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初戀情人


    元昱踱回桌邊,端起咖啡又踱了回來,高大的身子倚在玻璃上,喝了一口冷了的咖啡,銳利的眸子凝視著窗外傾盆的大雨,眸光迷離,心底那個漸漸不願去碰觸的憶記,如此場驟雨紛至,洶湧而來……


    那年盛夏,對十七歲的元昱來說,是個酷暑!而這個夏天裏的某一天,被元昱定義成極為複雜的一天。


    這天,在g市,烈日當空,直直地照射在黝黑的柏油馬路上,一團團的熱氣蒸騰著直撲麵而來。


    一輛黑色奔馳“嘎”地停在路邊,車門打開,兩條長腿從車裏伸了出來,接著,是一張稚氣未脫卻在英俊中帶著傲慢不羈的臉麵,甚是薄情的唇緊抿著!


    “少爺,夫人叫你回家!”車裏的司機恭敬而小心地提醒著。


    “煩!晚飯時間,我自然會回去!”濃眉皺成川字,眯著的眼閃著不耐。少年“呯”地一下大力關上車門,雙手插在褲袋裏頭也不回地走上人行道。


    “shit!”少年走了幾步,就被撲麵而來的熱氣薰得頭暈頭眩。他開始後悔,為何好端端的有豪華轎車不坐卻要在這人行道上受罪。


    他是賭氣下的車,想著讓家裏那兩個霸道獨裁的父母著急一下,可才走了這幾步,他就想要放棄賭氣出走的想法了。但剛才在電話裏跟媽媽發了那麽大的脾氣,實在不好現在回去。


    眯著的眼到處張望,見人行道一側有間咖啡閣,少年沒多想,快步鑽了進去。


    這個少年,正是元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十七歲的元昱。


    侍應端上一壺咖啡,小心地斟了一杯移至元昱麵前。元昱端起咖啡大口喝了一口,如鷹般的眸光久久地落在外麵冒著熱氣的黝黑馬路上。


    隻是,前一刻還豔陽高照的晴天,卻不知何時聚攏了滿天的黑雲,傾刻間,隨著轟鳴的雷聲,天空被幾道巨大猙獰的銀光撕裂,豆大的雨珠劈劈啪啪地打在馬路上,熾熱的路麵頓時如仙境般彌漫了一層繚繞霧氣。


    操!這鬼天,真應景!


    元昱在心裏暗罵一句。(..tw無彈窗廣告)


    在接到媽媽的電話前,他的人生,如剛才的豔陽天一般晴朗美好!但接了媽媽的電話之後,他的人生,便如現在外麵雷電交加的暴雨天一般陰霾滿布。


    “7月25日”


    元昱又喝了一大口咖啡,豎起修長的食指,在蒙了一層水汽的玻璃上劃出清晰的印記!


    7。25,元昱默默在心裏念著,這天,是他有生以來最倒黴的一天!


    就在元昱心裏暗罵遠這鬼天氣,然後開始暗罵自己那對可惡霸道無理的父母之時,在逐漸清明的玻璃外,一個窈窕身影吸引了他的全部視線。


    人行道上,撐著一方透明雨傘的窈窕身影越來越近,近看,可以看到女子一頭披肩烏黑直發,穿著一襲白色衣裙,風揚起黑色的秀發和白色的裙擺,說不出的飄逸感覺讓那女子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一般聖潔出塵。


    元昱如炬的目光,第一次因著女性而移動,他定定地看著女子曼妙的身影隱沒在轉角。


    元昱心裏升騰起無數惋惜和失落的泡泡,低頭,手扶上咖啡壺,將最後的咖啡全部倒在杯裏。


    “呼!”


    他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果然是有夠倒黴的一天!


    揚手叫侍應結了賬,一口氣將杯裏剩下的咖啡喝光,霍地站起來,低著頭準備離去。


    “啊!非常抱歉,剛才路上塞車,我來晚了!”


    清脆悅耳的女聲在對麵傳了過來,元昱抬起頭,愕然地盯著站在桌子旁邊的亭亭玉立的如仙女下凡的女子。


    女子容貌絕色卻尚帶著幾分稚氣,一看,不過是十五六歲少女,一頭披肩黑發直直地垂在纖細的肩膀上,一襲白色衣裙襯著如雪的肌膚。


    這少女,無疑正是剛才讓他隻是瞥見身影便失魂的少女!


    “對不起,你等很久了吧?”


    少女櫻唇輕啟,如星辰般閃亮的眸子落在桌上空了的咖啡壺和杯子,抱歉地笑著,施然在他對麵落座。


    元昱迅速拉回自己出竅的元神,連忙坐下。看少女垂下長長的睫毛斯文地放好包包整理著裙擺,他知道,少女,認錯人了!


    “哦!沒事,我也是剛到!”既然上天給了他這個機會,他決定將錯就錯,出口安撫著少女。


    少女整理好裙擺及包包,抬眸,對上元昱專注的目光。


    “都怪我,太過淡定了,以為提早半小時出門就ok!殊不知碰上塞車,唉,我這該死的壞習慣。”


    少女似是解釋又似是自嘲,揚起的睫毛之下,黑如漆的瞳孔閃著琉璃一般的光澤。秀氣的鼻子上沾著一顆晶瑩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顯得格外的調皮可愛,極好看的唇一開一合說著抱歉的話。


    專注地瞅著少女的元昱,與少女目光相接的那一刻,腦門仿如被磚頭砸到一般疼痛眩暈,就連他那顆自謔為天下最強壯的心髒,也漏跳了幾拍。


    這一刻,這名陌生卻帶給他無比震撼的少女,驟然地開啟了他心裏那道懵懂的情感之門,於是,他又認定,這一天,是他有生以來最美妙最幸運的一天!


