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世子要帶她走。”


    “這......”溫相看了看好片火海,又看了看麵色沉靜的陌殤,一時沒了主意。


    “我的女兒她。她她會不會......”溫夫人淚如雨下,整個人顫抖得就像秋風裏的落葉,讓人心生憐惜,她卻又故作堅強,“隻要世子能救我的女兒,那便將她帶走吧!”


    女兒能活,比什麽都重要。


    “夫人安心便是,本世子自當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女兒。”


    陌殤蹙著眉,還是耐著性子給了溫夫人一個承諾,心中不免連連歎氣,是他上輩子欠這丫頭的麽,為她擔憂著急不算,還要替她安撫她的家人,還要替她收拾她留下的爛攤子。


    玩什麽不好,這臭丫頭竟然玩火。


    罷了,即便為她賠上自己的一條命,他也沒什麽可後悔的。


    至少,是他心甘情願的。


    “謝謝你,謝謝......”沒等溫夫人道完謝,也沒等溫家三兄弟再說什麽,陌殤身影一閃,眨眼之間便已融入了那片血紅色的火海。


    溫紹宇張了張嘴,又想到陌殤的話,心裏更是像有一隻大手緊捏著他的心髒,呼吸困難不說,更是難受得緊,“大哥二哥,妃兒會沒事的吧!”


    別說是溫紹宇,就是溫紹軒溫紹雲跟穆家兄弟幾個都被嚇得不輕,聽陌殤話裏的意思,他們衝向火海本以為是救宓妃,卻反倒拖累了宓妃,甚至險些害了她的性命。


    不管陌殤說的是真還是假,他們都不敢再冒那樣的險,因為他們賭不起也輸不起。


    “一定會沒事的。”到了這個時候,溫紹軒就算想要自欺欺人都不行了,任傻子也看得出來,楚宣王世子陌殤對宓妃是特別的,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特別。


    雖然陌殤沒有在宓妃陷入火海的第一時間就衝進去救宓妃,可他卻是最理智,最鎮定,也最有把握將宓妃帶出火海的人。


    或許,那一刻他不是不想衝進去,而是不能像他們一樣冒然的衝進去,否則一旦局麵徹底失控,別說救不了宓妃,就連他們自己都要賠進去。


    即便他們不在意自己的安危,可若讓宓妃知道他們是因她而......想來她將後悔自責一生,那也絕非他們所樂意見到的。


    揮退寒王之後,身體原本就已經超負荷的宓妃,靈魂力量與精神力量都受到巨大的衝擊,以至於血火在體內翻湧,將她折磨得苦不堪言。


    索性,血火已經徹底吞噬了心火,她可以用自己的意念催發任何一個人的心火,讓其被血火焚燒直至死亡。


    血焚之術,之所以被稱之為禁忌之術,一則因為此禁術破壞力超級恐怖,達到頂端之時,足以毀天滅地,焚化世間萬物;二則施展此禁術之人,一個操作失誤,那便極有可能引火燒身,萬劫不複。


    前世,那個男人雖然精心教導過宓妃如何布陣破陣,也曾偶爾向她提起過古武之術裏麵所記載的幾門禁忌之術,但卻從未提過要教她,甚至明令禁止她不許學。


    後來,實是因為好奇心作祟,又恰因一次意外,她翻閱了那個男人記錄下來關於幾門禁忌之術的手劄,將裏麵提到的東西清楚的記在了腦海裏。


    原本她也僅僅隻是好奇才會去翻看,從未想過要鑽研禁忌之術,但天公不作美,讓她親眼目睹了那個男人施展血焚之術。


    沒有人比她更想殺掉那個男人,可那個男人就仿佛是橫亙在她麵前的一座不可翻躍的大山,處處壓製著她,讓她心中對他的恨意越積越深,越發的不能再掩蓋。


    那個男人越是強大,也就越讓宓妃感覺不到勝算,她覺得單單僅憑古武之術,肯定殺不了他,於是,她偷偷的修練了血焚之術。


    第一次施展血焚之術,對手當然不是那個男人,而是在m國秘密執行的一次斬首任務。


    那一次,她沒有帶任何的通訊聯絡設備,也沒有隨身攜帶任何的武器,甚至沒有讓任何一個人跟著她,就隻身前往了目的地。


    血焚之術是被她成功施展了出來,目標人物連帶他身邊的數十個特種兵全部葬身火海,在她的眼前化作了灰燼塵埃。


    而她付出的代價就是尚未離開事發地,便徹底失去了意識,陷入了沉睡。


    一睡,便是整整一個月。


    若非是當地一對年老的夫婦將她撿了回去,宓妃不禁會想,她應該死了吧。


    自此之後,血焚之術,宓妃輕易不再動用。


    哪怕是後來她殺那個男人,也沒動過使用禁術的念頭。


    而今,她竟然因怒極,最後催動了血焚禁術,當真是太衝動了些。


    眼下後悔已是無用,宓妃身心俱疲的跌坐在地上,看著將她團團包圍住的血紅色火海,嘴角不覺狠抽了抽。


    血火是她催發出來的,這些對外人殺傷力極大的火焰對她卻是很親近,它們就仿佛是她的孩子一樣,可是此時此刻,她卻提不起半點力氣走出去,而外麵的人也進不來。


    若非是僅剩的一點意誌力在支撐著她,宓妃早就撐不住失去了意識,她很怕,很怕她倒下之後,她的哥哥們會不顧一切的再一次衝進來,那樣即便她還能活著,也是生不如死了。


    努力的堅持著,咬牙著倔強的不肯倒下,她必須在陷入昏睡之前,做足準備絕對不能讓溫紹軒他們任何一個人衝進來。


    被暗箭穿過的手臂,血早已經止住,幹涸的血跡在傷口處結了疤,劃破的手掌仍有鮮血在流淌,稍微一動就扯得生疼。


    這樣的疼痛倒也讓宓妃有些昏沉的腦袋清醒了一些,假如再讓她選擇一次,她一定不會再如此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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