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


    “苗大人,原大人。”


    郡衙的議事廳裏,三位最先到達的大人相互見禮問好,寒暄一陣之後才各自找了張椅子坐下,回想起昨日發生的事情,他們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麽才好。


    “要是昨個兒郡主不是身在秦家茶樓的話,後果還真是不堪設想。”苗仁康乃是宓妃親自指派的琴郡文官之首,是宓妃下麵最高級別的行政官,負責輔佐宓妃總理琴郡所有政務的官員。


    “說來也是我的疏忽,竟然將梅財華那樣的人放進了琴郡,真是有負郡主的信任與厚望。”原成彪在琴郡還不是宓妃封地的時候,因各方勢力在琴郡掀起的角逐,他一直都被壓製著,完全沒有出頭之日。


    可以說宓妃就是他的伯樂,因此,他對宓妃是相當的忠心,差事沒辦好擔心宓妃會對他失望是一回事,不能讓琴郡牢固得猶如銅牆鐵壁一樣堅不可摧,才是他真正覺得無顏麵對宓妃的地方。


    如苗仁康是琴郡文官之首一樣,原成彪同樣也是宓妃親自指派的琴郡武官之首,他擔任著全權負責琴郡防務安全,以及統領琴郡大小武官一職。


    兩人一文一武,一文相一武相,官職品級都一樣,沒有誰大誰小的區別,隻是管轄的政務不一樣罷了。


    當宓妃不在琴郡的時候,整個琴郡封地最高級的長官就是郡守秦文傑,文相與武相就要協助他處理好琴郡日常的所有事務,為宓妃分憂解勞。


    “這也不完全都是原大人你的責任,你又何必要把錯全部都往自己的身上攬呢?”梅財華一行人進入琴郡時,完完全全就是商人的姿態,找了客棧落腳住下之後,他們每天出去見的人,除了琴郡本地的商戶以外,就是往來於大江南北暫時在琴郡落一下腳的客商。


    正是因為這樣,秦文傑在注意到梅財華的囂張浪蕩範兒之後,聯想到的才沒有那麽的深遠。


    他以為梅財華應該隻是一個出生在富裕家族裏被完完全全寵壞的公子哥兒,強搶民女花天酒地就是他的本色。當他一連派出去的人都沒有辦法調查清楚梅財華的家勢背景之後,秦文傑這才意識到事情不簡單。


    “真要追究這是誰的責任的話,我才是那個應該占大頭的人。”以宓妃的身份,即便琴郡成了她的封地,秦文傑心裏也明白,宓妃是沒有可能常駐在琴郡不離開的。


    而關於這一點,在宓妃第一次來琴郡,動手大肆拔除那些暗釘的時候,她就直白的告訴過秦文傑了。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秦文傑才知道他的肩上扛著多麽重的擔子,雖然想要將那個擔子扛起來並不容易,甚至他也懷疑自己有沒有那樣的能力,但當他對上宓妃堅定的眸光,以及信任的眼神時,秦文傑又不禁感到無比的興奮與激動。


    他是一個男人,一個有雄心壯誌,有野心抱負的男人,初到琴郡擔任郡守一職的時候,他也曾非常非常的努力,想要建立一個全新的琴郡,將琴郡也治理成如同璃城那樣繁華的地方。


    可是他的理想與他的抱負,卻被殘酷的現實擊得粉碎,琴郡這個地方暗藏著的複雜,險些就讓他走錯了路,更險些沒能守住自己的本心。


    隨著時光的流逝,他在琴郡這個地方呆過一年又一年,從原來的尖銳漸漸變得圓滑,他曾以為他會就這樣慢慢的變老,不料宓妃卻出現了,那一刻他仿佛就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希望。


    直到宣帝將琴郡禦賜給宓妃做為封地的聖旨傳達至琴郡府衙,秦文傑那顆沉睡的心,仿佛頃刻間就被喚醒了。


    尤其是在宓妃大刀闊斧,一氣嗬成將堆積在琴郡的那一顆顆毒瘤徹底拔除之後,秦文傑就徹底被宓妃所折服了。


    他想,宓妃就是他要誓死效忠的人,宓妃就是他要等的那個人。


    隻要他緊緊跟隨著宓妃的腳步,那麽總有一天,他會看到一個全新的,一個與眾不同,獨一無二的琴郡。


    即便就是璃城也無法超越的琴郡......


    “要不是我托大,以為憑借自己的能力可以調查清楚梅財華的背景,提早通知讓郡主知曉琴郡境內出現了那樣一個人的話,後麵的事情或許就都不會發生了。”也怪他的想法實在太過於簡單,竟是一點兒都沒有往璃城去想,更別談往楚宣王府去想了。


    秦文傑幾乎不敢去想,如果昨日宓妃沒有出現在琴郡,也沒湊巧的進了秦家茶樓,那麽遇上自報身份的梅財華,隻怕就連他這個郡守都很難將事情處理妥當。


    璃城畢竟不同於別的地方,楚宣王府也不同於別的王府,輕易觸碰不得。


    “我說你們兩個都別自我反省了,郡主還什麽都沒說呢,你們倒是開起檢討大會來了,就算你們要檢討,那也得等郡主來了再說啊,不然不是白說啦!”梅財華那人來得突然,依照琴郡現在這樣的製度,就算這次被阻止了,但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雖然郡主每次嘴上都說著要遷怒遷怒的,其實郡主那個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她行事最是不喜遷怒了。


    要是郡主她真的因什麽事而遷怒什麽人了,那絕對是在將她惹毛了的情況之下,不過對待敵人郡主會遷怒,對待自己人郡主是絕不會遷怒的,故,他們都很安全。


    一碼事歸一碼事,郡主就算要訓斥他們,為的也應該是琴郡管理製度上的那些漏洞,不可能是因梅財華惹出來的那些事。


    “梅財華一事,絕不會是個例,郡主就算會生氣,也不會是因為我們沒有提早通知他這件事情。”


    “此話怎講?”原成彪自認為自己是個粗人,武人,那些文人的彎彎繞繞他最是不耐煩了,頭腦相當簡單的就認為是他監管不利,才導致梅財華一行人被放入琴郡的。


    遂,他也理所當然的覺得,宓妃應該就此事臭罵他一頓。


    可他怎麽也不想想,宓妃是看事情隻看片麵的人嗎?


    如果是,他這個武相,宓妃當初到底是怎麽從那麽多的人裏麵把他給挑出來的,實在太令人費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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