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宣王府


    “赤霜,你說你家少主我是不是特傻?”


    “......”


    “你說我要這不傻的話,怎麽就上當跟出門一樣的方便呢?明明一次次上當受騙,還特麽就是學不乖,我這腦子是不是缺跟弦啊?”


    隻要想到自他踏入楚宣王府就被陌殤給算計,然後莫名其妙成了楚宣王府當家做主,管理一切的人,還要應對外麵那些蜂擁而至的‘蒼蠅’,赫連子珩就覺得他好委屈。


    阿殤那混蛋簡直太沒良心了,做什麽事情前難道就不能知會他一聲?


    此刻正被赫連子珩念叨的某世子,皺著好看的眉頭摸了摸隱隱作癢的鼻子,那表情好像知道什麽似的,卻一點也沒放在心上。


    用陌殤的話來說,就他心裏那點兒目的要是直白的告訴了赫連子珩,赫連子珩能不跑麽?


    他不跑得比兔子還快就見鬼了,要知道他的這個表哥最厭煩的就是那些不得不擔負在肩上的責任,此番出來曆練是一個方麵,另一個方麵又何嚐不是他想借此機會,如同鳥兒一樣自由自在的翱翔在藍天之下呢。


    一旦遊曆結束,赫連子珩就將回到‘絕望深淵’,接手涅槃城,屆時他將再也沒有機會走出‘絕望深淵’,於他而言可是一點都不想困在楚宣王府裏麵,他想做的是暢遊整個浩瀚大陸。


    陌殤正是將這點了解得透透的,他才不能據實以告,要不赫連子珩會有成千上萬種辦法偷溜,縱使他聰明得緊,也很難防得住。


    “熙然你這是......”


    對上宓妃看向他似笑非笑的眼神,陌殤略顯尷尬的輕咳兩聲,不自在的道:“大概是又被某人給惦記了。”


    “說起來熙然對他也太不人道了。”打從她跟陌殤回來,不說前朝就是後宮關注他們的人也太多了,那些個大臣更是絡繹不絕的往楚宣王府跑。


    結果陌殤倒是躲了清閑,住在梨花小築完全一副不問世事的模樣,這可苦了被陌殤忽悠留守在楚宣王府的赫連子珩,那真是想躲身都不行。


    關於赫連子珩的身份,在陌殤的有心營造之下,自然是非常神秘又尊貴的,再加上他跟陌殤之間表親的這一層關係,又見陌殤對赫連子珩那是格外的看重,自然而然巴不上陌殤的人,轉頭就纏上了赫連子珩。


    星殞城的楚宣王府乃是禦賜王府,雖說自打楚宣王失蹤之後,這皇城裏的楚宣王府幾乎屬於無主子居住的地方,楚宣王世子身體病弱,常常都是兩三年才到裏麵住上小半個月,對於這變幻莫測,守衛嚴密如鐵桶跟寒王府能劃上等號的楚宣王府,實是有太多的人想要進去一探究竟。


    有時候人的心態很奇怪,寒王府因有寒王坐陣,故而不管多麽有心的人,想要一探都必須三思再三思,相對便顯示出楚宣王府的不同。


    府內沒有楚宣王世子坐陣,唯有尚算有點身份的就是負責看守楚宣王府的大管家,因此,為了摸清楚宣王府內的布局,可是沒少人花心思。


    似乎在他們看來隻要摸透了楚宣王府,還愁試探不出寒王府的深淺麽?


    孰不知,就憑陌殤那腹黑的性子,就算你住在楚宣王府一筆一筆將楚宣王府的布局都畫了下來,又怎麽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是真還是假。


    “你是不知道那些人有多煩,這些日子他能堅持下來可見對你這個表弟,他是維護得不得了。”不說這些日子身在楚宣王府,代替陌殤會客的赫連子珩耐性有多麽的強大,能忍到這個時候都還沒跑,宓妃挺佩服他的。


    就拿宓妃自己來說,許是她的身上背著一個安平和樂郡主的身份,因而,不管親近的不親近的,見過的還是沒見過的,一個接著一個的向她遞帖子,又或是邀請她參加這樣詩會,那樣賞梅會什麽的。


    宓妃從來不會輕意認同一個人,對於那些個她連見都沒見過,又或是僅有一麵之緣的千金小姐,大家閨秀,她其實挺不待見的,更沒辦法跟她們相熟起來。


    畢竟,眼裏揉不得沙子的她,最是厭煩她們明明一個個怕她怕得要死,卻要強忍著心中的懼意接近她,討好她,也不知這是為了哪般。


    “阿宓這麽替他說話就不怕我吃醋麽?”


