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新年就要到了,最近,花梨筱都很忙碌,采購年貨,分發給各宮嬪妃,籌辦年宴。雖然這一些事情不需要她親力親為,但是樣樣都需要她過目,真的很諷刺,讓她這個瞎子過目!


    禦書房


    “皇上,天官有要事稟報!”莫德一路小跑進了禦書房。


    “傳”羽淩風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折子,正襟危坐。天官是專管天文的官員,其任務便是夜觀星象,占卜國家大事,祭祀祖先。


    片刻之後,天官便踏著焦急的步伐走了進來。跪在地上。


    “皇上,有一顆後星這些日子光芒日漸黯淡”


    “什麽?”羽淩風一拳打在幾案上。嚇得那天官的身子直哆嗦,立刻將身子匍匐在地上。


    “你不是說不是說讓她們住在一起,就可以吸取精元嗎?”羽淩風指著那天官,咬牙切齒道。


    天下分裂局勢持續了三百多年,各國都想統一,自二十一年前,出現了奇怪的星象,紫微帝星和後星兩對。三年前,忽然消失了一顆帝星。自此紫微帝星一左一右有兩顆後星。並且兩顆後星是相生相克,此消彼長。他早就知道了自己便是這紫微帝星,可這後星隻能有一顆,也就是說,有一顆注定了要消亡。偏偏日漸黯淡的那顆後星是他所愛。


    “皇上恕罪,之前的確是這樣的,微臣??微臣也不知道。”那天官的聲音都在顫抖。


    “皇上,宸妃娘娘那邊出事了!”莫德跑進來,一臉焦急。


    羽淩風聞言,站起來,飛步就跑向了外麵。一陣風過,差點將跪在地上的天官刮跑。


    這夜,香爐裏的香薰嫋嫋燃起,花梨筱和往日一樣在屋裏撫琴。紅色羅裙,紫色抹胸,妖嬈極致。忽聞外麵吵鬧止。好像有很多人進進出出的。


    “何事這般吵鬧?花梨筱皺了皺眉頭,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奴婢不知道,好像是從宸妃院子裏發出來的。那邊好像有什麽急事發生,皇上已經在那裏了,還派了重兵把手,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夕霏走進來,雙手交叉在身側,頷首道。


    花梨筱愣愣的眨巴了一下眼睛,她都快忘記了那邊的院子裏還住著一位宸妃,那是她的妹妹。


    外麵一直很吵,花梨筱院子裏的奴才都被勒令不準出這個院子,她也懶得理會,自己躲在屋裏。這麽緊急,莫不是宸妃的病犯了?聽說她的病很嚴重。


    “全都給我滾”


    羽淩風一聲咆哮劃破夜空,差點沒有震破花梨筱的耳膜。她覺得這腳下的宮殿都抖了幾下。


    良久之後


    “皇上”


    花梨筱正端著一杯梨花酒淺酌,便聽見了外屋的宮女在行禮,她知道,這是羽淩風來了。


    珠簾被人輕輕的掀起,發出悅耳的聲音。


    花梨筱還是拿著自己的酒杯,自顧自的淺酌,完全當做沒有感覺到有人進來。她感覺的到羽淩風的步伐很急很紊亂。


    羽淩風走到花梨筱的身邊,沉聲道:“去看看她吧!她很想見你!”


    “這個她指的是?”花梨筱挑了挑眉,一臉無辜,放下自己手中的酒杯。


    羽淩風的呼吸聲中都散發著怒氣,“你知道的!”羽淩風說著便拖著花梨筱往外走,完全都沒有顧忌到她是一個身患眼疾的人。


    這還是花梨筱第一次進到宸妃的院子,這裏很淡雅古樸,很是簡單,隻有院子幾株梅花開得正香。當一進入到宸妃所住的院子,便感覺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氛。地上黑壓壓的跪著一片人。


    “哇哇”一陣嬰孩的哭啼聲傳來,聲音不是很大,以至於花梨筱走進才聽清楚。


    這是?再也沒有詞語可以形容花梨筱的驚訝之情。所有的事情都擺在麵前,剛剛的騷動,都是因為宸妃產子。沒有想到,她禁足幾月竟然是在養胎。這足禁得好!花梨筱冷笑了一聲,便跟著羽淩風走了進去。


    一進門便有一股熱氣迎麵撲來。空氣中蔓延著一股血腥味。


    這間屋子的主色調比較淡,白色的紗幔被風吹得很是淩亂。羽淩風拉著花梨筱一路穿過紗幔,然後便停住了腳步。


    “快點,快拿棉布來。


    “娘娘早產,血止不住了”


    羽淩風揮了揮手,那幾個宮人便低著頭,一邊擦著自己額頭的汗水一遍退了出去。


    “姐姐”


    花梨筱聽見了一聲很是輕柔的聲音,她的氣息很弱。真是一聽心都會碎。


    花梨筱緩緩地走向床邊,她什麽都沒有說,隻是立在床邊。剛剛她在來的路上,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她前些日子所謂的寵愛,和她那個還未來得及出生的孩子,都隻是為了保護床上的人而已。什麽禁足,不過是幌子而已。她再一次為別人擋劍。做了別人的盾牌。


