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夙雖然總是想扮演一個淑女,但她壓根就不是。—.{2}{3}{w}{x}.她出身市井,而且還不能算是普通人家,他的兄長和小外甥都是地保,跟地痞流氓一般的人物,而她也跟一個大姐大一般,雖然平日裏跟街坊相處也不錯,但終歸改不了壞脾氣。


    “別藏了。遮著下次就能忍住了?”韓健笑著說了一句,起身要走。


    “喂,什麽意思?”林小夙在背後怒衝衝問道,她感覺可能是被韓健罵了。


    “性子,要慢慢改。”


    韓健說了句令林小夙直跺腳的話。


    自從林小夙當上清虛雅舍大掌櫃,她就開始培養自己的淑女性格,她也覺得總像之前那般多多不饒人是不對的。可性格改起來很難,而且她要當一個服眾的大掌櫃,光靠淑女是不夠的,因而脾氣一上來,管他是天王老子,先罵一頓再說。


    可現在卻在韓健麵前又暴露了一次自己的壞脾氣,令她也很懊惱。現在要去做大事,以後可能有很多官員都要聽她的,不管是見鄉紳,還是見軍政兩道的人物,一副凶婆子的模樣隻會令人笑話。


    “等著,誰說我性子改不了?”林小夙看著韓健的背影,憤憤然自語道。


    ……


    ……


    新年不期而至。


    對於江都百姓來說,這個新年過的很慘淡,物價仍舊居高不下,盡管東王府一方已經開始賑濟貧民,但收效不大。很多百姓寧願頂著寒冷離開江都。到地方鄉下去過年,為求一日一餐果腹,城中也多有賣兒賣女情況的出現。


    到正月初一,朱同敬離開江都三日之後,東王府才向外公布了齊朝借糧的事。一時間輿論嘩然。


    普通百姓那邊自然是高興,糧食降價,他們的生活才會恢複正常。對於一般的小富戶來說,糧食價格不會影響到他們的日常生活,他們對此也不太關心。


    對此最為關心的自然是那些囤積了大量糧食的商賈。一旦南齊肯借糧,將意味著他們的糧食將會貶值。到後麵可能會賠的血本無歸。


    東王府公布消息很低調。並未大肆張揚,而隻是放榜公告於普通百姓。以至於一些商賈知道也是從榜文中得知,而提前他們在東王府官員那邊沒得到任何風聲。


    百姓奔走相告,自然覺得生活有望。而商賈那邊也是互相聚頭商議了這件事。他們一致的觀點。是要進行觀望。


    在正月初一這一天。糧價沒有變化。沒有漲價,也沒有降價。


    一般的百姓,也沒有在這一天出來買糧食的。但凡是有口飯吃的。都不會在大年初一出來進購生活必需品。他們在年前已經準備了一定的糧食來應付年底的難關。


    東王府一邊,韓健一家人也在過著喜慶的新年。不過這一天,來東王府問安的人卻多了很多,不論是江都本地的官員,還是地方上的官員,都匆忙趕到江都來,說是來拜年問安,實際上卻是來打聽南齊借糧之事。


    這些人,韓健一個都沒見。跟往常年一樣,招待這些來賓的事,由韓鬆氏來負責。


    因為韓健提前已經跟韓鬆氏說好了如何應付這些人,韓鬆氏應付起來也很簡單。本身韓鬆氏就善於應酬和交際,來東王府的,一個個都是屬下,韓鬆氏故意不說,這些人也絲毫沒有辦法。


    可終究還是有些老臣,仗著在東王府效力多年,當眾將南齊借糧的事問了出來。


    韓鬆氏歎口氣道:“如今我魏朝百姓民不聊生,隻能割地來向南齊借糧,這也是無奈之舉。這既是東王的決定,也是陛下的決定。諸位還是切莫多議了。”


    在場的官員麵麵相覷。現在韓鬆氏拿出東王和女皇雙重來壓他們,就好像說,你們敢提反對意見,就是跟朝廷為敵。


    這些官員都算是圓滑世故,也知道東王府早就察覺到地方上有糧食,而隻是被少數一些人竊占。而他們這些官員,或多或少都有利益在裏麵。若是東王府跟南齊借糧回來,那損失的就會是以他們為代表的商賈集團。


    這些官員很聰明,沒有馬上提出意見,隻是婉轉地表達了如此“借糧”如同被南齊所脅迫,實為不智。


    隨後,這些官員便分批離開。


    韓鬆氏也沒太上心,她覺得既然主意是韓健所提出,事情也是由韓健安排人做的,她隻要盡量打好圓場便可。


    可隨後,還沒到中午,韓鬆氏正籌備一家人出來團圓吃個飯,卻聽侍衛來報,說是有一群朝廷的大臣想要硬闖女皇的寢宮。


    “誰人敢如此大膽?”韓鬆氏怒不可遏,她想到可能這件事與借糧的事有關。


    朝廷那些大臣,在得知東王府拿土地跟南齊換糧食,一定會覺得江都的土地是魏朝朝廷賜封的,東王也沒權力將其拿來跟南齊來換取什麽。就算如今女皇將朝政大事全權交給韓健,那也是不行。


    韓鬆氏馬上派人過去阻攔那些大臣,免得被這些人發現女皇根本就不在江都。


    等韓鬆氏回到內院,把事情告知韓健。韓健卻一笑道:“二娘放心,我早就有所準備。”


    “你有準備?何時的事,二娘怎麽不知?”韓鬆氏很驚訝,韓健做這些事居然沒通過她?


