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健吩咐洛夫人刺殺李維,是韓健囑咐給洛夫人辦的首件事。韓健一方麵在試探洛夫人的忠誠度,再者他的確是看李維不過眼,李維充當了北王黨在京城中的聯絡人的身份,殺了他可以切斷北王黨跟朝中很多人的聯係。


    韓健未料到,洛夫人殺人順利,最後卻栽贓到黃烈身上。韓健聽完洛夫人對當時情況的描述,大概也明白是怎麽回事,這事也不能完全怨洛夫人手下做事不利,當時李維摔下樓完全是因緣際會,沒有腳底下被人絆一腳,光是被黃烈踹,人也照樣會摔下樓,但也許境況會好些至少不會直接摔死。


    “那人現在何處?”韓健沉聲問道。


    洛夫人未答,一旁的大西柳插話道:“人已被滅口,請殿下放心,不會有人追查……”


    韓健打量了眼前的兩個女人,西涼舊部之人做事是心狠手辣滴水不露,連自己人也能下的去手。不過韓健倒也非仁慈泛濫之人,他也知道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若是被人追查到他頭上,這事的確不好辦。


    “沒有我吩咐,此事暫且先作罷,其他事先等我吩咐。”韓健要急著去廷尉府,因而未做耽擱,隻是交待兩句便要起行。


    洛夫人和大西柳恭送韓健離開。等韓健走遠,大西柳才有些不解道:“幹娘,我們事做的很漂亮,為何東王似乎不滿意?”


    “事情無端牽連到南王府人身上,東王為全盤考慮自然不滿。下次做事謹慎些許,東王是做大事之人,不好應對。”洛夫人說話間有些感慨,她來之前便考慮過東王的態度,見東王如此態度,她的心反而定下去。這說明她沒有投錯人,東王的確要比她想象中想的更遠。


    “可是幹娘,東王怎會誠心幫我們西涼人複國?他還不是利用我們做他殺人工具?”大西柳情緒略有激動道。“李統領那邊已經多次催幹娘您押送錢糧到西都去,幹娘遲遲未動,莫非幹娘是不想送這批錢糧過去了?”


    洛夫人瞅了大西柳一眼,眸光深邃。冷聲道:“為娘自會把握分寸,用不著你來說三道四。如今風聲緊,這批錢糧送去又有何用?下次李統領再派人來,直接打發走,就說關於調度之事,我自會親自跟上麵交待。”


    大西柳沒想到洛夫人會動怒,有些噤若寒蟬領命。關於洛夫人的選擇,她沒有非議資格,她隻需要領命辦事。


    ……


    ……


    廷尉府。


    韓健帶侍衛匆忙而至,此時刑部的人已早一步領著文書過來提人。隻是被林詹百般推搪,才等到韓健將女皇的手諭傳到。


    刑部負責來提人的是刑部左侍郎周雲才,跟李維是同僚,他所拿的是刑部剛簽發的文書,而簽名者也是他本人。這種涉及到朝廷命官身死的殺人案。已屬大案,刑部來提人也合情合法。周雲才初時也很囂張,即便東王親臨也不太給麵子,直到韓健將女皇手諭拿出。


    “陛下諭令已下,案犯暫時羈押廷尉府候審,周侍郎請回吧。”韓健一來,當眾宣讀了女皇諭令後說道。


    周雲才沒想到東王會親自駕臨。而且還帶來女皇諭令,這次他是得到三皇子楊餘的授意過來提人,現在提人不得,事情等於是沒辦好,回去無法交差。


    “王爺,案子發生才一個多時辰。您就帶著陛下手諭前來,位麵有些不合情理。”周雲才語氣帶著質疑道。


    “聽周侍郎的意思,本王手上的諭令是偽造的?”韓健冷笑問道。


    即便周雲才心有懷疑,他也不敢再繼續說下去,隻好無奈拱手謝罪。又有些氣惱道:“下官來提人,隻為公事,並無不敬之意,還望王爺海涵。下官這就帶人告辭,回頭請示過上司和陛下,再來提人!”


    周雲才雖然帶著人離開,但韓健能感覺出此人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女皇的諭令在這等人眼中似乎也不當一回事。


    周雲才走了,林詹才走上前,行禮道:“現在犯人單獨羈押在牢房內,少公子是否過去看看?”


