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城·韓宅


    幽蘭軒


    “咳咳...咳...”


    撕心裂肺的咳嗽聲不住的從房間裏傳出來,聽得守在門外伺候的幽夜蒼茫麵色一變再變,袖中的拳頭也是緊緊的握在一起,就連指甲都掐進肉裏而不自知。


    “你想幹什麽?”


    “王爺他...”


    “王爺都沒有開口叫我們,我們闖進去做什麽,去看王爺捂嘴吐血無比狼狽的一麵嗎?”幽夜死死的將蒼茫給拉住阻止他闖進房間,壓低了聲音開口又使勁衝他搖了搖頭。


    他也關心王爺,可他也知道這個時候闖進去,除了讓王爺倍感尷尬與窘迫之外,然並沒有什麽卵用。


    要是可以,他倒寧可代替王爺受毒發之苦,可那是他想代替就能代替得了的?


    “王爺他那麽驕傲的一個人,最不想我們看到的就是他無力又狼狽的這一麵了,難道你想讓王爺在這個時候,還要努力維持他在我們麵前的形象嗎?”


    不管房間裏的咳嗽聲有多大,聲音有多麽的刺耳,隻要在他們可以確定墨寒羽無事的前提之下,他們能做的就是默默的守在門外,不要去打擾他。


    “我...算了,你說得比較有道理。”


    “咱們都再留意一些,小心關注著王爺的情況。”


    “我知道。”蒼茫目光深深的盯著麵前緊閉的房門,糾結再三那隻伸出去的手跟邁出去的腳,到底還是收了回了。


    正如幽夜所說,王爺他是那麽驕傲的一個人,他最為狼狽的一麵,若非他實在無力支持,是倔強的寧可死也不願展露人前的。


    “先別鬱悶了,眼見這天越來越冷,雪也越下越大,王爺現在的身體既不能熱了,也不能冷了,咱們得想想辦法讓王爺過得更舒適才對。”


    “嗯。”悶悶的點了點頭,蒼茫又道:“王爺還有半個時辰就該喝藥了吧!”


    “嗯,還有半個時辰如風公子就會把藥送過來,到時我們就能借機去裏麵看看王爺了。”


    “派出去的人有消息了嗎?”


    這個時候除了相府的人,怕是沒人比他們更希望宓妃盡快回來的,最好是明天就能回來,那樣他們王爺就有救了。


    當初安和平樂郡主可是承諾過的,隻待她出海尋到那兩味最主要的藥材,那她就能解了王爺體內的火毒跟寒毒,屆時,王爺就能跟正常人一樣,再也不受劇毒侵擾。


    “沒有,進入冬天之後,天氣太冷又經常下雪,幻海上的不少海域都結了冰,不利於大船行駛,不說十天半個月就是一兩個月在海上也看不到一艘船。”


    暗中在幻海上尋找宓妃蹤跡這事兒是瞞著墨寒羽做的,他們隻盼著能接到宓妃的消息,那樣會不會讓王爺的心情好一點,然後就有利於他的病情一點。


    自一個月前,墨寒羽的身體就不是毒發那麽簡單了,每次挨過毒發那幾個時辰如同煉獄般的劇烈折磨,他都如同九死一生那般,接下來差不多每天都要咳幾次血,藥物對他是一點作用都沒有了。


    咳血什麽都還是好的,怕就怕一咳起來就停不下來,然後傷到心和肺,再引發其他的病症,那就真的要死人了。


    “真希望郡主她明天就能出現在星殞城。”


    “但願吧!”


    “王爺前麵那麽艱難的路都撐過來了,以後隻會越來越好,上天不會對王爺那麽殘忍的。”


    幽夜拍了拍蒼茫的肩膀,沉重的麵色好看了一點點,卻是示意他別再開口了。


    就算現在的王爺幾乎被勒令不允許動用絲毫的武功,但架不住墨寒羽耳力驚人,哪怕他們刻意壓低了聲音說話,一個不小心要傳進了王爺的耳朵裏,光是想想就有種後背發毛的感覺。


    “咳咳...”房間裏墨寒羽看著雪白絹帕上刺目的鮮紅,嘴角勾起的淺笑,是那樣的無奈,那樣的無力,又是那樣的苦澀孤寂。


    此時的他,完全不複之前寒王的龍章鳳姿,瑰姿豔逸,清絕尊貴,因著幾月來不斷的毒發,他不但清瘦了許多,麵色更是非常的蒼白。


    那種白,真真是那種讓人一眼瞧了就會無比心痛擔憂的慘白。


    有時候,他甚至都曾自暴自棄的想,就那麽隨它去吧,就那麽把手鬆開,然後...他便解脫了。


    自幼身中劇毒的他,體內劇毒還能壓製的時候,幾乎每月他就要經曆一次生與死的搏鬥,壓製不住的時候,他差不多每天都要承受因毒發而越來越劇痛難忍的滋味,每每那個時候他都恨不得直接拿刀抹脖子算了。


