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押送過來的雖非況少越,卻是臨水防區的主要負責人蘭謝寧,而蘭謝寧也是這次洛陽騷亂的禍首之一。在張行看來,蘭謝寧作為禍首被抓捕,本身並非是大事,可東王卻在沒有征調東王府侍衛和軍所衙門士兵的情況下,便能將蘭謝寧捉來,張行便感覺到事情不妙。


    任何時候,城中有騷亂之時,都應是軍所衙門來負責,可這次軍所衙門卻好似作壁上觀一樣,直到人被拿下,才知道城中發生了這等事。當蘭謝寧被押送過來,在場很多人還不知到底發生何等情況。


    此時的蘭謝寧,渾身都灰不溜秋的,像是從火場裏剛出來,被人按倒在地一聲不吭,去不斷再掙紮想要站起身。


    “殿下,人已拿到,請殿下發落。”一名負責押送人員的士兵請示道。


    “哦。”韓健呷了口茶,道,“來人是誰?”


    “回殿下,此人乃是臨水副將蘭謝寧。”


    韓健點點頭,又擺手道:“行了,把人押下去,本王不想見這等狼子野心之人,就地問斬!”


    “是。”士兵押送著蘭謝寧往外麵而去。自始至終蘭謝寧沒說出一句話,在場之人無不猜想,可能是蘭謝寧已經被打掉了下巴說不出話來。


    人馬上被押下去,整個廳堂內有些沉默,沒人敢說一句話,都打量著韓健,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不多時,外麵你又傳來聲音,這次被押送過來的軍將有些多,大多數都是軍中的中層將領。當廳堂裏的人見到這些人,馬上想到這些人不該出現在這裏,根據東王府之間的說法。是這些人被韓健派出去做一些特別的任務,現在卻被押送來,一個個還遍體鱗傷的樣子。說明可能是被嚴刑拷問過。


    人被押送進廳堂,擺開一排跪在地上。張行見到這些人。神色更加凝重,這些人中雖然沒有況少越,但不少人都跟況少越有或多或少的聯係。之前他也猜測到東王府已經察覺到軍中有什麽事,現在他不得不哀歎一聲,原來事事都已在東王掌握之中,可一切他都被蒙在鼓裏,絲毫不知。


    “殿下,這些人……”馬上有人出來問詢。語氣中也帶著幾分不安。在場之人,很少能查悉到這代表著什麽。


    韓健一笑道:“這些人,與奸佞勾結,妄圖在軍中作亂,被本王察覺,因而拿來審問。諸位不用擔心,就算是他們被用刑之後指證了什麽人,本王也不會信。這些人同樣是狼子野心,說的話做的事,本王都是不會認同的。”


    韓健這一說。在場不少人鬆口氣。畢竟這些軍將跟他們有或多或少的聯係,一有聯係,很多事就說不清道不明。要這些人真是亂咬人,將他們給供出來,一個個都會自身難保。


    登時,廳堂內多了不少的咒罵聲,一個個都在罵這些人不識好歹。這一罵,也是為了撇清他們與這些人的關係。


    “老張,這些人都是你的部下,本王交給你來處置。”韓健一笑,對張行說道。


    張行整個人都已經有些崩潰。現在韓健隻字不提軍變之事,他心中也在猜想況少越那邊的進展到底是如何。按照現在的情況看。他覺得況少越事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東王這一出手,等於是把軍變的路給堵上。但他怎麽都想不明白,東王到底是從何處調的兵馬。


    “屬下不敢妄斷,還請少公子來處置為好。”張行行禮道。


    韓健點點頭,道:“既然老張你這麽說,本王也就不姑息了。來人,將這些人嚴明正身,推出去斬首!”