    “那你醋了麽?”調皮的眨了眨眼,宓妃倒不覺得這個醋壇子會吃赫連子珩的醋。


    陌殤搖了搖頭,輕笑出聲道:“不是為夫瞧不起他,而是我家阿宓眼光那麽好,怎麽可能瞧得上他。”


    剛喝了一口茶的宓妃險些被某人這不要臉的話給噎著,她沒好氣的怒瞪他,不陰不陽的抿唇道:“哦,那熙然這是在誇自己呢還是在誇我呢?”


    “阿宓眼光好,當然是誇阿宓的。”陌殤討好的笑望著宓妃,那漆黑如墨,燦若星辰的鳳眸直把宓妃看得沒了脾氣,“為夫其實也是非常不錯的對不對?”


    “對,你很不錯。”


    眼見宓妃心不甘情不願的重重點下頭,陌殤也不跟她開玩笑了,微暖的手掌輕撫著宓妃柔順的發,“等到寒羽的毒解了,他也就自由了。”


    在宓妃到梨花小築之前,陌殤就已經修書一封,安排莫離送到了大管家的手裏,由大管家親自轉交給赫連子珩,相信他能明白他這段時間的打算。


    “意思是熙然準備要送給他的禮物也準備妥當了?”


    陌殤愛憐的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尖,笑道:“真是什麽都瞞不了你,阿宓這麽聰明伶俐,我這可真沒有成就感,心酸酸的怎麽辦?”


    “少貧嘴。”


    “但願那份禮物他會喜歡。”赫連子珩出生的起點太高,日子更是過得順風又順水,陌殤能給予他的很少,也隻能在別處花些心思了。


    “隻要是熙然你送的,我敢保證你就是送他根草,他也能當寶貝。”赫連子珩的脾性從根本上來講就跟陌殤是一樣一樣的,若非太看重陌殤,太想給陌殤撐起一片天,憑他的本事又豈會真的走不成?


    他不走,隻因他知道陌殤需要他。


    她家有妹控屬性的哥哥,陌殤家亦有弟控屬性的表哥,哪怕就是寒王那樣性情的,對陌殤也是好得要緊,隻是他的表現沒有赫連子珩那麽明顯罷了。


    “阿宓,不管是子珩還是寒羽,我已經得到了我的全世界,我希望他們也能得到他們的全世界。”


    “會的,總有一天他們會得到的。”


    ......


    “阿嚏——”


    正滿心幽怨的赫連子珩,一遍又一遍罵著自己傻,罵著自己腦袋缺根弦,雖然他話是對著赤霜問的,可他也沒指望赤霜能回答他。


    哎,他這手下可沒有陌殤那些手下的性子,很多時候都是一個悶葫蘆,幾棍子下去還打不出個屁來,偏偏有時候冒出一句能把他給氣得半死。


    為了自己的身體健康著想,赫連子珩一般情況下也是不希望得到赤霜回應的,就當赤霜是個樹洞,他隻要將心裏想說的話都跟倒垃圾似的倒出來就好。


    “阿嚏——”


    突然,赫連子珩又狠狠的打了一個噴嚏,他揉著自己的鼻子,沒好氣的道:“這是那小子還在背後算計我呢?”


    看著幾乎暴跳如雷,一點貴公子形象都沒了的主子,一身黑色勁裝站在赫連子珩對麵的赤霜隻能緊緊的抿著雙唇,“......”


    “你這是什麽表情?”


    赤霜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冷硬的吐出三個字,“沒表情。”


    噗——


    “赤霜,你可真會堵你家少主的心。”


    “少主的心是自己堵上的,屬下什麽都沒有做。”


    這太過實誠的孩子,真的很不可愛啊?


