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瞳的攤位前,吳海昌漫不經心的目光從玉瓶上掃過,最終落在葉瞳端著的藥膳上麵,濃鬱的香味令他食指大動,轉頭看了看那口鐵鍋,他詢問道:“藥膳賣不賣?”


    “不賣!”藥奴頭也不抬的回答。


    吳海昌眉頭微皺,說道:“購買丹藥可否喝碗藥膳?”


    藥奴看向葉瞳。


    葉瞳淡然說道:“不可。”


    吳海昌凝視葉瞳,忽然咧嘴笑道:“小兄弟既然住在這桃苑客棧,想必不是郡城本地人吧?”


    葉瞳問道:“想威脅我?”


    “這個……”吳海昌啞口無言,他還真是這個意思。


    葉瞳搖了搖頭,歎氣說道:“今天的藥膳,除了我之外,外人吃不了,不是我不想賣給你,畢竟能賺錢的買賣,誰會無緣無故往外推呢?”


    吳海昌一愣,有些疑惑的問道:“何出此言?”


    葉瞳想了想,說道:“十兩藍銀,為你解惑。”


    “你……”


    吳海昌大怒,但他養氣功夫還算可以,當下瞪著葉瞳說道:“看你年紀小,我不跟你一般見識,想要藍銀沒問題,但你必須要給我一個解釋,如果你的解釋我不滿意,別怪我欺負你們這外鄉人。”


    “可以!”葉瞳淡然笑道。


    吳海昌摸出十兩藍銀,丟在攤位上說道:“解釋吧!”


    葉瞳從碗裏夾出一根草根,詢問道:“你可否懂得藥材?是否認識此物為何?”


    吳海昌皺著眉頭,仔仔細細觀察片刻,冷笑道:“虛張聲勢,這就是普通的藥材而已,有什麽值得說的?”


    “不是!”


    他身旁,一位剛剛到來的老者臉上露出了驚駭的神色,死死盯著那根草根說道:“這是百屍根,內含劇毒,哪怕是一隻劍齒狼,吞服一滴百屍根裏的毒液,也會在彈指間被毒死,少年郎,你是瘋了嗎?竟然在藥膳裏放置這種劇毒之物?”


    老者的話,令吳海昌麵色大變,他不認識百屍根,但卻聽說過啊!


    葉瞳露出一抹笑意,點頭說道:“老人家倒是見識淵博。”


    說著,葉瞳又從碗裏挑出一條蟲子,看向吳海昌問道:“你是否知曉它是何物?”


    吳海昌通清楚毒蟲後,腳步瞬間倒退數步,看著葉瞳駭然說道:“你真是瘋了,這是血蜈蟲啊!你你你……你這到底是滋養身體的藥膳?還是用來自殺的毒藥?”


    葉瞳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笑眯眯問道:“十兩藍銀,你現在還覺得花的冤枉嗎?”


    “咕嚕……”吳海昌咽了口口水,心有餘悸的連連搖頭,他還沒活夠呢,如果剛剛這少年真給他一碗藥膳,恐怕他現在已經被毒死了。


    可是這少年明明喝了藥膳,為什麽他沒事?難道,這藥膳有古怪?


    吳海昌是位精明人,沉默片刻後,說道:“你在用毒根和毒蟲嚇我,其實這藥膳是被處理過的,沒有毒吧?”


    葉瞳沒想到眼前男子竟然還不死心,難道他真的這般貪戀美食嗎?


    吳海昌再次說道:“出個價吧!我買一碗藥膳,這藥膳裏到底有沒有毒,一試便知。”


    葉瞳轉頭看向藥奴,詢問道:“咱們居住在桃苑客棧,支付了多少藍銀?”


    藥奴說道:“三千兩。”


    葉瞳看向吳海昌,聳了聳肩膀說道:“你聽到了?如果你願意支付三千兩藍銀,我倒是可以給你一碗,至於喝完之後你是否還活著,就跟我沒有半點關係了。”


    “不要試。”旁邊的那老者忽然說道。


    吳海昌壓下怒氣,開口問道:“為何?”


    老者仔仔細細打量著葉瞳,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少年郎有問題,他……”


    吳海昌問道:“他怎麽了?”


    老者搖了搖頭,苦笑道:“或許是我猜錯了吧!總之,我勸你不要嚐試,花錢買死亡,是一件愚蠢的行為。”


    吳海昌惱怒說道:“誰說我會死?三千兩藍銀是吧?沒問題,這是三千兩藍銀銀票,回頭如果我檢驗過後,這藥膳沒有毒,我要你好看。”


    “唉,這大清早的,晦氣啊!”葉瞳看著吳海昌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個死人。


    吳海昌轉過身,對著身邊人低聲吩咐幾句,那人頓時快步離開,當吳海昌接過一碗藥膳後,並沒有喝下去,而是靜靜看著碗裏,好像是等待著什麽。


    葉瞳喝完兩碗藥膳,把碗遞給藥奴,然後才看向已經圍聚過來的十幾人,淡淡說道:“如果要看熱鬧,就請讓一讓,我這裏是賣丹藥,還請諸位不要打擾我做生意。”


    圍觀在旁邊的十幾個人,聽到葉瞳的話後頓時往後退了退。


    那位老者沒退,他的眼神移動到玉瓶上後,頓時眼睛一亮,當他看清楚玉瓶上雕刻的字跡後,開口詢問道:“玉瓶上雕刻的文字,是否丹藥的名稱?”