    廳堂內再次是一片寂靜無聲,看著這麽多人被推出去殺了,在場之人心中還是有些震撼。這不同於戰場上拚命殺敵,殺的都是“自己人”,人心中總會帶著一些私人的情緒,覺得這些人或者本不該死,但現在東王要嚴正視聽,他們自然也不敢出來為這些人說話。


    人被押出去,很快便沒了聲息,到底是人被殺了還是轉移到別處,沒人知曉。


    廳堂內的氣氛有些古怪,盡管在場之人心中滿是疑問,還是沒人敢隨便出來問話,畢竟這涉及到軍中機密,弄不好就是觸犯到軍法,落個軍法處置的下場,並非人之所願。


    韓健停了停,起身道:“老張,事情差不多了,本王差不多也該是回府休息了。”


    聽到這話,在場之人心中都在慶幸,事情與自己無關自然是最好,可畢竟有些人還是心虛,畢竟不是每個軍中細作都被揪出來。當初韓健讓蘇廷夏捉拿審問的,也僅僅是軍中一些中層級別的將領和文官,不會涉及到軍中主要權力核心。


    “少公子,您……”張行心中在遲疑,不知是否該說況少越的問題。


    現在張行很清楚,況少越跟這些人有千絲萬縷的聯係,他說出來,怕就怕況少越最後倒打一耙,說這些事是由他指使。但若是不說,事情也不是就此結束,況少越現在名義是奉了他的旨意在外麵作亂,具體情況他一概不知,現在況少越事成的可能性根本不大。要是況少越事敗死了也好,就算事後追究起令符的事,他也可說是況少越偷走的,就怕況少越被俘,或者是況少越手上有什麽證據會指向他,他不說,就等於是自尋死路了。


    “老張,還有事?”韓健打量著張行問道。


    張行苦笑一聲,行禮道:“屬下恭送少公子回府。”


    其他人也馬上跟著附合,一個個都巴不得韓健早些離開。


    韓健一笑,不挪動步子,反而又坐下來,道:“想起一件事,做完再走也不遲。先等等吧,可能一會便會有結果。”


    在場之人放下的心也跟著又懸了起來。


    東王說走而不走,似乎在暗示著什麽,又或者是在讓一些人放鬆警惕而給予致命一擊。韓健對張行的態度雖然還算好。但一些人還是發覺端倪,張行對於東王的舉動似乎是一概不知,那也就是說。這些事是東王自己做的,而沒有通過軍部這麵。那事情說不跟張行有關也不可能。


    韓健繼續坐著,再過了不長時間,外麵重新又有些喧嘩。


    這次被押送過來的人,在張行看過之後便覺得有些心灰意冷,被押送來的,赫然便是之前領了他的軍令,去調兵進城的況少越。


    “況左使?來的正是時候,之前本王還問張將軍你去了何處。這怎麽回事?”韓健一臉不覺的模樣,看著被按在地上的況少越,問道。


    “回殿下,此人領兵符出城調兵,被拿下,押送至此。”押送來的將領把兵符遞到韓健手上,“屬下懷疑這乃是假兵符,特來向殿下求證。”


    “哦,看來你撥亂反正有功。”韓健看了此人一眼,認得此人便是剛被委任為洛陽靜安門管事副將的王啟。這王啟。也在蘇廷夏的調查之中,這人跟況少越關係緊密。


    韓健眯了眯眼,不是別人押送況少越過來。而是這王啟,隻有兩種解釋。要麽是王啟押送況少越來,不在別人,而在於要刺殺於他。要麽是割肉求生,準備將況少越犧牲,而保軍中一些人。


    韓健心說,不管是哪條,眼前這個況少越已經跟死人無異,再問他什麽都不會得到什麽結果。


    “來人!”韓健喝一聲。


    馬上有軍士進來。這次進來的卻是軍所的士兵,這些士兵本是張行的屬下。但在這麽一種境形下,張行顯然已經不可能調動全局。


    “將況左使押下去。就地斬首。”韓健道。


    在場的軍將馬上有些慌亂,畢竟這次韓健殺的是隨軍左使,這可是極高的官員了,人被押送來,連兵符是什麽回事都不問,便直接要殺,下麵的將領自然會覺得惶恐。


    “殿下,這……這是否……該將事情查明?”有軍將上前請示道。


    韓健冷冷打量此人一眼:“隋將軍,難不成你與況左使暗中勾結,盜取軍中令符?”


