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在南宮雪朗計劃與推算中的,大概就是宓妃了,他完全就不知道在他還在猶豫的時候,宓妃其實已經主動出擊,並且決定做得那是幹淨又利索。


    “為免對方發現屬下的行蹤,故屬下不敢靠得太近,對他們之間的談話聽得不是特別的清楚,原本司徒護衛長是有意要進入客院查看一番的,最後不知為何他又改了主意。”


    “竟有這樣的事?”


    “回公子的話,屬下可以確定此事。”


    南宮雪朗雙眉輕擰,手指輕輕摩挲著下顎,突然揚聲問道:“她可還在院子裏?”


    這個她,無論是寶山還是衛淩,兩人都愣了好半晌,方才回味過來指的是誰。


    左邊院子裏的安平和樂郡主?


    她的行蹤,他們可沒有那個膽子去盯著?


    天知道,饒是衛淩沒有被宓妃收拾過,也沒在宓妃的手上吃過虧,但他對宓妃已經有了心理陰影,因此,他們才不會主動去招惹宓妃好伐!


    而且,既然南宮雪朗沒有吩咐過他們時時刻刻關注宓妃等人的動向,那麽他們也並非腦殘,非得自己湊到宓妃麵前去找虐。


    “這個......回公子的話,屬下等並不知道溫小姐是否還在院子裏麵。”說完這句話,衛淩就拉聳著腦袋,那顆脆弱的小心肝簡直就是顫了又顫,整個人怕得不要不要的,實在是南宮雪朗身上的氣壓太低,他不得不擔心自己被卷進風暴中心,然後承受南宮雪朗的怒火。


    別遷怒於他,千萬別遷怒於他,他是無辜的。


    “罷了,袁礫,你找個理由去那邊院子看看。”


    猛然被點名的袁礫,實在沒控製住渾身都打了一個哆嗦,特麽的宓妃帶給他的傷害太嚴重了。


    他可不可以不要去,他再也不想跟宓妃有接觸了,那個女人簡直就是惡魔。


    此番若非衛淩向南宮雪朗提議,又若非他們馬上就要進入流金島的範圍,隻怕那個女人也不會饒了他們,隻要想到自己所承受過的那些身體上的,精神上的折磨,他們對宓妃的懼怕就仿佛融進了血肉骨髓裏。


    “是,公子。”


    “遇到司徒誌儀的人,給本公子放機靈點兒。”南宮雪朗不是不知道他的人對宓妃幾乎都有了心理陰影,縱然心中有氣,但他總不能都表現在臉上。


    而為了讓他們從那種陰影裏走出來,他也隻能讓他們一次又一次的去跟宓妃打交道,否則他的這些近身侍衛,怕是等回去之後要全部換掉。


    畢竟,就目前的形勢而言,他跟宓妃非友非敵,還遠遠不到朋友的那個份上,因此,南宮雪朗的後背是絕對不可能暴露在宓妃麵前的,他的人亦是如此。


    打個比方,要是他跟宓妃因什麽而發生了爭執,或是雙方很可能將要動手,南宮雪朗絕對不希望他手下的人是畏懼宓妃的,那樣他還有何勝算可言。


    如果不是他現在身在海外,按照南宮雪朗的脾性,哪怕就是跟隨在他身邊時間最久的寶山,他都會毫不猶豫的踢走。


    至少,在確定他們重獲新生之前,寶山袁礫等人是沒有資格再回到他的身邊。


    “公子放心,屬下省得。”


    擺了擺手,袁礫領命而去,南宮雪朗的目光又落回到衛淩的身上,沉聲道:“外麵的守衛如何,你且仔細匯報給本公子聽。”


    “回公子的話,外麵的守衛是這樣的......”


    當衛淩將客院外的守衛布置一一述說清楚,南宮雪朗就已經提筆在紙上畫了一張圖,然後指著圖紙上的幾個地方,對衛淩寶山袁平交待起來。


    待南宮雪朗將他的計劃說明後,袁礫就趕了回來,氣息有些不定,語氣卻略顯有些急切,“公子,左邊院子裏一個人都沒有,溫小姐他們也不知離開多長時間了。”


    行事如此果決而不計後果,袁礫覺得也隻有那個女人了,怪不得自家王爺對她會那麽上心。


    “她還真是每次都不忘給我‘驚喜’。”南宮雪朗刻意咬重了‘驚喜’兩個字,如冰如雪的黑眸裏,掠過絲絲冷光。


    溫宓妃,你究竟是將本王置於何地呢?


    難道在她的眼裏,他就那麽不值得她信任?


    在她行動的時候,竟是半點都不知會他一聲,敢情她就是那麽的不願與他扯上關係?


    哼,你既越是如此,本王就越是不能讓你如願。


    你與本王,該扯上的關係,不該扯上的關係,早在梵音寺初遇之時便已經扯上了,你休想擺脫本王。


    “公子,屬下回來之時,發現守衛在溫小姐他們院門外的護衛,其中一個麵帶急色的去向司徒護衛長稟報什麽了。”


    “哦?”


    看著高挑著雙眉的自家王爺,袁礫抿唇又道:“而且屬下還覺得公子貌似無意間替溫小姐她們洗清了嫌疑。”


    正因為有他去左邊的院子,碰上守在院外的兩個護衛,然後跟他們說了一些話,這才讓司徒誌儀對宓妃他們就在‘院中’這件事情深信不疑。


    可以說,南宮雪朗這個下意識的舉動,的的確確是忙了宓妃一個大忙,減少了幾分被暴露的風險。


    而事實上,宓妃敢那麽明目張膽的出門夜探消息,甚至連一個人都不留在院裏,她也是有自己考量的。


    從白天她觀察司徒誌儀得來的答案,總覺得這個禹西族族長並非單純是要給她一個下馬威那麽簡單,他們這個部落的人對他們所求的遠遠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麽簡單。


    宓妃是一個非常敏感的人,從她踏上流金島開始,就已然開啟了防禦模式,即便是對滄海他們,她其實都沒有十分的相信,對於他們也總是抱有兩三分保留的,不可能將她的後背完完全全的交到他們的手裏。


    這樣的她,對於外人的防備會在不知不覺中,增加數個等級的防禦,因此,當她處於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時,無論是對人還是對物,那都有著相當的高的警惕。


    在這個世上,大概隻有在陌殤的麵前,宓妃才會放下自己所有的防備,放縱自己享受他的保護,才可以將自己的後背完全的交給他,而絲毫都不擔心陌殤會捅她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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