    “是!”葉瞳毫不猶豫的說道。


    老者拿起一瓶,拔開瓶塞聞了聞,頓時驚訝道:“真是聚氣丹?而且品質好像還挺不錯。這一瓶裏有幾顆聚氣丹?價格如何?”


    葉瞳說道:“一瓶十顆,整瓶出售,一共八千兩藍銀。”


    老者驚訝道:“這麽便宜?”


    便宜?葉瞳露出古怪神色,說道:“好吧,是我記錯了,一瓶一萬兩藍銀。”


    “咳咳……”


    老者一口氣沒提上來,接連咳嗽好幾聲,他看著葉瞳,差點就想一巴掌抽過去,這年頭還有這般坐地起價的?就因為自己說了句便宜?


    “八千兩,我買了。”老者說道。


    “一萬兩,少了不賣。”葉瞳不動聲色的回了一句。


    “算老夫嘴賤!”老者露出頹敗神色,直接掏出四張麵值一萬兩藍銀的銀票,詢問道:“其它丹藥也是這般?”


    葉瞳說道:“四種丹藥,每瓶都是十顆,價位相同。”


    老者說道:“我各買一瓶,銀票你收好。”


    開張大吉,令葉瞳倒是有點滿意,說道:“本來,每個玉瓶要單收一千兩藍銀,但看在你是我第一個客人的份上,就給你免了。”


    “免你個頭!”老者聞言翻了個白眼,拿著四瓶丹藥轉身就走,但走到十幾米外後,仿佛又想到了什麽,然後轉身返回,站在一旁打量起吳海昌,他想要知道,那碗藥膳到底有沒有毒?


    很快,離開的那人便牽著一頭肥豬到來。


    吳海昌把碗遞給那人,沉聲說道:“把這碗藥膳給我灌進它肚子裏。”


    用豬玀試毒?眾人恍然大悟,一個個頗感好笑。


    隨著一碗藥膳被灌進豬玀的肚子裏,短短幾個呼吸間,那豬玀便猛地哆嗦了幾下,然後轟然倒地,七孔流血。


    “死了?”眾人麵麵相覷,臉上均是流露出了駭然的神色。


    他們覺得後勃頸涼颼颼的,心裏想著如果那碗香氣撲鼻的藥膳如果被自己吃了,恐怕比豬玀的下場好不到哪去吧?


    吳海昌那顆心更是冰冷一片,俗話說不到黃河不死心,他看到豬玀被活活毒死的場麵,終於明白葉瞳說的沒錯,藥膳裏麵存有劇毒,可是為何他會沒事?


    老者湊到攤位前,眯著眼睛問道:“小哥,你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葉瞳睜著眼睛說瞎話:“我百毒不侵,這藥膳對你們來說是毒藥,對我來說卻是補藥,老人家,我的回答您滿意嗎?”


    老者皺眉說道:“有點不滿意。”


    葉瞳沒好氣的說道:“好奇心害死貓,您老人家悠著點。”


    老者發現,自己就不能好好跟葉瞳說話,隨著一聲冷哼,他轉身朝著遠處走去,心裏則在盤算著,回去後一定要派人打聽打聽葉瞳的來曆。


    整整一天,葉瞳才賣出去一小半的丹藥。


    第二日。


    葉瞳喝完藥膳,便再次擺攤出售丹藥。


    “咦?這家夥竟然又把攤位擺出來了,難道他不清楚,固定在一個地方行騙,一旦被發現後,會被別人給活活打死嗎?”昨日經過的兩名青年再次到來,那位看上去老實敦厚的青年說道。


    眼角帶疤的青年撇嘴說道:“這年頭腦殘的人很多,更何況是個毛都沒長齊的毛頭小子?走走走,咱管他幹嘛?”


    兩人搖著頭,結伴離開。


    中午時分。


    “就是那裏。”一道洪亮的聲音在附近響起,緊接著,四五名青年箭步趕來。


    葉瞳打量著幾人,詢問道:“諸位,購買丹藥嗎?”


    為首的錦袍青年掛著傲然神色,用鼻孔哼出一股冷氣,問道:“聽說你這裏出售的丹藥,一萬兩藍銀就能購買一瓶?十顆?”


    “是!”葉瞳點了點頭。


    錦袍青年說道:“給我個麵子,每瓶一千兩。”


    葉瞳好奇道:“你的麵子很值錢嗎?能值九千兩藍銀?”


    錦袍青年沒聽出葉瞳話裏的嘲弄意思,傲然說道:“我小霸王高虎,可是這郡城大名鼎鼎的人物,麵子自然很值錢,有些人想巴結我,我還懶得搭理他們呢!你們幾個,還愣著幹嘛?把這攤子上的丹藥都給我裝起來。”


    “慢著!”葉瞳站起身,淡淡說道:“別人想巴結你,那是別人的事情,在我眼裏,你的麵子一文不值,想買丹藥,拿錢,沒錢就別在我這裏囂張跋扈。”


    聽到葉瞳的話,小霸王高虎勃然大怒,仿佛受到了多大的屈辱,怒罵道:“該死的家夥,我看你是找死。”


    “啵……”葉瞳拔開一個玉瓶瓶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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