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公公才出去了一會兒,就領著婉寧進了屋子。婉寧一直在院子裏候著,見著包公公出來,懸著的心可是稍稍放下了一些,能知曉賢妃的情況了。隻是,見著包公公臉色不佳,還未來得及開口,就將她傳進了屋去。


    進了屋子,婉寧覺得仿佛一下子置身於一個寒冰地窖中,每個人的臉色都陰沉沉的。龍承燁坐著,見她進來,連眸子都沒有抬一下。皇後坐在他邊上,眸子稍稍瞧了她一眼,還有那情妃,竟然是紅著眼睛,怕是被教訓了?何太醫在地上跪著,一動都不敢動。


    婉寧深吸了一口氣,走近行禮:“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雪月也跟著屈膝。


    眾人皆不語,也沒人叫她起來。


    婉寧的心不覺提了起來,她與包公公對視了一眼,包公公一臉無奈。


    她怯怯地開口:“皇上,您召臣妾來,是……是發生什麽事了麽?”


    情妃抽噎的聲音卻不失冰冷:“嗬,到現在你都還在裝糊塗麽?”


    上天作證,婉寧是真的什麽也不知道,是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龍承燁不過是抬頭瞧了她一眼,不語。倒是皇後示意了包公公,包公公將桌上的香囊呈上,交予婉寧看看。


    婉寧心中吃了一驚,顫顫地拿起托盤中的香囊,抬了眸子看看皇後,皇後一臉正色,眸子中那一絲不知名的情愫盡收眼底,而情妃,紅了的眼眶已經緩和下來,倒是看著她的眼神,多了一分不屑,更多的是得意的神情。


    皇後清了清嗓子,厲聲喝道:“晚嬪,你可知罪?”


    看這情形,自己當真是被誤會了麽,賢妃娘娘出事的緣由是因為她送的這個香囊麽,可是她做香囊裏麵的這些藥材都是太醫挑選的,是真的沒有什麽影響的啊!


    婉寧攥著香囊,心突然一下子沉入了海底去,望了龍承燁一眼。(..tw無彈窗廣告)其他人,都希望她失寵,甚至希望她死,她無所謂,是真的無所謂。那麽他呢?連他也不相信她麽,為什麽一句話都不說?


    “皇上,你信臣妾?”聲音顫顫,婉寧沒有半點多餘的解釋,沒有為自己開脫,隻有三個字。


    到底是真的不敢確定他信之與否,終還是用了疑問的語氣。


    龍承燁依舊不語。


    情妃倒是冷笑一聲:“哼,如今何太醫剛剛驗過,在這香囊中驗出了麝香,晚嬪你還有什麽話好說?麝香是什麽東西,對賢妃姐姐會有什麽影響,你怎會不知!你說你安的什麽心啊?”


    婉寧回眸看了一眼跪著的何太醫,正巧也對上了他膽戰心驚的眼神,嗬嗬,多心虛,多害怕。隻是,現在她說什麽,皇後和情妃都不會信,最重要的,也隻有看龍承燁怎麽說了。


    “皇上,你若真不信臣妾,那叫太醫拆了香囊一驗便是。”


    “何太醫,你再說一遍,一個字都不能漏下。”皇後見了龍承燁不說話,然後說道。


    何太醫眼神躲躲閃閃,支支吾吾道:“回,回娘娘,裏頭的藥材確實沒有問題,隻是有一股香味,這香料是不屬於藥材之列,就是在這香料當中,放了,放了麝香……臣在賢妃娘娘身上,也聞出了麝香的味道。”


    胡說!香囊完好無缺,哪裏是被檢查過了的樣子,香料中有沒有帶香料,婉寧心中最清楚,是為了能讓賢妃保胎才做的香囊,怎麽會放這種東西?更何況,今日白天見麵的時候,賢妃並沒有帶著這香囊。


    雪月自知自家主子被冤枉,於是為婉寧說了一句話:“奴婢鬥膽,小主怎會傷害賢妃娘娘,且白天的時候,賢妃娘娘也並沒有隨身攜帶香囊,這一點,皇後娘娘、情妃娘娘都可以作證啊!”


    “主子說話,豈有奴婢插嘴兒的份。[..tw超多好看小說]”皇後斜睨了一眼,“把她拉下去,杖責二十。”


    “請皇後娘娘開恩。雪月不受規矩,但沒有亂說話,賢妃姐姐確實沒有帶著香囊。”忍著眼淚,婉寧給各位磕了一個頭。見著主子倒是為自己求情,雪月不但沒有幫上她,反而更加連累了她,噙著眼淚給皇上連磕了好幾個頭,直說皇上明鑒皇上明鑒。


    龍承燁聽了雪月的話,看了皇後一眼,皇後臉色一變,急忙說道:“香囊這樣小的東西,臣妾著實沒有注意。”


    皇後說了話,情妃也趕緊附和:“皇上,姐姐說的對,怕是這賤人又是拿出些唬人的玩意出來為自己開脫!”