    “末將怎敢?”剛才說話之人緊忙跪在地上,表明自己與事情無關的態度。


    “既然如此,你說什麽?難道聽不到本王所言,拉下去,就地斬首了為好,這種人,眼不見心不煩。”韓健舒口氣道。


    緊接著況少越被拉出廳堂,在場之人麵麵相覷中帶著幾分無奈和惶恐,按照韓健這麽個處決人的方式,不定什麽時候火就會燒到他們自己身上。


    韓健最後看了看張行,將兵符拿在手上轉了轉,道:“老張,你的兵符,為何會出現在況左使手上?”


    張行這下語塞,本來他已經作好準備,要是東王真問他的話,他就說是況少越偷的。但這種話,他自己都覺得太荒唐,隨身攜帶的兵符都不見,他自己竟然能不知道?


    “少公子,此事……屬下有失察之責。”張行恭敬行禮道,“屬下也並不知況左使何時將兵符盜用而去,險些釀成大錯,還請少公子責罰。”


    “哦。”韓健道,“兵符都丟了,你這中軍主帥當的恐怕也太過失責,不過有些事,也畢竟瑕不掩瑜,老張你在軍中立下的功勞,本王自然也都會記得。”


    張行聽這話,便感覺自己大限將至。到此時,他都覺得自己好像被人玩弄鼓掌一般,先是況少越,再是東王,事情到他自己都不太清楚的地步,到底發生何事,到現在他還是雲裏霧裏。


    不軌有一點他自己能肯定,這次軍變的發生,要是沒有他的縱容和授意,絕不會有。就算是他並非主使,卻也是罪魁,東王要處置他也無可厚非。


    “老張,你在軍中也呆了一些時日,是時候該回鄉探望一下親人。你雖有罪,但罪不至死,便讓你回鄉,以後錦衣玉食自然也虧待不了你。”韓健道。


    張行一聽這話,馬上行禮道:“謝少公子不殺之恩。”


    “行了。”韓健起身道,“來人,送張將軍出去。”


    馬上有人進來,這次卻並非押送,張行也很識趣,知道這時候做出反抗,可能是直接被殺的命運。隻是低著頭,在眾人目視之下離開了廳堂。


    人一走,在場之人無不驚歎。一個中軍的主帥,就這麽被撤換了,之前似乎是一點征兆都沒有。一夜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們當下也是很糊塗,一個心想還是要等事後才知曉。


    不管怎麽說,中軍主帥的位置是空出來了,而今軍中將領,要論威望,自然有不少的老將,可要與張行這樣在戰場上立下赫赫功勞的將領能相提並論的,還一個都沒。


    韓健往前挪幾步,在帥案前立著,看了看桌上的東西,歎一聲道:“這中軍主帥,乃是我軍中翹楚,沒想到,他也有犯糊塗的時候。你們,覺得本王處置的是對是錯?”


    在場之人看著韓健,沒人敢應聲。


    說是對,在中軍主帥沒有什麽大錯的情況下撤換,本就很荒唐。要說是有錯,主帥連令符都丟了,似乎又是不可饒恕的錯誤。


    而韓健問出這話的目的,他們也察覺不出,因而懂得見風使舵的將領,自然不會作出什麽評價。


    卻在這時,一人朗聲道:“殿下處置的有錯。”


    在場之人聞聲看去,一個個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說這話的不是別人,而是韓健親自提拔起來,才在軍中待了不長時間的隨軍右使蘇廷夏。


    “哦?蘇右使,你覺得本王處置的哪裏有錯?”韓健問道。


    蘇廷夏道:“軍中之事,無不是正大光明。殿下不問情由,便將中軍主帥撤換,這等兒戲,豈能號令三軍?”


    韓健也沒想到蘇廷夏當麵教訓起他來,也能這般不顧他的顏麵。


    韓健微微點頭,道:“蘇右使說的也對,本王喜歡做一些陰謀詭計之事,似乎是沒有號令三軍的能力。所以在場才會有這麽多人,來幫本王號令三軍。可若是軍中有事,而本王置之不理,那本王是否也算是失職呢?”


    這次蘇廷夏也不好說,之前他也算是“就事論事”,但把一些話說的太狠了,那就是不留情麵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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