    “咳咳...赤霜啊你老實回答本少主幾個問題,記得要如實的回答,不許拒絕不答,更不能保持沉默。”


    赤霜抿唇,表情肅穆,怎麽看都有一種風瀟瀟兮易水寒,將士一去不複返的惆悵啊?


    “你說本少主對你好嗎?”


    “好。”


    “你說本少主對阿殤好嗎?”


    “好。”


    “那你說阿殤他對本少主好嗎?”


    尚未被赫連子珩忽悠過去的赤霜短暫的怔愣片刻,倔強的抿著嘴,低聲嘟囔道:“好。”


    殤少主,不,應該說是宮主他對少主是挺好的,不過那個‘好’的方式明顯跟少主不一樣,也就顯得在赫連子珩和陌殤之間,看起來總像赫連子珩在吃虧一樣。


    如若他家少主的真心相待沒有換來陌殤的誠心以待,赤霜就算表麵對陌殤恭恭敬敬,心裏定然也不會把陌殤當一回事兒。


    陌殤以真心相待赫連子珩,忠心不二的赤霜自然心中有數,也就不多嘴他家少主老是被欺負這事兒了,說得多了不是給他家少主心裏添堵麽?


    “真好?”


    “真好。”為表示他說的是真話,赤霜還特意重重的點了點頭,那表情認真得不能再認真。


    問題明明是自己要問的,可看到赤霜這個樣子,赫連子珩隻覺胸口跟堵了一團棉花似的,怎麽都不得勁兒,渾身不舒服怎麽整?


    “那你說本少主是不是真的傻?”


    “傻。”


    “是不是也真的蠢,要不怎麽能一再的上當受騙,被賣了還在幫人家數錢?”


    “嗯,蠢。”


    “這麽說本少主在赤霜的心裏那是又傻又蠢了?”


    “傻,蠢,沒救了。”


    赫連子珩,“......”


    要不要這麽實誠,真不怕他翻臉麽?


    “既然你家少主都蠢得無可救藥了,你要不要落跑?”


    “不要,跟著少主。”


    “你這心裏都跟明鏡似的,怎麽每次本少主問你,你都沉默不語,是怕觸怒本少主?”


    赤霜,“......”


    不是他不想回好不好,而是某少主曾經明明就明令禁止過他,在他自言自語,自說自話的時候,絕對不許回應他,否則就狠狠的罰。


    要不身為忠仆的他,怎麽可能任由他家少主這樣自我否定又自我折磨,他怎麽都會安慰一二的。


    好在赫連子珩不知道赤霜心裏在想什麽,否則他被嗆到吐血都是好的。


    說什麽安慰,你那分明就是補刀好麽?


    “哼,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難得看到赤霜那張臉會有情緒的變化,赫連子珩怎麽舍得不多逗上一逗,天知道這些日子他有多無聊,又有多煩惱。


    那些個瘋狂往楚宣王府湊的文武大臣,簡直比起涅槃城中的某些人都要討厭十倍百倍,他是一刻都不想麵對,偏生他又不能跑路。


    阿殤那沒良心的家夥還真是到了自己的地盤,說沒蹤跡就沒了蹤跡,赫連子珩縱使有心,短時間之內也無法將他找到。


    唯一的辦法除了等,還是等,赫連子珩覺得他要再不找點事情給自己做,他就要瘋掉了。


    “少主別玩了。”


    “哎,你知不知道你家少主我快要無聊死,外加煩死了,要是可以的話本少主真想弄死那些本少主一眼都不想看到的人。”


    臨行前父親交待過他,身處浩瀚大陸不到萬不得已,切忌不能犯了殺戒,不然因因果果,難免就會在他自己的身上,或是家人,又或是子孫後代的身上報應回來。


    對此,赫連子珩還是頗有忌諱的,能不動手就不動手算是他的底線。


    “少主何必跟那些人一般見識,他們還沒有資格讓少主放在眼裏,煩在心裏。”


    “呃...”


    “少主,屬下說得不對麽?”