    然而,每熬過一次毒發,墨寒羽就知道,他這一輩子哪怕就是選擇死的權利都沒有。


    他若沒有生在皇家,母親不是已逝的韓皇後,不是皇祖父最寵愛的皇孫,不是父皇最重視寵愛的皇子,他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吧!


    隻是生在帝王之家,即便他不爭不搶,就做個與世無爭的普通皇子,但真就可以與世無爭了,你不爭也會被視為絆腳石。


    那你,是爭還是不爭。


    八皇子跟九皇子就不爭,也不參與任何的黨派,可他們不也被太子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各種陰謀詭計齊上陣嗎?


    太子對八皇子和九皇子動手的時候,若非還有他護著,怕是已經成了一坯黃土了吧!


    “王爺,該喝藥了。”


    思緒被打斷,墨寒羽微怔片刻,便把手中染了鮮血的絹帕卷了起來,然後丟進火爐裏燒了。


    也是虧得絹帕的品質上乘,要不房間裏還不得有股燒焦的味道?


    “進來吧!”


    “王爺您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還有王爺午膳想要吃什麽?”


    “本王無事,隻是有些咳嗽罷了。”


    “來,把藥喝了。”燕如風一襲青衣,麵無表情的將一碗黑漆漆,散發著濃鬱苦味的藥遞到陌殤的跟前。


    雖然每天都在喝著這樣的藥,可墨寒羽表示他還是對這種氣味,這種味道接受無良。


    “溫度剛好,快喝。”


    墨寒羽目光幽幽的看了看他,最後敗在他執著的眼神之下,無奈的接過藥碗,仰頭一氣嗬成的把藥給喝下了肚。


    “可以吃點蜜餞,去去嘴裏的苦味。”


    “嗯。”


    “來,王爺快吃一塊。”


    “好了,本王不是易碎品,你們不用表現成這樣。”從宓妃煉製的藥也不能控製他體內的劇毒發作,燕如風跟溥顏隻能延緩他的毒開始,墨寒羽就從星殞城出發,前往了邊關封城這個地方。


    封城的塞外風光非常好,他的母親曾經非常喜歡,未出閣前幾乎每年都會來這裏住上一段時間。等她出閣後,外祖父便做主將這座別院給了母親作為嫁妝,就這麽自然而然到了墨寒羽的手裏。


    他為何沒有選擇邊關別的城池居住,無非也是因為這偌大的韓宅裏,每個地方都有他母親的足跡,也有他母親的影子,他住著心安。


    “把手給我。”墨寒羽是他師弟,隨著呆在他身邊的時間越長,他便越是心疼這個師弟,隻想將這天下所有的好東西都搬到他的麵前,隻為換他一個健康的身體,讓他不再受毒之苦。


    “大師兄,執念太深不好,不利於你的修行。”時也,命也,若上天要收回他的命,他的確命該如此,墨寒羽隻希望他身邊的人都能好好的。


    尤其是一直陪在他身邊,如父如兄待他的燕如風,墨寒羽隻願他真留不住要離開的那一天,他不要墜入心魔,害了自己一生。


    那樣,便是他死了,也會愧疚難安。


    “閉嘴,不要打擾我診脈。”這些天眼見越發壓製不住墨寒羽體內的劇毒,燕如風整個人都有些暴躁,隻是在墨寒羽的麵前他控製得很。


    半晌後,眼見燕如風收了手,幽夜才看向他,開口問道:“如風公子,王爺他怎麽樣了?”


