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兒...”


    “大表哥有什麽話不妨直接問我,但凡我知道的定然不會隱瞞大表哥。”


    穆昊宇兄弟三人原是跟南宮雪朗再談事情,彼此間倒也頗有幾分默契,雖說他們幫不上宓妃太大的忙,可有事情由他們去做,無疑也是讓宓妃沒了後顧之憂。


    隻是想到宓妃再三交待過他的話,又想到穆國公夫人,一時間穆昊宇還有些拿不定主意。


    的確,如果隻是他個人的話,他可以完全順從自己的心意去做事,但他不是一個人,他還有一個兒子的身份,他不能一點都不顧及穆國公夫人的感受。


    沒曾想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宓妃回府了,也不知她是突然回府還是算計著時間回府的,畢竟宓妃的心思太難以琢磨,要想從宓妃的臉上眼裏瞧出點什麽來,那簡直就是比登天還難。


    “咳咳...那個其實...哎,你那麽聰明,想來也大概猜到我們想做什麽了。”對上宓妃清潤明澈雙眼那一刻,南宮雪朗真的很是窘迫有沒有,這個丫頭有一雙似能看透人心的眸子,跟陌殤那可真是一樣一樣的。


    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們這對未婚夫妻不要太相配。


    “嗬嗬...”宓妃看著南宮雪朗冷笑一聲,粉唇微勾冷聲道:“本郡主可不是你們肚子裏的蛔蟲,你們心裏想什麽本郡主怎麽會知道。”


    替穆昊宇解血蠱的時候,宓妃因為想要揪出萬蠱之國的那些人,因此,在解除血蠱的時候留了一手,借由穆昊宇體內的血蠱向當初那個對穆昊宇下蠱的人動了手。


    遂,宓妃是早就料到那些人在察覺成嶽身體有異的時候會再次出手,讓穆昊宇冒了一次險,宓妃心中已是非常的愧疚,這次穆昊宇在相府小住,已經讓宓妃心裏很過意不去,南宮雪朗這根本就是撞在了槍口上,不怪宓妃的臉色會難看成這樣。


    “那個...在你判我死刑之前能否容我辯解兩句?”


    “本郡主...”


    宓妃剛想說她沒那個空閑功夫,南宮雪朗就搶在她開口之前打斷她的話,著急的道:“我知道我跟穆世子現在都是病號,也時刻牢記著你的叮囑,不到萬不得已性命攸關之際絕對不可以動武,但是當前的局勢也容許不得我們整日清閑休養不是,雖說我們不能動武,也幹不了其他大事,但一些力所能及之事我們還是能幹的。”


    憋著一口氣把這些話說完,南宮雪朗在宓妃冰冷的目光之下,底氣不足弱弱的縮了縮脖子,話說他以前怎麽沒有發現宓妃這麽恐怖呢?


    “縱使你手下能人異士有不少,但不管是我還是穆世子好歹也是各自家族自幼培養教導出來的,哪怕別的事情我們做不好,在指揮管理跟做決策這方麵,應該一點不會比普通人差吧!”


    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南宮雪朗吐出口的話倒是一句比一句順溜。


    “眼下正是用人之際,不說我跟穆世子一人能當十人來用,就是我跟穆世子各自看守一方陣地,那也總比你隨便拉一個出來要強。”


    聽著南宮雪朗一句又一句的話,不隻宓妃聽得額上黑線直冒,就是穆昊宇兄弟三人也是聽得嘴角直抽,他們怎麽從來不知道,夢蘿國的無雙王話竟那麽多呢?


    這人不是很高冷,很孤傲的嗎?


    如此接地氣,該不是人被調包了......。


    “咳咳...話說你們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感覺後背有點涼。”


    “噗——”


    到底宓妃沒能忍到最後,看著南宮雪朗那副差點兒被‘強’了的表情,宓妃隻慶幸自己沒有喝茶,不然鐵定全給噴了。


    “大表哥心裏也是這麽想的?”


    “妃兒,南宮兄說得沒錯,我現在雖然沒辦法動武,但是我還能走能說話,腦子也很靈活,在大戰爆發之前我想做些力所能及之事。”穆昊宇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看著宓妃的表情極其的認真,他希望宓妃不要將他當成一個病人護在身後,而是可以給他一個能發揮他能力的機會。


    宓妃沒有立馬給予穆昊宇回應,而是一雙清麗的水眸掃向南宮雪朗,厲聲道:“你想明白了?”


    以南宮雪朗的修為,在這片大陸能將他重傷險些致死的人不過一手之數,就算宓妃跟陌殤再怎麽厲害,他們一時也無法判斷究竟是誰傷的南宮雪朗,而從南宮雪朗清醒的神色來看,他是知道凶手是誰的。


    可南宮雪朗明知是誰卻有打算掠過不提的意思,這讓宓妃很是惱怒,但她又做不出強迫南宮雪朗的事情,於是隻能暫放一邊。


    她既已經看在東陵靖的麵子上救了南宮雪朗一命,但若南宮雪朗不能明確自己所處的位置,那麽有些事情宓妃是不可能讓他參與進來的。


    夢蘿國已經死了那麽多無辜的人,縱使大戰遲早都要展開,宓妃還是希望能少犧牲一個人就少犧牲一個人。


    “想明白了。”


    穆昊宇三兄弟聽不懂宓妃跟南宮雪朗在打什麽啞謎,但他們對宓妃一直都是無條件信任的,既然宓妃沒有開口說那他們也就不問。


    “師傅他...”


