕點了下頭,不再說什麽。


    剛抬步要進殿,她身後有一道聲音響起:“槿兒!”回身看去,那頭風紫夜一身紫袍,雙眸淩淩的看了一眼裏麵,再而轉向風蘊槿。


    “六哥,你好快的腳程!”朝風紫夜輕輕一笑,臉上沒有半分的不快。


    看了看風蘊槿臉上的表情,風紫夜輕搖了下頭,道:“還笑得出來?一會父皇要問起罪來,可不是開玩笑的。”風紫夜以為平時她不在宮中,沒見過始帝動怒,才會這般隨心,看了不免多了份擔心。


    林公公朝風紫夜一行禮道:“奴才小林子見過六殿下!”


    風紫夜以眼神示意林公公起身,又朝風蘊槿道:“今日讓槿兒受委屈了,不管父皇今日要如何,六哥定會保槿兒平安的。敢打我們槿兒的人,六哥定不讓她好過。”說著,抬起手,輕輕撫了撫風蘊槿還有些紅的臉兒,心裏疼痛不已。


    看上風紫夜凝重的臉色,知道他心裏有氣,風蘊槿忙笑著寬慰道:“六哥,槿兒無事,今日打槿兒之人,槿兒亦不會放過她,自小能打槿兒的人並不多。何況一奴才。”


    輕點了一下風蘊槿的額頭,將其輕輕拉過,沉沉的道:“你呀!這性子雖是六哥喜歡的,可是這宮中畢竟不比外麵,你自小離宮,這宮中很多東西都已經變了。往後若再有這樣的事,可千萬別自己送上去,難不準就沒人能保了。”


    躲在風紫夜懷裏,如同她小時候躲在了母後的懷裏般的溫暖,嘴角輕輕揚起,小小的道了聲:“知道了,以後槿兒會小心的,今日不是還有六哥在身邊嗎。”


    今日是還有六哥在身邊,六哥能呆在她身邊,全是雪兒的功勞,當日六哥中毒若不是有雪兒在,怕今日她的六哥已經不知去向。想到這兒,心間的暖意一下子有些微的涼,道:“六哥,等這事過了,六哥陪槿兒上北魏山看看雪兒可好?”


    一聽,他何嚐不想,隻是現下國事緊張,他便是想,卻是走不開身。但還是沉重的回以一聲“好!”劍眉微微緊了緊,星眸暗了些許。


    放開風蘊槿輕拉起她的手,朝殿內而去,裏麵的哭聲從進宮門到現在好像都沒停過,反而有過之而無不極。劍眉又微緊了緊,最後淡淡散開。


    得到風紫夜的回答,心情也輕鬆了不少,與風紫夜手牽手大步進了殿。進殿後,看到始帝坐在正位,而惠貴妃整個人都好似掛在了他的身上,還一直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聲。始帝忙著安慰佳人,好似沒發現他們兄妹二人進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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