    “這兩天情況很好,沒有惡化。”


    “那就好。”隻要沒有惡化,那就說明王爺還能撐得更久一點,那麽等到郡主歸來的機會也大一點,活下來的機會就隨之上升。


    “要保持平穩順暢的心情,不要憂思過重。”


    “好。”


    “你會沒事的。”


    “嗯。”


    “喝完藥身體會乏,你且先睡上一覺,等一個時辰後溥顏來給你施針。”


    “好。”


    麵對燕如風的種種交待,墨寒羽無法拒絕,更不忍心拒絕,他著實不願再看到他們擔憂的眼神,更能體會他們心裏那種治不好他的自責與愧疚之情。


    “讓幽夜伺候你睡覺,我去藥房看看。”


    目送燕如風離開的背影,墨寒羽這次卻是沒再開口,可當燕如風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下腳步,他扭頭轉身看著他一本正經的道:“那位安平和樂郡主答應要還你一個健康體魄的,不管海外再如何的艱險,她都沒有放棄,你也不要放棄。”


    雖然一直沒有收到宓妃的消息,燕如風心中著急得跟什麽一樣的,但燕如風卻從未懷疑過宓妃會不回來。


    那個女人,隻要她做出了承諾,那麽哪怕就是死,她也會兌現的。


    “就算她趕不回來,不是還有楚宣王世子嗎?”


    “我,不會放棄的。”


    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墨寒羽沉聲開口,他知道她會回來,可他也怕會等不到她。


    她是唯一讓他心動的女人,也是唯一一個他想要守護一生的女人,但她卻不是屬於他的。


    一步錯,終身錯。


    他與她,終究是錯過了。


    若有來生,他定然不會比陌殤出手晚,那樣她大概應該會與他走在一起吧!


    “你能那麽想最好,隻有活著才有希望。”當然,燕如風可不是在詛咒陌殤,而是希望借此讓墨寒羽振作起來,畢竟他的主觀意識對他身體的影響也很大。


    燕如風走了,幽夜跟蒼茫卻是沒有離開,他們看著墨寒羽,那眼神赤果果的就是‘王爺,您快上床睡覺’的超強直視感。


    “桌上有兩封信,一會兒你們就送出去,一封親手交到溫大公子的手裏,另外一封親手交到皇上的手裏。”


    “請王爺恕罪,屬下是不會離開王爺的。”


    “請王爺收回成命,屬下也不會離開王爺的。”


    “什麽離開不離開的,本王隻是叫你們去送封信而已,這能耽擱多長時間?”


    幽夜跟蒼茫聽了還是固執的跪在地上,怎麽也不願接下這個任務,“就算隻有一天,我們也不離開王爺。”


    要不是場合不對,墨寒羽都忍不住想要爆粗口了,“那兩封信很重要,本王不信任其他人,你們親自去送最為妥當。”


    “可是...”


    “沒什麽可是,本王的身體本王自己知道,莫不是你們覺得本王就要死了,十天半個月都等不了,把你們打發走是不想讓你們看本王最後一眼,再送本王最後一程?”


    墨寒羽這話說得有些重,幽夜蒼茫一聽這個,跪在地上頭垂得更低了,張了張嘴卻是什麽都說不出來。


    難道他們能說,有那麽一瞬間,他們心裏想的就跟墨寒羽說的一樣一樣麽?


    那樣會不會讓王爺想要直接把他們給掐死。


    “王爺,屬下沒...”


    “既然沒有那樣的想法,一會兒本王睡下後你們就趕緊去送信,不要耽誤了本王的大事。”


    雖仍是心有不甘,可主子的命令不能違背,也隻能咬牙答應下來,恭敬的道:“是,王爺。”


    大不了在他們臨走之前,去拜托如風公子過來盯著王爺,反正藥爐那邊還有溥顏公子在,也誤不了什麽事。


    去送信一個來回大概十天左右,他們在路上可以盡量少休息,這樣速度還會更快一些,隻能取爭早去早回了,要不王爺這裏也不好交待。


    “幽夜,見到溫大公子之後,除了將信交給他之外,不許提及她什麽時候會回來這件事情,否則以後你也不用留在本王身邊伺候了。”


    “王爺...”他這心裏剛生出那麽一點苗頭,想趁著送信的功夫打聽打聽郡主的消息,怎麽王爺一開口就斷了他的後路。


    “你們的心思本王懂,可有些事情強求不得,更何況該回來的時候她就會回來了。”


    還沒到那個時候的話,就算你天天上門去問,她也沒有回來,沒有消息的。


    “是。”


    “皇上若是問起本王的身體情況,你可知該如何回答?”


