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水相逢,隻不過坐了同一張桌子,人家隻是客氣一下,楚明暉也不會當真的,不過到底人家有禮在前,楚明暉笑道:“多謝大叔了,小子不勝酒力,兩位大叔請自便!”


    那來人聞言也便不再推辭,而是邊吃東西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楚明暉聊上天了,也是兩個熱情豪爽的人。<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tw</strong>-79-


    這經驗對楚明暉來說很是新鮮,以前可沒人跟他這麽聊過天,不由的跟這兩人聊了起來。


    一聊之下竟然發現,這兩人也是要北上的,他們是‘春’城的人,來京城做生意的,明日一早就回去了,聽說楚明暉要去北邊的漠城,也是明日一早走,不由大呼有緣分啊,去漠城要經過‘春’城,很是順路。


    兩人很熱情的邀請楚明暉同行,說是看楚明暉這麽一個半大小子獨自上路怕是他有危險或是有什麽難處,正好順路,他們可以帶著他走,路上也好照應著他。


    楚明暉本是有些猶豫的,畢竟他一人走比較自在一些,至於危險什麽的他是不怕的。


    不過回想著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接觸平常百姓的生活,若他獨自一人上路也是無聊,跟這兩位大叔一起走路上聊聊天,談談風土人情想來也是不錯的。


    而且聽說這兩人對這一路上環境很熟,食宿安排可以方便很多,看人家如此盛情邀請之下,便也同意了。


    又說了好一會兒話,約好了明日一早一起出發,三人才各自回房了。


    晚上躺在客棧的下等房的‘床’上,楚明暉有些睡不著,昨晚他還睡在他那華麗溫暖的宮殿裏,如今就住到了這‘陰’冷‘逼’仄的客棧下等房中,這差距還真真是大啊!


    不過,他一點都不沮喪,相反的,還隱隱為以後的旅程有些興奮呢。


    雖然今日僅僅隻有一日的時間。他似乎在潛移默化中學到了一些從前都不知道的東西,這對他來說很是新鮮,他很期待以後旅程。


    --


    第二日一早,楚明暉跟客棧結了賬。走出來的時候那兩位大叔已經在客棧‘門’口等著他了。


    昨日他們已經互通過姓名了,這兩人原是‘春’城下轄永安縣人,他們是一個村的隔房堂兄弟,合夥來京城做一些綢緞生意,堂兄叫做楊西山。堂弟叫做楊大石。


    楚明暉出宮之前就想好了他對外的名字,叫白軍,白是跟他母後姓,軍則是取了他名字中暉字的一邊,畢竟楚姓是國姓,在外麵是最好不用,他告訴楊氏兩兄弟他是去漠城尋親的。


    楊氏兄弟駕著一輛舊舊的馬車,不過這馬車勝在用料結實,看起來還‘挺’耐用的。


    此時楊大石坐在駕駛座上,楊西山正在檢查馬車。看到楚明暉出來,兩人臉上均‘露’出笑臉打招呼道:“軍哥兒,這邊!”


    楚明暉牽著馬過去,笑道:“兩位大叔早啊!”


    “早啊,昨晚睡的怎麽樣?”


    “‘挺’好的,兩位大叔呢?”


    “也‘挺’好!軍哥兒,若是沒什麽事,咱們這就出發吧,早些出發不耽誤時間!”楊西山坐上了馬車的副駕駛的位置。(..tw棉、花‘糖’小‘說’)


    “好的,小子沒什麽事情了。可以出發了!”


    城‘門’口就在不遠處,不消一刻鍾,三人就結伴走出了城‘門’,經過了一日的時間。楚明暉終於走出了京城。


    楊氏兄弟駕著馬車,楚明暉騎著馬,三人邊走邊聊聊天,有說有笑的趕路,一上午過的很是輕鬆。


    兩位大叔說話風趣幽默,對楚明暉這個半大少年極其照顧。他從他們口中聽到了許多有趣的鄉間軼事,這都是他以往不曾聽過,沒接觸過的東西,他覺得十分新鮮和有趣,一路上跟兩人聊的津津有味的。


    中午路過一個小縣城一起吃了些東西,兩個大叔還大方的幫他結了賬,雖然隻有十幾個銅板,但是他今日跟他們聊天得知,這兩人家境也並不怎麽富裕,靠著販貨來回奔‘波’,賺些差價養家糊口,十分的辛勞。


