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麽算,寒王都不會吃虧。


    他雖幼年就身中劇毒,但墨寒羽在金鳳國的威望,除了先皇留給他的尊貴王爵與封賜之外,更多的是他在戰場上跟將士們一起浴血奮戰而贏來的。


    軍中將士服他墨寒羽,不是因為他出生尊貴,也不是因為他享有金鳳國第一親王的尊榮,而是因為在戰場上的他,常常就跟普通的士兵一樣,一同吃一同住,從不因為自己是個王爺就覺高人一等,故,墨寒羽不但得軍心,更是得民心。


    但凡跟他一起上過戰場的士兵,沒有一個不打心眼裏服他的,但凡是他墨寒羽帶過的兵,就不是隨隨便便什麽人都能調動得了的。


    “父皇的確就是這個意思。”金鳳國其他的軍隊,每年都是從國庫裏抽出銀錢養著,糧草兵器自是不缺,而墨寒羽統領的軍隊,明處的麒麟軍是由朝廷供養,暗處的赤湮軍所有的費用都由寒王府支付。


    細算起來,墨寒羽也是頂有錢的人,要知道養活一支戰鬥力超強的軍隊,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太子墨思羽說宣帝偏心,的確也是如此,宣帝的心自然是更多偏向墨寒羽的,單單就是讓墨寒羽暗中接收掉相府北院地下的兵器,那便等於他給墨寒羽減輕了至少三年以上的經濟負擔。


    要不怎麽說,皇帝不好當,爹也不好當呢?


    “本王知道該怎麽做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本王這便告退。”這座皇宮,他是連多呆一秒都會覺得無比的厭惡。


    “哎......你這孩子。”看著轉身就朝禦書房外走去的墨寒羽,宣帝氣得吹胡子瞪眼睛的,偏又拿他沒什麽辦法,“你給朕等等,朕話還沒說完。”


    墨寒羽腳步頓停,卻是沒有轉身。


    “朕聽宓妃丫頭說抓了那批黑衣人裏麵為首的四個,寒兒尋個由頭到相府去,跟那丫頭一起審問那些黑衣人,務必要弄清楚幕後之人的真實目的。”隱隱的,宣帝已經猜到那夥人打的是什麽主意,他隻是還不能確定。


    誠如楚宣王世子陌殤一樣,明裏暗裏尋找了那麽多年的東西,縱是想破了腦袋,都沒想到那份東西竟然會藏身在相府之中。


    無論如何,那份東西絕對不能落入其他三國任何一國之手,畢竟,即便是文武雙玉環所能帶來的好處,都不及那地形布防圖來得重要。


    “皇上確定要如此?”相府縱然對墨氏一族忠心耿耿,卻也絕對是不容質疑的存在,至少他墨寒羽就從不曾對相府的忠心起疑過。


    “你這是跟父皇說話的語氣嗎?”宣帝被親兒子如此反問,麵上怎麽可能掛得住,猛的一巴掌拍在桌上,難道他這兒子就真以為他的老子沒腦子嗎?


    他對相府,可比他更有信心得多,讓墨寒羽去相府,自然也是他再三考慮之後的結果,亦是溫紹軒和宓妃都點頭的結果。


    “不是朕說你,你說像你這樣整天板著個臉的,誰家姑娘能看得上你,真是急死朕了。”


    “......”墨寒羽嘴角微抽,實在沒能跟得上某皇帝跳躍性的思維,這都哪兒跟哪兒啊,他們談論的是這個麽。


    “朕告訴你,遇到自己喜歡的姑娘,默默守護是沒有用的,你要主動出擊知道不知道,哪怕就是不擇手段,你也要先把人姑娘給搶到手,至於其他的可以慢慢來。不然等你喜歡的人被別的男人給搶走了,朕看你找誰哭去。”宓妃那丫頭既然不肯給他做閨女,做媳婦兒也是不錯的。


    宣帝越想越覺得就是那麽回事,比起宓妃給他做閨女,顯然還是給他做媳婦兒更得他的心意。


    雖然墨寒羽不跟宣帝親,但知子莫若父,就憑有宓妃在的地方,墨寒羽的目光就總是不由自主的追隨著宓妃,宣帝就知道,宓妃在自家兒子的眼裏是不一樣的,那不是喜歡又是什麽。


    不是宣帝要說滅自家兒子威風的話,而是他的兒子配宓妃,貌似不是宓妃高攀,是他兒子占了便宜。


    “本王聽不懂你在講什麽。”似是被說中心事,墨寒羽的臉色鬥然一黑,身體猛的僵住。


    “行行行,你小子聽不懂就算了,就當朕什麽都沒說,反正這世上什麽藥都有,就獨獨沒有後悔藥,隻要你不會後悔,朕也沒什麽可遺憾的。”


    廣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墨寒羽忍不住在心頭一遍又一遍的反問自己,放棄宓妃,他會後悔嗎?


    是的,他會後悔,而且會後悔終身。


    “朕讓你去相府,是跟宓妃丫頭通過氣的,而且朕也會告知溫相,你的那些顧忌都是多餘的。”真是個傻兒子,他這努力的為他跟宓妃丫頭製造相處的機會,怎的就不知道好好把握呢,真是要急死他不成。


    “本王知道了。”說完,墨寒羽不等宣帝再說啥,轉瞬就消失在禦書房,留給宣帝的唯有那一抹衣角。


    “臭小子。”


    “皇上,溫相大人來了。”殿外,響起小德子又尖又細的聲音,讓得宣帝拿起奏折的手,微微一頓,沉聲道:“讓溫相進來,你在殿外伺候著便是。”


    “是,皇上。”小德子上前推開禦書房的門,微躬著身伸出一隻手做出請的手勢,“相爺,請進。”


    溫老爹衝他點了點頭,提步走進禦書房。


    “微臣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君臣之禮不可廢,溫老爹向宣帝行了跪禮。


    “朕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若非重要場合,你不必給朕行這麽大的禮。”在宣帝眼裏,溫老爹既是他的臣子,亦是他的好友,唯一的好友。


    對於那些忠心於他的臣子,宣帝雖說也非常的信任,但比起溫老爹卻是差得遠了,哪怕是穆國公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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