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寧回了清婠宮去,容答應聞了龍承燁染了風寒的消息,忙是迎了出來問婉寧皇上情況如何。


    眼前還浮現著他那疲倦的臉色,婉寧不禁歎了一口氣,道:“燒退了,應該是沒有什麽事了,現在休息下了。”


    容答應不再多說什麽,然後扶著婉寧進了屋。


    “對了,晚姐姐,早上給皇後娘娘請安的時候,情妃姐姐又……”容答應欲言又止。


    婉寧抬眸瞧了她一眼,四目相對後,她慌張低下了頭,一種不敢開口的神色。也是,早上走得匆忙,又未來得及交待她告知皇後一聲。情妃那女人還能說些什麽,除了說些她不守規矩之類的話,難不成還能誇獎她麽。


    婉寧抿了一口茶,禦承宮那幅畫已經夠折磨她的了,情妃又不知道暗地裏要搞些什麽出來,無奈,她開口:“罷了罷了,除了說些我不好的話,還能說些什麽。”


    婉寧竟能猜出她要說些什麽,容答應似乎有些驚訝,隨即道:“姐姐怎會知道娘娘說些什麽呢,莫不是,姐姐與娘娘曾經有些過節?”


    婉寧忽而冷了顏色看了容答應一眼,她猛然間意識到自己是說錯話了,慌忙道歉。


    說到要有過節,總得有個前因後果吧。婉寧理到現在都還沒有理清,隻是,兩人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誰都不能回頭了。


    “都是自家姐妹,怎會有過節一說。”婉寧起身執了容答應的手,繼續道,“如今你也不比住在丹靜軒,一言一行,可是許多人盯著。”


    容答應心想,婉寧說的對,皇上很少踏足丹靜軒,可是清婠宮不一樣。皇上走到哪裏,哪裏就是被關注的焦點。誰都無法預知,在暗中,有多少雙眼睛都在盯著你看。


    “姐姐教訓的是。”


    ****


    一直以來都是雪月跟著婉寧左右,齊月甚少,想來瘟疫之後,就更少了,即便是有幾次婉寧想她陪著去走走,她也因得過瘟疫這樣的托詞執意不肯出去,隻是,雪月有事出去了,婉寧身邊又不好沒人陪著,齊月隻好去了。


    “娘娘,都入冬了,怎發現你越發喜愛出去走了呢。”齊月扶著婉寧,問道。


    婉寧隻是笑笑,不語。


    是啊,這也真是奇了怪了。蒼國屬於北方國家,冬景自然比郢國好看。隻是,郢國的冬天,卻別有一番風味。可能是蒼國住久了的習慣,郢國的冬天,倒是讓婉寧覺得不是特別冷。入冬了,許多妃嬪便是怕冷,出來逛逛的也就少了。也算是婉寧一個人的禦花園吧,可不是件好事麽。


    婉寧放眼望了四周,樹木大多殘敗,梅花又還未開放,果真也是一副淒涼的景色。


    原以為就婉寧一個人出來,沒想到,她竟在前頭見到了琳兒的身影,琳兒是容答應的貼身丫鬟,莫不是容答應也出來了?就說出門的時候並未見著她,本就想叫她一同出來,怕是天氣冷,她在屋裏躲著,才作罷了。不過,若是她也在,那也最好不過了,於是婉寧便抬了步子走近去。


    走近了,才發現,圓圓也在,圓圓與琳兒兩人,在下麵守著,而容答應與情妃則坐在涼亭裏談話。


    圓圓和琳兒欲要行禮,婉寧怕吵著了亭子當中的兩人,於是便免去了她們的禮數。她又是看了亭子一眼,情妃笑容滿麵,而容答應一副怯怯的模樣,隻是乖巧的聽著情妃的講話,時而給一個反應。看樣子,情妃倒也不像是在訓斥她,婉寧也便不擔心了。


    婉寧收回視線,道:“當本宮沒來過。”


    “是。”兩丫頭齊聲道。


    婉寧已經走遠,圓圓瞧瞧她的背影,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


    婉寧和齊月走了一段路,齊月心中有些疑問,便道:“娘娘,奴婢心中有個疑問。”


    齊月不常與婉寧一起,聽她這麽一說,心中也是好奇起來。


    “嗯,說給我聽聽。”


    “奴婢注意到,為何情妃娘娘身邊的丫頭,見著娘娘以後,就很是不自然,感覺很是怕娘娘你呢。”


    當初,圓圓這樣對婉寧指手畫腳,仗著有情妃的旨意不可違。隻是,峰回路轉,如今婉寧竟然位居妃位,與她的主子平起平坐。現在想起來,那時候也算是被她囂張了一回。而也就是那時候的囂張,圓圓一直是擔心,眼下婉寧有權有勢了,一翻舊賬,賞她幾個板子,縱然她有十幾個不願意,也是有口難辯。不過也罷了,當初婉寧砸了她的腳,也算是她的報應了。若是當初沒有那一出,即便圓圓做不到笑臉相迎,也不用現在這樣戰戰兢兢。


    想到那時圓圓暈血的樣子,臉上也不覺浮現了一個笑容,婉寧道:“你就記住,任何時候呢,都不要小人得誌。”


    忽而想起一句現代當紅的網絡用語,很貼切: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謝娘娘教誨。”


    正在婉寧感歎風水輪流轉之際,皇後迎麵走來。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


    “唔,起來吧。”皇後攏了攏身上的裘貉,道,“天氣這樣冷,晚妃怎還有閑情出來逛逛?”


