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在齊朝威名赫赫,他是先帝景帝的堂弟,也是當朝的小王爺,惠王蕭翎。


    而中年人,人名曰李先生,但沒人知道他的真正姓名。他字號山野先生,人稱李山野,在金陵中靠擺棋攤為業,來訪的卻無不是當朝顯貴。似乎他在朝廷中認識很多人,朝廷沒人不認識他,不管是太後一黨,還是謝汝默一黨,又或者是一些中立的官員,都曾到過他的棋社來下棋,至於他是否跟政治有關,在金陵也是眾說紛紜。


    但民間大抵流傳,說他是個大隱隱於市的高人,沒有任何人能請的動他出山。


    “李先生,你看這樣如何,要是我輸了,我給你十個姬妾。給你自己挑,我府上多的是。”蕭翎笑著說道。


    “不妥。”李山野道,“我一不好美色,而不好歌舞,要來姬妾作何用?”


    “那就……千兩黃金,這樣李先生總該滿意了吧?”


    “兩餐一宿生平足矣,黃金與糞土又有何異?”李山野一臉不屑說道。


    蕭翎歎口氣道:“李先生這話說的,金錢美女都是糞土,那人生在世還有何意義?真要與我父親那般,平生權力場上爭鬥不休,到最後落得個勞碌一生便好?李先生想要什麽,盡管提,隻要本殿下有的,都會答應。”


    李山野笑道:“我想,讓少殿下去見一個人。”


    “見一個人?”蕭翎笑道,“這倒是挺有意思。你不要美女黃金,卻讓我去見一個人,什麽人?要是奸邪,那我可不見。”


    李山野道:“少殿下放心,這個人便身在金陵之中。不遠不近,不高不低。而且他是我朝的上賓,少殿下一定能見得到。相信少殿下見了他。也會引為知己,因為少殿下與他有共同之處。”


    “哦?還有這樣的人?跟我有共同之處。那可挺有意思,說的我馬上要去見了。不對,這盤棋還沒下呢。李先生,要不這樣,要是我贏了,你也告訴我人在哪,我一並去見了如何?”


    李山野看蕭翎一副期待模樣,不由一笑。微微點頭,這下蕭翎才很滿意落子。


    在蕭翎看來,這盤棋不是十拿九穩,而是絕對會贏。


    他之前跟李山野下棋,完全沒當回事,還沒到中盤已經大勢已定。他不是第一天下棋,知道什麽樣的棋是救不活的。而李山野之前跟他下之時,也完全是用心下,不存在相讓,自然也不知道會有交換白子黑子。


    蕭翎前幾步還是鎮定自若。一副我要贏定了的姿態。


    可當下了十幾步之後,蕭翎開始發覺棋麵上往與自己不利的方向發展。明明很多已經占據了優勢的區域,不斷被白棋盤活。令他感覺到這個李先生在下棋工夫上果然不一般。


    越往後,蕭翎壓力感覺越大,在進入到終盤之時,他已經很清楚,原本偌大的優勢已經被他給折騰沒了,好棋也被他下成了爛棋。而原本是必輸的白棋,卻是屢屢出好棋,將劣勢給逆轉過來。


    連蕭翎自己都沒想過自己下的前半部分居然有那麽多“妙招”,他也不得不佩服。不是自己的招妙,實在是李山野的棋下的好。


    “李先生。不用數了,我輸了。”蕭翎最後很坦然說道。


    這次蕭翎的態度便有些懊惱。連他自己都沒想到,以他從小便開始研究這黑白無常,卻到最後,連高手的尾巴毛都沒摸著。


    “少殿下太謙遜了,其實我也隻是巧合罷了。”李山野笑道。


    “贏就是贏,輸就是輸,這有什麽好說的?我可不像朝廷裏的有些人,明明下棋輸了,還不承認,說的好像輸了棋跟死了爹娘一樣,唉!總有些人看不開。”蕭翎說的很感慨的模樣。


    李山野笑道:“還是少殿下為人坦蕩。不過……”


    “李先生不用說,你的條件我一定答應。你說那個人在哪?我這就去見他……再是,李先生既然不缺金銀珠寶和美女,那我就叫人送些特別的東西來,都是一些不值錢的玩意,好茶好酒,當是輸了的籌碼,這個李先生應該不會拒絕了吧?”蕭翎道。


    李山野微微笑著點頭,道:“那就先謝過少殿下。”


    “有什麽好謝的,我從來就說,李先生是個值得交的朋友,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哈哈,等我回去就叫人送來,李先生該說那個人在哪了吧?”蕭翎笑嗬嗬說道。


    “那個人,便在聽月台,想必少殿下應該知道在哪吧?”李山野道。


    “聽月台?我去過,小的時候我父王曾帶我過去,還跟陛下……哦,是先帝一起喝酒,那時候我什麽都不懂,便在聽月台睡著了,還因此大病一場。我記得那裏應該有觀音像,還總想搬回來呢,因為刻的實在栩栩如生,到現在都能想起那模樣。”蕭翎回憶著,突然有些驚訝問道,“那個人,怎會在聽月台呢?”