    “對,說得很對,本少主的確是著相了,跟他們一般見識實在有辱身份。”


    “少主能這麽想就對了。”


    主仆二人談話剛告一段落,大管家便帶著陌殤的親筆信出現了,“老奴給子珩公子請安,子珩公子萬福。”


    “大管家這麽晚怎麽親自過來了,該不會府裏闖進來了小老鼠?”要赫連子珩說那些人也真是不死心,明知道楚宣王府守衛森嚴不說,還四處都布滿了機關陷阱,奇門術數,愣是不怕死的來了一回來二回。


    剛開始的時候赫連子珩還能將來人當作小玩具,耐著性子逗上一逗,等到多兩次過後,心知那些人闖不進來之後,赫連子珩就徹底失去了信心。


    不過就一些無關緊要的小老鼠,壓根不用他親自出馬,王府的侍衛解決不了,還有王府的暗衛出手清理,他樂得清閑。


    “回子珩公子的話,今晚倒是沒有小老鼠硬要闖進來,老奴是來給子珩公子送信的。”


    “送信?”掏了掏耳朵,赫連子珩還以為自己幻聽了,誰會給他寫信,他在這裏可是一個熟人都沒有。


    當然,宓妃不能算作是朋友,那是被他當作家人的人,哪裏是朋友可以相提並論的。


    “子珩公子沒有聽錯,老奴確是來送信的。”這信莫離可是再三交待,必須得由他親手交到赫連子珩的手中,中間不能假他人之手,大管家哪裏能不慎重再慎重。


    “誰的?”


    “回子珩公子的話,信是世子爺交待要老奴親自交到公子手中的。”


    “阿殤的信,他現在人在哪裏,哪有他這麽做主人家的,居然把我一個客人丟到府裏,他自己卻跑了,這是什麽道理,說得過去麽他。”


    心知被世子爺丟下的某公子心裏其實憋著一把火,大管家雖是執行陌殤命令的,卻也難免要心疼赫連子珩一把,誰叫他上了他家世子爺的那條賊船呢?


    這就好比當初的唐公子那樣,完全就是賣身給他家世子爺了,再想跑難呐!


    “老奴倒是知道世子爺他去了哪裏,但就算老奴說了子珩公子也不定找得到,就算能找到肯定也要花費些功夫,不是三五日就能成事的。”


    “嗬嗬...”聞言,赫連子珩冷笑出聲,“難道他小子還能上天了不成,什麽地方會是本少主找不到的,你說,他在哪裏?”


    等他找到陌殤,他保證不打死,對,他一定不會找死他的。


    他隻是要跟他幹上一架,出出心裏這口憋屈著的氣,不然他怕自己早晚得把自己給憋死。


    “世子爺他在別院梨花小築,那地方素來神秘,哪怕就是老奴也隻聽過沒有去過。”言下之意就是,子珩公子若想尋世子爺就別為難老奴了,就算你掐著老奴的脖子,老奴也還是不知道啊。


    “赤霜,這梨花小築本少主怎麽聽著有點兒耳熟?”


    突然被點了名的赤霜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沉聲道:“少主,在屬下今個兒一早向你稟報的消息裏麵,其中一條就是關於梨花小築的。”


    據他的調查,那些欲與殤少主為敵的太子等人,他們差不多也都認定了殤少主就在梨花小築,甚至也隱隱有所懷疑認定藥王師徒也在那裏,遂,那些人的眼線可謂是全力在尋找梨花小築的具體位置。


    “那麽多人都找不到,看來本少主一時半會兒還真沒辦法見到他。”心裏權衡了一下,赫連子珩沒在堅持,“大管家先將阿殤的信給本少主看看吧!”


    “信在這裏,請子珩公子過目。”


    赫連子珩輕點了下頭,接過大管家雙手奉上的信,也沒回避什麽直接就找開看了起來,等到信裏的內容完全被他記在腦子裏,方才隨手就將信給毀屍滅跡了。


    “算他小子還有良心,不然本少主跟他沒完。”


    眼見自家少主心情變好,赤霜也是鬆了一口氣,他終於可以不用再三被某少主的威壓洗禮了,這真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


    “子珩公子,不知世子爺可有在信中對奴才們有何安排?”


