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健當下說道:“那現在就以帝王的名義下一道旨意,從即日起洛陽周邊州縣城門禁閉戒備。同時發詔令與地方,令地方起兵勤王。”


    “你……說的什麽胡話?”楊瑞瞪著韓健道,“現在你不把派出去的兵馬調回來,卻想著從地方抽調兵馬?你不知因為這次出兵關中,地方守備早就被抽調一空,如此別說是抵禦豫州的兵馬,就算是地方鬧賊匪也是沒辦法應對。現在倒是你應該下令撤回西征的兵馬,反正尚未與西王府開戰,抽調回來正好也讓楊洛川那老匹夫斷了念相。攻取關中之前,你倒應該想想怎麽解決豫州的問題才是正經。”


    “陛下多慮了,臣主意已定!”韓健語氣決絕道。


    “你!”


    楊瑞又是氣的握緊拳頭,半晌沒說出話來。她說的話對韓健來說就如同充耳不聞,但同樣的,韓健說的她也聽不進去。二人立場不同,想問題的方式也不盡相同。現在韓健要作出死守洛陽的姿態,而不準備調集西征的兵馬,也就是說要同時兼顧北方、關中和洛陽守備三方麵的事情,也就是三方為戰。這是她心中最為擔心的地方。


    “此等旨意,你要下你下,反正朕身為一國之君,絕不會以天下安定來開玩笑!”


    楊瑞也上來了強脾氣,就是跟韓健杠上。韓健知道現在多說無益,就算他以監國的名義下令,地方上同樣也會遵循,少了楊瑞這道環節隻是亂了一點章法,但無關大局。


    “既然如此,這軍令我來下。”


    韓健拂袖離開,這下把楊瑞氣的夠嗆。


    韓健出了燁安閣門。外麵等候的顧唯潘等人甚為驚訝,他們也能覺出裏麵的氛圍好像不太對。但既然是女皇和東王之間的事,可能是軍國大事。也可能是私事,這種事以他們的身份和立場是不能加以幹涉的。


    韓健對顧唯潘道:“顧太傅。通知你一聲,南王作亂,鎮南侯兵馬即將殺奔洛陽。如今洛陽全麵告急,陛下那邊,還容你多勸勸了。”


    顧唯潘心中大為震驚,本來鎮南侯的那幾萬兵馬已經沒人去理會了,怎就突然殺奔洛陽來了?而且還是在朝廷派兵西進的同時,這也將意味著洛陽將處在守備空虛當中。


    “老夫明白。”顧唯潘嘴上這麽說。韓健卻不知他是真明白還是假明白。


    等韓健回府,正跟韓鬆氏說及此事,不多久便有人來通報說是顧唯潘過來請見。


    韓健猜想可能是顧唯潘從楊瑞那裏得了什麽指示,親自迎出府。


    顧唯潘從轎子上下來,一臉著急走過來,看了韓健身後的韓鬆氏一眼,卻也並不避忌,說道:“陛下態度堅決要馬上遷都,老夫勸不住。”


    “還要遷都?”


    韓健心中也有些生氣。現在他跟楊瑞都憋著一口氣,好像誰都不願信誰。


    原本楊瑞說是要遷都。可能是出於戰略上的考慮。而現在遷都,那擺明了是要棄洛陽城,她這個皇帝準備開溜。


    想起曾經那個不願留在江都。寧肯禦駕親征也要誓奪洛陽與洛陽共存亡的女皇帝,韓健實在想不到這還是不是楊瑞。難道就為了一口氣,連洛陽這樣的幾朝古都都可以棄如敝履?


    韓健對顧唯潘交待了一局,主要讓顧唯潘先穩住朝廷中人心。當下最要防備的是豫州兵馬對洛陽的突襲,既然也知道豫州兵馬並未有攻城輜重,隻要提前做出防備,那洛陽在短時間內便是安全的。也好在這幾個月間,洛陽也時常因為內部的一些事而動蕩,戒嚴和城門禁閉之事對於百姓來說也算是習以為常。就算有大兵壓境,城中百姓也會相對適應一些。


    等顧唯潘離開。韓健也沒心思進宮去跟楊瑞計較什麽。他現在要做的是把洛陽防備的事安排妥當。


    一下午時間,城池內外守備的兵馬已經全數都調集到城中。加強對城門的駐防。而在日落黃昏之前,城門已經關閉,並且發告文到周邊州縣,把軍事戒嚴之事安排妥當。從第二天起,到豫州兵馬徹底被擊退之前,洛陽都將處於軍事的高壓姿態中。


