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公子跟溫小姐是我禹西部落遠道而來的貴客,本族長自然是要親自來相迎的。”晁東樹仿佛沒有聽出南宮雪朗話裏的嘲諷,一臉笑意的朝著南宮雪朗迎了上去。


    內心裏的讀白卻是,臭小子,本族長不跟你一個黃口小兒計較,就讓你再得意得意。


    “能做晁族長的貴客,本公子還真是榮幸。”南宮雪朗笑得溫和,整個人就猶如戴上了一張溫潤親和的麵具,就連那從骨子裏滲透出來的冰雪氣息都完全隱匿了似的。


    “南公子這是還在計較兩年前之事?”


    “兩年前之事,兩年前有何事?”別以為你挖了坑,本公子就要老老實實的往裏跳。


    “也沒什麽特別的事,本族長知道南公子是心胸寬廣且不記仇之人,既已是過去之事,忘了好,忘了好啊。”臭小子,兩年前本族長能弄死你,兩年後亦能。


    “本公子素來如此,有勞晁族長時刻惦念了。”老東西,本公子素來奉行來而不往非禮也,你曾加諸在本公子身上的恥辱,本公子必將用你的血來清洗幹淨。


    咱們走著瞧。


    “我們當真是晁族長的貴客麽?”宓妃趁晁東樹跟南宮雪朗說話的功夫,靜站在一旁仔細觀察了晁東樹一會兒,果然就發現了他身上的問題。


    嘖嘖,若非昨晚她的心思並不在他的身上,要不她早該發現晁東樹的身上帶有蠱。


    那下蠱之人是個玩蠱的高手,但那解蠱之人,本領卻也是不小,有意思,真有意思。


    看來這禹西部落之中,藏著的秘密比她想象中的更多,也讓她生出更多想要一探究竟的念頭。


    “像溫小姐這麽溫柔美麗的姑娘,能到流金島做客,當然就是本族長的貴客。”


    宓妃笑了,眉眼彎彎,煞是好看,然,她的笑意卻並不達眼底,果然不管身處什麽地方,睜眼說瞎話的人都數不勝數的。


    她的記性很好,更沒有忘記昨晚晁東樹打量她時的眼神兒,分明就覺得她醜得要死,怎麽現在竟誇她是‘溫柔美麗的姑娘’了?


    “那南公子也是麽?”


    “當然。”


    “那麽,晁族長的意思就是,我們都是您的貴客?”


    仔細想了想宓妃的話,晁東樹沒有發現什麽問題,於是點頭說道:“溫小姐跟南公子當然是我們整個禹西部落的貴客。”


    “嗯。”得了如此肯定的一個回答,宓妃相當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語氣輕快的道:“那麽,今晚的晚宴就是晁族長您專門設宴向我們賠理道歉的吧,畢竟昨晚你們的行事,當真是沒有一點兒待客之道啊!”


    晁東樹:“......”


    敢情她說了那麽多,就是在這裏等著他?


    這個該死的黃毛丫頭,他一定要弄死她,你他丫的給本族長等著,等著......


    噗嗤——


    南宮雪朗實在沒忍住,笑了。


    跟在他身後的袁礫跟袁平亦是如此,他們強忍著笑,憋得一張臉紅通通的,雙肩抖動得厲害。


    他們很想對自家王爺說:“王爺,瞧見沒,什麽叫做戰鬥力,人家溫小姐的這才叫。”


    深吸一口氣,再深吸一口氣,麵對笑意盈盈的宓妃,晁東樹幾乎是咬碎了自己的一口大黃牙,他道:“昨晚事出突然,的確是本族長處理得失禮了,多有得罪之處,還望溫小姐跟南公子見諒。”


    南宮雪朗跟宓妃對視一眼,兩人皆有些意外,沒曾想晁東樹會如此痛快的就向他們道了歉。


    “今晚的晚宴,一是為了給兩位接風,二也是為了向兩位聊表一下本族長對兩位的歉意。”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人家一族之長都放下了架子向他們道了歉,宓妃也不能繼續端著不是,“晁族長客氣了,昨晚有發生什麽事嗎?本小姐怎麽不記得。”


    一聽宓妃這話,晁東樹就明白她是不再計較昨晚發生之事,看向宓妃的眼神也溫和了一些。


    “嗯,昨晚我睡得很熟,有發生什麽事嗎?”南宮雪朗也是上道之人,他還不屑於跟晁東樹爭這一時的長短。


    “嗬嗬,昨晚什麽事都沒有。”


    “晁族長,不知晚宴何時開始,我這肚子可還餓著。”