    “少殿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李山野諱莫如深道。


    “那是那是,聽月台嘛,又不是皇宮,就算是皇宮我也能進出自如,既然那個人在聽月台,就一定有些本事。李先生,那今日本殿下就先告辭了,明日再來拜訪。”


    “恭送少殿下。”李山野起身相送。


    “李先生客氣了,等我明天來,一定把禮物也帶來,李先生等著啊……”


    說著,蕭翎一路小跑離開,好像迫不及待要見到李山野所說的那個人。


    李山野看著蕭翎的背影,微微一歎道:“想不到這江南皇室之中,最有能耐之人竟也藏的如此之深。此子可造也。”


    李山野說著突然從遠處原來一個聲音,卻是帶著幾分女子的嬌柔。


    “山野先生說的是誰?”


    隨著聲音,一個身影飄然而至,卻是一個白色身影。


    李山野先是有些猝不及防,當他感覺到來人並非善意,而是想以長劍來貫穿他的胸膛,他便馬上回身去避退。


    眨眼之間,來人已經殺到麵前。


    李山野回身避開刺來的長劍,想再躲閃,那白色身影不再靠近,而是仗劍而立,遠遠觀望著他。


    盡管麵紗之後的容貌看不清楚,李山野卻也不禁怦然心動。這些年以來,他的心也隻為一人動過,雖然他也知道,這個人永遠都不會接納他。


    左穀上人,柯瞿兒的師傅,也是江南武林中華宗的掌門。


    “上人,久違了。”李山野行禮道。


    他盡量在左穀上人麵前表現的有風度,但他也知道,身份和立場不同,左穀上人也從來不會給他好臉色看。雖然就算左穀上人給了好臉色,也隻是一副冷淡的神容。


    “你還未回答問題。”左穀上人打量著李山野,語氣悠然道。


    “在下說的那個人,便是齊朝的小惠王,想必上人應該聽過他?”李山野道。


    左穀上人想了想,微微點頭,道:“你說的是蕭翎?”


    “正是他。此子,有帝王之風,他跟他的祖父一樣,將來都是做大事之人,唯獨他的父親,卻是平凡碌碌之人。”


    左穀上人微微想了想,似乎這跟外界所傳的不同。


    在外人眼中,蕭翎與先皇是平輩,稱如今太後為“堂嫂”,跟太後一黨關係不一般。但因為本身蕭翎與世無爭,他父親曾經又培養了大量的人脈,因而謝汝默一黨也想拉攏他,對他也頗為客氣。


    在整個金陵,能在眾多權力爭鬥中過著逍遙日子的也隻有蕭翎一人,因為誰都不想得罪他,也不敢惹他,因為他的父親的確能幹,而且他的父親蕭讓,還做過三天的皇帝。而在這三天,蕭翎便是當朝的太子,雖然之後蕭讓將皇位傳給了先帝,但公認的,他是先帝最得力的幫手,而且很有能力。


    蕭翎的祖父,也沒當上皇帝,而且跟蕭翎一樣有些碌碌無為。但到了李山野口中,卻是蕭翎和他的祖父是能成大事的人,而他最能幹的父親,卻是碌碌無為。


    “上人是否好奇在下所說?”見左穀上人似乎在想問題,李山野突然笑道。


    “嗯。”左穀上人做事向來直來直去,她心有疑問的,也不會隱瞞,尤其是在李山野想說的時候。


    “能得帝位而不得,才是惠王一生之敗。如今小惠王,必能成就大事,在下也會助他,成就大事。”李山野滿臉高傲的態度說道。好像天下之人,隻有他一人能做到這點。


    “很難。”左穀上人說話很直接,反駁一句道。


    李山野笑道:“上人一定以為,如此的小惠王,不會對權力所有爭奪。但如今江北的那位,不是將要執掌天下號令群雄?小惠王要君臨天下,隻是需要一個人來點醒他,而那個人便在金陵,而且馬上將要跟他見麵。上人是否也很期待,這天下局勢,將來會在兩個年輕人之間爭奪?”


    左穀上人微微搖頭,不是她不讚同李山野的話,而是她根本就沒聽懂。


    李山野說話向來天馬行空,因為兩門之間向來有恩怨,她是很不能殺了這個人的,但以她的武功,跟李山野之間也隻是半斤八兩不分勝負。


    “那個人是誰?”左穀上人問道。


    “一個來自江都的人,複姓司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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