    蒼茫嘴角動了動,低沉的聲音從喉嚨裏傳出來,“屬下回告訴皇上,王爺情況穩定,如風公子新研製的藥能暫時抑製王爺體內劇毒的發作。”


    自王爺離開星殞城後,之前一直潛伏著,被壓著的太子動作就越來越多,行事也越發沒有顧忌,尤其是近兩個月朝堂風雲變幻,各種明爭暗鬥輪番上演,宣帝撐得也是相當的辛苦。


    不管墨寒羽有多麽的怨恨宣帝,但宣帝終歸是他的父親,是他母親叫他不要怨恨的人,他對宣帝的感情可謂是又愛又恨,舍不得放不下。


    哪怕很多時候宣帝顧不上他,墨寒羽也不想親近他,可他又怎會願意,讓這個時候已經勞心勞力,操不完心的宣帝再憂心他的身體。


    數月前他毒發,一度險些控製不住要了他的性命,從那時開始墨寒羽就沒有想過要告訴他,讓他以為他一直很好就好,至於其他的他可以自己抗,自己撐。


    然而,許是到底父子連心吧,每當墨寒羽飽受毒發之苦,徘徊在生死邊緣的時候,宣帝就總覺得胸口仿佛壓了一個塊石似的,那窒息到喘不過來氣的感覺,令他心生恐懼的同時更增加了他對墨寒羽的關注。


    隨著那種情況出現的次數越發的增多,宣帝也著實沒有辦法忽略這種情況,太醫每天都來給他診平安脈,每次都說他的身體沒有問題。


    那麽,每當他出現那種情況的時候,是不是就是在預示著什麽?


    直到他自己發現墨寒羽的情況不對,方才知曉他每每心口猶如壓了巨石透不過氣來的時候,其實就是墨寒羽毒發最嚴重的時候。


    那一刻,宣帝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大概隻有他自己才能體會。


    “很好,皇上他要處理的事情太多,本王的事情就不要讓他操心了。”


    “是,屬下明白了。”


    “將信送到皇上手中後,回王府傳本王之令,對某些手伸太長的人,用不著客氣。”


    聞言,蒼茫的雙眸猛地一亮,繼而嘴角勾起一抹嗜殺的微笑,冷聲應道:“是,王爺。”


    封城駐軍營裏還有著一個替身墨寒羽,他一直代替墨寒羽出現在各方探子的視線之下,讓那些知道他的身體很好,接連幾個月都不曾毒發了。


    至於封城內的韓宅,基本上無人知曉它是屬於已逝韓皇後的嫁妝,更不知道它現如今就在墨寒羽的名下,因此,真正的墨寒羽到達封城後,一直都將養在府裏,隻在幕後操控一切。


    隨著墨寒羽離開星殞城,如太子明王武王之類的人就如雨後春筍般不斷的往上冒,以前他們雖然也是表和心不和,為達自己的目的也可以隨時合作,隨時拆夥,反正隻要能給墨寒羽找不痛快就行。


    現在他們三方勢力卻是完全聯起手來,不再計較各人得失,你配合我我配合你,大有不先將墨寒羽給除掉,他們就誰也別想上位的那架勢。


    陌殤離開前跟宓妃離開後,以及墨寒羽暗中出手對他們造成的損失,近幾個月也讓他們都恢複了過來,甚至還增添了不少新的勢力。


    此刻,王爺竟然告訴他可以不再隱忍,可以開始還擊,蒼茫怎能不欣喜,怎能不興奮。


    雖說麵對太子明王等人的一再試探,軍營裏那個‘墨寒羽’沒有露出什麽馬腳,而且每一次交鋒,他們也沒吃大虧沒有大的損失,但那種麵對攻擊卻不能掌握主動權大開殺戒的憋屈,留在心裏怎麽也揮之不去。


    想要釋放那種心情,戰鬥才是最佳選擇。


    “不拘著什麽方式,本王隻要看結果就好。”


    “是,屬下辦事保證不會讓王爺失望的。”


    “砰——”


    正當墨寒羽起身要躺到床上去小睡一會兒,緊閉的房門便被一腳直接給踹開了,那巨大的‘咯吱’聲響,惹得墨寒羽主仆三人是頻頻對某人投以最火熱的注目禮。


    “咳咳...你們別這麽看著本公子,本公子會不好意思的。”


    我去,誰樂意看你了,瞧你那自戀的樣兒。


    “本公子隻是接到一個好消息,以至於太激動了,想要迫切的找人分享,不然誰要來踹你的門了。”


    “什麽消息?”


    “你猜?”混蛋,好歹他也是他的二師兄啊,怎麽在這個小師弟的眼裏,他跟大師兄的位置就那麽的不對等呢?