    也許以前別人請他吃山珍海味他都沒有什麽感覺,但是近日兩個樸實漢子請他吃了一碗帶‘肉’的大碗麵,他卻十分的感‘激’,因為那都是人家的血汗錢。


    想著晚飯的時候,再不能叫他們破費了,他一定要回請他們一頓才行。


    哪知,到了晚上的時候,他們並沒有在外麵先吃飯,而是被兩位大叔帶到了一處郊外的破廟裏。


    “這破廟雖然破舊,但是有幾間屋子還是很比較完好的,遮風擋雨沒有問題,我們兄弟走這條路,經常住在這裏,能省一晚上的房錢呢!”楊西山笑嗬嗬的跟楚明暉介紹。


    楚明暉沒想到楊氏兄弟為了省住宿費,竟然帶著他住破廟,他還沒有到要省錢省到這種地步的時候吧!


    隻是此時天‘色’已晚,而且已經跟著人家來到這裏了,他也不好意思說什麽了。


    畢竟他對人家說家中遇到變故才要去外地尋親的,而且人家是看他昨晚住客棧的時候,住的是一兩銀子的下等房還嫌貴,以為他手頭很緊張,所以才這麽安排的。


    “軍哥莫怕,這破廟安全的很,我們兄弟來回販貨住過好幾次了!”楊大石看楚明暉臉‘色’有些怪異,以為他嫌棄這裏破呢,趕緊解釋道,“這裏因為挨著京城近,所以客棧要價都不低,這破廟勝在寬敞、隨意,比有些客棧的下等房還要好呢!”


    楚明暉聞言隻得笑道:“還好兩位大叔有經驗,省了一晚上的房錢!”


    “出‘門’在外‘花’銷大,在這裏大部分客棧一晚上的住宿費要半兩銀子,都夠家裏孩子大人嚼用半個多月了,能省則省吧!你家裏遭了變故,去尋親的,手頭的銀子最好也省著點用,多留點銀子傍身,到了親戚家也不至於太被動!”楊西山憨憨的道。


    楚明暉聞言不由肅然起敬,為了多省點錢拿回家,這兩位大叔寧肯路上吃點苦受點罪。


    而且萍水相逢,隻不過才相處了一天,他們就這麽為他打算。怎麽能不叫人敬佩,剛才心中微微的那一些別扭感也消失了。


    “多謝山大叔提醒,小子記住了!”


    楚明暉其實也不是不願意住破廟,相反對於這樣的事情他還隱隱有些興奮呢。若是不出宮他怎麽會有這樣的經曆。


    隻是從出生到現在他住的最差的地方就是昨晚上的那個客棧了,他以為那就是最差的待遇了,卻沒想到出京的第一天晚上,就住到了野外破廟裏了,這簡直是沒有最差。隻有更差啊,所以方才臉‘色’才有些怪異,他隻是覺得他吃苦的進程有些快而已。


    “行了,軍哥兒來幫忙生火,我去車上拿些今日買的吃食,一會兒咱們烤了吃,有了火堆,晚上咱們就不冷了!”楊大石說著就去外麵的馬車上拿東西了。


    楚明暉聞言微微有些臉紅,今日吃過午飯楊大石在鋪子裏打包了一些幹糧和菜,他還以為他們是想半路上餓了吃的。這才知道原來是預先準備的晚飯。


    他本來指望回請他們吃晚飯的,所以什麽都沒買,雖然自己芥子袋裏有東西,但是不方便拿出來,看來晚上還要吃人家的了!


    要說放在以前,吃飯這東西他從來都不會如此顧忌的,他肯吃誰家的東西,誰家隻有開心、榮幸的份。


    但是現在他不得不把吃飯當成一個事了,畢竟人家為了省住宿費連客棧都舍不得住,他竟然連著人家兩頓飯。他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隻是此時已經這樣了,他也隻能硬著頭皮吃了,心中想著以後一路上還時間還長,他總能找機會還回去。


    楚明暉也不會生火。隻能幫忙撿撿柴火,在一旁看著楊西山熟練的把火堆升起來,火苗升騰起來,周圍頓時暖和起來了。


    三人就著火堆做下,把已經有些冷硬的幹糧和菜都烤熱了,楊大石甚至還拿出來一壺酒。用車上備用的茶杯一人倒了一茶杯。


    “來、來、來,軍哥兒也喝一杯吧,晚上這裏冷,喝一杯身子就暖和了!”楊大石遞給了楚明暉一杯。


    楚明暉是會喝酒的,而且酒量很好,隻是作為大皇子,以後的儲君,不能有不良嗜好傳出去,所以平日裏喝的少罷了,基本沒人知道他的酒量。


    不過,此情此景,破廟裏、火堆旁,就好像他在話本上看過的場景一般,卻是該喝一杯應應景的,便沒有推辭,接了過來。


    楊大石咬了一‘肉’包子,便舉杯道:“來來,相逢即是緣,今日頭一次跟軍哥兒喝酒,咱們走一個!”