    韓健道:“不用了,你妥善看管好人犯,不但要確保沒人能接近他,更要注意飯菜和酒水是否被人下毒。若是犯人在牢房裏有三長兩短,你的仕途……怕也會走到頭。”


    林詹一凜道:“少公子放心,我知道如何做。我這就讓人回去跟小妹交待好,這幾日吃住都在廷尉府內,確保看管好犯人。”


    “嗯。”韓健點頭,對林詹負責的態度,他還是很滿意。


    現在重中之重,是不能讓黃烈出事。至於回頭的審訊,目前還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但他似乎已經隱隱感覺到黃烈應該會平安無事。


    ……


    ……


    韓健回到東王府有些困頓,正要去休息,出去負責調查何家小姐的張行也帶人回來。


    “屬下已查清何中聯犯案的所有細節,少公子現在看還是……”


    “拿過來。”韓健雖然有些累,但對於正事他還不想拖到第二日。


    韓健讓張行到正廳去,他一邊看案卷,對於不甚明了的地方可以直接發問。韓健看過案卷,突然眉頭也鎖了起來,何中聯進戶部,完全是為追查戶部虧空案,本來已經找到罪證,後又證據不足。案子一波三折,中間牽扯到不少人,其中就包括了韓健所在庫司衙門的一些同僚,而榜上赫赫有名的就是韓健的上司,庫司部領馬繼寧。


    “連庫司也有牽扯?”韓健隨口說了一句,似問似感歎。


    一旁的張行道:“正是如此。少公子,我們還查到,在何中聯貪汙案中,還有幾名官員同時落罪,都是在家中抄出大批金銀又無法說明來曆,有被人栽贓的可能,當時案子尚未審結,幾名案犯都在獄中自盡,當時是由刑部審的案子,而負責審案的正是今晚意外身亡的刑部侍郎李維。”


    “跟李維有關?”韓健無奈一笑,跟李維這些人牽扯上,那不擺明了是被人謀殺?


    張行續道:“在何中聯死後,陛下命上聽處奉查司衙門徹查此案,最後不了了之。不過在案子發生之後,戶部幾位管事人有所變動,曾經的戶部尚書柯敬被外調,案子也就如此結案。”


    隨著張行講述,韓健也把案卷全部看完。這案子說起來緣起戶部,有人舉報戶部內有官員朋比為黨虧空,然後女皇派出何中聯進戶部暗中調查此案,再到何中聯查出線索準備一舉破獲虧空案,然後是虧空案查無實證不了了之,兩個月後何中聯被人打擊報複被舉報貪汙抓到實證,隨後何中聯獄中“畏罪自盡”,隨後朝廷派上聽處奉查司衙門組成專案組明著進戶部徹查仍舊查無線索,最後以戶部人員調動為結果,案子結案。


    在這些環節當中,看起來環環相扣,但韓健總覺得缺少點什麽。


    隨後韓健翻開案卷第一頁,在第一頁有人舉報戶部虧空案中,明顯是舉報戶部跟庫司衙門暗中勾結,虧空貪汙庫銀。為何朝廷隻派人去戶部徹查,而整個案子中對庫司卻是隻字未提?難道僅僅因為庫司也是上聽處的下屬衙門,女皇覺得奉查司查庫司,是兄弟查連襟於理不合?


    韓健抬頭看著張行問道:“此案中,庫司可是有過人員變動?”


    張行微微沉思道:“庫司……回少公子,屬下似乎是聽說,去年何中聯進戶部查案時,陛下也曾派了一位新任的庫司兼辦到庫司上任,至於是何人,後來此人又如何……臣打探過,竟是絲毫不知?”


    “什麽?”韓健有些驚訝。他現在的身份就是庫司兼辦,庫司兼辦是庫司的二把手,但長時間內都是空缺,現在他才知道原來他的上一任庫司兼辦很可能是女皇派去庫司調查貪汙虧空案的,最後竟然是“下落不明”?


    韓健覺得有些不可理解,像庫司兼辦這個的職位,雖然官說大不大,那也是正四品。一個正四品的官員,無論是上任卸任,吏部和奉查司考核上都清楚記錄,怎麽就會出現下落不明甚至是連名字都查不出這麽個結果?


    “詳細查查這個人到底是誰,還有最後此人下落如何,也一並查清楚。”韓健吩咐道。


    “是,少公子。”張行領命而去。


    張行出門時,早先已經回來的司馬藉打著哈欠到了正廳來,手上還拿著一份拜帖一樣的東西。


    “少公子,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姓黃的那邊的事已經解決了?”司馬藉進來便問道。


    “嗯。”韓健把案卷收拾了一下,準備拿回房,“有事明天再說。”


    司馬藉臉上壞壞一笑道:“有些事恐怕不能等到明天吧,這裏……喏,是下人給我的,說是今天有人來遞的請帖,好像是請少公子你一起出去遊玩的,少公子在京城認識了什麽新朋友?”


    韓健接過請帖,打開一看,卻是一份名刺,卻是顧欣兒找人送來的,請他過府一敘,似乎有一同遊玩的意思在內。


    這些天因為事情也很多,韓健也不好意思天天沒事就跑去顧府對顧欣兒展開追求,因而從上次二人在翠揚樓見麵已經過去幾日。


    韓健微微一笑,現在他不主動,人家女孩子反倒主動起來。這讓他有些不太好意思。


    “沒事,回去睡。從明天開始,全力幫楊公子把監督夏糧入庫的事做好,到時候有的你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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