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之後,金陵望湘樓內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原本望湘樓是金陵數一數二的大酒樓,以三層高可以望秦淮河的風景而聞名。今日卻來了幾位特別的客人。


    這幾名客人將整個望月樓包下來,而且裝飾一新,布置的富麗堂皇,好似是皇宮一般華麗而多彩。


    到夜色降臨之後,望湘樓也開始了歌舞的表演,普通百姓便是在街路上或者是秦淮河邊,也能見到望湘樓三層上的絢麗多姿。


    在望湘樓的客人中,很多都是陪客,真正的主要人物是兩個年輕人。一個是齊朝的小惠王蕭翎,而另一個則是被扣押在金陵城裏的司馬藉。


    觥籌交錯之間,酒興正濃。一群人對著酒杯,好似是開懷一般暢飲,時而有人起身高吟上幾句,也能引得不少的喝彩聲。


    “司馬兄,你說這望湘樓,可以俯瞰秦淮,這秦淮風景,乃是金陵最繁華之,不知司馬兄可是有親身領略?”


    蕭翎多喝了幾杯,便有些醉醺醺的,說話偶爾顛三倒四,也是為了沒話找話說。


    司馬藉拿著酒杯,往窗外看了一眼,道:“這粗俗之景,不看也罷。”


    “啊?”蕭翎稍微驚訝,問道,“那司馬兄可是喜歡何等風景?難道是山川險峻,又或者是……”


    司馬藉搖搖手道:“什麽風景,人最自在,莫過於一人一劍走江湖,快意恩仇。遇不平事而除之,這是何等暢快?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好一句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不過……這是否太血腥了一些?我們殺別的也好,殺豬殺羊,聽說大漠上還有駱駝,都比殺人強。”蕭翎自來對打打殺殺的事不感興趣,不過聽司馬藉說的事很壯烈,便也心生感慨,但他終究還是改不了自己的本性。


    司馬藉笑著搖搖頭道:“那並非快意。”


    蕭翎微微點頭。大概理解了司馬藉渴望自由的心情。便也釋然。


    酒宴仍舊繼續,到了二更天,外麵的熱鬧街市也逐漸變得平寂,樓上的歌舞表演卻仍舊沒有結束的意思。


    卻在此時。幾名身著侍衛軍服模樣的人匆忙趕到望湘樓下。在與門口的侍衛簡短交涉之後。這幾人上得樓來。


    “公子,外麵有人求見。”蕭翎的貼身侍衛上來稟告。


    “什麽人?沒看到本公子喝酒正歡,讓他們到府上去。等我回去……我再見他們。哈哈。司馬兄,這酒……勁頭足,我們再來一杯……“


    蕭翎已經喝醉,本來他自問酒量不錯,但在司馬藉麵前則好似酒量很淺,令他感覺很挫敗。


    “李公子你喝醉了。”司馬藉看著窗外,一副心不在焉的神色道。


    “誰說我喝醉?我還能再喝……司馬兄,你的酒量為何如此之好?這世上,恐怕……沒人比你更能喝了……”


    司馬藉微微一歎道:“有一人,千杯不醉,不是誇張,他好似真的喝不醉。多少酒都不行。”


    “還有這等人?那有機會一定要見見……哈,一定是司馬兄你信口開河,世上哪有喝不醉之人?”


    蕭翎心中快慰,覺得找到知己,自然喝酒也就恣意了一些。喝的多了也無妨,對於他來說,每天都可以無所事事,自然有俸祿,有銀錢,有權勢。盡情享受人生,也是他的職業。


    司馬藉一笑,沒說話。


    這時候蕭翎的侍從已經上前相扶,因為此時蕭翎已經搖搖晃晃站都站不穩。


    “是謝相派來的人。”隨從說了一句。


    “誰?”蕭翎聽到“謝相”,突然也是一個激靈,看了看手上的酒杯,微微一笑,然後看著隨從道,“那便讓人上來。”


    侍從道:“可公子……”


    侍從說著,看了司馬藉一眼,似乎是司馬藉在場,來人說話會很不方便。


    “無妨。”蕭翎道,“讓人上來便可,本公子今日是要陪司馬兄喝到天明,要做那個……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哈哈……”


    侍從先是領命,不多時人已經下去,很快,隨著那隨從上來幾人。都是南齊國相謝汝默派來的使節。


    “參見小王爺……”使者一上來,便單膝跪地行禮。這在南齊是最基本禮節,因為小惠王身為親王,在南齊地位也很尊崇。


    蕭翎看了司馬藉一眼,發現司馬藉臉上並無驚訝。他一直隱瞞自己的身份,對外稱自己姓李,其實司馬藉也早就察覺他是惠王的身份,隻是沒有揭穿而已。


    “你們找本公子,何事?”蕭翎微微皺眉,大約是覺得這幾個人點破自己的身份,很不識相。


    隨著蕭翎的問話,原本在場的陪客和舞女都停下來看著這麵。蕭翎的侍從近忙上前,示意讓人先到二樓去等候,這些人才零零散散到了二樓。那侍從轉過身看司馬藉,司馬藉端坐如常,似乎是沒有知情識趣的意思,而之前蕭翎又明言不會避忌司馬藉,因而他以侍從身份,不敢出言請司馬藉下樓。


    “回小王爺,謝相派我等來通傳小王爺,到宮裏去……”


    “什麽話?”蕭翎有些發怒道,“我在這裏喝的正開心,你們讓我進宮?等等,謝相是什麽人?他住在宮裏嗎?怎麽不是我皇嫂派人來請,而是你們?”