    “安排倒是有的,不過還得容本少主再好生謀劃一二,所以在這之前,大管家做好該做的就行,其他的明日本少主自有安排。”


    “是,如果子珩公子沒有別的吩咐,那老奴就先退下了。”赫連子珩的身份,陌殤回府的第一天就有對府中眾人明說,因而,楚宣王府上上下下對赫連子珩都非常的恭敬,對於他的命令自然也是聽從的。


    他們都是陌殤手下培養出來的,除了忠心之外,時時刻刻銘記在腦子裏的便是服從二字,既然陌殤早有交待,他們就斷然不會跟赫連子珩唱反調。


    “夜深了,大管家早些回去休息。”


    “老奴謝子珩公子體諒。”


    “嗯。”


    目送大管家躬著身子離開,赫連子珩周身的氣勢猛地一變,俊美無雙的臉上露出絲絲邪笑,頗有深意的開口道:“赤霜,走,隨本少主喬裝改扮一番,出去演上一出戲。”


    “是,少主。”


    難得有他家少主覺得好玩的事情,赤霜除了選擇支持還能做什麽,當然是乖乖的從了。


    ......


    梨花小築


    流霜院


    “幽夜。”


    “王爺,屬下在。”聽到寒王的聲音,始終守在門外不肯離開的幽夜輕輕的推門而入,不出意外的又聽到寒王不間斷的咳嗽聲。


    他的眉頭擰了擰,語氣冷硬而恭敬又不失關心的道:“王爺您可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屬下去請溥顏公子過來或是通知世子跟郡主?”


    “老毛病了,本王無事。”


    幽夜走到寒王的床邊,一邊伸手扶住寒王,一邊拿了枕頭墊在他的腰後,讓寒王可以坐得舒服一些。


    “屬下給王爺倒杯熱水暖暖胃吧!”王爺素愛喝茶的,可自打宓妃初次替他診過脈,嚴禁他再飲茶之後,王爺倒是養成了喝熱水的習慣。


    “嗯。”


    一杯溫度適宜的熱水下肚,墨寒羽覺得幹澀的喉嚨舒服了很多,“一切進行得可還順利?”


    “王爺就放心好了,郡主的計劃天衣無縫,咱們各方人馬又配合默契,肯定什麽亂子都出不了的。”幽夜沒有說出口的是,就算真的出了亂子,不還有世子爺在前麵頂著麽,這個時候世子爺斷然不會允許王爺操這份心的。


    更何況幽夜從來都不認為宓妃是個會打無準備之仗的,一計劃失敗了,二計劃就會頂上,前兩個計劃都失敗,指不定還有第三跟第四計劃,那才符合郡主她的行事之風。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然驚天地泣鬼神,無人膽敢與其正麵交鋒。


    “本王不是紙糊的,身體不能動,腦子還沒有不靈光。”


    “郡主可是交待過的,不許王爺憂思過重,但凡王爺想知道的,屬下必定毫無保留的全部交待,可王爺眼下最緊要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等到痊愈了有什麽是王爺不能做,做不了的。”


    “本王倒是不知何時幽夜的這張嘴,越發能說會道了。”


    “屬下這是實話實說。”


    “那好,你們是如何安排的說與本王聽聽,本王不會插手的。”


    深知自家王爺是個什麽樣的脾性,這一點也是宓妃等人早就預料到的,因此,老早就交待過幽夜,如果墨寒羽沒問就什麽也別說,他若問起了就把一切都告訴他,也免得他自己瞎琢磨,沒事都能被想出事來。


    “之前郡主一直沒有行動,就是為了等待一股東風,昨日那股東內便到了。”


    “毒宗的人出現了。”墨寒羽沉聲開口,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句。


    “王爺就是王爺,一猜就中。”


    “少貧嘴,不然本王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對上某王略帶警告的眼神,幽夜立馬變得一本正經起來,“據郡主分析,媚骨老人的七弟子祝泉既然來了星殞城,那麽媚骨老人應該也快到了,為了把戲唱好,按照郡主計劃好的,咱們的人開始分頭造勢了。”