    “這跟你師傅來與不來沒有關係,本郡主問的是你,可不是你的師傅。”當真東陵皇島有叛徒的話,身為一島之主的東陵靖怎麽可能袖手旁觀,他要沒有作為又豈能服眾。


    再加上東陵靖身上的責任重著呢,又豈是南宮雪朗所能體會得到的。


    宓妃之所以知曉這些,還是在她師傅呼延宇齊將雲霧仙山交到她的手裏之後,她才漸漸深有體會的。


    倘若早知這些,宓妃就是打死她也不樂意接手雲霧仙山呀,她自己一個人多麽的瀟灑愜意,哪裏不比背著一個雲霧仙山要舒服?


    “你不用再試探我,我是真的想明白了,也想透徹了。”


    “是嗎?”宓妃挑了挑眉,語氣微微上揚。


    “有些事情不是我不去計較就不會發生,就像有些麻煩不是我回避它就不找上我,既然躲不過那就坦然麵對,我相信不管我做出怎樣的決定,隻要無愧於心,那麽師傅他也是會理解我的。”


    南宮雪朗生性散慢,淡泊名利,他雖貴為明帝最寵愛的皇子,也是明帝一心要將皇位交托之人,但他卻從不將這些放在眼裏,他的不爭不奪隻是換來更多的圍堆堵截,層層刺殺罷了。


    後來機緣巧合之下他拜東陵靖為師,得以穿過虛無之海到達光武大陸,又順利跟隨東陵靖回到東陵皇島,學習東陵一族隻有嫡係血脈才能修習的武功絕學。


    也許,不管他心中怎麽想的,從他踏上東陵皇島那片土地開始,他就已經置身其中再也休想抽身離開。


    “既然你能想明白,那你摻和進來倒也沒什麽。”得了南宮雪朗肯定的回答,宓妃手上也正是缺人,也就不反對找點事情給南宮雪朗去做,“大表哥把手伸出來。”


    宓妃是個護短的,尤其是對她在意的這些個親人,顯然穆昊宇跟南宮雪朗放在一起比較的話,穆昊宇就重要太多,由不得宓妃有絲毫大意。


    “妃兒這是同意我們也跟著你做點事情了?”穆昊天眼見宓妃鬆了口,神色也不如之前那麽緊崩了,要是大哥身體情況允許的話,他們也不想看著穆昊宇的雙眼裏日漸失去神采。


    很多時候男人的想法隻有男人才能理解,縱使他們擔心穆昊宇的身體,卻也知道越是這個時候穆昊宇越是渴望什麽,追求什麽。


    “兩位表哥你們也別得意,我晚些時候再找你們算賬。”明明他們之前都商量得好好的,這兩家夥竟然想要背著她冒險,簡直不能原諒。


    “咳咳...”一聽宓妃提到這個,穆昊天跟穆昊錚就是一陣幹咳,隻可惜眼下穆昊宇自身難保,又哪敢開口替他們求情。


    “身體恢複得不錯,但還是得好生養著。”


    “那...”


    “大表哥不想每天都呆在房間裏休養這點我同意,但大表哥要做什麽由我來安排,這樣你可有意見?”


    “沒有。”宓妃能同意他幫忙已是好的,穆昊宇哪裏還敢討價還價。


    “放心,我會挑個能讓大表哥展示自己能力的地方,絕對不敷衍你。”


    “我信妃兒。”


    “那我們做什麽?”


    瞥了眼眨著星星眼的穆昊天跟穆昊錚,宓妃抿唇嗓音清冷的道:“你們兩個找寒王去,他自有事情安排你們去做。”


    短短不過片刻功夫,宓妃就給穆家三兄弟找到了事情做,眼瞅著就剩下自己一個了,南宮雪朗頂著壓力問道:“那我做什麽?”


    “你好歹也是東陵前輩的徒弟不是,既然你想有事情做,本郡主不成全你怎麽行。”


    南宮雪朗:“......”


    怕怕的吞了吞口水,那個...他現在說後悔了行不行?


    看著南宮雪朗一臉後怕的樣子,穆家三兄弟很不厚道的笑了,唯有南宮雪朗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他是招誰惹誰了他。


    “你且先養傷,東陵前輩來了第一個肯定會找上你,正好東陵皇島的那兩位執法長老,我也有些問題要親口問一問東陵前輩才放心。”宓妃的眼裏可揉不得半點沙子,那兩個人沒問題便罷,若當真有問題,那就莫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嘶——”


    似是聽出宓妃話裏的弦外之音,南宮雪朗沒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倒抽一口涼氣,半晌後他緊抿著唇線道:“師傅來了他肯定會先見你一麵的。”


    “嗯。”


    與其讓穆家三兄弟自己找事情做,倒不如由宓妃提前安排好,這樣或多或少還能有所保障,她太不喜歡超出她掌控之外的事情發生了。


    等宓妃從流雲院離開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就著很多事情宓妃再次提點了穆昊宇幾人,“你先回碧落閣休息,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有了千裏追魂香的指引,宓妃一點都不擔心找不到萬蠱之國的藏身之地,眼下她不過隻是不著急找到他們而已,早晚她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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