    韓鬆氏也知道現在的韓健已經不再是個小孩子,做事有遠見,從他提出借糧這個建議的時候應該就想過事情可能會發生的各種可能。


    此時,韓健正在跟顧欣兒和雯兒在一起吃“火鍋”,在韓鬆氏看來,這是一種很不著調的吃法,居然在桌子上生火爐。


    “二娘,一起吃?”韓健笑道。


    “你還有心思吃?”韓鬆氏白了韓健一眼道,“你不去公館那邊看看?”


    “二娘,我現在去了,證明我心裏有虧,那些大臣也肯定以此來攻訐於我。二娘,你說我去做什麽?”


    “你去……”


    韓鬆氏本想說,你應該去攔著那些人,別讓那些人進去察覺女皇不在。


    但她一想,如今公館那邊為了“防備刺客”,守衛是密不透風,還都是東王府的人在守衛,一般大臣就算是去,又有誰敢硬闖?


    要是誰硬闖,殺頭的罪名都是輕的,這些大臣再能鬧,最多也隻是來個跪地死諫,女皇不出來他們就不走這一套。


    但話說回來,現在是女皇稱病在裏麵養病,如何會出來見人?


    “你安排了多少人過去?要不要加點人手?”韓鬆氏神態也冷靜下來,幽幽問道。


    “人夠的。他們鬧,就讓他們鬧好了。”韓健笑著,用筷子把剛煮好的青菜給雯兒吃,雯兒本想接,但見韓鬆氏在旁邊,她平時又隻是個丫鬟,哪裏還敢伸手?


    韓鬆氏沒再多說,但她也意識到,朝廷那些大臣之所以這麽快得到東王府以城鎮來跟南齊借糧之事,是因為東王府那些官員暗中向這些人通風。因為從始至終,隻有韓鬆氏之前對江都官員說過,恰巧也就在之後,朝廷洛陽派係的官員就去城東公館去鬧事,兩者之間太過巧合。


    “健兒,一會要吃團圓飯了,別吃這麽多東西。出來,我跟你有事情說。”韓鬆氏道。


    “行。”韓健把鍋裏的東西都撈出來,放在顧欣兒的盤子裏。顧欣兒拿著盤子,卻也不敢在韓鬆氏麵前造次。


    本來吃火鍋,他們也算是“一家三口”吃的開心,韓鬆氏進來,破壞了這種美好的氛圍。


    “雯兒,把東西收拾了。”韓鬆氏拉著韓健出門前又板起臉說了一句。


    “知道了,郡王妃。”雯兒嘟著嘴,她肚子雖然不餓,可想到之前韓健喂她吃,便覺得很幸福,現在這種幸福被韓鬆氏給剝奪了,心情自然也很鬱悶。


    “我和你一起收拾。”顧欣兒起身道。


    韓鬆氏臉色稍微和緩一些道:“欣兒,別慣著這丫頭,別忘了,她可算是你的陪嫁丫頭,以後你是主,她是你的仆。”


    顧欣兒聽到這話,也不再幫雯兒收拾東西,而是歉意地看了雯兒一眼。


    她不幫,是因為不想害了雯兒。本來雯兒隻是個丫鬟,雖然是韓健貼身丫鬟,但按照規矩,韓健成婚之後她也會被送出府。現在雯兒卻能登堂入室,完全是因為韓鬆氏也覺得韓健身邊缺少不了這個小幫手,便將她“送給”顧欣兒。


    有時候,主人幫丫鬟不是幫,而是害。在任何長輩麵前,下人的造次都是不可原諒的,而雯兒就算是登堂入室了也沒改變奴婢的身份。


    韓健此時卻覺得餓不得不出來為雯兒說句話。


    “二娘,收拾東西的事盡管交給丫鬟來做,雯兒現在隻負責照顧我和欣兒,可沒義務要收拾家務。”韓健道。


    韓鬆氏又白了韓健一眼,韓健說這些,明顯是向著雯兒來頂撞她。


    不過韓鬆氏也知道韓健一向對雯兒很好,待其如家人一般,也就不再多言。


    “雯兒,把東西放下,一會找兩個丫鬟把東西搬到旁廳那邊,午飯的時候我們再煮著吃。”


    說完,韓健笑盈盈隨著韓鬆氏出門。


    韓鬆氏一出來,輕輕歎口氣,韓健覺得韓鬆氏像是有話說。


    “二娘,到底發生何事?”韓健問道。


    “健兒……陛下那邊,有消息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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