    “這個……謝相如今也在宮中,是北邊……發生大事……”


    “北邊?哪?”蕭翎喝的有些蒙,腦子有些不太靈光,加上來使說的又不清不楚,他一時想不到事情可能跟北方的魏朝有關。


    “這個……我等不能隨便在外胡言亂語……”來使知道司馬藉在場,本來謝汝默也沒準備讓他們隱瞞小惠王,但現在他們卻不敢開口。


    “說!”蕭翎喝道。


    “是,回小王爺,北方發生戰事,江都兵馬在淮河之南大敗洛陽軍,如今正得勢北上,太後和謝相命我等前來請王爺進宮,商討軍機大事,還請王爺速速動身。”


    蕭翎稍微反應了一下,才皺皺眉道:“前幾天皇嫂才說,剛開戰,這麽快……就打完了?嘿,還真快?這不是好事嗎?我們齊朝跟江都乃是盟邦,盟邦取勝……哈哈,看來是要開慶功宴了,跟我皇嫂……嗯嗯,還有謝相說,本公子煩事纏身,就不去宮裏了。商討軍機這種事,還是交給別人來做。”


    來世很為難。這次是謝相給他們下令,一定要把小惠王邀請進宮。


    主要因為小惠王雖然現在是個閑人,但他手底下有人脈,很多老將都曾在蕭翎父親遜位之後不問政事。在魏朝內部戰事發生重大轉折的時候,不管是什麽人,都想拉攏到小惠王這個盟友。


    “怎麽,沒聽到本公子的話?還要本公子重複一遍?”蕭翎瞪著眼前的幾名隨從,喝道。


    “不敢。”幾名來使不敢多說話,行禮之後告退。


    等人都下去了,蕭翎才一臉無所謂表情,坐下來對司馬藉道:“這些人,太不識相。我從來都不管這些事,他們又不是不知道,卻總來煩我。”


    司馬藉一笑道:“你手上有兵有權,他們不來,才不正常。”


    “嗯?”蕭翎微微詫異,好像聽不懂司馬藉的話。因為這等話,從來沒人跟他說過,“司馬兄,你的話……是什麽意思?我怎的……聽不太懂?”


    “李公子雖然是閑散人,從來不問政事,但令尊卻給你留下了頗為豐厚的產業,在下可是有說錯?”


    “這個……嘿嘿,司馬兄,你既然都知道我身份,就別打趣我了,我這人最不喜歡跟人講規矩,可人人見了我都講規矩,唯獨在你麵前可以無拘無束,你畢竟不是我們齊人嘛。有什麽事,可以直說,不用跟那些人一樣拐彎抹角。”蕭翎語帶誠懇說道。


    司馬藉道:“那我就尊稱你一聲惠王了。”


    “還是叫李公子的好,這稱呼聽著順耳多了。”蕭翎笑道。


    “可我要說的事,跟李公子無關,而是跟惠王有關。”司馬藉道,“若你隻是李公子,那什麽事都可以不去管,那若你是惠王,那齊朝的事,你不管不行。”


    “這是什麽意思?”蕭翎有些不解道,“我不管,他們還能逼著我管不成?”


    “惠王,在下問你一句,你有如今身份和帝位,是為何?”司馬藉沒有解答,反而先問了一句。


    “這個……因為我是惠王,嗬嗬,大概如此吧。”


    “那你惠王的身份,是誰給你的?”司馬藉繼續問道。


    這次蕭翎無言以對,在他看來,這問題有些深刻,說是誰給他的,照理說應該是他父親傳給他的,但他意識到,死啊麵積根本不是在說這個。


    “不知道。司馬兄,你說。”蕭翎道。


    “是惠王你的列祖列宗,可以說是你的父親,也可以說是蕭家的先祖,他們打下了江山,給蕭家子孫來繼承,在下可是有說錯?”司馬藉道。


    “好像,是這麽回事。”


    司馬藉再道:“如今,齊朝國主年幼,便有人覬覦皇位。惠王作為蕭家子孫,說與自己無關,似乎說不過去。”


    “司馬兄是說……謝相?”蕭翎收起了輕慢的口吻,他似乎明白了司馬藉在說什麽。(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極品小郡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語不語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語不語並收藏極品小郡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