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一直記得。”盈貴人行禮說道。


    情妃沉迷的眸子斜睨了盈貴人一眼,“唔,那如何?”


    “娘娘放心,臣妾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盈貴人願意幫情妃做事,一來確實是不滿婉寧的教訓,還有就是,那晚上,她根本就沒有被寵幸,此事若是傳出去,哪還有她的立足之地。貴人的位份已經不算低了,隻是,她想要的,更高。


    ****


    天氣真是愈發的寒冷了,婉寧手中抱著雪月準備的小暖爐,手上的溫度才被一直保持著不下降。不知別個宮裏的妃嬪如何,婉寧隻知自己的凍不死的,隔一陣子就有炭火、禦寒衣物往清婠宮裏麵送,也許,是她正得寵的原因吧。


    如今已是十二月初一了,想想離過年,連一個月的日子都不到了,隻是奇怪,郢國的冬天,竟還沒有下雪。


    婉寧坐在屋子裏,卻實在是悶得慌,想出去走走吧,又不知道去哪裏。想來也是覺得好笑,真正的寒冬臘月,她竟沒興趣出去瞧瞧了。她起身,開了房門,外頭冰冷的氣息一下子就撲麵而來了,雪月以為婉寧是要出去,趕緊拿了裘貉過來給她披上,然後勸說:“娘娘,外頭冷,還是待在屋子裏暖和。(..tw棉花糖小說網)”


    屋子裏,的確是暖和。


    婉寧其實也沒真的打算要出去,原本的高牆就顯得寂寥,如今,更甚了。忽而,她瞧見了院子裏一處花開了。她被梅花吸引了,徑直朝了梅花走去,雪月趕緊攏了攏她的裘貉,快步跟上。


    嗬嗬,這寂寥的冬日,也隻有這小東西,能帶來一絲生氣了。


    婉寧伸手,將一朵梅花折下,細細地賞玩著。賞玩著久了,忽而隻覺得頗有感觸,她與梅花的命運,可不是相似極了麽。


    雪月也難得見著婉寧會很專注地瞧著一樣東西很久,雖然她擔心婉寧出去會受了風寒,隻是,婉寧能露出一絲微笑,這也是她做奴婢應盡的責任。


    “娘娘若是喜歡這梅花,那禦花園可是個賞梅的好去處呢。”雪月提議道。


    也是,她怎麽就將這一點忘了,禦花園就是一個巨大的植物園呀。


    婉寧欣喜,道:“那本宮就去瞧瞧。”


    雪月摸了摸婉寧手上的暖爐,已經不怎麽熱了,怕是等下出去不久便會涼了,於是她囑咐婉寧先回屋等著,她去換了暖爐就回來,順便她也讓齊月下去準備好薑湯。[..tw超多好看小說]


    **


    萬花凋零,卻獨剩梅花爭奇鬥豔。


    走入這梅花之海,隻覺得心曠神怡之感,婉寧忍不住折下一朵,放在鼻尖輕輕聞了聞,味芳香而濃鬱。


    “臣妾參見晚妃娘娘,娘娘吉祥。”


    忽而聽得有人行禮的聲音,婉寧回頭,是盈貴人。


    “唔,貴人不必多利。”婉寧不動聲色。


    盈貴人,婉寧與她見過一麵,唯一見得一次麵,還是鬧了一些不愉快。


    覺得與她沒有共同語言,所以婉寧便也不再理會她,隻顧自己在這梅花之中折賞把玩。隻是,突然出現了一個外人,婉寧覺得渾身不自在。


    這時候盈貴人道:“娘娘喜歡梅花嗎?臣妾也甚是喜歡。”


    “哦?是嗎?”婉寧淡淡地答道。


    “萬物凋零,卻唯獨梅花傲霜而立,可見梅花之精神是多麽難能可貴。”盈貴人伸手,卻沒有折下,隻是撫了撫梅花的花瓣,忽而變得有些傷感,“娘娘這樣輕巧就將她折下,它明明是遺世獨立,卻……”


    被她這麽一說,婉寧還真有些窘迫。不過隨即,婉寧微微一笑,將手中的梅花遞於盈貴人麵前,道:“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本宮覺得既然喜歡一樣東西,總是要將它留在身邊才覺得放心。盈貴人卻偏偏隻是在它身邊默默守護著,也難保何時它不受傷害。”


    盈貴人臉色微微一變,那日沒有細細地打量婉寧,今兒才算是真正見識了,看來,嘴上功夫真是鬥不過婉寧呢。她笑著接過婉寧遞過來的花:“臣妾受教了。”末了,似乎是想起了些什麽,補充道,“今兒難得看見姐姐,臣妾也未熟悉過這禦花園,想姐姐帶著臣妾隨便走走,可行……”


    “這是本宮應該做的。”不過是兩個人走一走罷了。


    盈貴人笑著扶上了婉寧的手。


    一路上,盈貴人對四周的景物都充滿了好奇,一會問這,一會又問問那,婉寧隻是覺得煩悶,若是要賞花,怎還挑了冬季這個死氣沉沉的季節。


    “娘娘你看,這湖裏都結了一層冰呢。”


    兩人不知不覺走到了湖邊,盈貴人指著冰麵激動地說著。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的確,有冰層,但不是很厚,一個人掉下去,就足足可以摔出一個窟窿來。


    雪月擔心,上來說道:“娘娘,小主,湖邊危險,不如回去吧。”


    盈貴人不悅地斜睨了雪月一眼,道:“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語畢了,猛然想起,雪月是婉寧的侍女,自己剛剛真是太失禮了,於是趕緊道歉,“臣妾剛剛有所失禮,望娘娘恕罪。”


    婉寧淡然一笑,“不礙事,雪月也是擔心我們。”


    蒼國的每一個冬天,湖麵上都會結上厚厚的一層冰,上麵都可以站人。還有,她坐在一塊木板上,木板一頭被線拴著,線被趙則寧牽著,趙則寧在前頭跑著。然後,他帶著她,滑過了這冰涼的湖麵。刺骨的寒風吹在她細嫩的臉上,卻是一點都不覺得疼。這,是她此生最快樂的回憶。


    “呀,娘娘你看,冰層下好像有魚兒有過呢!”


    盈貴人一時激動,想要走近去看,隻是忘了手還抓著婉寧的手,所以婉寧沒留神,身體被她硬生生地帶向了前……


    前幾天才下過雨,冬日裏,且溫度較低,水分不好蒸發不說,都結起了一層薄冰了。


    本來就毫無防備,現在加上地上起了薄冰,止不住腳下一滑,婉寧的身子栽倒在地,向前滑去……


    盈貴人被嚇得失了方寸,一時間竟然放開了抓著婉寧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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