    日落之後,韓健才進到宮中,楊瑞仍舊在燁安閣沒回去。


    從楊瑞生氣的神色看,她還在為白天的事而氣惱。雖然她態度明確要遷都,可一下午時間韓健所作的一切,都說明是要死守洛陽。這樣一個訊號發出去,別人都會以為這是朝廷作出的決定。那她之前說的,都等於是放個屁,被韓健給否決了。


    “事情我都安排好了。還有別的問題?”韓健道。


    “誰敢說什麽?”楊瑞站起身,邊往外走邊道,“這天下是你的天下,這幾日身體不適,朝臣那邊也不會見了。若有什麽事,你自行拿主意就可。這幾日我不想見到你!”


    說完,楊瑞生氣往寢宮方向去了。


    麵對如此生氣的楊瑞,韓健也不知用什麽辦法去開解。本來兩個人就是不同的身份,一個是帝王,而他不過是楊瑞曾經培植起來的江都傀儡而已,隻可惜現在傀儡的身份掉了個個,楊瑞自己成為為人擺布的傀儡,她心裏能好受?


    進宮一趟,他不過是將消息傳達給楊瑞。現在事情做完,韓健還要回去連夜升帳議事。


    等會議都結束,韓健身心俱疲,走在回去的路上,心想著似乎也隻有自己身邊的女人能給以一些安慰。可再想,也突然覺得累,他所作一切也不過是為朝廷更安穩,能令北方早些平定。雖然他走的步子是大了一些,可事實也證明之前所走的這些棋都是對的,正因為他的努力,才令北方未在鮮卑人的鐵蹄下徹底淪陷,也正因為他,魏朝有重新歸於一統的跡象。可這些,楊瑞也不會領情。反倒將他當成是罪人一般看待。


    “少公子,可是回東王府?”侍衛見韓健突然勒住馬韁,不由請示道。


    “不用了。你們回去。本王還有事要做。”


    “可少公子的安危……”


    “讓你們去就去!”


    韓健不耐煩說了一局,侍衛領命而去。而韓健則一個人騎馬在洛陽城夜晚的街道上閑逛。他也在想接下來的戰略安排。


    如今最穩妥的辦法,是穩守住,因為蘇廷夏的兵馬和林詹的兵馬,在一兩個月內便會回撤到洛陽,到時豫州兵馬必退。不過這還有個前提,就是楊曦所率的那一路進兵關中的兵馬能與西王府周旋住,隻要能順利熬過這一兩個月,等到豫州兵馬一撤。那關中一戰便會如火如荼展開。以關中現如今人心動蕩的情況看,要拿下關中並不太難。


    最後才是解決豫州的問題。


    可計劃總歸是計劃,有很多不確定的因素。比如說豫州此次北上洛陽的目的,比如說鮮卑人的動向,再比如說南齊人這幾個月的準備。


    中原之地已經成為各方覬覦的焦點,而偏偏此時魏朝內部卻還在持續動蕩中,現在楊洛川從洛陽逃脫,也將意味著他也成為分一杯羹之人。


    能伸能縮,雖然楊洛川看起來好像很中庸,但在韓健看來。這老匹夫應該是魏朝封疆的諸王中最有韌性的,也是最危險的。而他也擔心,將來與豫州的一戰。會令楊蓯兒夾在其中無法自處。


    韓健想著事情,人卻到了清虛雅舍之外,此時城中戒嚴,清虛雅舍也早早便關張,幾天內不會開門。他正想要不要敲開門上去坐坐的時候,卻見一個身影立在清虛雅舍二樓的屋頂之上,用一副俯視的姿態在看著他。


    雖然那輪廓不清晰,但韓健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之前她也曾這般出現過一次。赫然是有近一年未曾見過的柯瞿兒。


    見到熟悉的女人。韓健卻不知該說點什麽。已經是夜深人靜,遠處還有一些巡邏的官差。也是知道他在,那些官差不敢過來打擾。而他與柯瞿兒獨處。可柯瞿兒明顯不是為來與他纏綿而見他,手上握著的劍也說明,她似乎是要取他性命的。


    “瞿兒,是你嗎?”韓健朗聲問道。


    “哼!”


