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鬆氏怒道:“刺客愈發猖狂了,竟敢在江都接二連三鬧事。健兒,這頓飯你先別吃了,趕緊與欣兒過去看看顧太傅,欣兒那邊也很著急。”


    韓健真是有種身心俱疲的感覺。這刺客的事,本來他以為已經告一段落,沒想到又來了。


    年前他大婚的時候,刺客出現過一回,當時就沒肯定刺客到底是什麽人,分析起來大概是洛陽楊餘的人派人來刺殺他。之後一次“刺殺”,那完全是左穀上人要為徒弟討回公道,之後算是不了了之。


    但這次,刺客的目標從他變成了朝廷一係的要員,而且是他嬌妻的父親,這就有些門道了。


    到底刺客的主要目的是為殺人,還是想挑撥江都內部還算平穩的君臣關係,令人想不透。


    “幾位姨娘,蓯兒,那你們先等候,我與欣兒先去顧府看看。”韓健說道。


    “早去早回。”韓鬆氏道。


    &n---bsp;楊蓯兒張開嘴,卻沒說什麽。韓健知道她也想去,不過那是顧欣兒的父親,她去怎麽都不合適。她也隻好先留下來。


    韓健也知道,楊蓯兒在東王府的地位很尷尬,完全是因他一人而存在。要是他不在府上,楊蓯兒難以在他幾個姨娘麵前自處。


    不過顧唯潘的傷勢,也是他所關心的。刺客沒有一擊得手,對韓健來說,是好事,也是值得琢磨的事。


    顧唯潘本身不會武功,身邊又缺少侍衛。在刺客刺殺的情況下,能保全性命很是不易。到底是刺客別有目的而放水,還是說顧唯潘命大,韓健沒見過顧唯潘,心中不好下定論。


    帶著一臉著急之色的顧欣兒,韓健帶著充足的人手到了顧府。這時候城中負責治安的衙門,早就派了人來保護東王府的親家,也是江都朝廷最高的官員的府邸。


    見到韓健來,少不得人上前行禮。韓健這些日子,已經不太去管江都治安的事。這時候負責治安的官員免不了上前套近乎。


    “顧太傅傷勢如何?”韓健到了顧府的廳堂。便見除了顧唯潘之外,顧府的其他幾位“重要人物”都在。


    顧欣兒的母親顧鬆氏,剛被顧唯潘納進門的雪夫人和顧唯潘的小兒子顧文,包括顧府的幾名下人。並不見顧唯潘。可能是躺在病榻上。


    “給東王殿下請安。”顧鬆氏很有章法。尤其是在雪夫人在場的情況下。就算是對自己的丈夫安危十分牽掛,也不忘起身照足禮數給韓健行禮。


    反觀雪夫人,則有些拘謹。她畢竟出身不好,不太懂規矩,不知道如何在這種場麵下保持儀態。


    倒是顧文,有模學樣,對韓健施禮起來倒有幾分小大人的感覺。


    “顧太傅到底如何?”韓健扶起顧鬆氏,這時候顧欣兒也走上來,臉上近乎急的流下淚來。


    “大夫正在裏麵給我家老爺治傷,看情況,有些……不妙。嗚嗚,老爺他剛到門口,就有一夥歹人上來,也不知道是哪來的歹人……”


    顧鬆氏本來情緒還算鎮定,不過越說越急,最後嗚咽不止。韓健從她的反應來看,當時顧唯潘回府,她是在現場的,甚至是目睹了顧唯潘被刺殺的全過程。


    韓健詳細問詢了一下,才知道是顧府的幾個下人拚死保護,才令顧唯潘保得性命。不過因此顧府有幾名下人已經身死,連屍體還停放在後院未及安排。


    “抽調些銀子過來,為幾位義士安葬。”韓健對身後的官吏說道。


    官吏點頭應是。


    這時候,從裏麵走出來幾人,都是大夫。在顧唯潘被刺傷之後,顧府也是請了不少的大夫過來,想挽救顧唯潘的性命,從這架勢來看,韓健已經很清楚顧唯潘傷的不輕。


    “可否到裏麵看看?”韓健問道。


    “草民見過東王……”一個個的大夫紛紛向韓健行禮。


    這時候還拘謹,韓健覺得有必要趕緊籌措一個上醫院,畢竟現在女皇在江都,而且還有這麽多大臣,光靠一些江都城裏紛雜的大夫,已經無法滿足政治大夫的需要。


    “顧太傅傷勢如何?”韓健再問。


    “回東王,顧太傅傷勢很重,流血過多,不過……暫且保住性命,不過也……堪虞……”


    這話模棱兩可,說白了就是對顧唯潘的傷勢沒把握。


    可能是暫時止住血,但卻又沒法保證顧唯潘能活,所以先不把話說死,這樣就算是病人後麵有個三長兩短,他也可以抽身事外,免得被人說成是庸醫。


    韓健不再多問,帶著顧欣兒等人,一起進到裏間,見到已經被包紮完傷口,仍舊躺在床上,嘴邊煞白而且滿臉橫皺的顧唯潘。


    這時候的顧唯潘,仿佛一夜之間到日落黃昏。當初在洛陽,被人囚禁一個月,遭受酷刑之時,他也沒有今日的萎靡。這次的刺殺,好似也令他的精神被抽空,一個在朝堂上辛苦了大半輩子的老人,終於老到起不來床了。


