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過了很久很久。花梨筱做了一個夢,在夢裏她就很清楚這是一個夢,因為這是在現實生活中永遠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這個夢她做了很多次。她早已能夠分清夢和現實。夢裏還是那片梨花,她的夫君站在那片梨花樹下,對著她微微一笑,隻這一笑便勝卻日月星辰。他如陽光一樣的金發頃刻間成青絲。


    那一刻,酸酸的液體流過眼角。心裏是那般難受,她跟自己說,花梨筱,有什麽還難過的,你可以好好的生活的,你答應過他的,就算他不在身邊了,也要好好的生活。


    感覺有人伸手拂去了她臉上的淚水。是誰撫她眼眸,遮她半世流離?她一下子便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了一隻僵在了半空中的手。四周看了看,環境很是陌生。自己竟然和羽淩風躺在一間很破舊的屋子裏,身下的觸感,那是稻草。


    “你醒了啊”羽淩風扶著花梨筱做起來。他的手上那濕濕的感覺,那是她的眼淚。剛剛他還沒有醒過來,便聽見了她的哭泣聲,一睜開眼便看見了她滿臉淚痕。究竟要多麽的深愛一個人才會這般悲傷?


    之前,他根本就沒有被吳比倫的藥迷倒。她和吳比倫的對話他全都聽見了。他們人曖昧的語氣,讓他很是生氣,尾隨他們到暗室裏,裏麵的一切他都看得一清二楚,本來他是不打算出現的,可是洛差一點殺死她,不知道怎麽的他就出手了,那一刻他隻知道自己很不想她出事。


    她說,她丟了屬於自己的鞋子。


    花梨筱點了點頭,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水和汗水。側過臉道:“這是哪裏?”


    羽淩風伸手拈去了花梨筱頭上的一根枯草,他四周看了看,“朕也不知道,看樣子像是一件破廟。”


    花梨筱點點便想起身,羽淩風立刻扶著花梨筱起來。她看了看他,他貴為一國之君,何時受過這樣的待遇。委居在這種地方,也真是難為他了。


    ‘哐當’一聲,一陣風便將原本破爛不堪長滿灰塵的木門推開。涼風灌進衣領,花梨筱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你們醒了啊”洛站在門外,低沉的聲音傳來,如地獄鬼魅。


    羽淩風伸手一拉,下意識便將花梨筱護在了身後。他朗聲道:“洛,你把我們帶來這裏做什麽?”


    花梨筱本來是不需要他這樣保護的,可是既然羽淩風都這樣了,她當然要給他一個顯示的機會。自己就隻得小鳥依人的在他身後。


    洛深陷的美人窩就更加一下子陷得更加的深,他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並不多言語,過了良久道:“你愛這個女人嗎?”似在發問,也似在感歎。


    羽淩風愣了一下,他一雙星眸流轉,“我不知道我愛不愛她,我隻知道我想保護她一輩子。”說完,側身看了花梨筱一眼。花梨筱感覺到了那一抹投射過來的目光,她隻當自己沒有看見,她本來也看不怎麽見。他怎麽可能愛上她。女人與他隻不過是棋子而已。


    “你??為什麽?公主她那麽愛你,愛了你一輩子。”洛看著羽淩風,他的眼睛裏閃爍著星光。那眼神那般複雜,不甘,憤怒,心痛。


    羽淩風頓了頓,深邃的眼眸蕩開笑意,不緊不慢的語氣,“朕是一國之君,天下的女人都愛朕,如果一個人愛我,我救必須去愛她,那朕愛得過來嗎?”


    一個後宮就使得他焦頭爛額了。他每個人要去應付,那豈不是要累死。所以有時就要利用一下別人來使得整個後宮平衡他對皇後的確是內疚,雖然她做了很對對他不好的事情,可是畢竟是他誤了她的一生。


    這話雖然有些自戀的意味。可是花梨筱覺得他的話是對的,愛本來就沒有對錯,如果愛一個人,就要求他也必須愛你,那樣豈不是很累?就像蕭妃那樣,她把作為他的妻子當做一生的夢想,可是沒有人規定誰一定就要愛誰的。愛了就是愛了,不愛就是不愛。


    羽淩風的話一下子便觸怒了洛,他深邃的眼睛一眯,大掌一揮,便發出了淩厲的掌風,一下子將破廟的門打得粉碎。他咬牙切齒道:“既然你不愛她,為何還要娶她?”


    羽淩風拉著花梨筱一閃,便躲開了洛的掌風,他沉聲道:“洛,你應當明白,我和她都生在帝王家,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她嫁與我並不是因為愛我,而是她的族人需要她嫁給我,隻是她剛好也愛我而已,就算我是一個她不愛的男子,她也會嫁的!”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洛,愛一個人是沒有對錯的,就像你,明知道她永遠不會愛你,可還是守護在她的身邊不是嗎?”


    “我。”洛的眼神開始變得局促起來。他藏在心裏多年的心事,從未對任何人講過,居然被羽淩風看了出來了。他開始變得惱怒起來,“你撒謊,她是我的公主,我從未對她有過任何非分隻想,是你,是你殺了她!你為了那個女人殺了她。”


    花梨筱沒有想到羽淩風居然也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她一直以為他是一個不會在乎任何人的感受的人。他居然也懂愛為何物?


