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母則強,穆老夫人還是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堅強起來,不為別的什麽,就當是為自己的兒女好好的爭一爭。


    隻是一想到宓妃那丫頭,大半年來就見了老夫人兩次,一次嚇得老夫人吐了血,一次氣得老夫人吐了血,雖然幸災樂禍不太厚道,不過不得不說穆老夫人聽了心裏高興,覺得萬分解氣。


    她沒能做到的事情,竟然讓外孫女兒宓妃給做了,話該那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老東西受著。


    想她好好的一個寶貝女兒嫁到他們家,給她做兒媳婦兒,對她孝順恭敬,偏生那老東西這麽多年都轉不過那道彎,真是叫她不知說什麽好。


    “娘就安心吧,女兒現在想明白了,往後不會再讓自己受委屈。”就算她想,她的女兒也不讓不是,想到自己一個當娘的還要時時刻刻讓女兒護著,溫夫人就覺得臉有些發燙,不好意思起來。


    知女莫若母,穆老夫人一見自家女兒這般模樣,哪裏還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麽,於是伸手敲了敲她的腦門,語重心長的道:“老夫人到底是長輩,縱使她有再多不是,你這做娘的要提醒著妃兒一些,不然傳出去對妃兒的名聲不好。”


    要知道若是傳出宓妃氣得祖母吐血這種事情,且不論真假,那當真會直接毀掉宓妃這麽一個人。


    “是,女兒謹記娘的教誨。”


    一會子沒見到宓妃,又想到宓妃這大半年來,可謂是傳奇至極的經曆,穆老夫人覺得一刻都呆不住了,急忙道:“咱們快些收拾,一會不見妃丫頭就想得緊。”


    溫夫人趕緊伺候著穆老夫人洗了臉,又換了身衣裳,然後重新梳了發髻,母女倆這才走出房間,去往花廳。


    此時,花廳裏已經擺上了一張可以用巨大來形容的圓形梨花木木桌,穆家子嗣尚算繁盛,再加上溫相一家六口,桌子若是小了,那可真是坐不下。


    這張桌子是老穆國公還在時專門吩咐下去定製的,目的就是在初二這一天,一大家子人可以不分男女同坐一張桌子上用膳,取其團圓之意。


    “老大媳婦,可都準備妥當了。”這般稱呼自己的媳婦兒或許不太符合高門貴族裏的規矩,但卻很親切,聽在耳裏更像是一家人。


    因此,穆老夫人習慣這麽喊,她的三個媳婦也喜歡聽她這麽喊。


    “回母親,可以開飯了。”


    “也不知道月依幾個丫頭將妃兒拉到哪裏談心說話去了,趕緊吩咐兩個丫鬟去喚她們回來用膳。”


    “母親安心,大嫂早就派人去了。”


    穆老夫人坐在主位之上,點點頭又道:“家裏那幾個小子呢?”


    “也都吩咐丫鬟去請了。”三舅母忙接口回話,手上指揮人的動作一點兒都不慢。


    穆國公領著兩個弟弟跟溫相這個妹夫進來先是向老夫人行了禮,而後這才按照長幼順序入座,期間幾人瞥向自己的妻子,見她們儀容端莊,但眼睛都紅紅的,遮也遮不住,遂知道她們隻怕都哭過,想來也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不多時,等穆國公夫人張羅的冷盤都擺上了桌,以穆昊宇為首的公子們,以穆月依為首的小姐們分別從花廳的兩邊走了過來。


    宓妃表示自她穿來之後,除了爹娘以外,就是跟哥哥師傅師兄們接觸跟相處,若說跟能稱之為女人的人打交道還真沒有。


    劍舞紅袖,丹珍冰彤她們四個,雖說也是姑娘家,但甭管宓妃怎麽說,她們都自覺自己是下人,跟在她的身邊雖不若跟在其他主子的麵前拘謹,但尊卑觀念還是根深蒂固的。


    跟與她身份相差不多的千金小姐相處,今個兒是頭一回,別扭是有的,而且宓妃覺得相當的不在自,有種想逃的衝動。


    好在,穆月依,穆月蘭,穆月華三個表姐雖性格各異,但人都挺好,與她相處小心有之,也很拘謹局促,但更多的卻是滿滿的真誠。


    小表妹穆月珍一直都是活力四射型的,有她在想不熱鬧都不成。


    至於那一個庶出的表姐跟庶出的表妹,說話夾槍帶棍,綿裏藏針又指桑罵槐的,別真以為她聽不出來,當她好欺。


    若非這是她這麽多年來初到國公府,不想壞了大家的好心情,看她不好好收拾收拾她們,讓她們也知道知道花兒為什麽那樣紅。


    “來,妃兒坐到外婆身邊來。”


    宓妃看了看三個舅舅,三個舅母,又看了看表哥表姐,甚至是最小的表妹,見他們都對她溫和的笑笑,還孩子氣的眨眨眼,頓覺心裏一暖。


    正要走過去的時候,熟悉的‘啾啾啾’聲讓得宓妃一愣,而後周身氣勢鬥然一變。


    五彩鳥的聲音,這是五彩鳥主人受到攻擊,五彩鳥發出求救信號時的聲音。


    啾啾——


    求救的聲音很有規律,亦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先是兩長兩短,隨後是一聲長一聲急促,緊接著會接連發出數聲拖得長長的,帶有餘音的叫聲。


    身影一閃,宓妃已是身在花廳之外,屈指放在唇間發出一聲長嘯,聲音嘹亮而幽遠。


    隻見一隻五彩鳥的身影漸漸自高空中顯現出來,靈動的雙眸在看到宓妃的瞬間,甚至是有了濕意,它朝著宓妃俯衝而下,淒厲的叫著,那叫聲淒厲,似是在訴說著它的擔憂與恐懼。


    看著受了傷渾身都染了血的五彩鳥,宓妃撫了撫它的羽毛,似是在安撫它,別怕。


    櫻桃是小師兄的信鳥,它在求救,便是意味著小師兄在這附近,並且遇到了危險。


    “三哥,櫻桃先交由照顧,小師兄出事了,我必須趕去看看。”


    隨著宓妃的聲音落下,她的人已然消失在穆國公府,若非五彩鳥櫻桃停在溫紹宇的手臂上,估計會覺得自己產生了幻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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