    “顧太傅?”韓健到病榻前,喚了一聲。顧唯潘麵前睜開眼看了一眼,旋即又合上,顯然是一點力氣都沒有。


    “別打攪顧太傅養傷了。”韓健道,“外麵說話。”


    顧鬆氏看著自己苦心追求的丈夫,到現在是傷勢不起,擦著眼淚,與一家人一同重新回到外廳。這時候顧府來拜訪的人也越來越多,很多人隻是在院子裏,未得韓健傳見,這些人也隻能先等候。


    “少公子,郡王妃命我等送藥過來。”這時候韓健的侍衛出現在顧府內,同時拿著不少慰問的物品。


    因為韓健來的匆忙,也沒什麽準備,韓鬆氏作出這樣的安排,也隻是表明東王府對顧唯潘傷勢的關心。


    “放在一邊便可。”韓健隨口道。


    “少公子,林尚書求見。”侍衛再道。


    韓健心說這林恪也算來的快,知道顧唯潘受傷,他不怕是下一個,還敢來顧府,說明他嗅到什麽。


    畢竟朝堂總要有人來挑大梁,顧唯潘受傷不起,最大的得益者,自然是相國之位的繼任者。而如今在江都城,朝廷派係的人中,除了德高望重可以服眾的顧唯潘,往下數,第一個便是林恪。也就是說,林恪很有可能是接任顧唯潘為相國的人選。


    但韓健與林恪之間有間隙,顯然是不想推舉林恪來當這個位子。


    “請林尚書進來。”韓健道。


    不多時,便聽到嚎啕大哭聲起,林恪一邊大哭著,一邊踉踉蹌蹌進到顧府的正廳,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哭喪的。


    “林尚書不必如此難過,顧太傅暫且無事。”韓健道。


    “啊?無事?”林恪聽到韓健的話,以為自己聽岔了,連裝模作樣也忘了,直接驚訝打量著韓健。


    韓健心說貓哭耗子假慈悲,林恪與顧唯潘那是貌合神離,林恪本身就對顧唯潘有不少的成見,要不是顧唯潘是東王府的老丈人,說不定他早就想搶了相國的位子來幹幹。


    “並無生命之虞,不過……情況也不容樂觀。”韓健補充道。


    “哎呀……顧太傅,您的命怎就這麽苦?”林恪繼續裝模作樣嚎啕大哭,這哭聲中,也帶著幾分鎮定。


    韓健心想,這些當朝臣的,除了少數像顧唯潘這種“不識相”的,便是林恪這種“演技派”。人前說的做的天花亂墜,背地裏卻是另一副嘴臉。


    “林尚書不必難過了。顧太傅被人刺殺,也該是時候商量一下……”韓健見整個廳堂的人都被林恪所感染,顧府的人自然是真心在流淚,而那些負責治安的官員,則是流幾滴貓尿想推脫罪責。


    韓健說到這,林恪果然停止了哭聲,他自然很關心韓健要商量的事。


    “……如何捉拿刺客。”


    韓健最後的話卻令林恪有些失望,本來他以為要商量誰來代替顧唯潘,擔當相國的位子負責朝政。


    林恪豪氣幹雲道:“東王殿下,這刺客膽大包天,竟敢在相國府門前行刺,簡直是無法無天,人神共憤。就請東王將調查刺客之事,交由下官來負責如何?下官也想為顧太傅盡一份心。”


    韓健聽著這話,便覺得很假,一個東閣尚書,本來就跟調查刺客的事八竿子打不著。這麽主動來申請主事,難道本身就是他幹的不成?


    本來韓健也會懷疑林恪,但想到林恪手下沒什麽人,而且顧唯潘被刺,對林恪來說也並非全是好事,便也先收起這念頭。主要是他不信林恪敢如此“膽大包天”。


    “林尚書有心了,調查刺客的事,還是交由江都地方衙門來做。”韓健道。


    “這樣……可……朝廷之事……”


    林恪在得到韓健否定的答案之後,心中最關心的自然還是顧唯潘繼任人選的事。


    “林尚書要說何?”韓健打量著林恪,明知故問道。


    “東王殿下,下官隻是一說。而今朝事繁多,顧太傅這一倒下,難免……會生一些事端出來,不如盡早選擇人選,來接替顧太傅。這也算是令顧太傅安心不是?”


    韓健心中不屑一笑,這林恪,到底是來探病的還是來求官的?


    而今顧唯潘受傷還不到一個時辰,他竟然在意起誰來接替顧唯潘的事。


    “林尚書的話聽來似乎有幾分道理,不過相國之位,何等重要。這種事,應該從長計議才好,還要先請示了陛下,由陛下來做定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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