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這蘇州美景自是不必說了,尤其是眼前這雲湖,此時滿湖荷花爭相開放,這豔景若是借用那句“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詩,很是合宜呀!


    當然,憑她胡喜媚是說不出這樣的話的,她也是聽杜吟鬆說了才知道。.tw[棉花糖小說網]為了方便,三個人出來並沒有帶小廝丫環,連劉安也留在了府裏,於是三人走累了就坐在湖邊的茶樓裏一邊喝茶吃點心一邊賞景。說是這麽說,不過胡喜媚可不覺得這花池子有什麽特別,王母娘娘的瑤池可比這大多了!因而連喝茶聊天也顯得有些三心二意。


    胡喜媚啃著雞爪子,好奇地打量著茶樓上喝茶的人。客人大都是男的,也有穿著胡服的女的,這年頭民風本來就開放,加上胡喜媚腦子裏根本沒有“含蓄”或者“衿持”的這根筋,所以既然人家大大方方地牽手出來談情說愛,她也就津津有味地當起了看客。反正,她也就這麽點愛好!


    “老爺,妾身實在是過不下去了……大姐姐她日日針對我,一見麵就罵我,還瞅空子讓丫環欺負我……時不時地給我小鞋穿,妾身進府不過三月,就足足瘦了七八斤……這日子,我還怎麽過嘛!”


    不遠處坐著的一對男女,那女的邊說邊嚶嚶哭了起來。.tw[棉花糖小說網]看年紀也不大,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長得很標致,就是生了一對狹長的眼睛,老讓人覺得沒睡醒似的。她對麵那男的忙不迭地安慰她:“好了好了,小寶貝,我知道你委屈!那個臭婆娘,回去我就去罵她!”


    “昨天晚上,她說我是狐狸精……”那女的越哭越來勁了。


    胡喜媚本來隻是偏著頭在那裏看著的,一聽“狐狸精”三個字,頓時眼睛大睜,興奮地跳了起來――這女人也是狐狸精?!天哪!居然在這裏還找到了同類!她真是太高興了。於是,跑到那桌去問那女的:“你真的是狐狸精?我也是耶!你是哪座山上的?修了多少年了?”


    那對男女一見突然跑來這麽個半大小孩,頓時也愣住了,片刻後,那男的道:“哪來的野丫頭?!滾一邊兒去!”那女的也立刻不哭了,隻喃喃地指著她:“你你你、你居然也叫我狐狸精?……哇!我不活了!……”


    胡喜媚傻眼了:“不是你自己說的麽?”


    杜吟鬆與李承歡本來正在非常悠閑的品茶聊天,吹著窗外吹來的怡人的清風,聞著清風裏帶來的沁人心脾的荷香……突然,對麵的小人兒卻像被鐵夾子夾住了**的小老鼠一樣跳離了板凳,迅速竄向了旁邊桌子――兩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隻聽那邊廂就傳來了幾聲嚷嚷。


    “死丫頭!走走走!”


    “那麽凶幹什麽呀?我跟她是同類――”


    “什麽同類?!胡說八道些什麽!”


    “她自己說她是狐狸精……”


    “哇……狐狸精?”周圍的人一聽胡喜媚這聲乍呼,頓時好奇地過來圍觀,上下打量著那對男女。那女的捂著臉大哭起來,男的臉上也掛不住了,一看旁邊沒事人兒一樣的胡喜媚,便像揮蒼蠅似地揮開了她。“你這個小蹄子!大爺今天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杜吟鬆和李承歡已經到了身旁,見那男人正在行凶,正要上前給他點顏色瞧瞧,卻在這關鍵時刻,隻見人群外又傳來了一聲渾厚高亢的嗓聲:“慢著!”


    於是大家真的都慢下來了,本來在笑的也不笑了,在哭的也不哭了,一旁睜眼看熱鬧的眼睛也不眨了,就連那凶神惡煞似的男人,也頓時把臉變白了。大家都很有默契地一齊望著聲音的來處,等著看這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果然沒有讓大家失望,人群馬上就被撕破了一個大口子,隻見裂口處赫然出現了一位雄糾糾氣昂昂的重量級女人,臉色擺得比花盆底兒還難看,她那對水泡眼隻輕輕那麽一掃,瞬間就找準了焦點――


    “死破爛貨!老娘找了你半天,原來你居然帶著這浪蹄子出來快活來了!看老娘今天不打斷了她的狗腿!”隨著一聲河東獅吼,那女人頓時很敏捷地撲了上去,揪著先前那女人的頭發,迎麵就是幾個耳光。


    毫無意外,現場亂起來了,胡喜媚被李、杜二人拉著隻有看戲的份。那男人見小妾被打,心下又急又怒,卻又不敢跟河東獅對抗,口裏雖然忙著勸說,手上卻並不敢有動作。胡喜媚看著那女的可慘了,被打得口裏都流出了血來,跪在地上不停地哭著告饒。


    “你這個狐狸精!小浪貨!老娘肯讓你進門就不錯了!還敢騎到老娘身上去?今天不把你收拾了,老娘就不姓王!”


    原來她姓王,胡喜媚點了點頭。姓王的原來長這副德性,以後她遇見了可要避著點兒。她很乖覺地給自己提了個醒。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信手傷人,難道沒有王法了嗎?”


    誰誰誰?


    胡喜媚一聽又有了變化,馬上張大了眼。原來就在她做總結之際,身邊忽然有人快步走了上去,很不怕死地喝住了那胖女人。


    胡喜媚眼睛睜得更大了。為什麽?因為那人是李承歡呀!他一個遊手好閑的啥王爺,居然也這麽愛管閑事?太讓人感到驚奇了。


    “你――”胖女人回頭時本來很凶的,可是當看到麵前站著的是個男人――該死的居然還是長的這麽好看的男人……臉上的表情馬上就不一樣了!


    “這位公子,您是不知道!”胖女人忽地從懷裏掏出一塊手絹兒,假模假樣地抹起眼淚來,那一對眼神兒透過手絹角,毫不吝嗇地統統投射到了李承歡的俊臉上:“奴家命苦,攤上這麽個愛到處拈花惹草的夫君,一天到晚地不著家,家裏上上下下一大攤子事兒全推到了奴家身上……奴家嫁過來作牛做馬,他還娶這麽個小浪貨回來給我氣受,你說這日子還怎麽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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