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麽麽卻先反應了過來,一把過去扶起徐麽麽便對著外麵叫道:“來人啊!不好了,清平公主把佛像弄壞啦!”


    那徐麽麽一聽,也反應了過來,跟著叫了起來。“哎喲,清平公主老奴那裏做錯了,您說便是,怎麽發這麽大的火用觀音菩薩來罰老奴,老奴知錯了還不行嗎!”說的甚是委屈,看她那淚眼婆娑的樣,倒真是冷依雪做的般。


    “你們……”冷依雪沒想到她們會把罪都推到了自己身上,本是氣急,卻無聲的冷笑開了。這裏容不下她冷依雪,不管她做沒做那些事,這些人都隻怕是要尋著罪名給她定罪呢。不覺便笑了開去。笑的那樣無奈與諷刺!


    王麽麽與徐麽麽不知道她為何而笑,隻覺那笑聲很是嚇人,她們從沒見過一個人冷著一張臉,卻笑的那樣的無害。


    那眸子明明是淡涼淡涼的,可是唇角卻掛著絕美的笑容。


    外麵的人聽了這邊的叫喚,很快便進來不少人,一下子便把佛堂擠滿。那王麽麽與那徐麽麽就更加賣力的演戲。“來人,快去稟明皇後娘娘,清平公主不服皇後娘娘的罰,把佛堂裏的觀音菩薩毀了。”


    那徐麽麽由王麽麽扶著,一邊吆喝著:“對,還把老身這身骨頭差點也毀了去。哎喲!”


    那些進來的人,一個個都知道王、徐兩位麽麽是皇後身邊的紅人,不敢得罪,便一一行了禮出了佛堂,前去皇後的乾清宮。


    “清平不知道什麽時候讓麽麽們這麽看得起,才回宮便想著法來對清平好,難道說以前麽麽們犯了事,也都是讓其他公主們擔著?”冷依雪一個冷眸看過去,那二人卻不當一回事,像是沒有聽到她的問話般。


    過了沒多久,便遠遠的聽到皇後娘娘擺架前來,與她同來的還有各宮的娘娘小主們!到了近前,隻聽門外太監行禮道:“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寧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林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門外太監一聲聲的叫著,隨著他們的叫聲,一一行進來各宮主子,那明皇後在前,一身的大紅鳳袍,上麵鳳凰翩飛,由宮女良緣扶著儀態優然的步入佛堂,後麵各宮主子一一跟上,一個個也是要儀態有儀態,要端莊有端莊,履步優雅。


    清平一看這陣式,心下微涼,看來皇後也有要將她除之而後快之意。如今在這麽多妃子們麵前,她冷依雪是開脫不了了。


    明皇後進了佛堂,先看了一眼地上碎了一地的陶瓷碎片,然後是震驚而後慢慢平定下來,換成怒火。“清平,真看不出來,你有什麽不滿大可衝著本宮來,何以用這麽極端的方法來抱負本宮。”說到最後一副傷心樣,好像誰欠了她似的。


    隻見那寧妃娘移步上前道:“清平,你回宮也有些時日,怎生這麽不小心,快跟皇後娘娘道歉!”說著伸手去拉冷依雪,走向明皇後又道:“皇後娘娘看在她還小的份上,這次就算了吧!”


    那寧妃是認得清平的,因為她與皇後娘娘是同時進的宮,自然舞帝當時封冷依雪為清平公主時也是知道的。其他的妃子大多是冷依雪出宮後才封的。所以與冷依雪並不熟識。


    其他娘娘紛紛議論道:“這是怎麽回事?”一個個不明所以。


    “妹妹,不是本宮不饒她,今天大家都看到了,佛像毀在她手裏,這要是皇上知道怕也是饒她不得的。清平,本宮讓你來閉門思過,本是好意,卻不想你逆性不改,處處與本宮為難。這佛堂可是老佛爺生前交代要好生看管的,就是皇上也幫不了你。”


    那寧妃一驚,牽著冷依雪的手緊了一分,然後才放開道:“皇後娘娘說的對,清平這次隻怕要受點罪了。”說著便站到了皇後身後,微低著頭,不再做聲。


    明皇後一臉心疼的看了一眼冷依雪道:“清平,雖說本宮寵你,可是這事可大可小,發個脾氣也得看看對象啊!這事,本宮也做不得主。來人,去請皇上來!”好像她真的很寵冷依雪般,但是隻有冷依雪知道,那張慈善的人皮下是多少黑的心肝。


    外麵進來一太監,行了禮便前去請皇上去了。眾人都圍在那裏眼觀鼻,鼻觀眼。都不說話,但都想說話。隻是因著皇後娘娘的威嚴在,一個個便都閉著嘴。


    有太監搬了椅子過來,給皇後與各宮主子坐,冷依雪依然如剛進來般立在那裏一動不動,一句為自己解釋的話都沒說過,因為她知道說了也白說。


    過了大概一個時辰的時間,外麵開始有所動靜。“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佛堂內一下子又鬧騰了起來,娘娘們一個個急急站起身,然後向門口迎去,以皇後娘娘為先到了門口。冷依雪也看向佛堂門口,看著那一捒光。慢慢、慢慢,門口那一捒光讓遮了去,出現一身明黃的身影,身邊有人小心扶著,到了門檻,那人又小聲道:“皇上小心!”