    造勢,造的當然是藥王穀與毒宗不和,媚骨老人跟藥王有生死之仇的勢,同時爆出來的還有寒王因何而毒發的原由,從而衍生出些什麽來。


    首先放大藥王穀與毒宗的恩怨,亦放大寒王與毒宗之間不死不休的仇怨,接著引出媚骨老人的得意弟子祝泉,將他設計套牢成為引發藥王意欲出手相救寒王這件事情,屆時毒宗與藥王穀必有一戰,媚骨老人跟藥王少不了要打一場,最後才是把一切巧合都合理化,讓人縱使心中有疑卻也無法得到證實。


    “宮裏有皇上盯著,星殞城內有溫大公子跟理郡主世子他們盯著,楚宣王府有子珩公子坐陣,城外一切盡掌控在郡主跟世子的手裏,一有風吹草動咱們便能及時做出應對,不怕那些人不上當。”


    “咳咳...”蒼白的手緊了緊肩上披的衣服,墨寒羽眸色漸深,沉思半晌後道:“再給蒼茫傳達一道本王的指令,就說......”


    墨寒羽後麵的是對著幽夜耳朵說的,他的聲音也僅能他們兩人聽得見。


    “王爺放心,屬下都記下了。”


    “明天夜裏就要開始解毒了,本王也乏了,你便退下吧!”


    “屬下等王爺睡著在離開,屬下保證不會壞的。”


    墨寒羽看了幽夜一眼,而後便收回目光躺下去閉上了雙眼,幽夜上前替他蓋上被子,又默默的退到一旁,直到確認墨寒羽真的睡著了,他才輕手輕腳的退到房外。


    “溥顏公子這麽晚了你怎麽會過來?”


    溥顏挑了挑眉,不答反問的開口指了指房間裏麵,壓著低沉的嗓音道:“他才剛睡下?”


    “是的,王爺剛睡下。”


    “今晚不用你守夜,我不放心他,就由我在外間守著他,也好觀察一下他的情況,也好讓宓妃師妹解毒時的成功幾率高一些。”


    幽夜猶豫片刻,心知溥顏不會傷害他家王爺,倒也放心不少,“那屬下就先謝過溥顏公子了。”


    “想來我那個師弟肯定交待了什麽事情給你辦,趁我守著他的時候,你快些去辦。”


    “是,那幽夜告退。”


    溥顏走進房間先是去看了看墨寒羽,見他睡得還算安穩心下鬆快了些,一個人走到外間軟榻坐下時,腦子裏不免就開放回放他家師傅天山老人跟藥王見麵互損的場麵了。


    一想到在他們師傅的授意之下,死皮賴臉的愣是將宓妃變成了他們師兄弟三人的宓妃師妹,溥顏也是感到相當的無語。


    天山老人可不覺得他是死皮賴臉,話說他自打知道藥王收了個女徒弟,心裏就打著讓他的徒弟娶了藥王女徒弟心思的,結果倒好寒王沒抓住機會,宓妃被陌殤給搶走了,他的徒弟媳婦兒給飛了。


    這可不就吵著藥王,非要認宓妃當徒弟,藥王自是不可能同意,兩個老頭兒險些沒大打出手,直接將瓊華堂給掀了。


    最後麽,經雙方協定宓妃不用拜在天山老人門下,但他們師兄弟三人卻多了個宓妃師妹,宓妃也莫名就多了三個師兄,其中一個竟然還是寒王,說不清這是一種什麽樣的緣分。


    “沒能做成一對有情人,間接成為了師兄妹倒也挺不錯的。”麵朝著墨寒羽的方向,溥顏自言自語的喃喃出聲。


    情之一字,最是難說。


    他無法理解墨寒羽在宓妃變成他師妹,且隻能是他師妹的事實之後是種怎樣的心情,可溥顏卻是知道,他會真心誠意的祝福陌殤跟宓妃。


    興許,對於墨寒羽的這一段感情來說,這才是他最好的結局。


    若說以前是名不正言不順的話,那麽從那天之後,墨寒羽有了資格,可以像一位兄長那樣肆無忌憚的去疼愛和寵溺宓妃。


    那無關乎情愛,卻是真摯難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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