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快快扁了鄭天佑鄭天嬌兄妹一頓,讓他們兄妹當眾把麵子裏子掉了個幹淨,連帶著鄭國公府的聲望再受一次創,宓妃那是什麽氣兒都撒了順了,舒爽的心情那叫一個陽光加明媚。


    撇開原身跟鄭國公府之間的種種牽扯不談,就宓妃本人而言,她對姓鄭那家人就是各種的看不上眼,打心眼裏就喜歡不起來,這大概就是天生的不對盤,生來就犯衝吧!


    雖然以宓妃的性子,她是沒興趣跟鄭國公府的人計較什麽的,隻要姓鄭的不主動招惹到她,那麽她就可以忽略他的存在,眼裏完全看不到他們。可偏偏誰讓她現在占著人溫家姑娘的身子,有些不對付是上天早就注定好的,有些責任也是推脫不掉的,故,相府跟鄭國公府永遠沒有握手言和的一天,而宓妃跟鄭天佑也不可能有成為朋友的那一天。


    既然他們彼此不能做朋友,那麽他們就隻能是對手,是敵人。


    對於不是朋友的人,是對手是敵人的人,宓妃從來就不是心慈手軟之輩,殺伐果決,冷酷無情,手段毒辣,斬草除根,永絕後患才是她的風格。


    她會這樣對待鄭國公府,自然也就不懼鄭國公府這樣待她,陰謀也好,陽謀也罷,誰的手段更高明一點,那麽誰就是勝利者。


    所謂成者王,敗者寇,過程如何不重要,關鍵是誰能笑到最後。


    以如今的局勢來看,宓妃瞧得清楚又分明,宣帝對勢大外戚的容忍力已經快到極限,快則一兩年,慢則三五年,他就會有大動作,絲毫都不會手軟,更不可能講半點的情麵。


    溫老爹是純臣,他隻忠於當今聖上,縱然聖上偏心看重於寒王,心中最佳的太子人選是寒王,甚至就連先皇臨駕崩前也屬意,如若寒王身中的劇毒可解,那寒王便是當眾無愧的儲君。


    即便聖意如此明了,溫老爹也極是看好寒王,但不管是他也好,整個相府也罷,都沒有牽涉進皇子間的奪位黨爭之中。


    故,宣帝對他非常的信任,對他辦的事,做的差,甚至是他推薦的人,幾乎都沒有任何的疑心。


    然,相較於溫老爹的忠君不被任何皇子拉攏而言,鄭國公所效忠的到底是不是宣帝還很是有些不好說,他不但涉及了皇子間的黨爭,而且他還是歸屬太子一黨的,與龐太師間的往來也過於密切,因此宣帝對鄭國公是極其的不信任,恨不得早日削了鄭國公的爵,讓鄭氏一族徹底消失在他的眼前。


    不但如此,宣帝對鄭國公近幾年的行事之風亦是極其的不滿,若非擔心動他這個人,有可能會影響到他對整個局的布控,宣帝又豈會還任由他在自己的眼前蹦躂。


    正因為宣帝對鄭國公的芥蒂早就深埋於心,他這個皇帝原本就不待見鄭國公,往日裏他雖是什麽都沒有表現出來,但他那個心裏指不定怎麽盼著鄭國公府眾人的日子不好過呢?


    這次鄭國公的嫡子嫡女被宓妃揍了,而且還揍得那麽嚴重,別說私下裏宣帝更看重相府,偏寵宓妃,就算他不偏這個心,單從如今的朝局上來看,鄭國公都是他要打壓的對象。


    如此一來,甭管這次宓妃動手打了鄭國公的嫡子嫡女占理沒占理,反正宣帝是不可能重罰宓妃的,頂多也就端個皇帝的架子,假意的訓斥宓妃幾句做做麵子給鄭國公看罷了。


    宓妃將這一點看得很透徹,也是將皇上的心思揣摩到了,甚至是吃定了皇上不敢拿她怎麽樣,遂,不管她有沒有部署那麽多,當眾狠揍了鄭國公的嫡子跟嫡女,她都可以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的。


    一,她雖不在乎名聲,卻也不會平白無故的背上壞名聲;二,她自當不會讓她的父母替她收拾爛攤子;三,她也聰明的不會讓宣帝太過為難,縱然宣帝想摘除掉鄭國公是真,可這也得看時機是否成熟,朝堂風雲瞬息變幻,一步踏錯不知要多走多少步才能挽回當下敗局,她不能拖那個後腿,不然頭疼的可不單單隻有宣帝,還有她的父兄;至於四,千萬別說她是毫無理由,蠻不講理的出手傷人,她可是完全占著理的,她要鄭國公府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不但討不回所謂的公道,還要打斷骨頭混著血把所有的‘委屈’都往自己的肚子裏咽。


    “滄海,等咱們預訂好的那幾條大船送來,記得要第一時間通知我過來看看,不要忘了。”


    “這句話小姐都說三遍了,屬下不會忘的。”滄海看著幻海邊上,迎風而立挺直背脊站在巨大礁石上眺望著茫茫海際線的宓妃,一時之間心裏憋得有幾分難受。


    宓妃跟楚宣王世子之間的感情,雖說不是轟轟烈烈,卻也是細水長流,溫情脈脈的,他們都看得分明,也明白沒有人能夠取代他們在彼此心目中的地位。


    可也正因為如此,他們就免不了對宓妃多了幾分心疼與憐惜。


    別人或許不清楚楚宣王世子此番離去代表著什麽,但他們這些個近身隨侍宓妃左右的人卻是心知肚明。


    如果陌殤能回來,那自是最好。


    但如果陌殤回不來,那......


    “嗬嗬,我竟這般囉嗦了?”宓妃迎著海風沒有回頭,看著眼前幽藍起伏的海水她就會不由自主的想,此時此刻她的陌殤在做什麽,是不是也跟她一樣在深深的思念著他。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以前宓妃讀到這句話,心裏沒什麽感覺,倒是覺得矯情,現在她卻是體會到個中滋味了。


    “小姐瞧著這外城,可還有哪裏不妥的?”


    自打宓妃有意完全接手外城,除了實地勘察和最初的規劃是宓妃親力親為自己做的之外,後麵的事情就全部交給了滄海,自己反倒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甩手掌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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