    但是,這份幸運和美妙卻沒有維持多久,就在元昱組織著言語,要跟少女說些什麽,諸如問她叫什麽名字,問她的聯係電話之類時,少女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小桃,嗯,我到了。找到了呀!我現在就坐在他對麵喲!你要跟他說兩句嗎?”


    少女說著,帶笑的眸子迅速地掃過元昱。


    “啊?不是吧?在左邊第一卡座?不是靠大街的第一卡座?”電話那邊的小桃估計是告訴她正確的方位,少女的聲音瞬時變得極為尷尬。


    “嗯……嗯,好的,我馬上過去!”


    少女掛了電話,臉上一片紅暈,就連鼻尖及耳根都紅得像熟透的桃子,尷尬萬分開了口。


    “啊!這位帥哥,真對不起,我認錯人了!非常抱歉!”


    說著,少女紅著臉,微微彎腰向元昱一再地說著抱歉,然後拿起包包踮起腳飛般跑走了。


    元昱眼睜睜地看著少女亭亭的身影像彩蝶般翩然飛走,心裏說不出的懊惱及鬱悶。


    少女離開之後,坐到了離元昱距離大概六七米左右的左邊第一卡座上,元昱揚手叫來侍應。


    “給我來壺摩卡!”


    侍應楞了一下,元昱挑眉。


    “怎麽,結了帳不能再點?”十七歲的少年,居然有著和他年齡極不相符的如王者一般的淩厲威嚴。


    侍應被他瞪了一眼,連忙低下頭。


    “呃,先生你誤會了!請稍等!”


    很快,待應端了一壺咖啡上來。他慵懶地靠在椅背,悠然地喝著咖啡,目光,卻不時地往對麵卡座裏瞄。


    少女笑容滿臉地和她對麵的男子說著話,從樣貌及衣著來看,那位男子也不過是十六七歲的樣子,遠遠看著,也是長得極帥氣的小夥。


    元昱就這樣端著咖啡看過去,那邊的少女,似乎感覺到他的目光,眸光也似有意無意地掃過來,笑容在她臉上漸漸隱去。


    看樣子,自己這樣盯著她看,估計是讓她不安了。元昱收回目光,繼而豎起耳朵,想要聽聽那一男一女的談話內容。


    但這左右兩排卡座相隔了六七米,中間又擺放著些室內栽種的綠籮,整個啡閣還繚繞著輕快的樂曲,元昱縱是有順風耳,也無法聽到那邊的片言隻字。


    咖啡很快又喝了半壺,少女和男子好像越來越熟絡,因為,元昱隱約聽到少女清脆的笑聲。


    他轉頭望向馬路之外,卻意外地發現玻璃上朦朧映出少女和男子的影像,縱是模糊卻更顯得少女如夢幻的美。


    玻璃上他剛才用手指劃出的“7月25日”,早就不見了。隻映著,少女那張稚氣卻美豔的臉孔。


    他想要一直看著這張臉孔,但可能是喝了太多咖啡,讓終他忍不住去了一趟洗手間,解決完,元昱對著鏡子,看著自己映在鏡子裏那張年輕卻極帥氣的臉。


    下巴很幹淨,用手摸摸,還是能感覺得到刺手的胡碴子。


    他對著鏡中的自己勾起唇輕笑:靠,我是十七歲的男子漢,喜歡她就放馬去追就是了!在這患得患失鬱悶個屁!


    他心裏隱隱有種直覺,那少女,對自己也有著莫名的好感!


    認知到這個的元昱,對著鏡子給自己打著氣!


    他想,呆會出去,就帥氣地走到她麵前,先是拋個無敵電眼,然後對她說。“嗨!你好,我叫元昱,我想要認識你!”


    十七歲的元昱,自以為自己是男子漢了。但他,在感情上畢竟隻是個青澀少年,他帥氣地在洗手間的鏡子前練習了十多遍,自認臉部肌肉沒有一點僵硬感,笑容十分地俊美引人,語氣不卑不亢,用語十分地得體之後,這才自信心十足地健步走回大廳。


    本來信心滿滿的他,目光掃過左麵的卡座,卻傻了眼!


    剛才還和男子一起坐著有說有笑、喝著果汁吃著點心的少女,已經不見了影蹤,隻留下,兩個空了的杯子、一個空碟子,還有就是空無一人的座位!


    於是,元昱十七歲的這一天,7。25,又再被他再貫上多一個定義。這一天,被他重複定義為他有生以來最傻b的一天!


    在十七歲的夏天——7月25日,他初次嚐到了愛戀的滋味。


    那種疼痛夾著眩暈加上心口窒悶快要喘不過氣來複雜感覺,之後的歲月,他再也沒有嚐試過。


    而那股酸酸甜甜中卻又帶著些咖啡的苦澀滋味,之後的年月,不時在他口中泛起,或濃或淡若有若無,有時明明似是要忘了,卻總也揮之不去繚繞心頭!


    ……


    ------題外話------


    謝謝【季末憂殤】【大寶愛拉芳】兩位親的花花,麽麽,親一口。


    謝謝【季末憂殤】【大寶愛拉芳】【rabbit115】【hyy9125】【沫宸惜】幾位親的留言鼓勵。抱!逐一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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