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說。”


    “之後他們便很有技巧的打探光武大陸消息,也暗中在打聽最近一兩個月有沒有相貌格外出眾,且氣質尊貴出塵的男子出現,結合種種跡象,屬下至少有六七分的把握,他們應該是初到光武大陸的人,而且......而且......”而且那位姑娘,指不定就是他們的君王妃。


    他著重交待過,一定要仔細打探那位姑娘的外貌,雖然傳回來的消息隻說那位姑娘出行一直都戴著麵紗,不過一個女人的美與醜,即便看不到臉,也是可以判斷的。


    阿宓,是你嗎?


    小女人,你受傷了。


    “他們現在在哪裏?”


    “回君主的話,他們已經離開了青城。”


    陌殤麵色一沉,暗磁的嗓音有著迫人的氣勢,牧謙顧偉曄隻覺周圍的空氣驟冷,整個人都有種喘不過氣來的壓抑感,“就算把這片大陸給本主翻過來,也要將他們給本主找到。”


    “君......君君主,屬屬下話還沒有說完。”顧偉曄怕怕的咽了咽口水,不是他說話要大喘氣,而是君主他太著急了好嗎?


    果不其然,聽了這話陌殤直接就一個利眼甩了過去,怒道:“說。”


    “他他們離開青城之後,來了咱們幽冥城。”倘若那位姑娘真是他們的君王妃,說這不是緣分,不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顧偉曄他都不相信。


    “她來了幽冥城。”陌殤的手顫了顫,整個人都怔住了,他捏著自己的手心,道:“既然他們已經到了幽冥城,那麽本主給你三天時間,要是找不到人的話......”


    “屬下甘願領罰。”


    “好。”


    “如果君主沒有別的吩咐,那屬下便先去尋人了。”


    “嗯。”陌殤心神恍惚的應了一聲,可在顧偉曄即將退到房門外的時候他突然開口道:“不,本主要親自去找她。”


    不等他的話音落下,整個人便如一道風消失在房間裏,書案上的畫像滑落下來,正好露出湖心亭中,梨花樹下宓妃如花的笑魘。


    呼——


    驚險萬分的伸手將畫像接住,牧謙抹了把額上的冷汗,隻差一點兒畫像掉在地上就要毀了,待君主回來指不定誰要挨罰。


    “這......”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君主如此不淡定的一麵。”


    “咳咳,那我......”陌殤風一樣的消失了,獨留下顧偉曄跟牧謙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


    “還能怎麽辦,趕緊去找唄,難不成你真想在三天期限到了之後才找到人?”


    顧偉曄一聽,麵色一囧,他這不是被君主的舉動給嚇的麽?“那屬下就先先走了。”


    “但願那人當真就是君王妃。”


    陌殤出了鬼域殿,如風似電一般的穿梭在幽冥城中,他看著那一個又一個的行人,多麽希望能夠看到宓妃的身影。


    他,既怕那人是宓妃,又怕那人不是宓妃。


    他,甚至不敢去想宓妃為了來到光武大陸,遍體麟傷的模樣。


    “阿宓,阿宓......”


    內心裏的呼喚早就已經抑製不住,陌殤站在幽冥城最高的一處城樓之上,仰麵朝天不住的呼喊著宓妃的名字。


    蘊藏了雄渾內力的聲音極具穿破力,在那一瞬間仿佛劃破了厚厚的雲層,直上天際,由近及遠的傳了出去。


    “停下。”急速行駛的馬車裏,宓妃突然驚叫一聲。


    “怎麽了?”


    “快停下。”不等馬車停穩,宓妃就飛身出了馬車,身姿輕盈的落到一棵樹上,好看的眉頭微擰著,道:“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她聽到了,真的聽到了。


    那是陌殤的聲音,是他在喚她的聲音。


    他叫她,阿宓。


    是他,一定就是他。


    “剛才有聲音傳過來嗎?”季逸晨看向宮燦,後者也看著宓妃,然後搖了搖頭,道:“我剛才並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宮燦隻是表明了自己是否聽到了聲音,但他沒有質疑宓妃的話,畢竟宓妃的五感意識比他們兄弟兩人都要強,也許她是真的聽到了什麽聲音也說不準。


    “真的沒有聽到嗎?”


