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事的事情刻不容緩,第二日,皇後便命了細細去招了一些道士來,聽說,這些道士並不是郢國人士,是外邦人,正巧路過郢國,且名聲較大,甚至還有人推薦,所以細細別決定用他們。


    皇後見過道士們之後,覺得行頭還是比較足的,所以便應允了,命了細細先帶了道士們去禦承宮。


    此時,湛王正在批閱奏折,道士們齊齊帶著各式各樣的麵具,進來了,就這樣直直地站著,透著麵具的眼睛孔看著湛王。


    不行禮,也不言語。


    公公大聲嗬斥道:“大膽,見到皇上還不快下跪!”


    領頭道士道:“我們主張人人平等,而下跪是低人一等的表現,恕難從命。”


    “大膽……”公公愈加不滿,正要說話,便叫湛王喝退了下去。


    聽說過這些道士都是外邦人士,湛王也便算了,道:“那請道長開始吧,道長若是有需要便盡管開口。”


    “那請皇上暫且出門等候吧。”


    湛王點頭,出了門去。


    其中一個道士俯身靠近領頭道士耳際道:“趙天師,為何不現在就殺了他?”


    趙將軍眸子一緊,問道:“我們現在的身份是什麽?”


    “道士。”道士低下頭,答道。


    “那道士應該做什麽?”


    “做法。”


    “大家準備好,開始做法——”趙天師故意提高了聲音,好讓在門外的湛王聽見。隨後,他秘密指示了兩人去門口守著,其他人各就各位做法,他則去做一些早就計劃好的事情。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這場法式就完成了。


    趙天師開門迎了湛王進來。


    湛王剛進門就聞見了一陣強烈的燒符紙的味道,不覺皺起了眉,卻也不多說些什麽,隻是道了謝。


    趙天師也不多留,告辭道:“若是皇上再無要求,那我們就前去芳儀宮做法了。”


    **


    細細前來稟報說道士們已經過了芳儀宮來了,皇後也舒心了不少,想著今兒做完了法事,去了汙穢,再命了太醫配上一副安神茶,那湛王就可以安然入眠了。


    趙天師帶了道士進去,一言不發便徑直進了皇後的寢殿去,細細想要阻攔,卻被一名小道士攔下,輕聲道:“姑娘,你看天師嚴肅的神情,他定是發現了什麽東西,別打擾他!”


    細細臉色一變,看了皇後一眼,於是弱弱地退到一邊,不再言語。


    這時候,趙天師從寢殿出來,走近皇後,俯身耳邊輕聲道:“莫怪貧道語氣不和,貧道在皇後的寢殿中感覺到了一種別樣的味道。”


    皇後臉色一緊,難道寢殿中有什麽亡靈?皇後也壓低了聲音道:“請天師道來。”


    “有冤魂徘徊,還有,出家人不問情世。”趙天師頓了頓,繼續補了一句,“想必娘娘心裏清楚。”


    冤魂……情世……


    皇後心中默念了一遍,忽然恍然大悟,難道,那個“自盡”的奴婢一直在這裏徘徊,還有連老天爺也不允許這種關係嗎?皇後正擔心著,繼而又聽見趙天師道:“娘娘就放心地將此事交給貧道。”


    皇後露出感激之情:“本宮自會重重賞天師,那就請天師做法吧。”


    “請皇後在外殿稍作休息。”趙天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趙天師當著皇後的麵命人在寢殿中擺放了一個香爐,且點上了一種熏香。最後,用這香熏了寢殿裏裏外外一遍,法事就算是完成。


    皇後問道:“這香……能否請教天師一番?”


    趙天師神乎其微地搖頭,低聲道:“天機不可泄露。”


    此話一出,皇後便不再多問,隻是道了聲謝後,命了細細賞賜手中的銀子,便送了出去。


    無論是心裏作用還是什麽,皇後隻覺著心裏輕鬆多了,連寢殿裏的空氣都是清香撲鼻的。她走進去,站在香爐的邊上,端詳了許久,拿開了蓋子瞧瞧,裏頭正冒出嫋嫋煙氣來。


    細細送走了之後折回來稟報道:“娘娘,剛剛天師走前留了奴婢這熏香,囑咐奴婢說一定不能斷了這香,說是點上六六三十六天,就沒事了。”


    皇後點頭,隻要她和湛王好,便是什麽都好。


    ****


    已經是過了三天了。


    婉寧一行人還是留在惠山,不去任何地方。婉寧問起,龍承燁也是不答。即便是她走,這冰天雪地,她一個人也走不出去。


    儲備的幹糧就快要消耗光了,定然是要補充的呀。龍承燁卻一副不慌張的樣子。


    婉寧站在算是一座瞭望塔式的塔上,無論雪月如何勸說她也執意不肯回屋子去,雪月也隻好多取了幾條裘貉來。


    在夜幕降臨的時候,雪月又是勸說,隻是婉寧還是不肯,有些不滿,便退了她下去,獨自一人。。


    回屋子做什麽,雖然已經被打掃幹淨,卻始終是無邊的寂靜,她寧願坐在這裏眺望這漆黑的夜空,也不願回那封筆的屋子裏去。


    這時候,外頭的樹林中竟出現了一道亮光,且亮光朝婉寧的方向快速移動著。


    婉寧心中一驚,心想不會是湛王派來的殺手吧?


    亮光愈發接近宮殿了,婉寧趕緊下了塔去告訴龍承燁他們,在寒風中披著厚厚的裘貉跑著,真是一件體力活,於是婉寧幹脆脫掉了裘貉,這樣可以跑的快一些。


    看不見亮光的地理位置,婉寧心中有些擔心,但眼下趕緊告訴龍承燁他們比較好。


    婉寧急急地推門進去,龍承燁他們圍著火堆取著暖,她道:“不好了,有人朝著這邊來了!”


    龍承燁心下一緊,是他的人,還是湛王的人?是福,還是禍。隻是暫時,他也不能確定。所以,還是覺得先躲起來比較好。


    “快熄了火,先躲起來!”龍承燁說道。


    宋太醫道:“你們先躲起來,我去門口看著,我若稱呼自己為鄙人,那就是我們的人,若是小人,那你們快逃!”


    “不行!宋太醫,你要照顧少爺的身體,我去。”包公公立馬站出來抗議。


    他們的人?快逃?


    婉寧一時沒反應過來,手卻被龍承燁抓著,尋了一個地方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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