    楚明暉笑著端起了杯子跟兩人碰了一下,然後便把酒杯送到了嘴邊。


    隻是這一口酒剛一入口,楚明暉端杯的動作不由一頓,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他端著杯子用餘光看向了身旁的兩人,那個麵相憨厚的楊西山一口幹了杯中酒,正若無其事的啃著包子,不過仔細看會發現他正用餘光掃視著楚明暉這裏。


    而另一個楊大石,也幹了杯中酒,此時正一瞬不瞬的盯著楚明暉,拿杯子的手甚至還緊張的微微顫抖。


    他看楚明暉隻喝了一口就頓住了,不由著急的勸道:“軍哥兒,既然端起了杯子就要喝完,沒有剩下的道理,幹了,幹了!”


    此時,楚明暉突然心情有些複雜,原來父皇和母後說得對,外麵的世界不是那麽簡單的,這一次他深刻感受到了。


    嘴角漾起一抹笑容,抬頭就把自己那杯酒給幹了,擦了下嘴角,道:“石大叔別著急嗎,小子不勝酒力,喝的有些慢!”


    “好好,幹了就是好樣的,來吃東西,吃東西!”楊大石看到楚明暉喝幹了杯中酒,臉上不由自主的‘露’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遞給了楚明暉一個烤熱的包子。


    而另一邊楊西山還是默默的吃著他自己的包子,他也轉頭對楚明暉‘露’出一個憨憨的笑容。


    楚明暉接過包子咬了一口,笑著跟他們繼續聊天,隻是說了幾句話,突然之間往一旁的幹草跺上一倒,就不省人事了。


    “這傻小子這麽沒心眼,還敢獨自出‘門’!”楊大石看著倒下的楚明暉鬆了一口氣道。


    楊西山沒有說話,隻是從身上掏出一把匕/首來衝著楚明暉而去。


    “大哥,你幹嘛,不是說不害人的嗎?”楊大石緊張的拉住楊西山道。


    “笨啊,我隻是想去翻翻他身上還有沒有值錢的東西!”楊西山甩開了楊大石,拿著匕/首用巧勁在楚明暉身上翻找。


    “不是說隻要他的那匹馬嗎?有了那匹馬就夠填補咱們的虧空了,若是把他身上的銀錢都拿走了,這天寒地凍的還是在外麵,他還能活命嗎?”楊大石有些不忍心道。


    “老三啊,要不一直說你‘婦’人之仁呢,你看看,就他這傻樣,即便是咱們兄弟不拿,這一路上他也得讓人給騙光了,還不如便宜了咱們兄弟呢!”楊西山冷笑一聲,此時那張臉上哪裏還有半分憨厚的樣子。


    “要,要不少給他留點,足夠他回京城的行了,這裏離京城也不遠,想來他東西都沒了就隻能回京了!”楊大石商量道。


    楊西山冷哼一聲,沒有說話,看樣子像是同意了。


    隻是他那匕/首在楚明暉身上翻找了半天卻沒有找到半分值錢的東西。


    “不可能啊,看他那匹馬那麽值錢,應該不是個窮的,怎麽身上半分銀子都沒有!”楊西山臉上有怒‘色’。


    “沒銀子?不會吧,沒銀子他出什麽遠‘門’啊,是不是藏在哪裏了!”楊大石也奇怪的湊過來幫忙翻找。


    “把他衣裳扒了,看看是不是縫到衣裳裏了!”楊西山甩開了匕首動手要扒楚明暉的衣裳。


    “你們是不是在找個這個?”一道冷清的聲音傳來,一個金燦燦的東西出現在兩人的眼前。


    “啊,大哥是金子!”


    因為兩人湊的很近,那金燦燦的東西離他們的臉隻有不到一個巴掌的距離,楊大石一眼就看到那是一塊‘精’致漂亮的金錠子。


    他長這麽大也是第二次看到金錠子,第一次也是前不久在京中那家跟他們合作的鋪子裏看到的,不過那金錠子可沒有這個這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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