    兄弟兩個搖了搖頭,仍是語氣堅定的道:“沒有。”


    “那......那那大概是我聽差了吧。”


    “許是我們聽錯了呢。”


    “我們走吧,先趕到天山穀再說。”宓妃咬了咬水潤的唇瓣,將自己所有的情緒都暫且收斂起來,一切都等她會上一會那個赤焰神君再說。


    如果她的陌殤就在幽冥城中,那麽她一定會找到他的,一定。


    “君主。”


    陌殤知道他失控了,可他一點兒都不後悔剛才做的事情,斂了斂心神,冷聲道:“準備一下,起程去天山穀。”


    “是。”


    夜,清風朗朗,明月高懸。


    天山穀的這個夜晚,注定就是個無眠之夜。


    “鏡月宗的那個鏡月公主可真是夠絕的,竟然真有辦法將那些傾慕赤焰神君的女人都擋在天山穀下。”宮燦是個喜歡熱鬧的家夥,八卦起來也是毫無壓力,雖說他們才剛到幽冥城不久,可對於柯亦菲的大名,絕對已是耳熟能詳了。


    當然,最讓宮燦好奇的,還是鬼域殿的赤焰神君,那個在這片大陸,幾乎被神話了的男人。


    “鏡月宗在十大勢力中排行第二,她自有她狂,她傲的資本。”


    “大哥這話說得可不對。”


    “如何不對?”


    “鏡月宗雖說目前排行第二,誰知道新的進階排名賽後,鏡月宗還能排第幾?”宮燦撇了撇嘴,男人的直覺告訴他,赤焰神君的回歸,絕對不是為了讓女人纏那麽簡單,“大哥以為鬼域殿比鏡月宗如何?赤焰神君又豈是一個吃素的,那鏡月宗宗主怕是打錯了如意算盤。”


    本想用一個美貌的女兒來拉攏赤焰神君,卻是不知他的舉動到底是搭線還是在結仇?


    “倒是我想得太簡單。”季逸晨搖頭笑了笑,這才跟在宓妃身邊沒長時間,他竟都不會動腦子了。


    宮燦衝他翻了個白眼,扭頭的時候目光落到宓妃的身上,覺得他新認的這個主子,貌似情緒不太高,而且太過安靜了些,“美麗的溫小姐,你這是怎麽了?”


    “沒事。”


    “真沒事?”


    “沒事。”就算有事又能如何,難道說出來,宮燦就能把她的熙然變出來嗎?


    那麽天真既幼稚的事情,還真不適合她。


    “話說溫小姐你調製的那個易顏藥可真是厲害,竟然就那麽一塗一摸,完全就將你的五官給改變了,愣是讓你從一個大美女變成了一個小男人。”


    噗——


    宮燦話一落,季逸晨就被他的形容給笑噴了,什麽叫做宓妃從一個大美女變成一個小男人?


    不過也好在宓妃用了易顏藥改變了她的模樣,又裝扮成一個男人,他們才能順順利利的進入天山穀,不然指不定要怎麽折騰。


    “要是你想變成女人的話,我也可以成全你。”


    “別,我一點兒都不想。”宮燦連連擺手,更是下意識的不住往後退,生怕宓妃神不知鬼不覺的就給他用了藥。


    “隨你們想做什麽,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先到外麵去走走。”


    季逸晨宮燦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齊聲道:“那我們不打擾你,你自己注意安全。”


    “嗯。”宓妃應了一聲,便轉身出了房間。


    趁著夜色,宓妃聞著沿路淡雅怡人的花香,不知不覺間越走越遠,路也越走越偏,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走到什麽地方。


    等她意識到的時候,已是身處在一個花草樹木都蔥蔥鬱鬱的峽穀之中,天上的明月依舊皎潔,星辰依舊璀璨,隻是峽穀間漸漸彌漫出層層白霧,宓妃身處其中,有如置身於仙境。


    “該死的,這是什麽地方?”宓妃撫額低咒一聲,讓自己冷靜下來,開始尋找回去的路。


    剛開始峽穀裏雖說彌漫起白霧,可好歹還能夠視物,漸漸的那白霧越來越濃,前方兩三米的距離都開始看不清楚,宓妃不由得就加快腳步往前走,希望能找個地方歇歇腳,不至於讓自己越走越偏。


    當眼神已經不能視物的時候,宓妃的聽覺就變得越發的靈敏起來,她順著聽到的水聲移動腳步,待再次睜開眼時,眼前看到的一幕,險些叫她直噴鼻血。


    美男出浴圖!


    單是看到那個在霧氣下有些朦朧的背影,宓妃整個人便僵在了原地,淚水瞬間就模糊了她的雙眼。


    熙然,那就是她的熙然。


    不管時間隔了多久,亦不管他會不會變了模樣,宓妃隻知道,她定不會錯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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