    “猜不到。”


    “別啊,小師弟你那麽聰明的人,一定能猜到的。”


    墨寒羽額上滑下三條黑線,半晌語氣幽幽的道:“我是病人,二師兄不知道麽?”


    “放心,很快你就不會是病人了。”


    呃...


    意識到自己說漏嘴的溥顏,特麽真想抽自己一巴掌啊,丫的叫你嘴快。


    “你有阿殤的消息了。”


    這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對上某王篤定的目光,溥顏隻得不甘的撇嘴道:“嗯,一刻鍾前剛收到的,頂多再有十天,他跟那丫頭就回來了。”


    “溥顏公子,你的意思是郡主她要回來了?”幽夜蒼茫抓住的重點就是‘那丫頭’三個字,然後他們就不容錯認的確定那就是宓妃。


    至於溥顏口的陌殤麽,毫不猶豫的被他們給直接赤果果無視掉。


    “是的,所以你們家王爺有救了。”


    “太好了。”


    “這真是太好了。”


    “王爺。”


    墨寒羽還算淡定的瞥了眼已經興奮得找不著北的幽夜跟蒼茫,默默無語的表示,他手下怎麽就養了這麽倆兒貨。


    “本王沒聾,聽得叫。”


    “嘿嘿,我們隻是太興奮,太激動了而已,王爺好好休息,我們現在就去送信,送信。”


    溥顏見幽夜跟蒼茫都跑了,顯然是墨寒羽有事交待他們去做,倒也沒有特別關注,隻是從懷裏拿出另外一封信,“給你。”


    “阿殤的信。”


    “嗯,其實我很好奇信中寫了什麽,不過小師弟可以放心,師兄我絕對沒有偷看。”


    看完信後,墨寒羽沉默了,可他臉上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沒有表情,根本就不能以此來評判他是喜還是怒。


    “你怎麽這副表情?”


    “無事。”


    一見墨寒羽露出這樣的神情,溥顏就知道不管他說什麽都沒用,這家夥的嘴巴緊得很,要指望他再開口,簡直無異於上青天。


    “小師弟小睡半個時辰吧,師兄我一會兒再來。”說著溥顏就轉身大步離開,他還要去藥爐跟他家大師兄分享分享他的喜悅之情。


    傍晚的時候,墨寒羽先是接到溫紹軒寫給他的信,信中提及宓妃即將歸來的消息,隨後他又接到宣帝寫給他的信,內容與溫紹軒說的差不多,都是告訴他宓妃要歸來的消息,隻是還交待了他幾句別的。


    “阿殤,宓妃,你們回來了真好。”


    終於,他可以不再一個人硬撐著,終於有人可以替他分擔。


    ......


    太子府


    是夜,大雪紛飛,萬籟俱寂,漆黑的天幕上沒有半點星子,黑暗籠罩著整個世界。


    “太子殿下。”


    “再去月門看看,太師到了沒有。”


    “是。”


    約莫一刻鍾後,緊閉的書房門被敲響了,太子墨思羽的臉上露出欣喜之色,起身便迎了上去。


    “外祖父。”


    “外麵天冷,太子趕緊進去吧。”


    “來人,再送一個火盆過來替本太子外祖父暖暖身子,還有吩咐廚房送些禦寒的湯過來。”


    “是,殿下。”


    走進書房後,龐太師隻覺一股暖氣撲麵而來,凍得有些僵硬的臉舒服了不少,任由婢女將他肩上的鬥篷取下來,又活動活動了手腳方才向太子使了個眼色。


    “行了,這裏不需要你們伺候,都退下。”雖說能在他書房伺候的婢女都是他的心腹,可既然龐太師有此要求,太子也是不介意滿足他的。


    “外祖父,可有消息了。”


    “有了。”


    “那消息確定了嗎?”


    “兩個時辰前,剛剛確定。”


    “那麽說封城駐軍軍營裏那個墨寒羽真是假的,他不過就是墨寒羽放在那裏吸引我們注意力,牽製我們的冒牌貨?”


    “是啊,咱們都被他給耍了。”


    這個消息要是能提前兩三個月知道,對他們而言會相當的有利,完全可以借機大大折損墨寒羽的勢力。


    然而,眼下雖說確定了消息是真的,可卻也錯失了對付墨寒羽最好的時機。


    “他竟然玩出這樣一手,可見他是真的毒發,並且快要回天乏術了。”


    “就算不是,應該也差不了多少。”龐太師幽幽的歎了一口氣,也隻能盡可能的安慰自己,慢慢來不著急,他們還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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