    婉寧微笑道:“臣妾就是因為閑來無事了,才出來走走,正巧就遇見了娘娘,娘娘可是要去做些什麽?”


    “閑來無事,”皇後輕聲嘴裏念叨了一句,隨即聲音就提高了幾個分貝,“也是,也難為晚妃了,縱然是舊人情意深濃,也難敵新人之新意啊。”


    皇後簡單的一句話,就把婉寧數落成了一個舊人,一個當初龍承燁獨寵,而如今被遺忘的舊人。得寵與否,她的確是不在乎,隻是她卻不得不在乎,婉寧臉上笑容不變:“臣妾謝娘娘關心,”繼而頗有感觸,微微歎了一口氣,“可是,娘娘也別說這樣的喪氣話呢,娘娘與皇上兩人相敬如賓一直叫姐妹們羨慕至今呢。”


    見招拆招。


    婉寧心中默默地舒了一口氣,語畢了,皇後臉色倒是微微變了變,變得有些融於周遭淒涼冬景那一絲蒼白之色了。


    本事想說說婉寧,竟不料想被婉寧擺了一道,心中不爽,忽而注意到婉寧身上並沒有披裘貉,做奴婢的沒有照顧好自家主子,那可是要杖斃的。


    “本宮命內務府,明兒給妹妹送兩個新的丫頭過來,你瞧瞧這丫頭,天氣這麽冷,都不為你準備裘貉,不會照顧主子的丫頭,留著作甚。”說著,皇後便要解了自己的裘貉,想要為婉寧披上。


    婉寧心中一怔,要說裘貉,自然是沒有的。隻是,剛剛出門的時候,齊月拿了袍子過來,她覺得不冷,也便執意不要。齊月也不拗不過她,也便算了,沒想到,會遇見皇後,這也被抓住,成了理由。


    細細趕緊阻止皇後的動作:“娘娘,使不得使不得,您的身子可不能著涼了呀!”說著,又是為皇後係上了裘貉。


    齊月撲通一聲跪下:“奴婢照顧不周,望皇後娘娘恕罪!”


    明明是婉寧自己執意不要,怎現在又要怪罪齊月,婉寧屈膝為齊月解圍:“謝娘娘關心,隻因那裘貉……讓臣妾不小心弄破了些,於是拿去修補了,所以臣妾才沒有披上。”


    “沒有裘貉,就沒有其他禦寒的袍子了麽?主子身子受涼,你做奴婢的擔得起嗎?”皇後斜睨了跪著的齊月一眼,“小濤子,把她拉下去,杖責二十。”


    小姚子眸子一緊,“是”,隨即帶了兩宮人上前架住了齊月。


    婉寧心中愈發緊張,皇後啊皇後,即便是你抓不到理由來整她,那也不用整她身邊的人啊。瞧瞧她身邊的人,個個都不怕死的樣子,從來不會哭訴著喊著“娘娘饒命”喊上一連串。齊月看了婉寧一眼,像是在說,娘娘,無礙。


    不行,婉寧一定要保她!


    “齊月有錯,就交給臣妾來處理吧,不勞煩皇後娘娘了,臣妾自後定會好好教育她!”


    “妹妹,你素來心軟,這一次,姐姐就幫你教訓。”皇後上前,扶起了婉寧,語重心長道。


    心軟你個混蛋啊!講的都是屁話啊,人麵獸心,蛇蠍心腸,毒婦!不就是整不到她,整整別人讓你心裏舒坦一點嗎!婉寧一激動,心中就這麽一順溜,爆了粗口。隻是,嘴上卻一個字都不能說。隻能眼睜睜看著齊月被架了去,卻無力保全她。


    小姚子已經帶了人走遠,婉寧卻一直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皇後和顏悅色,“好了,莫要再想這件事了,陪著本宮隨便走走吧。”


    還能有什麽辦法?婉寧點點頭,隨著皇後隨便走走。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身後竟聽得了包公公的聲音,婉寧與皇後回過身子,果真,龍承燁就出現在了她們的眼前。


    婉寧心中一驚,他這是要做什麽啊,染了風寒還四處亂逛,不要命是還是怎麽的。婉寧很想上前,隻是皇後在身邊,隻得隨著皇後一起恭恭敬敬行禮:“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


    待龍承燁免去了禮數之後,婉寧抬頭,見著了齊月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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