    “姐姐”宸妃伸手她柔弱的手拉著花梨筱的手,花梨筱什麽都沒有說,她的表情很平靜。從來沒有這麽平靜過。


    “姐姐你還在怪我嗎?”宸妃大口大口的喘氣之後,便咳了數聲。


    聽著她的聲音,花梨筱終有一絲不忍,不自覺的便撫上了她的手腕。失血過多,已經。


    “淩風,你要答應我,以後對姐姐好一點,把對她所有的虧欠都補回來!”宸妃看了羽淩風一眼,眼裏含著淚水。


    “我答應你,我都答應你!”羽淩風立刻俯下身子,緊緊的握著她的手,覆在自己的臉上,反複磨砂。


    宸妃欣慰的笑了笑。她扯了扯花梨筱的一角,抬起眼,示意一旁的嬤嬤走進。那嬤嬤便立刻抱著那嬰孩走上前。她的眼神已經開始有些渙散了。


    “姐姐,對不起,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可能快不行了”宸妃又咳了數十聲,望了望嬤嬤手中的孩子,眼神充滿了深深的眷戀,“這個是我的女兒,我想請姐姐代為照顧一下,宮中險惡,我能信得過的隻有姐姐了!”她說完之後,簌簌的掉下了眼淚,玉手一下子便無力的垂下。


    “我自來不喜歡小孩子,你還是自己照顧比較好!”花梨筱淡淡道。


    “你不是也懂醫術嗎?”羽淩風行至花梨筱的身邊。他的聲音有一絲顫抖。


    花梨筱側過臉看了他一眼,他也會有怕的時候?他的意思就是她懂醫術,所以,一定要救她?不救會不會殺死她啊?


    花梨筱笑了笑,“臣妾醫術淺薄,皇上應該傳太醫,或是傳莫公子。”


    花梨筱還沒有說完便被羽淩風打斷,“太醫們都是庸醫,莫尋歡這幾日出宮去了,朕已經派人出宮去請了,來不及了!”羽淩風緊緊的抓著花梨筱的手腕,似乎要把她的手腕捏碎似的,“你救救她,她什麽都不知道!”他最後的幾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


    “皇上,是想再耽擱點時間嗎?”花梨筱看了看羽淩風鉗住她的手。羽淩風一下子便放開了。什麽都不知道?一句什麽都不知道,就能將所有的傷痛都掩埋嗎?


    花梨筱理了理裙擺,坐在床沿,手不小心撫到了被褥上,一種濕濕的,黏黏的感覺傳來。她想,那被褥上,肯定滿是鮮血。她伸手在衣袖裏摸了一下,拿出了一個紅色的小藥瓶,從裏麵倒出了一粒紅色藥丸放進宸妃的嘴裏。然後又為她把了把脈。


    這個藥丸叫冰露丸,是藍夜暖風留下的,要花費他三年的時間才能夠煉成,他一共隻留下三顆。今日要是沒有了這藥丸,恐怕是大羅神仙也難救。


    “她不會有事的,請人來將被褥換掉吧!”花梨筱起身拍了拍手,“要多注意休息!”說完之後她便大步的走了出去。完全不顧及一旁羽淩風驚愕的表情。


    外麵的風很大,地上的雪也很涼,但是花梨筱卻覺得格外的涼爽,可能是剛剛屋裏太熱了。剛剛她的確有猶豫過。可是她知道她會救她。就算是一個陌生人她也會去救。更別說是她的妹妹。那麽小的孩子,就沒有了母親,太可憐了。


    “你們都回去吧!宸妃娘娘沒什麽事了!”花梨筱掃了掃跪在地上的人,她不用想就知道是禦醫。要是她不讓他們回去,恐怕明早上,這院子裏就多了幾十具冰人了!


    眾人皆麵麵相覷,“謝娘娘恩典”


    花梨筱回到了自己居住的院子裏,在院子裏站了很久。雪在夜裏還是白色的。很顯眼。樹下的那兩個雪人更加顯眼。她走過去,跪在地上抱著那兩個雪人,冰涼的觸感,很真實!她心中的仇恨又在燃燒,幾乎將她吞噬,還好雪人的身上很涼。她現在最想的就是大笑一場。


    宸妃懷胎七月產下皇女,羽淩風解除了她的禁足令,還昭告天下,舉國歡慶。雖然隻是一位公主,但是也是羽皇室第二個孩子,大家也是格外歡喜。要不是宸宮是不可以隨意進出,想必一定是門庭若市。


    宮裏麵到處都是一片熱鬧,隻有花梨筱的院子裏冷冷清清的。她的孩子才剛剛失去,宮裏又迎來了一位小公主。誰還會記得她本來也可以生一個快樂健康的皇子或者公主。但是花梨筱一點都沒有後悔。當日,她早就知道那床錦被有問題,但是她並沒有阻止。她本來就不想要那個孩子。


    ‘嗤嗤’新年煙火放得很燦爛,為了慶祝新年,更加是為了慶祝羽國唯一的公主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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