    她從羽淩風的身後站了前來,和他並肩站在一起,莞爾一笑,“根本不是皇上殺了她,是她自己懦弱,她得不到自己夫君的愛,她沒有勇氣在活下去,她自己撞在了皇上的劍上自殺的,她是要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心愛的男人一生的內疚和永世不忘!她寧願死,也不願意和你在一起啊!”


    她說這話就是想激怒洛,說的也是事實,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取一個男人一生的內疚,不是說的嗎,如果不能讓你愛得男人愛你一生,那麽就讓他內疚一生,這樣至少他會一輩子記得你。她覺得這樣做真實太傻了,銘記一生又如何?永世不忘又如何?不愛你的人這一輩子永遠都不會愛你。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就算為你內疚一輩子,又有什麽意思,還不如去愛一個愛自己的男人。可惜,愛從來都不是那麽容易,不是你愛一個人,他剛好也愛你。所以才說,愛是一種緣分,是可遇不可求的。


    “不”洛突然抱頭大喊了一聲。臉上的青筋暴露,臉上的五官都扭曲到了一塊,“你騙我,你騙我!”他說著手臂一揮,便從袖口裏飛出了許多蠱蟲。


    “小心”羽淩風一把將花梨筱拉到身後,一掌便揮向那些蠱蟲。背後的花梨筱皺了皺眉頭,他何時這樣關心自己了?不是關心吧,是自己對他還有很大的作用才對。


    “哈哈”洛突然狂性大發似的,不斷的將蠱蟲放進來。


    花梨筱在心裏暗暗的後悔,自己剛剛不應該惹怒他的。她剛剛隻是想利用洛對桑蘿皇後的感情,看能不能使他放鬆警惕。這下遭了,局麵難以控製了。


    羽淩風拍了拍花梨筱的手,給了她一個眼神,便準備出去迎擊洛。


    “皇上,不要啊,單憑武功你肯定能夠勝他,可是那些蠱蟲是有毒的,你要是被咬到的話,會斃命的。”花梨筱拉住羽淩風衣袖,神色凝重。


    羽淩風回過頭,笑著道:“你也會關心朕嗎?”


    花梨筱愣了一下,怎麽感覺他像是知道她是來殺他似的?她不是關心他,隻是下意識而已,換了任何一個人,她都會這樣。


    “沒事的!”羽淩風拍了拍花梨筱的手背便飛了出去。


    羽淩風和洛交了一會兒手,單憑武功的話羽淩風絕對不會在洛之下,可是每每到了關鍵時刻,便有蠱蟲會飛出來。


    不到一會,花梨筱便聽見兩方的陣勢拉開了距離,羽淩風明顯有些體力不支,看樣子是中了蠱毒。


    花梨筱飛身出去,一把扶住羽淩風,“夠了!你不可以這樣,你不是很愛桑蘿皇後?他要死也隻能是桑蘿皇後自己來殺,輪不到你為她鳴不平,要是她想殺他,就不用自殺了,她是愛他,希望他好好的活下去。”她撫了撫羽淩風額前的的換汗水,“再說,太子寒是桑蘿皇後的兒子,他已經失去母親了,難道還要他再失去父親嗎?失去父親的感覺你懂嗎?”


    那種感覺花梨筱是懂得,她的鈺兒,還那麽小,可是卻失去了父親的疼愛。她是懂得。


    果然,花梨筱的話觸動了洛。他愣在了那裏。


    羽淩風的嘴唇發紫,喉嚨一緊便倒了下去,連帶花梨筱也拉了下去。地上有無數的蠱蟲在爬。但是很奇怪,那些蠱蟲都不咬花梨筱。


    花梨筱低頭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紅靈玉正發著幽藍的光。她突然就明白了,這塊紅靈玉是上古神玉,有辟邪的功能,也難怪這些蠱蟲不咬她。可是上次的蠶蠱也卻能夠寄生在她的體內,這就使得她無法明白了。想了想,便也明白了,尋歡說過蠶蠱是蠱中之最,定是非比尋常。


    洛走到他們二人跟前,他笑了笑,臉上的肌肉不斷的抽搐著,他看著花梨筱道:“你愛他嗎?”


    “不愛!”花梨筱想都沒有想,回答得如此幹脆。她永遠也不會愛上他。她感覺到他的氣息正在減弱,要是他能夠就這樣死去就太好了。那樣她會省去很多事情。她不用再過得這麽辛苦了,她就能夠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了。


    “我相信你,我從你的眼神中看得出來,你很恨他,花妃娘娘”洛揮了揮袖子便將地上那些蠱蟲盡數收進了衣袖。


    花梨筱無奈的笑了笑。洛居然知道也認出了她就是花妃,這個稱呼對於她來說太久遠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你說得對,我不應該殺他!”洛伸手將一粒藥丸放入了羽淩風的口中,他嘴唇上的黑紫色立刻便淡了許多。洛頓了頓,手一抬,便將什麽東西分別投入了羽淩風和花梨筱的口中。


    “你給我吃的什麽?”花梨筱感覺有什麽東西飛入自己的口中,可是他的速度是那般的快,她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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