    “來來來,兩位裏麵請,晚宴馬上就開始。”


    “那我可得好好品嚐品嚐你們部落的美食。”


    “本族長早已經命人備下美食美酒,今晚咱們不醉不歸,來,裏麵請。”晁東樹不但話說得豪邁,就是舉止也相當的豪邁。


    宓妃心思翻轉,卻並不點破,而是隨聲附和道:“請。”


    跟著晁東樹走進鎏金堂,宓妃跟南宮雪朗免不了又跟禹西部落的三位長老簡單的寒暄一番,然後身為族長的晁東樹站在首位講了一席話,接著晚宴就正式拉開序幕。


    一樣接著一樣尚算精致的菜肴一一由侍女端上桌,聞著那香氣感覺味道應該還不錯。


    再來,宓妃就聞到了一股散發著各種花卉香氣的酒香,若她所料不差,這酒應該是由這流金島上生長著的那些野花釀製而成。


    哪怕宓妃並不好酒,但她相信,今晚這酒的的確確是難得一見的美酒,絕對是禹西部落的特色。


    “不知這是什麽酒,光是聞著這酒香,本小姐都不免要醉了。”


    “嗬嗬......溫小姐可得好好嚐嚐這酒,本族長敢打包票,除了在咱們禹西部落能喝到這樣的酒,別的地方是絕對沒有的。”


    “這酒可是用花來釀造的?”


    “來,本族長先敬南公子一杯。”晁東樹端起侍女剛剛滿上酒的酒杯,非常豪氣的舉向南宮雪朗,接著又道:“這酒是我們部落祖祖輩輩傳承下來的,乃是采摘島上在夏季綻放的數十種野花野草,而後精心釀製而成,不但酒香醉人,酒的味道更是讓人回味無窮。”


    “那本公子可得好好品上一品。”


    “不知溫小姐酒量如何?”


    “尚可。”


    “那敢情好,這酒並不醉人,溫小姐不妨也嚐一嚐?”


    “好,那這杯算是本小姐敬晁族長你的。”來參加晚宴,宓妃的身邊並沒有帶滄海他們,僅帶了劍舞跟紅袖。


    由紅袖從侍女的手中接近酒壺,然後替宓妃倒上一杯酒,宓妃端起酒杯朝著晁東樹的方向舉了舉,如水般的眸子裏劃過一道冷意,旋即又勾唇淺淺一笑,在她麵前使毒真的好嗎?


    宓妃的表情變化不過短短一瞬,然,南宮雪朗卻是精準的捕捉到了,隨後他的目光就落到手上的酒杯中,俊臉之上也露出一抹高深至極的淺笑,“晁族長,請。”


    “南公子,溫小姐,請。”


    三人舉了舉杯,一飲而盡。


    “上歌舞。”


    絲竹之聲悠悠響起,大廳之上,身著舞衣的年輕女子開始翩翩起舞,晁東樹一邊欣賞舞蹈,一邊不時向宓妃和南宮雪朗舉杯。


    坐在晁東樹下首的三位長老,二長老依舊老神在在,眼觀鼻,鼻觀心,仿佛對什麽事情都不上心,也仿佛沒有什麽事情值得讓他看進眼裏,心中一直不安定的大長老和三長老則是麵麵相覷,暗忖這劇情怎麽跟他們想象中的大不一樣呢?


    難道是因為現在氣氛太好?


    兩人一頭霧水,徹底迷惑了,莫不是族長真的想通了,還是他的心中有別的算計?


    “族長他這是真的放棄了?”許是因為太過敏感吧,三長老覺得幸福來得太快,總感覺不真實。


    “看這場景像,但老夫覺得不可能。”


    “你這老頭兒說了不等於沒說嗎?”


    “哼,你那心裏明明有數卻要來問老夫,你又安的是什麽心呢?”


    三長老被大長老一噎,頓時就鬧了一個大紅臉,都說知子莫若母,三長老雖不是晁東樹的母親,但她好歹也是看著晁東樹長大的,甚至在心裏將晁東樹當成是親生兒子一般的看待,對他的性情哪怕沒有十分了解,至少也是有六七分的。


    那麽一個記仇的孩子,他是斷然不會輕易咽下昨夜那口氣的,隻怕今晚的平靜隻是表象。


    “糟了,那酒......”猛然想到什麽,三長老目露驚恐的望向宓妃和南宮雪朗桌上的酒,與此同時大長老亦是想到了這一點,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接,後背都不禁汗濕了。


    怎麽辦?


    他們要如何才能挽回現在的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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