    熟悉的應答方式,近乎是咬著牙哼出來的,雖然月黑風高韓健看不清柯瞿兒的麵龐,卻也能猜想到大概小妮子眼中滿是仇怨。


    柯瞿兒行走江湖,是江湖兒女,更要命的是她與政治還有一些牽連,而且是跟閆寧太子的舊部有所聯係,從政治立場上來說,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官,而一個是匪,二者是斷然不會有什麽聯係的。可偏偏韓健卻騙了柯瞿兒的心。


    “下來。”韓健道。


    柯瞿兒突然好似遊雁一樣從屋頂飄然而下,遠處的官差發覺了不妥,正要衝過來,韓健卻是擺手喝一聲:“不許過來!”


    官差們這才退到一邊,可也如臨大敵一樣看著從房頂上“飄”下來的柯瞿兒。


    柯瞿兒並未落地,而仍舊是立在一樓的屋簷上,韓健翻身下馬,柯瞿兒才落地,卻突然抽出長劍對著他。


    “作何?”


    韓健也不顧危險,直接挺身上前。


    柯瞿兒卻是舉著劍往後退了兩步,道:“不怕我殺了你?”


    韓健心說這還真是個沒腦子的小妮子,要是她有心刺殺的話,也不會在房頂上擺poss搞行為主義,就算她真要刺殺,也是奉了她師傅的命令。而她本身肯定是不舍的,但卻因為韓健身邊女人越來越多,小妮子怎麽也會心生醋意而擺出一副不肯原諒他的姿態。


    “在自己女人麵前,縱然死也值得。”韓健一副氣定神閑的口吻道。


    柯瞿兒咬了咬牙,這種話對她來說還是沒有任何抵抗力。她幹脆將手放下來,卻是扭過頭道:“你是逍遙快活了,卻不知我怎樣?”


    韓健上前攬住她的身體,與以前一樣婀娜多姿,因為練武的關係,柯瞿兒身上沒有一絲的贅肉。想起當初在雨花樓第一次攬著她腰的時候,那種旖旎而危險的刺激還是記憶猶新,隻是三年都過去,很多事已經不同以往。而這三年之間二人也從敵人變成朋友,再到情人,中間分分離離,就算他後認識的女人都已經進了東王府做了他的女人,他始終也沒徹底讓柯瞿兒收心留在他身邊。


    “好些日子不見,好像是瘦了。”韓健道。


    “鬆開手!”柯瞿兒嬌喝一聲。


    話說的很堅決,可身體隻是稍微掙紮了一下,以她的武功是能很輕鬆將韓健給推開。沒那麽做,是因為她心裏還是很享受這種被人捧在手心疼愛的感覺。


    “我怎麽舍得呢?”


    韓健一笑,卻是連頭都靠在柯瞿兒肩膀上,此時柯瞿兒也徹底服軟了。很多事雖然來之前是下了決心的,可真正見了麵,被韓健這一哄,什麽也都煙消雲散了,她腦子裏剩下的也隻有韓健的好。


    “你……你走吧!我師傅就要來了,這次她要殺你,我……我是攔不住的。”柯瞿兒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道。


    “一起走!”韓健道。


    “不……不行!我來告訴你這些,已經是違了師傅所交代的事。你不走的話……我……我就會殺了你!”


    韓健卻將柯瞿兒抱的更緊一些:“動手好了。”


    柯瞿兒氣的直跺腳,好像韓健完全聽不懂她的話一樣。


    “你師傅也是人,難道是嫉妒你這個徒弟找到一個好的歸宿,所以千方百計要殺了我破壞這段姻緣?”韓健一臉輕鬆道。


    “你……胡說些什麽?師傅她老人家才不是……你到底走不走?”


    韓健幾次都想得到柯瞿兒而不得,現在好不容易再見到,還獲得了小妮子的原諒,現在放手才是傻子。


    隻要他死皮賴臉,以柯瞿兒對他的防禦力,那近乎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而且柯瞿兒也早就知道他的脾氣,有些時候光靠說也是沒用的。現在柯瞿兒沒有更多的舉動,其實在她心中不是也在等著他給出那一生一世的承諾?


    “走!”


    韓健一說,突然鬆開手。柯瞿兒心中不禁好生失望,突然韓健又將柯瞿兒抱起,直接平托到馬背上,道:“不過是一起走。你是我的女人,就是你師傅也阻礙不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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