    聽到聲音,才知道是劉晉扶著皇上來了,明皇後上前行禮道:“臣妾叩見皇上!”


    眾嬪妃在明皇後之後亦紛紛下跪行禮道:“臣妾叩見皇上!”


    “奴(婢)才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外麵卻是久久沒有回聲,眾人就這麽一直跪著,誰也不敢抬起頭來看上一眼,待那身影入了佛堂,明皇後剛抬頭,便對上了舞帝那雙幽深中帶著老態的星眸。嚇的一個機靈又急急的將頭壓回去。


    舞帝一甩龍袍,入了正殿,一眼便看到冷依雪一個人跪在中間,其他人都分跪在佛堂兩則,而冷依雪向下是一堆碎陶瓷。舞帝看了又看,冷依雪依然沒有抬頭的意思,隻是靜靜的等候舞帝的處罰。


    整個佛堂此時安靜的嚇人,眾人在等待舞帝那一聲起身或是免禮,卻遲遲沒有聽到,過了不知多久,舞帝才開口道:“清平,這真是你所做?”舞帝一雙星眸掃向冷依雪,滿滿的不信,他不相信以冷依雪的聰明會犯這樣的錯。


    冷依雪以為舞帝會像小時候那樣,那些娘娘們說什麽便是什麽,從不會問她是否有做過,而此時卻問出這樣的話來,表麵上雖還是那副淡然的模樣,心裏已經是波瀾起伏不定。自她進宮來第一次,舞帝問了這樣一句話,讓她覺得這次的回歸改變了什麽。


    明皇後與那王麽麽、徐麽麽等人聽到舞帝的話,卻是一驚,手心開心冒冷汗,皇後一開始就沒想到舞帝會這般問,照以前的舞帝是決計不會過問的。


    安靜下來後的冷依雪抬頭對上舞帝那雙探尋的星眸,唇角掛上一絲笑容道:“清平知錯,請皇上下旨降罪!”說完再次將頭低下。


    跟在舞帝身後的侍衛與太監都是一臉的驚豔,他們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一張絕世容顏,隻是一個淡淡的笑,便能讓人覺得為此而死也值了。


    隻可惜了那些妃子娘娘們都無緣而見,因為一個個都是背對著舞帝的。要不,冷依雪隻怕又要不得安生了。


    舞帝也是一愣,他發現冷依雪與她的母親越來越像了,就連那表情都是那麽的神似,一個笑容就能把他的心抓的緊緊的。


    輕咳了一下,舞帝已經明白冷依雪是在為別人頂罪,以她那性格,吃什麽虧都自己忍著,不覺心疼萬分。“清平起來回話,你們也起身吧!”


    劉晉早在舞帝進門時吩咐了人去給舞帝抬了張軟椅過來,放在佛堂正中間。聽到他叫人起身,便小心的扶了舞帝上前坐下。


    眾嬪妃與皇後娘娘沒有皇上的話,都不敢坐,隻是起身轉向舞帝。舞帝抬手叫冷依雪道:“清平,你過來給朕說說,這是怎麽一回事!”


    王麽麽與徐麽麽一聽,嚇的差點又跪了回去,這樣的皇上是她們沒見過的,舞帝雖是一臉的嚴肅,可是叫冷依雪的語氣裏完全沒有那抹嚴厲。


    冷依雪向前行了幾步,在舞帝身邊站定,用眼角看了一眼王麽麽與徐麽麽,那二人早已經是嚇的不敢抬頭。兩人都是一手緊緊抓著手帕,一手揪著衣服邊兒。看到她二人的表情,冷依雪隻是清眸揚了揚,臉上還是那一抹淡笑道:“回皇上話,佛像確是清平不小心撞著的,皇後娘娘本是出於好意讓清平學著點宮中的禮節,不想清平跟兩位麽麽學著學著一個不穩,佛像就……成現在這樣了。”


    為了說的逼真一些,冷依雪越說越小聲,可是舞帝那精明的星眸卻什麽也探不出他在想什麽,看過去隻剩那一抹幽黑。


    “皇後,是這樣嗎?”舞帝厲眸掃向明皇後,要她給個說法。


    明皇後向舞帝福了福身道:“臣妾當時也沒在場,是後來徐麽麽與王麽麽告知臣妾,臣妾才過來。”


    舞帝一改之前的平淡,一轉眼便嚴厲的問向皇後“那是皇後讓人教清平宮中禮節的吧!”


    明皇後一聽,咚的一聲便跪了下去道:“臣妾知錯了,是臣妾讓麽麽們教清平禮節,沒想到臣妾的好心,辦了壞事。”好似她真的有錯般,楚楚可憐。


    舞帝看了一眼,才道:“朕知道皇後是為清平著想,可是清平才剛回宮,禮節可以慢慢學,皇後不用急在這一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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