    眾人你一眼,我一語之間,何太醫怯怯地開口了:“皇上,香味是可以隨著空氣彌漫的,即便是賢妃娘娘沒有隨身帶著,那也是會受影響的……臣不敢亂說。”


    此話一落,仿佛是敲定了今日這一場審判。


    情妃瞟了瞟眼睛,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看了何太醫一眼,仿佛是在誇獎他,說的極好。


    可不是,連婉寧都在佩服他,說的話句句在理。殊不知,她與他無冤無仇,他為何要這般汙蔑她?


    可是,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是麽?


    那時候,她天真的以為,隻要她全心全意待別人,不會有像傷害別人的念頭,即便別人不會與她對待別人一樣待她,那至少也不會有人會無緣無故傷害她。直到現在她才知道,是她錯了。那日雪月勸她別這樣上心,合著,還是她錯怪了她。


    婉寧失落一笑,噙著的眼淚終是悲涼地落下來,滴落在地麵上,碎成了一朵小花。


    那時候,他確實也不信她,暗中尋了答案才知道是自己誤會了她,賢妃不信她,他保她,可如今,他是要打破這個信任麽?


    龍承燁終是開口了:“降為答應。”


    語畢,皇後追問道:“那晚答應的住處?”


    “不變。”


    什麽,才一個小小的答應,竟能住清婠宮這樣的地方?情妃心中不安逸,正要開口,卻聽得龍承燁沉沉的聲音:“朕累了,都退下吧。”然後,她隻能將話都咽回了嘴裏。


    皇後知趣退下,情妃見著事情已經成功,也再鬧不出點什麽,也乖乖退下,何太醫是退地最快,第一個就拔腿而逃。


    倒是婉寧,一直跪著。


    膝蓋處已經傳來蘇蘇麻麻的感覺,她怕是再跪下去,就支撐不住了,軟弱的身體,唯一能感覺到的力量的來源,是手臂上雪月扶著她的動力。


    見婉寧沒有退下,包公公悄聲上前提醒:“小主,趕緊回去吧,皇上隻是降了你的位份,已然是格外格外開恩了,按罪行可是要殺頭的。小主,可別再惹皇上生氣了。”


    包公公說的對,的確是格外格外開恩了,謀害了皇子,那是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婉寧頹然一笑,道:“包公公,我還有些話想對皇上說。”


    包公公遲疑了一下,看看龍承燁,退下去了。


    龍承燁單手撐著腦袋,闔著眼睛,是真的給這件事搗鼓的累了吧。他休息著,她也沒有開口,就這麽一直跪著,等著。


    過了良久,他才睜開了眼睛,見到婉寧還跪著,俊眉微蹙,無所言語,站起來,想要進去看看賢妃。


    “皇上。”婉寧急忙喚住他,急著用膝蓋往前走了兩步,跪得久了,疼了,婉寧不覺皺起了柳眉。


    “朕累了。”


    “皇上。”婉寧再一次喚他,他才停下了腳步,等待婉寧想說的話。


    “皇上既然把臣妾降為答應,何不把臣妾貶為庶人,逐出宮去?”


    轉念想想,龍承燁信她又如何,不信她又如何。何不把她逐出了宮去,好讓她回去雷無神的身邊,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此一來,倒是也要謝謝今天這一群人了。


    忽然,龍承燁疾步回到婉寧麵前,蹲下,雙手抓住了她的雙肩,一字一頓,字字錐心,“朕不會這麽便宜了你。”


    婉寧心中猛然一怔,撐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棱角分明的俊美男子,可是,從他嘴裏說的話,竟然是這麽讓人心驚膽戰。


    雙肩傳來的疼痛是一陣一陣的,怕是,龍承燁的雙手也是在顫抖吧,隻是,婉寧忍著,忍著不喊痛!


    “臣妾懇求皇上將臣妾逐出宮去!”


    這一次,她仿佛是下定了決心,雪月都緊張地不覺增加了手上的力道,然而他,竟然不過是嘴角一勾,冷哼了一聲。


    “包覃。”聲音不大不小,卻冰冷。


    包公公急忙推門進來,躬著身子:“皇上。”


    “你命人將杏山院打掃出來,明日晚答應搬過去住。”他不過隻是降了她的位份,不謝恩倒也罷了,她竟然還不領情,甚至主動要求他將他她逐出宮去?


    她想要出宮,他偏不讓,他偏要將她留在身邊。


    說完,龍承燁進了裏屋,婉寧依舊跪著,心中憤懣,心中委屈,隻可惜無從訴說……宮中的一切,她不要都不行麽?什麽信任,什麽位份,什麽榮華富貴!她要的,皇宮給不了她。


    過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龍承燁依稀聽見了雪月焦急的聲音:“小主,小主……你沒事吧,你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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